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謹記左相之言,必不會讓您老失望!”梅若軒并沒有謙虛,他記得姐姐曾說過,當你有能力讓衆人誠服時,自不必藏拙,讓他們見識到你的才華,那也是對你以往所下工夫的肯定。
“好小子!有志氣,老夫大悅啊!”許相高聲大笑着道。
“是個人才啊!看來咱們都老了!”右相看着幾位同僚說着,語氣頗有點英雄遲暮的感覺。
梅若軒向着衆前輩行了一禮,擡頭看着他們,“各位大人還是老當益壯,且是小子以後的指路明燈,小子在此謝謝各位大人對小子的誇獎!”梅若軒說完又拱手施了一禮,眼裏滿是對那些朝中老臣的仰慕之情。
“好孩子!好孩子啊!”左相說着拍了拍梅若軒的肩膀,他心裏極其喜歡這個少年,眼前的少年并沒有恃才傲物,目中無人,他眼裏所湧動的儒慕之情是從他心底深處所發出,暗中對其又點了點頭,看來自己的接班人有了,老懷安慰啊!
梅若晨和梅若陽看到自己的大哥被這麽多的老大人贊揚,他們小臉上也洋溢着愉快的笑容,這就是與有榮焉吧!大哥和大姐的才華都是這般的出色,看來自己也要更努力才行,免得被有心人嘲笑女相竟然還有個孬種弟弟!梅若晨緊了緊自己的拳頭,看了身旁小弟一眼。
“小子!這滿園這麽多姹紫嫣紅的花兒,你爲何着重渲染了這迎春花?”一位老大人捋着胡須看着梅若軒道。
“回大人,因爲小子自幼就喜歡這迎春花,這花又名金梅,它和梅花,水仙,山茶花被譽爲“雪中四友”,它不僅花色端莊秀麗,氣質非凡,且它還有着不畏嚴寒,不擇風土的特點,小子看到這園中竟然還有着這花兒,就随筆畫了下來。”梅若軒看着問自己話的老大人,一一的道出。
“好!說得好!”那位老大人聽了梅若軒的說辭,滿意的點了點頭。
“小子,那你爲何又在那迎春花旁勾勒出了一位少女呢?”左相盯着桌案上的畫,無意間問出了這麽個問題。
梅若軒心道,左相啊!您老太有心了!怎麽就瞧到哪兒?他能說那是他看到自己姐姐站在迎春花旁,突然起意的嗎?實話肯定是不能說的,該怎麽說呢,梅若軒想着,看來其他人也想弄個明白吧!得找個什麽由頭?才能過了這關,咦!有了!梅若軒心下打了個響指,記得還在鄉下時,有次姐姐帶他到後山抓野雞野兔時,當自己看到此花,問姐姐那是什麽花時?姐姐不僅僅給自己說了那花的花名,還給自己講了,剛才他對那位大人的那些說詞,最後還給自己講了一個有關這迎春花的遠古凄美傳說,梅若軒心下有了主意,在心裏組織了下言語,看着左相和衆人道。
“那是小子作畫時,突然想到了一個關于迎春花的傳說,因此才有此女出現于畫中。”
“是嗎?那說出來讓咱們也聽聽。”左相和幾位老大人在亭子裏的石凳上坐下,許言朗和自己幾位好友站立一旁好整以暇,也準備聽聽梅若軒所說的傳說。
梅若軒看了衆人一眼,微微的道出,“洪荒滿地,水禍肆虐的遠古時代,有一位治水的神禹橫空出世,爲了治水,他辭别了自己心愛的姑娘,踏遍九州,開挖河道,當江河疏通,洪水歸入大海時,大禹歸來,那等候他的姑娘手舉大禹行前交付的愛情信物荊藤腰帶,任由暴風驟雨,,她依舊站在高山峻嶺上默默的遙望,但不知何時,她已化作一尊石像,她的手和荊藤長在了一起,她的血侵染着荊藤,不知過了多久,荊藤竟然變青,變嫩,發出了新的枝條,大禹上前呼喚着心愛的姑娘,他的淚水滴落在石像上,霎時間,那荊藤竟開出了一朵朵金黃的小花兒……迎春花,随着時間的久遠,它好像訴不盡姑娘對遠方人的思念,在山間,在房前屋後,在天邊低頭,在牆角,在這明媚的惷光裏……,藤開花了,洪水退卻了,大禹爲了紀念他對心愛姑娘的心意,就給這荊藤花起名“迎春花”,迎春花亦是如是,迎得春來非自足……”
梅若軒的語氣随着他所講的故事,變得也是相當的沉重,他覺得他好像身臨其境般的看到了那位姑娘……
“好!想不到這迎春花的名兒,還有這樣一個凄美動人的傳說!”左相說着站起身。
“我們這些老人家就不打擾,你們這些年輕人的雅興了!”說着引領着幾位大人出了小亭。
這邊獨自賞花的梅若潔,可不知道小亭裏發生的一切,她還沉侵在自己的思緒裏,在她側面不遠處的地方,許慧兒站在那看着淡雅如蓮般的女子,已經好久,她想過去和她說說話,可又怕自己打擾到她,最後心下還是下定主意,朝着那女子走去。
“女相安好!小女是左相之女許慧兒,仰慕左相已久,想和女相說說話可好?”許慧兒說着,對着梅若潔福了福身,眼裏小心翼翼的等着梅若潔的回答,好怕她會拒絕自己。
“好啊!叫我若潔就好!”梅若潔看着眼前眉目如畫,纖細嬌弱的女子,唇角輕揚着道。
“那我們去那邊坐坐可好?”許慧兒手指前方,征求着梅若潔的意見。
梅若潔灑脫一笑,點頭應下,随着許慧兒來到她所說的地方,那是一座精緻的亭子,廳外種植着好幾顆碗口粗的柳樹,碧綠的枝條随風輕蕩着,這兒離花園很近,碎石子鋪成的小徑兩側,也種植了些花草,梅若潔對左相府的景觀極其喜歡,這裏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應有盡有,如江南園林一般,不知自己女相府也是否如此,自己曾和家人說過,搬到女相府去住,那兒也寬敞舒适許多,可是大家一緻意見是,等自己弟弟會試及第再說,沒辦法,梅若潔隻能等待了。
“若潔,請坐!”許慧兒請梅若潔坐下,旁邊伺候倆人的丫鬟都退出了亭子,站立一旁等候主子們的吩咐。
梅若潔和許慧兒聊了好多,梅若潔覺得和許慧兒聊天很輕松,就好像回到了她前世的大學時代,她和室友聊天時的情景,許慧兒雖然看起來柔弱,可和她交談起來,梅若潔發現這女子的眼界也是相當的寬闊,并不像這個時代的女子,隻知道彈琴作畫,針織女紅,那些閨閣女子整體都會的技能,她竟然看過不少的雜書……,因此梅若潔放松了自己的心神,時不時的講幾個現代有趣的笑話,加之她妙語橫生,使得聽她講笑話的許慧兒被她逗得不停的咯咯笑,許慧兒覺得這是她這十幾年笑得最暢快的一次,沒有那麽多得規矩要守,随心而發,梅若潔也是時不時的輕笑出聲。
在她們四周不遠處的人們,隻聽到陣陣銀鈴般的笑聲斷斷續續的傳來,就是不知道是那家小姐發出的,有些夫人心道,女子家真不害臊,竟然如此的大聲的笑,太不成體統了,可那些開明些的夫人們和青年才俊可不這麽認爲,他們隻覺得能如此笑的女子,必是位性情灑脫直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