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何氏說出下面的話,李德海的聲音就在殿外響了起來,“皇上,邊關有信件傳來!”
還在床上眯着眼的西景帝一聽李德海的話,忙起身,在皇後何氏的服侍下,穿好衣袍,向着殿外疾步走去,邊走邊對皇後何氏道:“蓉兒不必等朕了!早些安寝吧!”
“妾身知曉,恭送皇上!”皇後何氏對着已經消失在殿門口的背影,恭謹的福身道。
想來是邊關有變吧!要不然皇上他臉色也不會這麽難看,皇後何氏望着空蕩蕩的殿門口想着。
禦書房裏,西景帝從信鴿腿上解下竹筒,取出卷着的信件,坐在禦案後,一字一行的看着,越看龍顔越冷,直至看完,出手在于案上大力一拍,震得案上的鎮紙都晃動了一下,把禦書房裏伺候的李德海同時也吓得夠嗆!
“黃口小兒,欺人太甚!欺我西月沒人嗎?”步出禦案的西景帝,一雙龍目似能噴出火來,在禦書房裏來回走了幾圈。
“李德海,現在什麽時辰了?”
“啓禀主子,現在已近淩晨了!”李德海躬身回道。
“速傳朕旨意,召太子,逸王……,到禦書房!”西景帝對李德海一一吩咐着,說完,背着雙手,站在窗前,看着遠方的天際。
“是,主子!”李德海躬身退出禦書房,把西景帝的旨意分派了下去,他自己親自前往太子東宮而去。
已經進入睡眠的梅若潔,被院裏看門婆子的聲音吵醒,翻了個身,對着外間的晴雯喊道:“出去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事發生?”說着,閉眼接着睡了起來。
“是,小姐,婢子這就去!”晴雯聽到裏間梅若潔傳出的話,忙起身穿衣下床,對着裏間回道。
不大工夫,晴雯回屋,進了裏間,對着背身躺着的梅若潔輕叫道:“小姐,是宮裏來人了,皇上找您立即進宮去!”晴雯說着,步到衣櫃處,取出梅若潔的朝服,準備伺候梅若潔更衣。
“你說什麽?皇上這會召我進宮!”梅若潔眼裏的睡意一掃而光,坐起身對着晴雯問道,心裏莫名的有了絲不對勁。
“是的,小姐!”
梅若潔聞言颔首,在晴雯的服侍下,快速穿好朝服,束好發,朝門外走去!
“小姐,把這件披風披上,小心夜裏着了涼!”晴雯說着,拿起披風,給梅若潔披在了肩上,系好帶子,看着梅若潔和莫子欣出了翠苑。
裕親王府正院,夏侯淩楓一切收拾妥當,等着自己的父皇,一起動身前往皇宮,一襲黑色的錦袍,襯得他陰冷的俊顔,更爲冷厲;不知道皇上這會召他們父子進宮所謂何事?莫不是邊關發生了變故,夏侯淩楓背着雙手,站在正院的花廊下尋思着。
“楓兒,趕緊走吧!”夏侯傲雲出了寝室,對着夜幕中的兒子,夏侯淩楓道。
父子倆身上着的錦袍顔色一白一黑截然相反,但二人周身所散發出來的清貴之氣卻尤其相似,從下人手中接過馬缰,駕馬向着皇宮方向而去。
“父王,怕是邊關有異動了!”夏侯淩楓騎在馬上,對着急行中的裕親王夏侯傲雲道。
夏侯傲雲聽了自己兒子的話,劍眉微擰,道:“别妄加揣測,進宮後必會知曉!”
“是,父王!”夏侯淩楓出聲應道,看到裕親王胯下的駿馬超過自己一大截,随之,雙腿一夾馬腹,追了上去。
皇宮門口,梅若潔不期然的與夏侯淩楓父子相遇到了一起!相互颔首緻意,一同下馬,在宮侍的引領下,朝着禦書房快步而去。
夏侯淩楓三人進了禦書房,見朝廷二品以上的大員,基本都已到了,西景帝冷着臉坐在禦案後,一雙睿智的眸子,此時尤爲犀利。
他望着衆人道:“朕把你們連夜召來禦書房,想必你們也猜到了,必是有大事發生!”
聽西景帝如此說,衆人隻是低垂着頭,什麽都沒有說,開玩笑,即使知道,此時,也不能說出口啊!妄自揣測聖意,難道他們頭上的腦袋不想要了嗎?
西景帝見衆人聽了自己的話,沒有吱聲,接着道:“蠻子現已對北部邊關進犯了,據謹王信中所提,此次來頭不小,諸位對此,可有何高見?”西景帝說完,蹙眉問道。
下邊一衆人等,還是沒有人站出來說話。
太子夏侯淩乾掃視了下衆人,對着西景帝拱手道:“既然蠻子敢來,咱們就讓他來個有去無回!”
“太子說的對,不給蠻子點顔色看看,他們還真以爲咱們西月沒人了!前幾年在邊關擾我百姓,就是罪不可恕,現在竟然還整出這麽大的動靜來。”忠勇侯出聲對着西景帝說道。
左相同時也道:“臣附議忠勇侯的話,外族侵犯,必不可輕易饒恕!隻有把他們打怕了,讓他們不得不離我們西月遠遠的!”左相言辭頗有些激烈。
“昨天的朝會上,朕對你們說過,東陽和南雨兩國,據探子來報,他們此時正蠢蠢欲動着,朕剛想着讓你們幾員武将帶領手下的兵士,動身前往兩國邊界進行防範,這一下子可從那派出将士前去北關增援謹王。”西景帝睿智的眸子掃視着衆人說道。
這時,夏侯傲雲父子相互看了一眼,他們裕親王府一脈,手裏可是掌握着近三成的西月兵力呢!看皇上的意思,是想讓裕親王府出兵了。
夏侯傲雲想到此,出列對着西景帝拱手道:“皇上,臣弟願領兵前往北關!”
“父王不可!”夏侯淩楓看着自己父王出聲對着禦案後的皇上行禮說道,忙出聲加以阻止。
他單膝跪地,看了自己父王一眼,對着西景帝道:“臣夏侯淩楓願帶父前往北關,父王他身患腿疾,騎馬打仗恐使腿疾加重!”夏侯淩楓對着西景帝出言解釋道。
“雲弟舊傷這些年還未康複?”西景帝聽了夏侯淩楓的話,深如碧潭的銳眸,望着夏侯傲雲問道。
夏侯傲雲拱手回道,“臣弟慚愧,看過不少大夫,始終不見效!”
“哦!雲弟無需介懷!朕相信,雲弟的腿傷總有一天會醫好的!”夏侯傲天對着夏侯傲雲出言安慰道。
“臣弟謝皇上關心!”夏侯傲雲對西景帝拱手回道,一雙狹長的眸子,尤爲清明。
西景帝對着夏侯傲雲颔了颔首,然後看向地上跪着的夏侯淩楓出聲道:“你可知道,你此舉,意味着什麽?”
禦書房裏的衆人,除過梅若潔之外,都知道西景帝此話是何意,開國先祖定下規矩,隻有每代裕親王,才有權掌管那三分之一的兵權。楓世子此舉,無疑是要從其父手裏,接過裕親王之位了!。
“微臣曉得!”夏侯淩楓對着西景帝認真回道,眼裏充盈着堅定之色。
“你先起來吧!”西景帝對地上跪着的夏侯淩楓擡手示意道,這可是他皇妹唯一的兒子,本心還真不想讓他早早的就上戰場,他可是還沒有成親,爲裕親王府留下後,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若是讓皇妹知道他此舉,豈不冤他;可是,現在隻有他們裕親王府所掌兵力能解北關之危,他又不得不從大局着想,西景帝想到此,不免心下有些怅然。
與衆人接着讨論了會,西景帝心中拿下主意,自己還是從大局着想吧!這會可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若是沒有了國,還哪來的家;于是,他看向夏侯淩楓父子道:“你們父子還是和皇叔商量下吧!”西景帝對着夏侯淩楓父子道,随後,眸光轉向李德海,“李德海宣旨!”
西景帝讓李德海宣讀了他的任命诏書,指令了朝中幾位能征善戰的猛将帶兵前往東陽和南雨兩國的邊境,他不得不防啊!若是真和蠻子打起來;東陽和南雨兩國,不趁機進犯西月才怪!
忠勇侯當然在領命之列,他可是沙場上的一員猛将。
……議事完畢,西景帝留下太子和逸王,悠王,還有裕親王父子與梅若潔;其他人在李德海的帶領下,随着左右二相皆退出了禦書房。
“潔兒,楓兒,朕看你們的婚期怕是要延後了!”西景帝看着梅若潔和夏侯淩楓,有些頹然道。
梅若潔淺笑着對西景帝道:“國事要緊,父皇無需覺得歉意,若是沒有了國,還哪來的家?所以潔兒斷言,無論哪國對我們西月侵犯,我們西月的衆将士,也會把他們打得丢盔棄甲,逃的遠遠的!”
“父皇的潔兒真會說話!”西景帝的心情随着梅若潔的話,變得好了起來,心下道,他的潔兒真的是個與衆不同的奇女子啊!沒有一點的小女兒的扭捏之态,有着不輸于男兒的铮铮鐵骨!注視着梅若潔的眸子裏更多出了幾分寵溺。
“父皇,皇妹說的好!我們的将士必會打得那些侵犯我們西月的敵人丢盔棄甲!”太子夏侯淩乾看着西景帝言辭卓卓道。
夏侯淩逸和夏侯淩岚,夏侯淩楓父子皆是認同颔首。
“雲弟,楓兒和潔兒的婚事延後,你沒意見吧?”西景帝望着夏侯傲雲,淺笑着道。
“臣弟謹遵皇上旨意!”夏侯傲雲拱手道。
心裏想到,反正眼前這位奇女子,遲早都是他們裕親王府的女主人。
“逸兒,你們工部制出的霹靂彈,數量上現在能有多少?還有火槍可制了出來?”西景帝聽了夏侯傲雲的話,對他颔了颔首,然後看向夏侯淩逸問道。
“回父王,霹靂彈現在已制出800多枚,火槍由于工序比較複雜,才制出一件,不過效果還是不錯,射程比弓箭遠多了!”
“那就把這800多枚的霹靂彈,給北關那邊分上一半,剩下的分派給東陽和南雨兩國邊境的駐軍,就讓忠勇侯他們随行帶上吧!後面,你們工部可要加大力度生産啊!看來咱們西月這回可是有場硬仗要打了!”
“兒臣領命!”
……
“好好的婚事就這麽擱淺了!”西景帝看着空蕩的禦書房,對着李德海道。
“安陽公主她是知道個中緣由的!主子不必爲此憂心,等打退蠻子後,讓欽天監重新挑個良辰吉日,主子再爲公主大辦,也是美事一樁!”李德海躬身安慰西景帝道。
“朕就是心疼那孩子!雖擁有着一顆七竅玲珑心,但自小到大就沒有順暢過!”西景帝沉聲感歎道。
“老奴相信,安陽公主是個有大福氣的!”
“切你吉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