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這樣說了,雲沁無奈,隻得道了謝,接了過來。
二人又朝前走了一段,馬廄那邊有人陸續回來,那打頭一人,正是雲靜宸。
雲沁幾步迎上去,笑問道:“大哥,如何?”
終于看見她臉上展露了笑顔,雖然不是爲了自己,風長亭還是打心裏感到高興。
不過最高興的莫過于她收下了自己的禮物。
她不知道,爲了雕琢那枚玉簪,他生生将一塊價值連城的白玉都給毀了,才雕出了這樣一支像樣的玉簪來。
雲靜宸心情似乎極好,與風長亭見了禮後才道:“這雪山鷹獅的速度奇快,坐在上面感覺自己長上了翅膀一般,過瘾極了。”
“大哥喜歡,離開的時候帶一頭走便是,當作坐騎吧。”
一般來說,靈師晉升到玄階能自己禦空而行後,就不喜歡弄坐騎。
雪山鷹獅的速度快,但是卻不如實力高的人速度更快,而且也沒那麽麻煩。隻有玄階以下的人,才喜歡弄坐騎代步。
雲沁自己也不喜歡,再加上她還有禦天王座,所以當初大師傅和小師傅說要送她雪山鷹獅的時候,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不用了。”
雲靜宸搖頭道:“對了,小豬兒,适才一來你便被他們圍着,我插不上話,到了這邊我又被雪山鷹獅吸引,倒是忘記問你,你之前和我通訊時說有高興的事告訴我?”
這事自然是說得是雲建嶽夫婦還活着的事,不過當時和他通訊的時候,她賣了個關子,隻爲了分享他開心的樣子。
隻是上午發生那樣的變故,她還想着要不要告訴他,現下他問起,尋摸着他是個大男子了,這點承受力應該還是有的,便決定還是帶他去。
“的确是件大喜事,大哥可要答應我,千萬不要失态才行。”雲沁打趣道。
“小豬兒,咱們是不是搞反了?”雲靜宸失笑,“我怎麽覺着你反倒是我的姐姐一般?”
我前世今生加起來已經三十多歲,能不比你大嗎?
雲沁心中腹诽着,“我現在就帶你去,長亭,麻煩你幫我招呼着我那些師兄師姐們,别出了什麽意外才是。”
“好。”
這是她第一次請求他做事,風長亭想也不想的便應了下來。
兄妹二人便不再停留,往前面而去,身後遠遠的跟着幾個婢女。
……
龍君離有半日沒見到雲沁了,一顆心早已飛到了她那裏,但作爲東道主,殿中來了客人,且還是幾個有頭有面的客人,自然得由他這個男主人招呼着。
忽然感到儲物戒指裏的天音石有波動,他便道了聲抱歉出了大殿,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輸入靈力接入天音石,對方的聲音便傳入耳中。
雖然對方告知的信息并不讓他感到意外,不過他的臉色還是有些黑沉下來,“知道了,你小心應付着。”
收起天音石,龍君離正準備回大殿,一道纖細的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是名女子。
原本黑沉的俊臉更黑了,“是你,有事?”
女子雖然被他的臉色吓到,但還是鼓足勇氣道:“殿主大人,奴婢有事相告。”
龍君離的身影微微有些不耐,“說!”
冷冷的一個字,讓女子有些退縮,不過她終究還是将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
龍君離一雙好看的劍眉深深蹙起,“此事當真?”
“千真萬确。”來人神色認真,肯定的道。
龍君離狹長的鳳鳴倏然危險的眯起,一雙厲眸仿佛要将對方給刺穿,“你告訴本座這些意欲何爲?”
女子打了個哆嗦,雙膝一彎,咚地跪在地上,“殿主大人,奴婢沒有任何意思,隻是覺得這事有些欠妥,便來告訴殿主大人一聲,真的沒有旁的意思啊。”
“哼!”
龍君離重重冷哼道:“本座選定你們幾個是去侍候她,并非是讓你們監視她……你今兒的行爲,已經激怒本座了!”說着他厲然一喝,“來人!”
女子吓得不輕,連連磕頭道:“殿主大人,饒命啊!”
沒多時,便有兩名衛軍前來。
龍君離指尖随意一點,女子原本咋呼求饒的聲音便戛然而止,下巴噏合着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明日乃是本座大喜之日,不宜見紅,便将她帶到千裏外的閉月湖去了結了吧。”
即便說着這樣殘忍的話,他的聲音卻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問候人家吃飯了嗎一樣簡單。
女子看着男人漠然的俊臉,終于相信他真的是個無情之人。
虧她見了他對那人溫柔如斯,以爲他其實是個很好說話的人,根本就忘記了,前面那麽多年他冷心冷情的事實。
他的溫柔,隻對那一人展現;他的情,也指給了那一個人……
她現在真是好後悔,沒有聽姐妹們的勸告,對他動了心。
隻是這樣一個男人,又如何不讓人動心?
女子絕望而又不舍的望了男人一眼,便被兩名衛軍給拖走。
即便是死,也沒能等來男人正眼瞧她一下。
龍君離召來一名衛軍,“本座有些事情要處理,讓逍遙和副殿主好好招呼着客人。”
話落,他閉目稍稍感應了一下,便朝着地牢走去。
……
“屬下見過夫人。”
“不必多禮。”雲沁淡淡回着。
站在一幢看起來分外牢固卻不甚高的建築前,雲靜宸望着頭頂上方的字匾,不由愣道:“小豬兒,你帶我來地牢做什麽?你所言的驚喜難道在裏面?”
“的确在裏面,不過由于情況特殊,這也是無奈之舉。”
雲沁說着讓守衛打開地牢大門,當先邁步朝裏走去,雲靜宸緊緊跟在他身後。
裏面每隔一段路便有火靈珠照明,亮如白晝。
雲沁二人走了沒幾步,便是一道逶迤向下的階梯。
到了下方,雲沁帶着雲靜宸筆直的朝着通道前方走去。
“雲沁你個小踐人,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聽着這道熟悉的聲音,原想想着無聲無息越過雲沁不由得一個右側身,在鐵栅欄前停下腳步來。
“這聲音怎麽像是雲建牧?”雲靜宸看着裏面牆角靠坐着一個滿臉髒污,披頭散發的男人,登時一臉的不悅。
“可不就是他?”雲沁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道:“雲建牧,我會不會不得好死,你怕是看不見了,不過等我大婚之後便是你的死期,這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
“你個小踐人說什麽?”
雲建牧聞言目眦欲裂,嗖地站起來,想要撲向栅欄外的雲沁,隻是他的手腳和脖子都被粗大的鐵鏈鎖着,隻朝前移動大約一米的距離,便因爲鐵鏈不夠長給帶了回去。
“雲沁你這個小踐人,我可是你的二叔,你不能殺我!”
“錯了,殺你是爺爺的意思。”
雲沁對他一口一個踐人不以爲意,神色淡漠的道:“不過爺爺也是出于無奈,誰叫你爲了活命勾結魔族人呢?爺爺這麽做也是爲了保全雲家。”
雲建牧明顯不相信,掙紮着道:“小踐人,你騙人,雲滄海就我這麽一個兒子了,怎麽可能舍得殺我?是你,是你的意思對不對?”
“小豬兒,我可以打他嗎?”雲靜宸聽他一口一個踐人的罵自家妹妹,哪裏還能忍?
“可以是可以,可是大哥,我明兒成親可不能見紅,不吉利的。”雲沁說着,狡黠的撫着光潔的下巴道:“不如咱們拿針紮他的痛穴,讓他生不能死不能,如何?”
雲靜宸點點頭,“這個主意甚好。”
“嘿嘿,我也覺得不錯,既不見紅,還能懲罰他……”
“娘子,你太調皮了。”雲沁的話音未落,龍君離的聲音便好笑的傳來。
雲沁側頭看向他,欣喜的問,“子君,你不是在招呼客人嗎?怎麽會來這裏?”
龍君離幾步跨上前,對雲靜宸微微點頭示了個意,便霸道的将雲沁給攬進懷中,旁若無人的道:“陪那些個老東西,哪裏有陪娘子來得惬意?”
雲靜宸神色不自在極了,這裏可是地牢,在地牢秀恩愛,他這妹夫大抵上是這時間第一人。
“貧嘴。”
雲沁笑嗔着問道:“子君,這厮罵我罵得過瘾,你覺得我的懲罰他的辦法可好?”
“雲沁你個惡毒的小賤……”
龍君離眼中寒光一閃,“何必那麽麻煩?”
言罷,寬大的袍袖随意朝着鐵栅欄裏一揮。
隻聽得咔嚓一聲脆響,伴随着雲建牧沉悶的低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