他們到來,個個臉上都閃現出了驚恐之色;他們還以爲,這是另一波來摧毀他們王庭的軍隊來了,直到拓跋磊一行人出現,牧民們的眼神才稍微恢複了點常态。
西景帝在梅若潔送捷報到京城後,就給梅若潔寫了封飛鴿傳書,讓她暫時先安頓草原上的牧民,并且讓裕親王夏侯淩楓協助她,管理好現有的蠻子軍隊,等候朝廷任命的官員來此就職;可以說,現在的北雪已經劃在了北郡統籌範圍内,梅若潔估計這裏以後或許就俗稱爲北疆了吧!
望着饑寒交迫的牧民,梅若潔沒顧得上找夏侯淩楓,見其率領的大軍在王庭廢墟不遠處安營紮寨着,心想,他恐怕就在這附近吧!于是,梅若潔對身後的影一,影二,莫子涵和霍曉峰四人道:“你們協助“狼牙”各隊的隊長,率領“狼牙先安頓好拓跋磊他們那些兵士……”
“是,小姐!”影一幾人領命退下。
梅若潔隐約聽到有小孩的哭泣聲,于是運氣内力,細聽下,知道那小孩是因爲饑餓才啼哭不止,因此她出聲對着那些由于饑餓,寒冷,顯得頹敗的牧民們大聲喊道:“我是西月的女相,你們的王上因爲不顧你們的死活,對我們西月發動了戰争,不幸的是,被我們西月的勇士給打敗了!”梅若潔說着,看到那些牧民們望着她,皆是顫抖驚懼,梅若潔心道,他們是怕西月的兵士,奴役他們吧!心下閃過一陣無力;清了清嗓子,接着說道。
“你們不用害怕,雖然你們現在沒有了你們的王庭,可是你們已被我們西月的皇帝陛下,納入了他的羽翼下,你們以後都将是我們西月的子民,因此,我們西月的兵士,絕不會奴役自己的百姓;我們的皇帝陛下,知道前段時間的地動,給草原上的你們帶來了莫大的災難,因此,在我來這裏之前,我們的皇帝陛下就已經輸送物資到了郾城,現在已被我們的兵士運到了大家面前……”梅若潔正準備往下說,卻被一聲蒼老暗啞的聲音打斷。
“西月的皇帝陛下真的不會讓他的子民和兵士,奴役我們嗎?真的給我們草原兒女送來了糧食和衣物,被褥嗎?那我們那些被迫當了兵士的孩子,也不會被你們殺了吧?”
望着不遠處顫顫巍巍說話的老人,梅若潔的内心有些酸澀起來,老人的眼睛已經有些渾濁不清,瘦弱的身子,僅着了件破爛的夾襖,在他xiong前的夾襖裏還裹着個不會走路的幼童;那幼童面黃肌瘦,小嘴咧着哇哇大哭,一聲比一聲凄慘;他或許是餓了吧?梅若潔覺得她的眼眶,濕*潤了,她握拳,掩唇輕咳一聲,望着對她說話的老人,道:“老人家,你大可放心,作爲西月的女相,我是不會騙大家的。”
“山神顯靈了啊!竟然派了爲仙女來拯救我們啊……” 老人一手護着xiong前的孩子,一手俯地,跪到了地上,對着北鳴山的方向,邊磕頭邊大聲的呼喊着。
一下子,成百上千的牧民,随着老人都跪了下來,個個聲淚俱下;接着他們對着梅若潔跪拜道:“賤民拜見仙女,拜見女相!”聲音雖然聽着有些參差不齊,但是從他們的言語裏,卻能聽出,那是自他們心靈深處所發出的聲音。
“大家都起來吧!你們快去相互告知一下,我馬上就派人給大家分發糧食衣被下去,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内,我也會想出有效的法子,讓我們的牧民,在以後的秋冬季,也有所收益,這樣以來,大家就不光光是靠着牛羊賴以生存了!還有就是,大家已是西月的子民,以後就可以到關内走動,與關内的百姓進行物産買賣……”梅若潔大概說了一下,她将要對西景帝建議的,幾項利于牧民和西月關内百姓生存的舉措,這樣也好給他們些盼頭,省得他們以爲西月的皇上,隻是嘴上說說,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子民,其實是騙他們而已!
聽到梅若潔如此說,牧民們眼裏皆是亮了起來,他們已經忘了亡國所帶來的恐懼,本來也是,他們這個王庭才成立不到半年之久,他們對它,也沒有多深的感情,他們隻要能過得安穩,有飯吃,有衣穿,誰當他們的主子,又有什麽關系?因此,牧民們對這梅若潔再一次的跪拜叩頭。
“謝女相!謝女相……”這一次,他們的聲音齊整響亮,那些已經被“狼牙”規整好的蠻子将士,随着他們族人的呼聲,對這梅若潔也跪拜了起來;瞬間,感謝梅若潔的聲音,傳到了草原的每個角落,在遼闊的草原上空,久久回蕩着。
梅若潔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給牧民們說話的時候,夏侯淩楓與衛明一行人,從北鳴山上下來,站在軍帳不遠處,帶着一種既陌生,又有幾分敬佩的眼神,一直在注視着她;那眼神裏唯獨少了往昔的潋滟和chong溺。
衛明看着遠處的梅若潔,心下是極爲自豪的,這就是他們未來的王妃啊!才擁天下,悲天憫人,心xiong寬廣!這樣出色的女子,能不叫他家的王爺深愛嗎?可誰知,夏侯淩楓接下來的一句話,如同一桶涼水澆在了衛明的頭上。
“那位女子,就是我們西月的女相嗎?”夏侯淩楓問着身旁的貼身侍衛衛明,聲音裏少了絲冷漠,但望着遠處*女子的眸子裏,盡是陌生。
衛明聽到自己主子莫名其妙的話,再看了看他的眸光,這下咋舌了!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主子他怎麽不認識他自個的王妃了?他怎麽能用如此陌生的眼神,看遠處那月華高潔的女子?衛明覺得他自己精神有些錯亂了,要不然,他也不會聽到,一向視未來王妃爲心尖尖似得主子,會問出這麽白癡的話來。
于是,衛明用着謹小慎微的眼神,看着夏侯淩楓,有些不确信的道:“爺,咱西月的女相,您難道不認識嗎?”
夏侯淩楓疑惑的搖了搖頭,“聽父王說過,今天,這不是才第一次看見她嗎?聽你話中的意思,本王難道和她本就相識嗎?”
夏侯淩楓的話,徹底粉碎了衛明那還有些僥幸的心思,然而夏侯淩楓的話,卻讓一個人的唇角挑了起來,那人就是在夏侯淩楓突襲耶律寒的王庭途中,給他解了蛇毒的月悠然姑娘,她在夏侯淩楓和衛明身後五步外站着,因此他們二人的對話,她都聽到了耳裏,心下一陣興奮,看來她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隻要讓那女相知道,他的情郎在心底深處已經徹底的遺忘了她,使得她心神皆碎,再也沒有心思應付西月的局勢就好了,這樣,她就能早一日的回到他的皇帝哥哥身邊;說起來,這裕親王夏侯淩楓和那什麽女相,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本來他們與她也無冤無仇;錯就錯在,他們是西月不可多得的輔國之才,擋了他皇帝哥哥一統天下的道路,所以,也就别怪她心狠了!這個夏侯淩楓,長得還真是俊逸,不過就是整天冷冰冰的ding着張俊臉,一點情趣都沒有;再說她的心已經給了她的皇帝哥哥,所以對這位俊逸的裕親王,她獨孤月,還真是沒有什麽想法,不過爲了皇帝哥哥,她不得不對他使些媚術來,誰讓他對她沒有一點男女之情呢?
爲了能留在他的身邊,她可是盡可能的把自個的身世,說的是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就這,她還被那忠狗衛明給翻了無數個白眼,還記得,那日,是她領了皇帝哥哥的命令,準備去郾城附近,尋找機會,接近率兵抵禦北雪兵的夏侯淩楓;誰知老天都在助她,讓她在去郾城的路上,無意中遇到了身中蛇毒的裕親王夏侯淩楓,本來隐在暗處的她,還不知道怎樣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他那一行大軍的面前,無巧不成書,讓她使用内力,聽到了他們的軍醫,對于他所中的蛇毒沒辦法可解,束手無策的在那相互議論着,這下她心中大喜;以她的身手,那蛇毒豈不是,小菜一碟,可問題就出在,她如何才能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并且不讓他們對她起疑心。
沒辦法,她隻好用了招苦肉計,自己出手撕*裂身上的衣衫,并且還用小刀,在胳膊和腿上劃下了幾道不深不淺的傷口,這才扯着嗓子大喊救命!
一切都照着她預料到的那般,順利的進行下去了,自編了一個東陽國,醫藥世家的獨女,由于家人全被仇家所殺害,她一個弱女子在仆人的幫助下,才逃出來,幸免遇難,然而,那個忠仆在護着她逃亡的途中,爲了引開仇家,也被仇家殺害了,現在隻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她可是聲淚俱下,神情無不惹人憐惜!
最後,裝着剛聽到他們讨論什麽蛇毒,沒有方法可解時,她止住了哭聲,弱弱的說,她或許可以一試;就這樣,她在解裕親王夏侯淩楓所中的蛇毒時,對他同時下了忘情蠱,這種蠱,可是隻有他們皇室的嫡親血脈才會使得;現在的南雨皇室,也就隻有她和他的皇帝哥哥兩人會操縱這種蠱,因爲其他的皇室成員,皆被他的皇帝哥哥給送去見了先皇!這種蠱,可以讓中蠱着,忘了他對愛人的所有情意,不管他當初的情意有多深,也會随着蠱蟲進*入中蠱者的身體,而被中蠱者忘得一幹二淨;就眼前的情況來看,她的蠱蟲,确實是起成效了。
獨孤月望着夏侯淩楓主仆倆的眼神裏,多了分陰謀得逞的笑意,不過很快的就被她遮掩了下去。
蓮步輕移,月悠然到了夏侯淩楓和衛明身側,眨着清澈如水的眸子,淺笑着道:“夏侯大哥,那個女孩子好漂亮,她真得是你們西月的女相嗎?她好厲害啊!”月悠然的聲音,清純甜膩,聽得衛明直想翻白眼,她的心思,以爲他衛明不知道嗎?還不是想攀龍附鳳,貪慕虛榮的女人,呸!就她那矯揉造作的樣,給他們王妃提鞋都不配,衛明心下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