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逸王府的齊慕白,回府的路上,一直思索着如何才能勸說自己的爹娘,退了右相府這門親事,今天可以說是他齊慕白人生裏最尴尬的一天,也是他齊慕白人生有史以來的一大污點,這一切都是慕晚晴那個女人帶給他的。
威遠侯府正廳,威遠侯夫婦莫名其妙的被自己大兒子請到了正廳就坐,齊慕烨也被齊慕白請了過來,至于那些威遠侯的姨娘及庶出的幾個子女,是沒有機會參與這樣的家庭大事的,看着自己大兒子一臉憤怒的樣,威遠侯夫婦皆是不明所以,直腸子的齊慕烨瞧着這樣的大哥,心裏着急的不行,大聲道,“大哥,是誰把你氣成這個樣子?說出來,弟弟給你出氣去!”齊慕烨面紅脖子粗的嚷嚷着。
“烨兒,稍安勿躁!先聽聽你大哥怎麽說吧!”威遠侯掃了齊慕烨一眼,看向齊慕白道。
威遠侯夫人心下也是着急,從來沒見過自己雲淡風輕,處事沉穩的大兒子,這般表情外露過,就是上次因遊湖事件,要和右相府退婚那樣的大事上,她的慕兒也沒有這般過,看着強忍着怒氣的大兒子,威遠侯夫人柔聲道,“慕兒,既然你爹爹讓你說,你就說說吧!你到底是因爲何事這般的生氣?”
暴脾氣的齊慕烨忍不住又吼道,“大哥,你說呀!”
齊慕白雙拳緊握,平了平自己心底的怒氣,坐下輕咳了一聲,冷靜的眸子認真的看着威遠侯夫婦,“爹,娘,兒子看這右相府的親事,還是退了的好!”
“你說什麽?”威遠侯齊世元聽到齊慕白的話,一下子站了起來。威遠侯夫人見此,忙出聲安撫道,“老爺,你先别動怒,先聽慕兒說完,再生氣也不遲!”威遠侯被自己夫人這麽一說,倒是重新做了下來,一雙久經沙場的利眸,直直的看着齊慕白,“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否則,那混賬話,最好再也别說!”
齊慕烨此時倒是安靜了下來,他心裏對退右相府這門親事是樂見其成的,自己大哥今天能如此說,想必是有什麽事,讓他不得不下定決心退掉那門親事了,因爲以自己大哥的性子,自遊湖事件後,即已答應爹娘不退婚,不到萬不得已,大哥是不會忤逆爹娘的意願。齊慕烨目光灼灼的看着面色凝重的齊慕白,“大哥,弟弟一直以來都是支持你的,有什麽話你就說出來,想來爹娘若是知道了你這次要退婚的原委,也必會贊成你的,爹,娘,是不是這個理?”齊慕烨看着威遠侯夫婦,滿臉熱切道。
“哼!”威遠侯齊世元聽了齊慕烨的話後,用鼻子冷哼了一聲!威遠侯夫人倒是對着自己的兩個兒子颔了颔首。
“你們都退下去,遠點伺候吧!汀蘭你在外面留意點!”威遠侯夫人看到自己兒子一臉的糾結樣,心想這件事情恐怕不爲外人道吧!于是吩咐自己從娘家帶過來,現在是府裏管事媽媽的貼身丫鬟汀蘭道。
“是,夫人!老奴這就去。”管事媽媽汀蘭施禮退了出去,主意着正廳外的動靜。
齊慕白看現在隻剩下他們一家四口人在,于是叙述起了今天他在逸王府竹林裏看到的一幕,他一絲一毫沒有添油加醋,但足以讓威遠侯夫婦和齊慕烨氣憤了,看看威遠侯夫婦和齊慕烨的臉色就知道。
聽齊慕白說完,威遠侯憤怒的一掌拍在了紅木桌上,“真是胡鬧!右相怎會有這樣的嫡女!”威遠侯夫人也是一臉的怒色,心裏直把自個恨個半死,自己當初怎麽就爲兒子訂下了一門這樣的親事?
“老爺,以妾身看,這右相府的後院必是極其不堪,要不然怎麽會養出這樣的嫡女?事已至此,親事還是退了的好,要不然慕兒豈不是要提防着随時有戴綠帽子的危險!”威遠侯夫人看着威遠侯言辭懇切道。
“本候心裏有數,明天我就下帖子約右相一叙,把事情對他說個明白,免得他以爲是咱們揪着遊湖的事不放,瞧不上他的嫡女,才會提出退婚一說。”威遠候對着自己的夫人道。
“難爲老爺了!”威遠侯夫人對着威遠侯福身道。
“慕兒是本候的世子,本候怎可讓他這般屈辱下去!”威遠侯看着自己的夫人輕聲道。
“謝謝爹!”齊慕白“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看着威遠侯的眼裏有着濃濃的歉疚,畢竟讓自己父親出面與右相商談此事,就算自家再有理,右相這個面子也是得罪定了。
“慕兒無需這樣,爹不是那般不明理的人,既然人家閨女,心有所屬,想攀高枝,咱也不能硬拉着人家不放吧?”威遠侯煞有其事的說着,看到地上依舊未起身的齊慕白,瞪了齊慕烨一眼,“還不把你大哥拉起來!”
“爹爹勿怪孩兒,孩兒隻是剛才太佩服爹爹所說的話,一時忘了地上跪着的大哥了!”齊慕烨痞痞的對着威遠侯說着,走到齊慕白身邊,一個用力,就把齊慕白給拽了起來。
“大哥,你也真是,爹都讓你起來了,你還一個勁的跪在地上,是不是就等着弟弟我拉你啊!以顯示咱們兄友弟恭嗎?”
威遠侯夫人被自己次子的話逗得笑了起來,“就你會貧嘴,你哥是覺得他自己這回給你爹添麻煩了,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才會一直在地上跪着……”
齊慕白聽了自個母親的話,看着威遠侯的目光更爲慚愧。
威遠侯會意的搖了搖頭,“慕兒不必這樣覺得對不起爲父,右相是個明理之人,明天爹爹與他見面,必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的!”威遠侯言語安慰了齊慕白幾句,揮手讓他們兄弟退了下去。
“老爺,你說這右相嫡女,憑什麽就這般瞧不起咱家慕兒?慕兒可也算是這京城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了,即心有所屬,爲何當初還要應下咱們府上的親事?”威遠侯夫人随着威遠侯回了内室,坐在梳妝台前邊拆發髻邊說着。
“以慕兒所述,右相嫡女必是老早就看上了人家裕親王府的世子,右相夫婦寵嫡女衆所周知,因此,本候猜,他們肯定是去裕親王府提親過,想來裕親王府那邊沒有應承,右相夫人才退而求其次,許了咱家這門親事吧!”
“右相夫人也不想想,她女兒拿什麽和人家女相安陽公主作比?裕親王府的老王爺和裕親王眼睛又不是瞎了,放着明珠不要,要她家的魚目,再說,人家楓世子和安陽公主可是兩情相悅呢!那右相嫡女既已和咱們慕兒訂了親,就該收收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到了此時,竟然還癡心妄想,做下那等下做事!”威遠侯夫人聽了威遠侯的話不屑道。
“睡吧!”威遠侯躺在床上,見自己夫人叨叨個不停,眉頭皺了皺,言語略顯疲憊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