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那個原先和咱們認識的梅若婷也來了。”
“當然知道,想不到她還有臉出來見人,咱們以前真是被她騙得好慘。”
“就是,我娘親還讓我以後見到她,千萬别搭理她,免得帶壞我的名聲。”
“我娘親也說了。”其他幾個小姑娘也同聲道。
梅若婷聽到這裏,不知道想些什麽,隻是眼裏的淚水快要下來了,她想移動自己的腳步退回去,可是那雙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根本不聽她的指揮。這時又有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唉!你說就那梅若婷的娘親,沈氏那樣的毒婦,竟然還苟活于世,真是作孽啊!”
“别瞎說,聽家父說,好像是女相向皇上求情,留着她一條性命,畢竟那梅若婷和梅若晨是她的弟弟妹妹。”
“女相就是仁慈,竟然以德報怨,要是我,必不放過那沈氏。”
“就是,那毒婦竟然因爲自己看上人家有婦之夫,就暗中和自己的老父拆散人家夫妻和兒女八年之久,就這還不夠,竟然還投毒謀害女相和人家正室的性命,你說這人怎麽這麽狠啊!”
“我還聽說,那毒婦對自己夫君的庶出兒女經常的打罵呢!而且經常不給他們吃飽飯,穿暖衣,不知道那倆庶出兒女這幾年是怎麽過來的,就那梅若婷也沒少欺負她的庶出弟妹呢!”
“哼!瞧她以前的張狂樣,現在不也是庶女了嗎?
“唉!這你就錯了,人家淑儀夫人和女相對他們府裏的庶出子女可好了,你們沒瞧見今天那幾個庶出的也來參加許相夫人的壽宴了嗎?他們那穿着和頭上戴的首飾,多好看啊!我都挺羨慕的……”
梅若婷覺得自己的腿可以動了,用手帕擦拭了臉上的淚水,擡腳準備走回姐姐和母親妹妹那裏,可是剛一落腳,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麽物件,發出咔嚓一聲,梅若潔一陣心慌,擡起頭怕自己以前的朋友發下她,可是讓她失望的是,那幾個人都向她這邊看過來,一瞧是她,都趕緊轉過頭去,裝作不認識她這個人似的,梅若婷眼眶微紅,她知道她現在就如同瘟疫般,不招人待見。就急步回了自己母親和姐姐身邊。
梅若潔看到出去不大工夫就回來的梅若婷,發現她的眼眶微紅,好像哭過一樣,看她也不願說,就沒湊過去問,她看了看冷氏身旁的小妹梅若雪,那小人兒一直乖巧的坐在自己娘親身邊,看自己看她,對着她還露齒一笑,梅若潔對她也笑了笑,那小人兒更樂了,梅若潔好笑的搖了搖頭。
“女相好!淑儀夫人好!妾身夫婿多虧梅大人的提點,才有了今天,妾身和小女在這替夫婿謝謝了!”那婦人說完就和她的女兒給梅若潔和冷氏行了一禮。
冷氏忙讓其坐下,經過兩人之間的交談,才知那婦人的夫婿姓尹,是現任的戶部侍郎,梅若潔聽着冷氏和那婦人的交談,覺得沒勁,就起身給自己娘親說了一聲,帶着丫鬟晴雯和麝月朝花園處走去。
梅若潔選了處僻靜的地方,發現這左相家的花園中竟然還有自己前世熟悉的郁金香,于是就站在那觀賞起來,心裏一陣感動,她有多久沒想起過二十一世紀的人和事了,看了一會郁金香,她又被那角落裏不起眼的迎春花吸引住了視線,逐移步過去,看着那金黃的小花朵,想起了她和軒兒還有娘親在鄉下的快樂時光,晴雯和麝月站在自家小姐的不遠處,也被這滿園的花兒所吸引,因此并沒有發現梅若潔細微的表情變化。
這時花園不遠處的小亭中,傳來陣陣吟詩頌畫聲,梅若潔心想不過是些男賓們自命風流罷了,反正又沒打擾到她,因此梅若潔依舊站在那兒,一邊看花一邊想着自己的心事。
小亭中的許言朗聽到在他們不遠處有說話聲,逐擡頭一看,忙吩咐下人去請那幾人過來。
許言朗讓人請的正是梅若軒兄弟幾人,因爲宴席還未開始,他就讓左相府的仆人帶着他們三人到處轉轉,這時聽到有人請他們過去,順着那仆人的目光一看,原來是許府的大公子和幾個青年才子請他,他應下後,就帶着弟弟們向小亭子走去。
“各位有禮,不知找一鳴可有事?”梅若軒報了自己的字,并向亭内幾人行了一禮,梅若晨和梅若陽緊跟着自己的大哥也對衆人行了禮。然後站在自己大哥身後看着亭中的衆男子。
許言朗看到小小年歲的梅家三兄弟,對他們這些二十好幾的人有禮的行了拱手禮,忙對他們回了一禮,并且把他的幾位好友一一作了介紹。
有位相貌俊朗的公子看着梅若軒道,“聽說梅解元得女相真傳,正巧咱們目前正處百花之中,不知在下等可有幸見識一下梅解元的畫技。”
許言朗看了好友一眼,隻是皺了皺眉,卻并沒有說什麽,他也想看看傳聞是否屬實。
“既然兄台相請,一鳴豈有推卻之禮。”梅若軒淡然一笑,不急不緩的說着,那看着他的幾人被他的笑容震得是恍惚片刻,這笑容和那女子的太像了,真不愧是親姐弟啊!
許言朗忙讓下人重新備好顔料和畫具紙張。
梅若軒看一切已妥當,逐輕挽衣袖,提筆作起畫來,他剛才恰好看到在那不起眼的角落,自己姐姐背對着衆人獨自在那賞迎春花呢!因此她靈機一動,就有了主意。
許言朗和他的幾個好友越看越心驚,這梅解元小小年紀,畫功竟然如此了得,若是和他姐姐女相比,是還差那麽點火候,但是比他們這些人那可就是好了不知多少。
隻見那是一副少女賞花圖,畫中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現,衆人隻能看到她窈窕多姿的背影,就覺得她好美,雖然畫中的花兒也很鮮活生動,并且花爲主,那畫中女子爲襯托而已,但是他們心裏有個一緻的想法,到底是花美還是人美?或者是人比花更美?
梅若軒若是知道自己畫中,隻是緊緊勾勒了一個姐姐的模糊背影,就引起衆人的浮想聯翩,不知道他可否還會畫出此畫。
梅若軒作完畫後,又用姐姐教自己的草書附了一首詩在畫的一旁,這才收筆,在下人們打來的水裏淨了手,才把輕挽的衣袖褪下,退到一邊,看着衆人賞畫時,不斷變換的神情。
“好啊!咱們佩服梅解元!”廳中幾人異口同聲道。
這時傳來幾個老者的聲音,“你們佩服誰啊!給老朽們也說說,讓老朽們也見識見識!”
許言朗忙上前道,“見過父親,見過幾位大人!”
梅若軒和其他幾人也相繼對幾位老者行了禮,左相許寬看着桌案上墨迹未幹的畫作,抿着白須道,“确實是畫好詩更好啊!”并且朗聲吟了出來,“覆闌纖弱綠條長,帶雪沖寒折嫩黃。迎得春來非自足,百花千卉黃芬芳。”
其他幾位老者齊歎道,“好!這詩可把這幅畫中不起眼的迎春花所展現的意境,體現的淋漓盡緻啊!”
“這是誰做得畫和詩。”許相問道。
“是小子梅若軒。”梅若軒看左相問道,忙上前拱手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