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千重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着,原本沉重的氣氛被他這一笑,一下子輕松了不少。
連風老爺子和秦老爺子嘴角都挂了淡淡的笑意。
雲傲天冷着一張臉沒有說話,淳于乾見雲沁這樣羞辱他們城主,登時炸毛,瞪了諸葛千重一眼,站起身來,滿目狠厲的轉向雲沁,“臭丫頭,你别欺人太甚!”
“本夫人欺人又如何?”
雲沁倨傲的仰着下巴,睥睨着他道:“這可是你們送上門來讓本夫人欺負的,若是本夫人不那麽做,豈不是對不起你們這群跳梁小醜?”
她餘光還不忘掃向雲傲天。
自己這樣羞辱他都能沉住氣,他到底是在等什麽?
忽然,她的靈台一陣清明。
難道是……
真的是這樣嗎?
淳于乾氣得直指雲沁道:“臭丫頭,你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那又如何?”雲沁倨傲的道:“本夫人的地盤本夫人做主,你能把本夫人怎麽樣?”
“你……”
“老二!”
雲傲天喝住淳于乾,眯眼轉向雲沁,“龍夫人,你到底要怎樣才放本城主出去解決燃眉之急?”
雲沁指着大殿門口,厲聲道:“帶着你的人,滾出本夫人的九黎殿,隻要不是在九黎殿的範圍,随便你怎麽撒歡都行,即便是你趴在地上學狗叫,本夫人都沒話說。”
“……”雲傲天惡狠狠的睇了雲沁一眼,嚅了嚅嘴并未說什麽,反而再次坐了回去。
這無疑讓雲沁感到更奇怪了,都這樣了他居然還不走?
側頭狀似不經意的望了風老爺子一眼,後者的眼中也有着微微的省思。
“雲城主這是做什麽?沒有賀禮,本夫人可不會招待你用飯哦。”雲沁嘲諷的道。
“呵呵呵。”
那一直不曾說話的女長老呵呵嬌笑着,自命妖娆的站起來,“龍夫人,你一直在強調賀禮的事,看來九黎殿并不是外表展現出來的那麽富有嘛。”
說着,她從手腕上褪下一隻玉镯子來,“呶,本長老這裏有隻镯子,便賞了你吧。”
不待話落,她便兩指夾着那玉镯,催動着靈力朝着雲沁的面門打去。
動作之快,連雲傲天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旁人莫不是被那女人出其不意的舉動給驚呆了。
居然在九黎殿打龍君離的女人,這女人是不是傻?
“玉痕,你做什麽?”
風老爺子和雲沁隔了一張桌子,被女人突然的舉動吓得愣了兩秒回味過來,嗖地站起身來大喝了一聲,慌亂之中朝那玉镯打出一道靈力,竟是被打偏了。
“玉痕你若敢傷老子徒兒,老子撕了你!”
“丫頭,小心!”
諸葛千重、張清逸、皇甫無悔以及秦老爺子也紛紛站起來,在第一時間同聲提醒她或者是呵斥對方。可氣的是玉镯已經越過他們向雲沁襲去,他們的位置不對,若是以靈力阻止玉镯,就會打到雲沁身上。
“幾位那麽激動做什麽?我不過是送龍夫人新婚賀禮而已。”玉痕得意又魅惑的笑着,等着看雲沁一張臉被毀後,鮮血淋漓的樣子。
那張臉,太讓人嫉妒,讓她忍不住想毀了它。
事情已經發生,雲傲天阻撓不過,卻也不再說什麽。
雲中城除了拓拔雄因爲雲沁的臉可能被毀感到有些惋惜外,其他人也是和雲傲天一樣,抱着幸災樂禍的态度。
今兒他們可是受盡這個臭女人百般羞辱,是該給她一點厲害瞧瞧了。
那玉镯的速度極快,又因爲距離雲沁本就不太遠,不過幾秒便到了她的跟前。
諸葛千重幾人這才想着上去直接拿掉玉镯。
不過玉镯的攻擊并不是頂頂要緊的,要緊的是那女人順着玉镯打來的靈力,分明帶了幾分淩厲!
這惡毒的女人,是要毀了她的臉啊!
雲沁知悉了她的意圖,眼睛不由危險的眯起。
既然你自己要找上門來送死,就賴不得本姑娘心狠手辣了!
眼見皇甫無悔幾人身形微動就想要上前搶那玉镯,雲沁連忙靈力傳音,“師傅,秦老爺子,你們快躲開,我不會有事。”
他們隻看到了玉镯,并沒感覺到道玉镯夾雜的暗力,所以就算把玉镯拿掉,她的臉照常會受傷。
不過他們的行爲還是讓她很感動。
幾人連忙停止動作,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
既然剛剛退回去,雲沁便感到臉上有了輕微的痛感,千鈞一發之際,長袖夾雜着一道靈力,飛快的揮了出去,将玉镯震碎,連同那道靈力按原路扇了回去。
速度比之剛剛玉痕打過來的速度快了無數倍,抛出的靈力也更狠、更霸道。
“啊——”
也是因爲這速度太快,玉痕連躲避都來不及,便被破碎的玉镯給打到,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捂着臉跌坐回椅子上,鮮血汩汩從指縫裏流出來,看起來有些瘆人。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我的臉……”玉痕不停的哀嚎着。
“……”
風老爺子并不知道雲沁給皇甫無悔幾個傳音的事,看到玉痕惱人的态度,原本将要出口的譴責她的話,也因爲看見雲沁毫發未損,受傷的反倒是玉痕,立即給咽了回去。
長長舒了口氣,坐回椅子上。
他可是才答應了龍君離要護沁丫頭周全,這才多一會啊?
她若是出了事,他如何跟人交代?
再說即便沒有龍君離的交代,他一家子也都喜歡這丫頭得緊,斷斷不能讓她出事了。
“玉痕,你怎麽了?”雲中城的長老們立即圍了上去。
有人試着将她的一隻手拿開,才見到她半邊臉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綠色碎點,顯然是镯子碎裂的結果。
雖然他們還未看見另外半邊臉,但想來結果也是差不多的。
玉痕可是最愛美,這臉上的碎玉實在太多,有的深陷進皮肉,就算是拿掉,隻怕也是坑坑窪窪的。
其他不熟悉雲沁的人,看着玉痕那張臉,多數都覺得雲沁小小年紀,又長着一副純良無害的仙女般的面孔,心腸卻是歹毒至極。
他們也有看出玉痕有心傷雲沁,但是那玉镯打在她臉上,最多被打得紅腫而已,哪裏有她那樣心狠的毀了人整張臉?
這樣想着,許多人心裏都暗自搖頭。
不過也有人看出了些許門道,以及想到的是雲沁的實力。
比如說,落花谷的歐陽老爺子。
玉痕乃是雲中城的九長老,晉升玄階巅峰已經有二百多年,實力也是昊天大陸的佼佼者。
可這小丫頭不但躲過了她的襲擊,還重傷了對她下毒手的人,這可是值得令人深思的問題。
他雖然年邁,記性卻是不差。
如果他沒有記錯,當初在世家排名賽上,這丫頭不過才是九階實力,這才短短一年時間不到,居然有這樣的長進,說她是妖孽也不爲過。
如果将這樣一個妖孽給毀了,是要遭天譴的。
或許……
歐陽鶴忽然斂下眉頭,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雲傲天自始自終都沒有看玉痕一眼,反而盯着雲沁一臉的省思。
這丫頭雖然年紀不大,可是該狠的時候卻是半點不含糊,這樣的人既然與他們雲中城已經結下了梁子,可是萬萬留不得是!
最讓人嫉妒的是她的實力!
小小年紀已然如此了得,想必晉升仙階并非是難事,如果到了那時,雲中城哪裏還有還日子過?
吃飯要趕巧,殺人要趁早。
必須要在她成長成爲第二個龍君離之前,将她扼殺在搖籃裏!
隻是……
不知道那些人要找她做什麽?
是殺她還是保她?
他如今沒辦法在大庭廣衆之下與那位通話,實在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啊。
就在雲傲天思索中要将雲沁扼殺的時候,玉痕拿掉另一隻手,一張臉完全展現在了衆人眼前。
那滿是鮮血又布滿了綠色碎玉的臉,看起來格外可怖,要是有密集恐懼症患者,定要感到渾身不舒服了。
雲沁淡淡掃了她一眼便坐回椅子上,端起身邊的茶杯輕啜了一口又放回桌上,姿态優雅,絲毫沒有受這事影響。
“二哥,我的臉是不是毀了?”
玉痕強忍着痛問淳于乾,在鮮血的映襯下,一雙眼睛倒是顯得黑白分明。
“……”淳于乾不知道該怎麽回她。
“三哥,我的臉是不是毀了?”她又問拓拔雄。
“那個……”拓拔雄摸摸鼻子轉向一邊。
“……”玉痕再去看其他人,其他人莫不是躲着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