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沁看着閉着眼睛不醒人事任由自己折騰的安安,心裏暗道,要是能夠施展光系靈術中的洗腦術爲安安洗腦,再輸入一些自己的記憶在她的腦中就更加完美了。
她不知道魔氣能不能催動其他元素,但是既然有這個想法,難免要試一試的。
于是她席地而坐,雙手掐決,以氣運靈,以靈逐氣,氣沉丹田,歸納吐元……
憑着當初子君教她的六十四字真訣運行着。
不一會兒,便有了當初在什那海龍庭号上那種熱熱的感覺,雲沁心中大喜。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魔氣居然能夠催動光系的技能,這簡直是意外之喜啊!
也不知道能不能催動其他元素?
一會試試看。
須臾,一道和暖的白光從她的眉心散出,慢慢在身上擴散,以至于在整個結界内鋪散開來,照在安安的身上。
她立即開始爲安安洗腦,洗去她腦中魔族人的記憶,讓她以爲自己就是個人族。
随之又将自己的性格、記憶、言行、偏好以及與墨秋白的一些交集等等,都植入到她的腦中。
當然,她植入給安安的記憶中稍稍的做了下改動,那便是她對墨秋白的愛多過了對龍君離,也好方便安安借着她的容貌蠱惑墨秋白,從而給她争取逃跑的時間。
做完這一切,她正欲撤去結界,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由拍拍心口,“好險好險。”
安安身上的魔氣極重,若是不将之除去,要不了多久,墨秋白便會發現,到時候她的逃跑大計哪裏還行得通?
随之,她将安安身上的魔氣封閉後,引導着一絲神火,小心翼翼将她身上炙烤了一遍。
同理,如今她頂着安安的身份,雖然不用将魔氣收斂起來,實力也需要外放,隻是須得将之壓縮到安安的實力範疇,否則熟悉她的人還不得看出端倪?
壓下實力後,雲沁才撤離結界,弄濕她的頭發,爲安安解開穴道。
見她悠悠睜開眼來,雲沁模仿着她的聲音,微笑着試探道:“雲姑娘可是昨夜太過興奮沒睡好,竟然沐浴着也睡了過去。”
頂着雲沁容貌的安安掬了捧水往身上澆了下,才淡淡斜了雲沁一眼道:“今日起得太早便睡了過去,有何奇怪?”
這眼神,這神态,這語氣,這聲音……
艾瑪,當真是十足十的像!
雲沁有一刹都以爲她就是自己。
墨秋白對“雲沁”這副身子并不熟悉,想來蒙混他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心裏一塊大石總算是落了地。
“唔!”
倏然,安安揉着後腦勺問,“我這後腦勺是怎麽了?好疼。”
嘿,倒栽着倒在地上能不疼嗎?
雲沁心裏暗忖着,嘴上卻道:“奴婢不知,姑娘可要讓大夫來瞧瞧?”
安安連忙回道:“不必了,耽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閃過一抹嬌羞。
雲沁心中暗自好笑,看來她的洗腦計劃也非常成功啊,這位可是很喜歡嫁給墨秋白呢。
……
一應程序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魔族以黑爲尊,便是喜事也都是着黑袍。
喜服是曳地式的,料子是上好的雲錦,以金線繡着精緻的圖案,除了鎖骨外露外,其他地方相對有些保守。
“雲沁”的身材本就高挑,穿上這得體的喜服,越發顯得玲珑有緻,婷婷玉立。
再配上精心描繪的妝容和完美的首飾妝點,雲沁本人感到自己都被眼前的假雲沁給美哭了。
吉時到,宮女來報,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門口。
“安安”爲“雲沁”蓋上繡着黑色并蒂蓮的蓋頭,與另一名宮女一起攙扶着她,在喜婆的帶領下,到了莊子大門口。
同樣一身黑色喜服的墨秋白騎坐在黑色高頭駿馬上,看見新娘子出來,眸色溫柔,笑容和煦,如沐春風。讓周圍觀禮的女眷們眼冒心心,目不轉睛。
他一向不喜歡旁人,特别是女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
若是換着往常,他定是要生氣的,可今兒是他和小貓兒的大喜日子,也就随了她們。
在他的身後,是一頂黑色鑲金的華麗喜轎,喜轎後面則跟着長不見尾的迎親隊伍,甚是壯觀。
将新娘子攙扶上轎,隊伍便開拔。
雲沁頂着安安的容貌,又的新娘子侍婢的身份,自然得守着轎子随行了。
魔族和人族一樣,并非人人都能修煉,是以,那些不能修煉的人便不能幻化爲人形。
一路上,身材高大、奇形怪狀的魔族百姓臉上莫不是洋溢着笑容。
雲沁看了暗暗咋舌,幾日前她和莫納出門的時候,還沒看見這樣“壯觀”的景象,今兒大量湧出這許多魔族人,有的長角,有的長鱗,還真是有些瘆的慌。
除了這些魔族人外,最有看頭的莫過于以金色的絹花作爲妝點的街道,或襯在廊檐,或鋪在道上,或挂在樹頭……
滿目除了黑色就是金色,一直延伸到魔族的皇宮,好不壯觀。
這應該和人族的十裏紅妝有着異曲同工之處。
想來墨秋白還算是用了心的。
隻是,要辜負他一份“心思”了。
隊伍繞着魔都城,從早晨走到下午申時三刻,才終于進入皇宮。
若非時不時的拿魔氣來熨帖一下自己可憐的腳丫,雲沁簡直要罵娘。
這接連不斷步行一整天,真不是人受的。
北魔殿裏,魔皇偕同魔後以及諸多嫔妃皇子公主,并朝中大臣早已等在那裏,将個寬敞的大廳裝得滿滿當當的。
雲沁在皇宮也有五六天了,還是第一次見到莫納以外的皇族,當然,這也得歸功于墨秋白對她的禁足。
魔皇寬頭大臉,長相一般,隻能說不醜,是一個身材魁梧滿目威儀的男人,見到墨秋白,原本有些嚴肅的臉,笑得跟朵花似的,對他那叫一個讨好跟客氣。
雲沁心下疑惑不已。
魔皇和鬼巫對凱恩的态度未免太恭謹了些。
如果是因爲凱恩的武力值比他們更高而不得不屈服于他,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心不甘情不願,或者是敷衍。
就拿蒼赟的舅舅文久陽來說,雖說想要讨好子君,但其實他隻是想要尋求九黎殿的庇佑,骨子裏對子君卻不是真的臣服。
而且越是地位高的人,就算忌憚一個高手,心裏越是不會真的臣服。
可是魔皇乃魔族身份最高之人,鬼巫作爲魔族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卻是看得出,他們對凱恩是那種發自肺腑的恭謹。
就算是凱恩自己告訴他們,他乃蒼原大陸的魔族太子,可兩片大陸根本就不能聯系,他們怎麽可能就相信還有那樣一片地域存在?
難道……
“……送入洞房。”
随着一陣陣高亢的起哄聲,急不可賴的墨秋白抱起新娘子朝大廳外走去。
雲沁回過神來,立即與喜婆和幾個宮女,跟着墨秋白他的步伐而去。
“太子殿下費盡周折才抱得美人歸,想必并不喜歡旁人打擾了去,你們就不要去湊熱鬧了。”原本一些魔族年輕人想要跟去鬧洞房,不過這時鬼巫一句話将他們的腳步給止住了。
衆人這才想起來,新郎官可不是一般的男子,一個生氣滅了他們都是輕的。
是以到頭來,洞房裏隻得寥寥幾人。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終于如願抱得美人歸……”
喜婆笑得見牙不見眼,說了許多的吉利話,然後将一支黃金打造的秤杆遞給墨秋白道:“請殿下爲新娘子挑開蓋頭。”
“好,呆會自去領賞!”
“謝殿下。”
墨秋白想來是真的極高興的,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接過秤杆子,有些微顫的挑了蓋頭,看着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絕色之姿,眼中情意深濃,“小貓兒,今兒我終于得償所願成了你的夫,我真是太高興了!”
新娘子殷紅着一張臉不勝嬌羞,抿唇沒有說話。
雲沁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角,悄無聲息的走向放着酒杯酒壺的桌子,爲他們斟酒,趁着衆人不注意的時候,将剛剛來新房的路上放在指甲蓋裏的粉末抖了進去。
“殿下,新娘子是害羞了。”
喜婆笑着調侃了句,走向一邊的桌子道:“來來來,喝了合卺酒,你夫妻二人從此便和和美美永不分離,同甘共苦患難與共。”
“好個永不分離,本宮喜歡!”
墨秋白拾起新娘子的手,牽着她坐到桌邊,遞了杯酒給她,二人交臂喝了合卺酒。
“禮成!”喜婆擠眉弄眼的道:“如此奴婢等人就不打擾太子殿下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