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捉拿歹人的期限。
梅若潔這幾天外出,身邊都是跟着影一,影二,及子欣姐弟,他們幾乎是和梅若潔形影不離,爲了安全,梅若潔再不習慣,也隻能忍下來,這會她帶着幾人剛從學院步出,就看到一錦衣華服的男子跪在書院門口,秀眉微蹙,停下了腳底下的步子,影一四人見狀,瞪了眼跪着的男子,等候主子的吩咐。梅若潔看到書院外圍觀百姓的指指點點,提步向着男子走了過去。
“你爲何跪在書院門口?”
“求女相原諒小的去年的冒犯!”隻見錦衣華服男子,神色極爲誠懇恭敬,他的眉眼長得倒不是很難看,隻是周身隐約有絲流氣。梅若潔注視着他想了想,自己印象中好像并不認識此人啊!于是稍加思索,“你暫且起來,你我素不相識,爲何要說曾經冒犯于我?”
錦衣男子羞愧的低下頭,然不過瞬間,他又擡頭看着梅若潔,眼裏的懊悔之意一目了然,“小的是忠勇侯的小兒子,去年……”,經對方一提醒,梅若潔倒是想起了當初自己參加才子大賽後發生的事來,她瞅了瞅眼前已經起身的男子,“事過境遷,本相已不再做預計較,再說你也受到了忠勇侯的管教,近一年也沒見你惹出什麽事來,爲何今天要這般?”
“小的想拜女相爲師!還請女相收下小的,小的必視女相馬首是瞻!”霍曉峰拱手一禮,言語說不出的誠懇。
影一,影二四人,看着有些流氣的霍曉峰,暗自翻了無數個白眼,心道,就憑他也想讓主子收下,真是自不量力,梅若潔自然看到了影一幾人的不屑,嘴角抽了抽,至于嗎?“人無完人”,“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想到這,她看着等自己話的霍小公子,語氣稍有微和道,“霍小公子若想有學有所成,還是到國子監比較好,本相能力有限。”梅若潔說着,就繞過霍曉峰向府裏的馬車走去,影一四人緊跟其後。
這下霍曉峰心下大急,經過自己老爹将近一年的非人折磨,他這次可是在自個老爹面前發下重誓,若是自己不能做到老爹說的讓女相收下他爲弟子,他将會終身禁锢在那方小院裏,這還不把他逼瘋嗎?再說這一年的閉關生活,他心性也收斂了不少,從小厮們口中,也聽過這個西月女相的衆多壯舉,心下其實對那當日自己言語侮辱的女子極其佩服的,今天跪在書院門口之舉,雖說今天有些失了身份,他自認爲隻要能讓西月的傳奇收下他,那是完全值得的,眼下人家并不搭理他,并且馬上就要坐車走了,一時不知道怎麽辦好,隻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他都要讓那女子收下自己不可。
“女相求求你了,小的已經完完全全改過自新了,不信您可問問周圍的百姓,近期小的可還有擾民生事!”梅若潔對霍曉峰的話置之不理,鑽進馬車,就吩咐車夫老張駕車回府。
影一幾人看着随在他們馬後跑着的霍小公子,唇角無語的抽搐了下,一群烏鴉從頭飛過,真不知那小子是傻子還是二愣子,竟然用兩條腿和四條腿的畜生較勁。霍曉峰邊跑邊用衣袖抹了抹額頭滲出的汗水,他可是把苦肉計都用上了,女相她不會沒有一點同情之心吧!看到街邊的百姓像是看猴子似得看他,心下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腳下的步子并沒有輕緩下來,“爺,奴才看您還是騎馬去追吧!您看女相的馬車都已經快消失不見了。”霍曉峰的貼身小厮牽着一匹高頭大馬,跟在自個主子身後奔跑着,對于街上衆人的指指點點,與自己主子一樣,完全無視之!
“王二,你說這忠勇侯府的小霸王,今天是吃了什麽藥?放着好好地馬不騎,非要跑着追女相的馬車,真是搞不懂!”李三對着王二說着,還搖了搖頭。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小霸王是想拜咱們女相爲師呢,女相剛才在學院門口,看到那小霸王在書院門口跪着,隻對其言語了幾句,就坐車回府沒再理他,想必他這會是想會用苦肉計,逼女相就範吧!”
“哼!就他也配,整天就知道欺男霸女,魚肉百姓!”
“我說李三,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那小霸王自去年才子大賽被當時還不是女相的“玉面公子”教訓後,就被皇上勒令忠勇侯在家裏嚴加管教,禁閉将近一年時間,這最近才出現在了街上,不過看他這幾天的行徑,小霸王似乎真的改過自新了呢!”
“我看那就是個狗改不了吃屎的主!”李三不屑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王二忙拉着李三到了拐角處,四下裏望了望,小聲道,“李三,你真不想要命了,那種話你也敢說!我瞧着那小霸王這次是認真的,不信咱們打賭,看女相最後是否會收下那小霸王?”
李三依舊不屑的撇撇嘴,“賭就賭,誰拍誰?”
……
“主子,那霍小公子一直跑着跟在咱們的後面,您看……”影一騎馬到梅若潔所乘馬車側面,回道。
“不用管他,放着馬不騎,非要那樣折騰,等他跑不動時,自會騎馬回他的府中而去。”梅若潔好整以暇的靠坐在車内的軟榻上,眯眼輕飄飄的說着,心道,雖說那霍小公子确實看着順眼很多,但是怎麽又有點地痞變無賴的傾向!自己明明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還這樣糾纏不休的,想必明天他的此舉,将會是京城又一特大的新聞了。
馬車到了府門口,梅若潔在子欣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随意往身後遠處的街道看了看,發現并沒有那小霸王的身影,心下一松,想必他已經回府了吧!傻子才會向他那般,搖了搖頭,就向府内走去。
?“爺,奴才求你還是騎馬吧!要不您停下來歇會也行啊!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恐怕是要吃不消的!”
“多嘴!你累了,大可騎馬回府,小爺我可不想被老頭子和幾位哥哥們鄙視!”霍曉峰氣喘籲籲的對着自己小厮怒斥道。
“可是,爺您剛剛才得了風寒,太醫還說要您靜養幾天呢!要不,奴才明天再陪你找女相好嗎?”牽着馬的小厮,跑的也是上氣不接下氣。
“女相那般忙,爺我打聽了幾天,才知道她今天要到學院來,所以會事先跪在書院門口,以求她收下我爲徒,女相的才學武功都是出類拔萃,可她隻對我說了幾句話,就不再理我了,想來是爺我的誠心還不夠打動女相,多餘的話,爺不希望再聽到!”霍曉峰雖說人已疲乏的不行,可是斥責小厮的話,還是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看到終于到了女相府的街道,霍曉峰卯足勁,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爺,咱們終于到女相府門口了,可是,可是那府門緊閉,咱們又沒有拜帖,進不去啊?”
“沒事,爺就跪在她的府門口,等着就行,爺就不信,憑爺的誠心,女相還不收下爺!”霍曉峰說着,就拖着困乏的身體對着女相府門跪了下來。
小厮沒有辦法,隻好在自個主子身後一步外跟着跪下。
梅若軒下朝回府,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一主一仆兩個男子直挺挺的跪在自家府門口,心下感覺莫名其妙,看人家也不理他,就提步向府門走去,福叔早聽小厮通傳,大少爺回來,所以府門早早的就已開啓,對着梅若軒施禮後,就忙吩咐小厮關門,梅若軒略有些不解,待聽福叔道明緣由有後,皺了皺眉,回了自己的寝院。
……
用過晚飯後,梅若潔在書房看了會書,準備回房休息時,聽到小厮書奇和晴雯說話的聲音,起身走出書房,“你們倆嘀咕什麽呢?”
書奇和晴雯聽到梅若潔的聲音,忙施禮站好,“小姐,書奇剛才得到福叔吩咐過來的小厮通傳,那個門外跪着的霍小公子主仆,并沒有聽福叔的規勸回府,依舊直挺挺的在那跪着,這眼看時辰不早了,福叔問您拿個主意!”
“讓人送些吃食過去,别的不用理他們,他要跪就讓他跪下去好了?”梅若潔心下一陣煩悶,這小霸王竟然還死纏爛打上了。
“小姐,要不您去府外瞧瞧他吧!婢子看今晚恐怕要落雨……”晴雯顫顫驚驚的說着,她沒想駁自家小姐的意,隻是她感到府外跪着的人有點可憐而已。
“晴雯,你越舉了!”梅若潔聲音略顯清冷,眼神犀利的看着丫鬟晴雯。
“婢子不該多嘴,還請小姐責罰!”晴雯聽到自家小姐的話,吓得忙跪在了地上,她怎麽這麽傻呢,主子做事自有她的分寸,就連剛才大少爺和老爺回府,過來對小姐一番言語,也沒讓自家小姐出得府去,她一小小的丫鬟,竟然這般不自量力起來,想來是被自家小姐慣得不知道輕重了。
“小姐,就饒了晴雯這回吧!她不是有意拂小姐話的。”書奇跪下對着自家小姐給晴雯求情道。
“都起來吧!照我的吩咐去辦。”
“是,小姐!”
房裏的梅若潔梳洗過後,斜躺在床上看着手裏的書,好長時間都沒有翻上一頁。聽到窗外雨水滴答樹葉的沙沙聲,一時有些躺不下來了,再怎麽說那霍曉峰也是忠勇侯府的公子,自己今天的做法,會不會有些太過了,穿起繡鞋,往身上披了件外衫,站在了窗戶前,秀美緊緊地擰着,“晴雯!”
外間正準備就寝的晴雯,聽到裏間自家小姐的傳喚,忙起身穿鞋走進内室,“小姐,可有什麽需要?”
梅若潔搖了搖頭,“你去門房看看,若那霍小公子還沒走,就吩咐管家讓老張駕車送他回府吧!”
“是,小姐,婢子這就去!”晴雯應着施禮退下。
忠勇侯府,正院寝室,忠勇侯夫人王氏正在抹着眼角的淚水,“侯爺,要不您讓府裏侍衛把峰兒接回來吧,他風寒剛好,這會跪在女相府門口再淋些雨,那不是要要了他的命嗎?”
忠勇侯霍青瞥了發妻一眼,沒好氣道,“婦人之見,老夫倒覺得那混小子今天所舉,可行!這般才像我霍家的子孫,若混小子真有個好歹,女相也不是那見死不救之輩,想必也被混小子的誠心所感動,因禍得福也說不定!”
“他好歹是您的兒子,侯爺您怎麽能如此的狠心,妾身隻想讓峰兒一輩子平平安安的,出人頭地什麽的,妾身不想那麽多!”
霍青被自己夫人的言語弄得一陣心煩,“你自己歇着吧!我去書房睡!”說着就甩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