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他實在沒有功夫管旁觀的男人,手伸向孩子身下,托起孩子準備檢查一下,觸摸到孩子冰涼的還有點硬的身體時,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應該是因爲天熱,恐怖分子挖出孩子的内髒後,裝入他們要裝的東西,縫合好刀口,放入了冰箱,防止時間長了屍體在飛機上發出腐臭味穿幫。
他檢查完孩子順手拉出了孩子身下的一個包,輕輕放下孩子,拉好孩子的衣服用毯子包好。
拉出的是一個軟面女式挎包,屬于那種比較大的,一般帶着嬰兒的婦女常背的那種。厲傑打開拉鏈,開始掏取裏面的東西,他首先掏出了4大袋毒品,還有一些雜物和兩片尿不濕。
這一切一點都不讓厲傑意外,他在少數民族男人宣布有炸彈時就猜到了,機場安檢那麽嚴,他們能把炸彈和毒品帶上飛機,唯一的途徑隻能是孩子。
炸彈和搖控器應該是少數民族婦女在勾下頭時拆開孩子的肚子取出來安好的,他隻是不知道他們有幾枚炸彈。
檢查完确定沒有炸彈後,他才放心地拿起座位上的炸彈快步走向行李艙。
機長見厲傑走來,開啓了艙門,當艙門開到可以扔出炸彈時,厲傑迅速扔了出去,機長立刻關閉艙門,鎖好。
兩人長出一口氣,相視一笑,總算解決了炸彈問題。
這時飛機似乎遇到了強氣流沖擊,猛烈振動了起來,厲傑一隻手迅速抓住了門把手,另一隻手拉住了機長。他知道這是炸彈在氣壓的作用下墜落時爆炸了,爆炸産生的沖擊波影響到飛機的飛行。
飛機平穩後厲傑立即向機頭走去,機長豪氣地跟在後面。
駕駛艙裏,當少數民族男人确定航線改好,駕駛員正按照新的航線快速飛行時,又逼着駕駛員看了看風向。
聽到駕駛員告訴他風向是吹向外蒙方向的,他激動地在心裏默念了一聲:“阿拉真主保佑!”這高度和風向,跳機後肯定落到外蒙,都不用擔心邊防部隊的追捕了。
想到以現在的速度再有一個小時就可以到達邊境了,少數民族男人高興地打開艙門,打算去做跳傘的準備。
打開門看見門口抱着胳膊悠閑地站在那裏,似笑非笑看着他的厲傑,他微愣後臉色大變,驚慌地關了四分之三的艙門,朝着厲傑聲色俱厲地吼道:“唉,該死的,不是讓你在座位上老實坐着嘛,不想活了?”又威脅地揚了揚搖控器。
厲傑戲虐地學着他說:“唉,朋友,你在那裏面嘛離的太遠了,按了沒用的。”他怕少數民族男人在駕駛艙失去理智亂按控制按鈕,給飛機帶來危險,想把他引出駕駛艙。
聽了厲傑的話,少數民族男人又是一愣,知道情況有變了,抱着爲聖戰獻身的精神,咬咬牙按下了搖控器,然後絕望地閉上眼睛等着那“轟”的一聲。
等了将近一分鍾,什麽也沒聽到,什麽也沒發生,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慌亂地看向厲傑。這一刻他的臉色慘白,表情凄涼,就好像世界末日已經來到了似的。
厲傑看着他精彩的表情笑米米地說:“你看,你看,給你說了嘛,離的太遠沒用的,你還不信。”一幅責怪朋友的口氣。
少數民族男人咬牙切齒地猛拉開艙門,猙獰地狂按着搖控器朝着炸彈的方向走去,手指由于用勁過度有些抽筋了,差點沒捏住搖控器。
當他走到厲傑身邊時,厲傑伸手抓向他的胳膊,腳下一絆,他就一個嘴啃泥扒向地闆,着地的同時臀部已經壓着厲傑一條腿,雙手被扭到了身後。
不過他的手還在不停地按着搖控器。
見到這種情景,機長閃身進了駕駛艙,他要去做他該做的事。
機上的人歡呼起來,立即有人激動地找來繩子,厲傑把少數民族男人的雙手和雙腳綁了起來。
扒在地上的少數民族男人氣得全身發抖,歇斯底裏地吼着,“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綁完,厲傑起身拍着手,一腳把他踢得正面朝上,然後彎腰撿起地上的搖控器,插進他上衣口袋,譏諷地說:“給你留作紀念吧。”還在他口袋上按了按,似乎在看裝好了沒有。
他用充滿仇恨的眼睛惡狠狠地瞪着厲傑,恨不得把厲傑瞪出兩個血窟窿而亡。
厲傑卻朝他宛爾一笑,好心情地爲他答疑解惑,“因爲你的炸彈被我扔出飛機了。”
少數民族男人瘋狂地嘶喊着,“我不信,我不信……”
厲傑順手扯下最近一個座位上的頭枕套,蹲下身,用另一隻手掐住他的下颌,塞進了他的嘴裏,堵住了他的噪音。
然後拿起剩下的繩子,走到最後,同樣綁上了地上還沒有醒來的少數民族婦女的手腳,不過從她左右手指縫裏取出了兩塊刀片。
這時,機長從駕駛艙裏出來,興奮地說:“各位乘客,大家好!現在我們已經在回家的航線上了,隻比原定的時間晚最多半小時。”
人群愣怔一下後反應過來,激動地“哦,哦。”吼起來
等大家稍稍安靜些,機長兩眼濕潤地凝視着厲傑說:“剛剛我們經曆了一場生死劫難,死神曾微笑着向我們招手。是這位男士與恐怖分子進行了一場殊死搏鬥,最終排除炸彈,制服兩名恐怖分子,才讓我們現在能夠平安回家,讓我們的掌聲爲英雄響起來。”
整機的人在機長煽情的話語鼓動下,對着厲傑使勁拍起了手掌,很快就拍的手掌通紅,隐隐作痛。有人站起來吹口哨,還有人“哦,哦。”叫起來,更有幾個男人走向厲傑,在狹小的空間裏平擡起他,抛向空中,接住再抛,嘴裏吼着,“英雄,英雄,感謝英雄!”很快整機都充斥着“英雄,英雄,感謝英雄!”的吼聲。
大家似乎忘了這是在飛機上。
這時,擴音器裏傳來空姐甜美的聲音,“各們乘客,大家好!爲了保障大家的生命安全,請大家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帶,保持安靜。”
直到空姐播完第二遍大家才意猶未盡地陸續回到各自的座位坐好。
厲傑卻沒有回到座位,而是走向兩名恐怖分子,把他們拖到機艙前面的地闆上,告訴大家在剩下的旅程中看着點,别讓他們再整出事來。
少數民族男人再次看到厲傑,鼻子都快氣歪了,呼哧呼哧直喘粗氣,眼珠子瞪得紅紅的全是血絲。
厲傑挑眉笑笑,給了他一腳。
然後走到最後去收拾座位上孩子的屍體和差不多4公斤的毒品,交給了機長。
做完這些才回到自己的座位,本想與梅子聊會兒天,安慰一下她,沒想到周圍的乘客卻熱情地與他拉起話來。
見大家越聊越起勁,一位女記者着急地喊了起來,“我是記者,大家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讓我采訪一下英雄。”
人群七嘴八舌地說:“好。”“同意。”“行。”“是該好好采訪一下英雄。”
女記者立刻把座位換到厲傑走道邊的位置上,打開錄音筆激動地說:“請問英雄叫什麽名字,幹什麽工作的,在哪裏上班?”
厲傑微蹙一下眉,淡笑着說:“不好意思,我真不是什麽英雄,沒什麽好采訪的,隻是做了應該做的,做這些最主要是爲了保護我的家人。”
“可你不僅僅保護了家人,還保護了全機130多人的生命呀!還爲更多人的生命安全消除了隐患,爲國家的安全做出了貢獻,你是英雄。”看見厲傑蹙眉,見多識廣的女記者已經明白厲傑不願意接受采訪,但她還是不死心的說。
周圍乘客開始幫腔,“你太謙虛了,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麽,但你确實救了大家,你是英雄。”
無論大家說什麽,厲傑一直堅持着禮貌回絕了女記者的采訪。
一位乘客後知後覺地說:“你們覺不覺得,剛才這短短的半個多小時,就象過了幾個世紀。”
另一個乘客立刻打斷他說:“是呀,是呀,我都給老婆兒子寫下遺書了。”
有人起哄說:“寫的什麽,給大家念念。”
這位乘客猶豫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豪爽地說:“嗨,剛才都差點沒命了,有還什麽好扭捏的,好,我就給大家念念我寫的遺書。”
他清理了一下嗓子念起來:“親愛的老婆兒子,我回家的飛機上發生了恐怖事件,我可能回不了家了,我愛你們,深深地愛你們。兒子,你還小,以後一定要聽媽媽的話,長大了做個有擔當的男子漢,代替我保護媽媽,照顧媽媽。老婆,我愛你,信任你,同你結婚以來的歲月我過得很幸福,謝謝你!以後兩家的老人就交給你了,辛苦你了。”念到最後聲音已經哽噎了。
大家靜靜地聽完他的遺書,沒有人再說話,有幾位女士心酸地抹起了眼淚。這催人淚下的遺書,足以反映出在這半個多小時内乘客們生離死别的痛苦心情,以及對恐怖分子刻骨的仇恨。
梅子緊緊抓住了厲傑的手,厲傑拍了拍她的手輕輕地說:“好子,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剛才被機上的哄鬧聲吵醒的菡菡,瞪着眼睛好奇地問:“厲爸,發生什麽事了,爲什麽大家說你是英雄?”
厲傑拍了拍菡菡的頭慈愛地說:“沒什麽,厲爸抓了兩個壞人。”
“哇,飛機上也有壞人呀,我都沒有看到怎麽抓的,你們爲什麽不叫醒我呀?”菡菡噘着小嘴說。
梅子刮了一個菡菡的鼻子說:“小臭蛋,誰讓你貪睡呢。”
菡菡扭了扭腰,十分不滿地哼了一聲不理他們了。
梅子悄悄問厲傑:“剛才他讓我過去時,你不讓我去,你不怕他炸機嗎?”
厲傑輕輕說:“他輕易是不會炸機的,他也不想死,隻要他想活,我就有機會制住他。”
梅子還是心有餘悸地說:“可那也太危險了吧。”
“如果他掐你脖子時,我沖上去肯定危險。但在其他時候,隻要他稍微分散一點注意辦,我就能制服他,不會有危險。”厲傑信心滿滿地說。
飛機落地後,厲傑和機長帶着2名恐怖分子先走了下去,把他們交給了等在飛機出口處的公安幹警,作爲證據把孩子的屍體和毒品也一起交了過去。
當機長告訴接收恐怖分子的公安幹警,厲傑就是擒獲恐怖分子的人時,幾名公安幹警向厲傑敬禮緻敬。
航空公司所在的集團董事長緊緊握住了厲傑的手,連聲道謝。多方挽留無果後,派了一輛車把厲傑他們送回了鹿灣。
很快網上就出現了一位無名英雄獨自擒獲2名恐怖分子,避免了一場炸機空難的貼子,點擊率短時飙升上10萬,不少人跟貼叫嚷着要人肉搜索英雄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