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貧困生可以申請困難補助,但要把家裏的貧困原因全校公示,梅子并不想把自己的困難公之于衆,所以她沒有去申請困難補助金。
過了二三個月東挪西借的日子後,通過班主任找到一份比較穩定的工作,在離學校二三公裏處的一個園林綠化公司,幹培育花草樹木的活,這活對梅子來說很輕松。公司的老闆是班主任丈夫的朋友,比較照顧梅子,每天早上去幹2個多小時活,每個月差不多有六七十元收入。
梅子每天早上天不亮起床,然後去打工,2個小時後回學校吃早餐,上課。同宿舍的人以爲她隻是早起鍛煉身體,沒有人知道她在校外打工,爲自己掙學費、生活費。
那時候,濱海市的高校正掀起跳舞熱潮,幾乎每周都舉辦舞會,梅子他們學校也不例外,306的人更是場場不落。
開始幾個周五晚上,秦東凱都會約梅子去跳舞,梅子總是找借口推掉。
又一個周五晚上,306的人吃完晚飯在宿舍熨衣服的熨衣服,擦皮鞋的擦皮鞋,照鏡子的照鏡子,擅長跳舞的小六還邊忙活邊在狹小的空間裏給老二糾正着動作。
老大突然問秦東凱,“老三,怎麽幾次跳舞都不見弟妹?”
秦東凱愣一下說:“我怎麽知道?”
老二邊笨拙地跳着舞,邊口快地接話道:“你媳婦你不知道誰知道?”
“去,去,去,别亂說,誰媳婦。”
老大開玩笑地說:“怎麽,看不上?你不要我要了。”
秦東凱心裏一動,看一眼老大說:“行啊,隻要人家願意跟你。”
“這話說的,那我明天開始追了,别到時候人家跟我了,你說我搶你女朋友。”
秦東凱看一眼老大,心裏隐隐不安,卻硬着嘴說:“行呀,你追吧,反正我們又沒有任何關系。”
老二又突然插了一句,“老三,你不是怕把弟妹帶舞場被别人搶了,故意不讓去的吧?”
小五手裏拎着一隻皮鞋,歪着頭若有所思地說:“老二說的有道理,老三,不會真是這樣吧?”
秦東凱生氣地說:“你們說的什麽話,我是這樣的人嗎?我叫了幾次,人家不去,我有什麽辦法。”
老大,“你真叫過,她不去?”
“真叫過,不信你們去問她。”
老大皺着眉頭說:“這就奇怪了,我現在去試試。”
“老子陪你。”老大的崇拜者,瘦小的小五冒出一名四川口頭語熱情地說。
身材析長,面容俊冷的老大一腳踢向小五,用東北話罵道“你個癟肚子,給誰當老子。”
小五敏捷地躲開,嘴裏喊着,“對不起,老大,老子說順口了。”
大家哄堂大笑,老大也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
胸口挂着一個尖尖的狼牙,說是辟邪的,每天老神在在的老四,不緊不慢一副大師的模樣說:“老大,稍等,我正在給你算挂。”
大家愕然看着老四,隻見他氣定神閑地擺弄着一個八挂羅盤,口裏念念有詞地說着八卦口訣:乾南、坤北,離東、坎西、巽西南、艮東北,震西北、兌東南。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
一會兒之後,老四擡頭淡定地看着老大說:“老大,你今天諸事不利,不易出門。”
老大皺起眉頭,片刻後,學着小五說:“不利你個錘子。”帶着小五走出了宿舍。
老大和小五到了女生宿舍,連梅子的身影都沒見着,同宿舍女生說吃完晚飯就沒看到過梅子。
梅子無法接受被一個男生拉着手,摟着腰跳舞,所以拒絕所有的跳舞邀請。每一個跳舞的日子,都吃完飯就躲到圖書館、學校的某個角落或者校園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