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蜷縮在沙發上,靜卧在壁燈淡淡的光暈中,發絲淩亂地披散在腦後,胸前一隻手揪着一個抱枕,一隻手握着一本書。長長的睫毛投下淡淡的影子遮在緊閉的雙目上,唇邊勾着一絲笑意,就連眉眼都透着幾分盈盈欣喜,似乎在期待着什麽,整個畫面凝結成一道溫馨的風景。
眼前的一幕讓厲傑不忍出聲打擾,坐在她的旁邊一動不動靜靜地凝視着。
半夢半醒之間,梅子似乎聞到熟悉的氣味,迷離地睜開眼,燈光有些晃眼,眯了一下看向他,對上他黑寶石般奕奕生輝的雙瞳,微笑着輕聲說:“你回來了!”滿肚子的疑問突然都懶得問了,因爲這些問題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平安回來了。
“呵呵。”他唇中逸出一聲醇厚的笑聲,露出潔白的牙齒愉悅地說:“我回來了!”這時他的肚子卻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起來。
她一聽微抿嘴角問道:“還沒有吃飯!”
“沒有,一直在趕路,因爲想早點見到你。”他揉揉肚子,扁扁嘴說。
“我給你熱飯去。”她擔心他不吃飯趕路,爲他準備了飯。
他卻一把将她拉進懷裏,臉埋進她頸間,低低呢喃道:“先讓我抱抱。”
他用胳膊環住她的腰,她乖乖地偎在他懷裏。他真想就這樣永遠單單純純,安安逸逸地和她呆在一起,再也不去面對外面的腥風血雨。
聞着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他慢慢地合上了雙眼,嘴裏輕聲嘟囔着:“傻丫頭,抱着你的感覺真好。”
看他瞌睡成這樣,她心痛地推推他說:“吃了飯再去睡好嗎?”
他嘴裏輕輕“嗯”了一聲,卻不撒手。
越等下去時間越晚,她無奈地在他胳膊上輕掐了一把,瞪着他說:“快松手,我去熱飯,吃了飯再睡覺。”
他蓦地睜開布滿血絲有些恍惚的眼,撇着嘴一臉委屈地說:“老婆,你真兇。”
現在對“老婆”這個稱呼她已經被迫習慣了,掰開他的手起身,媚眼如絲地看着他,挑挑眉,似乎在說:“怎麽,現在才知道我兇?”婀娜多姿地轉了個圈後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他一臉驚詫的愣住了。
她笑吟吟地向他眨了眨眼,轉身準備去廚房。
他哈哈大笑起來,神情說不出的暢快淋漓,還隐隐帶着幾分得意和驕傲。一把将她拉坐在腿上,微眯着雙眼,玩味地看着她,嘴邊抿笑,伸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一臉痞相地調戲着說:“不過我就喜歡這麽兇的老婆。”
本想逗弄他的,反而被他調戲,偷雞不成蝕把米。她氣的翻翻眼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惡狠狠地說:“看你還喜不喜歡。”
他卻伸手抱住她倒進了沙發裏,含含糊糊地說:“喜歡,就喜歡,讓我睡一會兒。”
她心裏一酸,将額頭抵在他下巴上蹭了蹭,聲音低軟地說:“好,你先睡,我去給你熱飯,等會兒叫你起來吃飯。”
雖然他什麽都不告訴她,但就憑打開墓道那天的毒箭她也知道,找到寶藏肯定經曆了許多兇險。他的神經崩的太緊,現在一放松,所有的疲累都出來了,他是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他把她圈的更緊,撒嬌地說:“老婆,我要你陪我睡。”說着話,輕微的鼾聲已經響起。
她在他懷裏動了動,想脫身出來去給他熱飯,不但沒有脫成,反倒讓他下意識地摟得更緊。她輕歎口氣,躺在他身旁,一股汗味直沖腦門,立即皺緊眉頭,屏住了呼吸。
那麽講究愛幹淨的人,竟然弄得滿身汗味,可想而知他們的辛苦了。她滿心郁悶地瞅着他,指尖不自覺地撫摸着他的額發,描繪着他的俊顔,覺得心異乎尋常地柔軟起來,不知不覺間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淩晨5點多,她因爲睡姿不舒服醒來,小心從他的胳膊裏鑽出來,他眉毛一擰,動了動胳膊,睫毛忽閃忽閃的。
壞了,他要醒來,她立即塞了個抱枕在他懷裏,他摟了摟抱枕,砸吧了一下嘴巴,睜開了眼。愣怔地看着站在面前眨巴着眼睛的梅子,低頭看了看懷裏的抱枕,嫌棄地一把扔開,欠身抓過準備逃走的她,惡狠狠地說:“老婆,你竟敢用抱枕糊弄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她忙掩着鼻子嚷道:“求求你,趕緊洗澡去,臭死了,昨晚熏了我一晚上。”
他扯起衣領聞了聞,“臭嗎?我怎麽沒有聞到?你再仔細聞聞,肯定弄錯了。”說着強行把她拉進懷中,按在胸口。
兩人拉扯間倒向沙發,她閃避不及被他壓在了身下,氣氛立變,兩人瞬間沉默下來。他一臉沉醉地盯着她,呼吸漸漸變重,她想移開目光,卻隻是瞪眼看着他,心越跳越快。
他的臉慢慢俯下來,她突然伸手蓋在他的臉上揉搓着,他的五官被擠成一團。“快去洗澡,熏死人了。”她皺眉說。
趁他愣神的空當,她迅速起身跑進廚房,他忿忿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不禁勾唇,跳起來向衛生間走去。
很快聞到了一股撲鼻的香味,他圍着浴巾就沖到了餐桌旁,據案大嚼。邊嚼邊瞟了眼坐在對面端着牛奶輕抿,嘲弄地盯着他直笑的梅子,爲了掩飾自己衣冠不整、吃相不雅的難爲情,他殷勤地挾起一塊肉送到她嘴邊說:“老婆,辛苦了,你吃。”
她搖搖頭說:“你慢慢吃,我早餐吃不下這麽油膩的東西。”
他伸手在她額頭敲了一記,“竟敢嫌棄我用過的筷子。”強行把肉塞進了她嘴裏。
她抛給他一個白眼,人家是嫌棄肉好不好。含住了那塊惹禍的肉,狠狠地嚼起來。
他笑米米地又挾起一筷子菜促俠地說:“這就對了,怎麽能嫌棄老公呢,來,再吃點。”
她皺着鼻子,“哼”了一聲,扭頭看向窗外不理他。
他卻嘴邊帶笑,眯縫着雙眼,吃的津津有味,一幅欠扁的模樣。
她洗完碗筷走出廚房,立刻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清晰地聽到了他穩健的心跳。心中漾起一絲漣漪,這一刻,她突然覺得依在他胸前的感覺是那樣的安心和踏實。
他的唇急切地壓上了她的唇,舒緩着沉積了這麽久的思念。離開她的日日夜夜,隻要有一瞬空閑便會想起她,便再也挪不開心神。這一觸讓他一發不可收拾,終于忍不住将她打橫抱起,進入了小卧室。
在床邊坐下,将她放在腿上,雙手扶住她的雙肩,用那雙炙熱的能将她融化的目光凝視着她,輕輕吻了吻她略帶羞怯的眼睛說:“老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想你!”他的聲音已經暗啞到不成調。然後吻上了她的眉毛,鼻子……
分别的這些日子,将原本的一腔深情,濃縮成心間化不開的蜜。想她念她,到了真正相逢的這一刻,竟不知道該如何對她才能滿足自己的思念。
雖然她不知道此刻他心中的百感交集,卻依然能感受到他此刻洶湧的激情。
她緊張地雙手不知道放哪兒,胡亂抓了一陣,最後緊緊抓在了他圍在腰間的浴巾上,承受着他的吻。
他的眸光一黯,輕笑出聲,一隻手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背,一隻手握在了她抓着浴巾的手上,輕輕一帶,他腰間的浴巾散開了,露出了他沒有穿内衣的身體。
他故做羞澀地壞笑着說:“老婆,這麽急呀!”
她一怔,耳根發燙氣急敗壞地握拳砸向他的胸膛。他卻伸手抓住了她的雙手把她壓倒在了床上,熱切地封住了她的唇。很快她就被吻的臉熱心跳,眼神迷離地輕輕回應着他。
他怎受得了她這般的熱情,低吼一聲,扯去了她的睡衣,雙手貪婪地在她身上油走,很快她的内庫及胸衣也乖乖躺在了地上。
她低低吟哦一聲,羞赧地抓住了他作惡的手說:“菡菡起來看到不好。”
他去把門反鎖上,“還早,她睡的正熟。”
“我上班要遲到了。”
“還早,時間來得及。”
……
芸雨停歇清洗後,一晚上沒有睡好的她疲倦地靠在他的懷裏,他一邊心痛地幫她穿衣服,一邊不住地吻上她的眉眼,她的紅唇,怎麽都嫌不夠。漸漸地喘息變得急促起來,又有了要她的沖動,他知道不能要了,她上班要遲到了。
抿嘴彎眉一笑,晚上吧,晚上一定要吃夠。不由得感慨,自己居然也會有這般需索無度的時候。
九月的晨光透過窗簾悄悄鑽進卧室,照在這一對人兒身上,在牆壁上投下一個淡淡交疊的影子,是那樣的溫暖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