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不能食言,你答應過我,不放棄,會配合醫生好好治療的。你從來不食言的,所以,求求你,醒來吧。”
“梅子,我愛你,很愛很愛你,當年的諾言我從沒有忘記過,所以直到現在我都沒有結婚,求你醒來好嗎?等你病好了,嫁給我。”
“你不知道,這些年我是多麽孤獨,每天隻能用思念來慰寂我的靈魂。我多麽希望,思念能夠穿越時空與你相遇,可惜,這隻是我一廂情願的幻想。我的夢裏夢外全是你,每一個夜晚,躺在床上,枕着孤獨,聽着自己的呼吸,思念和牽挂就如潮水般在記憶深處泛濫,滲透細胞、進入骨髓,把心揉碎。”
“梅子,我每天就這樣品嘗着愛你的滋味,有辛酸、有苦澀、有痛苦、有折磨,也有甜蜜和幸福。多少個不眠之夜任思念飛揚,多少次夢裏與你相依相伴。求你了,醒來吧,給我實現諾言的機會。”
“我知道,當年我的做法傷你太深,你恨我嗎?又傻又善良的你肯定不恨我,如果不恨我就醒來告訴我。你不醒來,我隻當你恨我,很恨很恨我,你用不醒來懲罰我,讓我一輩子寝食難安,你忍心嗎?”
……
厲傑就這樣一動不動幾個小時站在那裏,不停地說,不停地說,直說的口幹舌燥,聲音嘶啞仍不停止。
随着時間地流逝,厲傑的内心越來越恐懼,他怕會失去她。他要她活着,必須活着,隻有她活着,他們才有機會牽手一直一直走下去,不再分離。
他癡了般地呓語着,視線被淚水模糊,卻又迅速擦盡,怕漏看了她的身影……
路過的醫生、護士、病人以及病人家屬心裏泛酸,忍不住想勸他兩句。可看到他那專注的神情,憔悴的面容,充滿血絲的眼眸,聽到他那讓人肝腸寸斷的話語,沒有人可以張開口,隻能無奈地搖搖頭,同情地離去。他卻渾然不知周圍的事物,眼神停駐在玻璃内人的臉上。
他們相信,如果閻王殿上真的有生死薄,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讓出自己的陽壽給她,隻願她能醒來。
終于,厲傑看到梅子的眉頭皺了皺,嘴裏似乎嘀咕了一句什麽,他的心驟然狂跳,慢慢透出喜悅,還有絲絲縷縷的心酸。
他立刻叫來了醫生,檢查的結果是梅子開始退燒了。聽到這個消息,他的眼中浮上了淚光,一顆一顆晶亮的淚珠在睫毛上顫動,然後“啪、啪、啪”地滴在了腳下的地闆上,他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咬的唇上露出了絲絲血迹,人卻燦爛地笑着無力地滑坐到了地上。低低呢喃着:“梅子,你聽到了我的呼喚,沒有走,謝謝你。”
一縷陽光從窗戶洩進來,輕輕灑在坐在地上的厲傑身上,感覺到那份融融的暖意,他仰起臉,伸手去抓陽光,眼睛彎彎的,盛滿孩子般純真的笑意,淚已在不知不覺間,溢出眼眶。
專家團建議立即手術,并且肖醫生告訴厲傑,他在德國的老師威爾來中國開一個學術交流會,晚上的飛機,如果能請威爾老師爲梅子主刀,梅子生存的機率會更大,但威爾老師不太好請。
厲傑聞言眼睛一亮,問道:“肖醫生,您會去接機吧?”
肖醫生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容說:“我當然要去接機,那是我的恩師,他身體不好,這次來中國也是想見見我,怕以後見不上了,雖然我也要去參加學術交流會,但我還是希望第一時間見到他。”
厲傑微笑着說:“讓我陪你去接機吧。”
肖醫生贊賞地笑着點了點頭。告訴厲傑威爾老師來華的消息,他是有意的,他真的被厲傑感動了,不想看到這對苦戀的情侶天人相隔。
老師的身體不好,給老師找這個麻煩,雖然心裏過意不去,但面對生命岌岌可危的梅子他卻覺得心安。
當然能不能成,還要看厲傑的本事和梅子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