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幾隻狼趴下前腿,身體彎成一個弓狀,這是狼在進攻前的最後一個姿勢。那一刻,空氣凝固了,讓人窒息,梅子他們瞪圓了雙眼,背對背圍成一圈,高高舉起了棒子。
倏地,一匹餓急了的小狼崽突然沖向看似最弱的梅子,其他狼被小狼崽的舉動搞愣了,似乎忘記了進攻。梅子看着向自己撲來的小狼崽,一個激靈,正準備砸下高舉的棒子,秦東凱的棒子已經狠狠揮向小狼崽,平時的孺雅之氣哪裏還能見到半分。
小狼崽“蓬”的一聲被砸在地上,嘴裏嗚嗚、嗷嗷地尖叫着,發出痛苦的哀鳴聲,無力地揮舞着四肢,在地上翻滾。一匹母狼馬上撒腿奔了過去,對着狼崽又聞又舔,眸色痛苦不已,眼裏流露出怨恨,眼角流出一顆碩大的淚滴……
這時,突然響起了一聲短促的狼嗥後,嗥聲未斷,剛才準備進攻,被突如其來的小狼崽搞的愣神的狼們,刹那化身一條條黑影迅速騰空而起,在空中劃着一道道美麗的弧線直撲梅子他們。
驚魂未定的梅子看着飛向他們的狼群,絕望地想,看來今天閻王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定要收她了,僥幸逃了一次逃不了第二次。隻是秦東凱和老二卻因爲追随着自己的腳步,走到了現在,好像死的很冤。
更可笑的是,他們的死法卻是葬身狼腹,還不如剛才掉下懸崖摔死呢,這樣人們還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
就在梅子惶神的瞬間,伴随着一陣槍聲,狼劃出的優美弧線竟然在最高點做了自由落體運動,“砰、砰、砰”地掉在了他們腳下。
濃濃的硝煙味摻和着刺鼻的血腥味在山林中彌漫,十幾條狼倒在撲來的路上,有的還未斷氣不停地在地上蠕動,有的受了傷,在地面上翻滾着發出一陣陣凄厲的申銀,寂靜的山林此時成了屠殺狼群的刑場。
看着這樣血腥的場面,梅子他們完全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聽到槍聲,受到重創的狼群,本能地扭頭就跑,但跑出沒多遠,就被一聲凄厲的長嘯吼住了。隻見一條巨大的狼高昂着頭,沖着茫茫天際,無休無止的長嗥,其它的狼也跟着嗚嗚地悲鳴,像是在祭祀犧牲的狼靈。
那有着帝王般威嚴的巨狼終于停止了嗥叫,帶領着剩下的十幾匹狼開始後退,明白再戰下去隻會全軍覆滅。臨走前它轉過頭,望了望這個讓它損兵折将的地方,那一對綠瑩瑩的眸子裏,閃爍着狠毒、憎恨。
不知道是寒冷的夜風,還是那對綠眼,使梅子他們竟然打了個寒顫。定了定神,再看時,它那高大的身軀已經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之中。
梅子緊繃的神經一松弛,眼前一黑,身子頓時癱軟下去……
當梅子迷迷糊糊醒來時,隐隐約約聽到老二正在眉飛色舞地告訴獵人們,他們今天懸崖救人及狼群救人的事。
獵人們也告訴他們,狼的嗥聲與他們的喊聲驚醒了睡夢中的他們,村中十幾個獵人立即帶上獵槍奔向狼嗥處,千均一發之際才救了他們。
這兩年由于市裏一些飯館、酒店上野味,獵人們已經把山裏的動物打的差不多了,今天他們碰上的狼可能很久沒有找到吃的,餓極了,如果不是他們及時趕去幫桔花,桔花今天肯定性命難保。
聽到這,梅子蓦然清醒,驚覺自己在秦東凱的背上,刹那從臉頰直燒到脖子,立即直起身子,想要下來。
秦東凱明白她的心思,一把托穩她,“天黑,小心掉下去。”梅子強壓着羞赧,裝作若無其事地從秦東凱背上滑下來,心中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來到一個路口,獵人們分成兩組,一組送梅子他們回山上,一組送桔花回村子裏,這樣就算再遇上那十幾匹狼也對付得了。
到了玉屏樓,送走好心的獵人們,梅子問:“喂,你們兩次經曆死亡危脅時怕不怕?”
秦東凱說:“當時顧不上想怕不怕的事,隻想着怎麽解決眼前的危機。但那匹小狼崽沖向你時,我很害怕,怕你受到傷害,怕從此見不到你了。所以我下手很重,把那匹小狼崽傷的不輕。”秦東凱心有餘悸地看了梅子一眼,清輝奕奕的眸子全是暖意,猝不及防間,兩人目光相撞,梅子心中一顫,趕緊扭回頭看向老二。
老二興奮地說:“面對危險時,真沒時間想怕不怕的事,但危險過去後,真怕,今天一晚上經曆了兩次死裏逃生,太驚險了,别人可能一輩子也遇不到的事,我們運氣真好,一晚上遇到兩次。”
“嗯,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唉,老四在就好了,讓他給算算,算算我們以後有什麽樣的福報。”
“現在知道了,電影電視裏演英雄臨死前想這想那,太扯了,有時間想嗎,等他想完,命也玩完了,還怎麽做英雄?”
快嘴老二唠唠叨叨地說了一堆,卻讓大家心頭那些後怕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