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前的一天晚上,兩人約好渴酒,一見面關科長就興沖沖地對艾爾曼說:“小司,我們院裏更新安保器材的經費批下來了,申請了三年,現在終于批下來了,很不容易。并且剛好有一項科研産品研制成功準備投産,領導高興地說這是雙喜臨門,要慶祝一下呢。”
艾爾曼聞言心頭一怔,看來到下手的時間了。卻不動聲色地說:“關科長,好消息呀,恭喜您很快就可以得到第一筆提成了。”
關科長一聽,興高采烈地說:“小司,那我就先謝你了。來,幹一杯,預祝我們生意成功。”
“好,來,幹了。”艾爾曼舉杯與關科長碰了一下,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說:“關科長,您得給我一個産品清單,我好提前準備。”爲了不讓關科長産生懷疑,艾爾曼做戲做全套。
“對對對,小司,還是你考慮周全,我明天就把清單給你。”關科長點頭說。
艾爾曼借口有事,這天兩人早早散了。
回去後艾爾曼立即向上峰彙報了情況,然後說:“我準備這兩天就動手了。”
上峰沉吟了一下說:“先不着急,等兩天,我給你派兩個人過去,協助你完成任務。”
艾爾曼不屑地說:“不用,我一個人可以搞定,人多了反而容易出問題。”
上峰冷冷地說:“上面有令,不光要拿到配方,還要除掉研究人員,毀掉他們的配方。”
艾爾曼一愣,脫口而出,“爲什麽?”
上峰愠怒道:“執行命令。”
他當然明白這樣做有點過份,可軍中那些激進分子們下了命令,偷回配方爲我所用,再毀了中國的配方,并且殺死他們的科研人員,讓他們的新式武器暫時無法投用。
現在兩國邊境形勢緊張到一觸即發的地步,一旦開戰,中國的新式武器用不上,就對自己國家的戰局有利。何況軍中那些激進分子們還可以拿着配方到背後的主子面前邀功,主子肯定喜歡他們做的這些事,隻是不知道又要犧牲自己多少優秀特工。
第二天,艾爾曼制造了與關科長的兒子關家忡的偶遇(他們是通過關科長認識的),兩人閑聊了一會兒,艾爾曼假裝關心關家忡無意識地說:“我與你父親談成了研究院安保器材提成的生意,很快你父親就會掙到一筆數目不小的錢了,你的婚房就快有希望了。”
關家忡聞言激動地說:“真的,有多少?”
艾爾曼說:“大概5萬左右吧。”
關家忡眼光暗淡下來,5萬元離買婚房的錢差的遠呢。
艾爾曼見關家忡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說:“别恢心,我與你父親是長期合作,他以後會源源不斷地給我介紹生意,每介紹一筆就會得到相應的提成,相信很快你的婚房錢就有了。”
關家忡失望地說:“鹿灣這地方太小,有這種需要的單位不多,何況别的單位還有别人的路子,如果靠這個他這輩子都别想掙回我的婚房錢。”
艾爾曼否定他道:“你錯了,現在全國都越來越注重安保了,不管是單位還是公共場所都會安裝越來越高級的監控設備,我們的生意會越來越好的。”
關家忡不太敢相信地定定盯着艾爾曼說:“真的?”
艾爾曼微笑着說:“真的,相信我。不過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我?”
“這話說的,我們是朋友,有事你盡管說,客氣啥,能幫上的我一定盡全力幫。”關家忡拍着胸脯豪爽地說。
艾爾曼見時機到了,立刻抛出了誘餌,“我很快就要離開鹿灣了,準備在這裏設個辦事處,想請你來幫我管理辦事處,每月5000元的工資,年底還有豐厚的獎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關家忡一聽呆愣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後讷讷地問:“你說的是真的?”每月5000元的工資,年底還有獎金,工作即輕松掙錢還多,到哪找這麽好的工作?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艾爾曼輕輕一笑說:“當然是真的,我在鹿灣除了你們父子再也沒有信任的人了,你知道的,之前我就被朋友騙過,我可不希望再被騙一次,所以用人當然要用信得過的。”
關家忡跟雞啄米似的連連點着頭着急地說:“我同意,我同意。”
艾爾曼笑着擂了關家忡一拳說:“太好了,謝謝你們父子幫我。既然這樣,我可以提前預支你100萬,讓你去還債和買婚房,以後慢慢從你們父子倆的收入裏扣。”
關家忡突然怔住了,眼睛瞪的老大,望着艾爾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确認一切是真的後,立刻答應了,仿佛怕艾爾曼反悔似的。
關家忡激動的恨不得沖上去親艾爾曼這個福星一口,卻不敢造次。由于過于激動,他的臉很不正常地泛着紅光,眼睛閃閃發亮。
拿到錢後,關家忡立刻帶着女朋友去買了一套房子,然後歸還了借的外債。這一切他聽從了艾爾曼的話,暫時沒有告訴父親這個老古董。
兩天後,上峰派來協助艾爾曼完成任務的塔羅迪和車玉河分别到了鹿灣,并與他聯系上了。
這天,艾爾曼與關科長喝酒時,問關科長鄭工和他兩個助手的動向。
關科長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了,小司怎麽問起鄭工和他的助手的情況,他又是怎麽知道鄭工和他的助手的?他們是研究高科技産品的,多年的安保教育使關科長對艾爾曼産生了懷疑。
當他狐疑的目光對上艾爾曼時,艾爾曼目光烔烔地看着他,沒有絲毫隐瞞的意思。
并且鎮定自若地笑着說:“關科長,我是什麽人你就不要費那個腦筋了,你隻需要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就行了。否則,我完了,你和你的兒子也完了,你的家就更完了。”
關科長怒道:“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回家問你兒子去。”說完艾爾曼輕蔑地看了一眼關科長,起身走了。
關科長十萬火急地趕回家,正碰上兒子與女朋友得意洋洋地在給老婆講買婚房的事,他們臉上明媚的笑容讓他覺得那樣陌生。
關科長一把抓住兒子的衣服,把他從凳子上拉起來,怒吼道:“你個混小子快說,你到底與司宇幹了些什麽?”
聽了關科長的話,關家忡一邊掰着父親的手,一邊生氣地大喊道:“隻許你與他做生意,就不許我幫他管理辦事處嗎?”
聽到兒子的話,關科長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他愣了愣松開兒子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關家忡隻好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父親,聽完兒子的話關科長聲音發抖地問:“那些錢呢?”眼睛裏閃着期待的光。
“我已經用這筆錢買了結婚的房子還清了外債。”兒子說。
關科長一聽罵了一句:“你這個混蛋。”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低着頭揪着頭發痛苦地喃喃自語,“完了,完了。”
老伴見他這樣,拉一拉他擔心地問:“老關,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兒子和他的女朋友不知所措地呆站在一邊。
聽到老婆的話,關科長滿臉灰敗地擡起頭來,用充滿血絲的眼睛看着兒子與老婆因爲擔心害怕而惴惴不安的臉。
想想這些年因爲自己的無能,一家人被債務壓的直不起腰來,日子過的捉襟見肘,兒子老大不小了結不了婚;再想想剛才進門時,他們因爲買了婚房還清了債務臉上浮現出的自己都陌生了的笑容,關科長痛苦地閉上了眼,伸手讓兒子把自己拉起來,狠狠瞪了他一眼,什麽都沒有說,決定告訴艾爾曼他想知道的一切。
不過他還抱着僥幸的心裏,也許并不會出什麽大事。
第二天,關科長約見了艾爾曼,告訴了他想知道的一切。兩人分手後,他遠遠跟着艾爾曼,知道了他的住處,并從小區保安那裏打聽到了他的房幢号。
關科長也不知道自己冒險做這些事有什麽意義,隻是心裏十分不安,想做點事。自從知道艾爾曼的身份後,關科長每天都在惶惶不安中度日如年,心中的擔心害怕讓他夜夜難眠,時時都在後悔。這時候才知道背債的日子盡管壓抑,卻充滿了陽光,可爲了老婆孩子他不得不硬撐着,撐一天是一天……
昨天,艾爾曼要鄭工的電話,關科長給他後心裏更加發慌,下班後就去鄭工家的小區門口蹲守,跟蹤鄭工去了一家茶館,然後在外面守着,大約半小時後見鄭工安然無恙地出來,才放心地遠遠跟随着鄭工離去,卻在十字路口看見了鄭工的車禍。
艾爾曼安排車玉河用溺水和車禍的意外方式殺了洪景濤和鄭工,讓塔羅迪用失蹤的方式殺了杜春蕾,目的是迷惑警方,爲他們的逃跑争取時間。
塔羅迪按艾爾曼的要求返回鹿灣後,協助他盜取了配方,兩人直接從研究院按照事先選定的路線迅速駕車撤退。
一晚上兩人一刻也沒有停歇地開車,隻希望能在中國的國安反應過來前跑出鹿灣,這樣他們回國的可能性就比較大了。
艾爾曼對他們的回國充滿了信心,因爲他覺得中國的國安不可能這麽快就知道他們的撤退路線。等幾天國安在路上沒有攔截住他們反應過來時,他們可能已經跑到新疆了,到了新疆再抓他們無疑于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