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韻本就生得小巧玲珑,容貌秀美,此時淚眼婆娑的樣子恰似梨花帶雨,要是普通的男人定要憐惜她幾分。
隻是可惜,她遇到的是龍君離。
連花梨月那樣要地位有地位,要身材有身材,要容貌有容貌的女人,他都不看在眼裏,又怎麽會将柳若韻看在眼裏?!
他漠然的将視線轉向一邊,連半個眼神也不肯施舍給她。
對方的實力弱得他吹口氣都能滅了,這種事情還是交給他的小女人好了。
雲沁簡直無語了。
這個時候,柳若韻這死女人居然還在勾引她家男人,這是對她自己太有信心還是沒将她雲沁放在眼裏?
回頭看了眼龍君離,見他将頭轉向一邊,嘴角不由勾起一絲滿意的笑。
看着雲沁那得意的笑臉,想到龍君離見了自己依舊不爲所動的樣子,她的心裏憤恨得要死。
她真的不明白像,雲沁各方面都不及花梨月,身材又幹癟得像個孩子的女人,怎麽就吸引了這樣一個男人對她死心塌地!
“你說我要幹什麽?”
回頭,雲沁冷笑着反問柳若韻,“在你向白敬衢出賣我險些害死我之後,你居然問我要做什麽?柳若韻,你覺得我要怎麽做,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什、什麽出賣你?”
柳若韻知道雲沁這次不可能放過她,身邊又沒有可以依靠的人,所以她隻能靠自己。
心裏打定主意,堅決不能承認出賣她的事兒,她也不可能拿她怎麽樣!
隻要安全的出了這裏,隻要能保住一條命,報仇的事,千年不晚!
遲早有一天,她要将她踩到腳底下!
她有的是耐心等到那一天!
“呵,柳若韻,白敬衢親口告訴我,你還想否認嗎?”
柳若韻暮然睜大眼睛,“不,我沒有做過,他怎麽能冤枉我,明明是、是詹東和闫旭他們告訴他的。”
雲沁不過是詐她,但縱然聽她這樣說,卻不相信她的話,似笑非笑的睇着她道:“那詹東和闫旭人呢?”
“他,他們和我已經分開了,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裏。”
柳若韻不可能告訴她,他們已經被她設計弄死。
否則昊天學院再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不說,還有可能被學校處死。
“分開了?”雲沁顯然不相信,“你付出自己的身體就是爲了套住他們,從而保護你,你怎麽可能輕易的放開他們離開?”
柳若韻被雲沁堂而皇之的指出已經失了清白,臉頰一片绯紅,說着嗚咽着偷偷看了龍君離一眼,結巴的道:“我、我沒有,我現在還是清白之身,你怎麽可以污蔑我?嗚嗚嗚……
雲沁,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你知道清白對于女子來說有多麽重要嗎?嗚嗚嗚,你爲什麽要這樣诋毀我?你到底存的什麽心?”
話落,不等雲沁回應,她又悲切的轉向龍君離,“龍大人,你龍章鳳姿,絕代風華,雲沁這樣惡毒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隻有花梨月那種溫柔善良的大美人,才是你的最終歸屬!”
雲沁也是醉了。
她居然在這個時候還想着挑撥她和子君的關系,甚至還把花梨月擡了出來……
她難道是猴子派來的逗逼嗎?
善良,美麗?
呵,花梨月現在什麽樣子,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張漂亮的臉将再也不複存在,她更是險些以性命鑒證了她的惡毒,怎麽可能與善良美麗挂上鈎呢?
龍君離原是不準備插手,但是聽别人這樣說他的女人,甚至還把花梨月搬了出來,他心裏怎麽可能會舒服?
柳若韻見他終于肯轉過頭來,眼底登時氤氲起一股笑意。
哼,雲沁,你不是得意嗎?沒了這個男人在身邊,看你還拿什麽來得意?
雲沁好笑的觑了柳若韻一眼,突然玩心大起,驚懼的望向龍君離,眼淚都快流了出來,“子君,你不會不要我了吧?是她在狡辯,我、我真的沒有撒謊,更沒有诋毀她,前些日子,我真的看到他跟那兩個男的在一起,脖子上還有吻痕。不信你去問大哥他們。”
這丫頭……
龍君離嘴角不可見的抽了抽,幾步跨到她的跟前,一把将她攬進懷裏,寵溺的在她的額上親了一口,配合的道:“我怎麽會不相信你呢?沁兒放心哦,就算你真的惡毒,我也喜歡。”
似乎覺得不夠,又補充了句,“我就怕你學不來惡毒,被人欺負呢!”
“咳咳……”雲沁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不停的咳嗽,一張小臉頓時咳得绯紅。
龍君離心疼得不得了,邊以靈力爲她順氣,邊埋怨的道:“都多大的人了,還能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雖是埋怨着,但他的聲音卻是溫柔得能讓人沉溺其中。
雲沁吐吐舌頭,她也不想的,好嗎?!
可是男人喂,咱們不過是演戲,不用這樣在别人面前撒狗糧吧?人家心裏會嫉妒得殺了我的。
柳若韻硬生生被逼着吃了一嘴的狗糧,有些傻眼。
這怎麽跟她預想的畫面不太一樣?
像龍君離這樣勢力的男人,難道身邊不是更需要一個溫柔賢淑懂事理、帶出去倍兒有面子的好女人嗎?
雲沁根本就不符合标準,好不好?!
“龍大人,你……”
龍君離雙眸陰鸷的看向柳若韻,“你以爲你是誰?你憑什麽來對本座說教?有什麽資格來插嘴本座的人生?”
他的眼神猶如一支利箭,他的聲音猶如雪山寒潭一般冰冷,令柳若韻深深的忌憚,深深的認識到自己剛剛不該做出那樣愚蠢的舉動!
她的身體抖如篩糠,不敢去看龍君離的眼睛,但是不知爲何被他那雙犀利的眸子鎖定般,想要移開卻不得如願,隻能一瞬不瞬的正視着他。
“龍、龍大人,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閉嘴!”除了花梨月,龍君離這輩子還沒對别的女人動過手,但是現在他真的很想撕爛柳若韻的嘴!
雲沁見了,連忙遞給他一個眼神,意思是交給她來處理。
龍君離不贊同的睇了雲沁一眼,但還是遵照她的意思,沒有對柳若韻動手。
再次看向她,占有性的将雲沁又摟緊了些,“她配不配得上本座與你有什麽關系?難道她配不上本座,本座就會看上你嗎?不好意思,若非必要,本座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柳若韻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男的對她說話這麽狠的!
她心裏委屈,憤恨,但是他哪裏敢對龍君離怎樣?也不敢再以剛剛那樣楚楚可憐的眼神去看他。
雲沁也還是第一次聽到龍君離這樣的毒舌的怼一個女人,說話簡直不留情面!
不過她bt的好喜歡這樣的他!也bt的喜歡看柳若韻被他說得面紅耳赤外加被他瞪得渾身發抖的樣子。
隻是再将時間浪費在柳若韻身上,根本不值得,所以想着快些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好,去帶大哥他們過來這邊閉關修煉。
“子君,你退下,我來。”
“嗯。”龍君離輕輕的應了一聲,便呈保護者姿态站到雲沁身後。
雲沁才又看向柳若韻,“這次不管是不是你出賣我,都已經不重要,至于你和詹東闫旭他們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那是你自己品行的問題,根本與我毫無關系,我一點也不關心。但是什那海那件事,我已經敢肯定是你做的!”
柳若韻心裏一個咯噔,裝傻道:“什那海什麽事兒?你去過什那海嗎?我怎麽不知道?”
“呵!”
雲沁笑不達眼底的道:“柳若韻,你還在和我裝傻嗎?你當我雲沁是傻子嗎?我要是你,現在就和盤托出,争取得到我的原諒,可是你居然一再的狡辯,簡直太讓我失望了。”
“雲沁,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是,我是去過什那海,但是我沒有看見過你。”
“柳若韻,機會已經給你了,是你自己放棄了,那麽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雲沁覺得若是柳若韻生在二十一世紀,不做演員都是演藝界的損失!若是做了演員得不了獎,那定是審核的評委眼睛瞎了!
柳若韻從雲沁的眼中看到了怒意,甚至還有一絲殺意,她想要跟她坦白得到她的寬恕,但是卻發現自己突然發不出聲音來。
她驚愕的看向雲沁身後的男人,在對上他那蘊藏着危險的半眯的眼眸時,吓得趕忙回過頭去。
雲沁見柳若韻的神情異樣,回頭看了自家男人一眼,見他别開頭在看别處,才又回頭去,“柳若韻,我家男人說得那樣清楚了,你還指望他能救你嗎?”
“我,我沒有。”
柳若韻有苦難言,下意識的開口,居然又能說話了,于是想求雲沁,嘴張了張,發現又說不出話來了。
她現在還有什麽都不明白的?
是龍君離在搗鬼,一定是他在搗鬼!
他不想讓她向雲沁求饒!
他想她死!
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可怕?她明明感到他什麽都沒有做,就那樣看過來,居然能夠讓她發不出聲音!
他還是人嗎?
隻是,她明明和雲沁毫無瓜葛,可以不用招惹她的,隻因爲當初的那點妒意,以及墨秋白對她的好感,就讓她失了本心,是她自己非要撞上去的啊!
連花梨月都對付不了的女人,她憑什麽和她對上?
她分明就是以卵擊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雲沁不喜歡柳若韻一再的裝柔弱,聲音冷了兩分,“柳若韻,你曾經親口告訴墨秋白,說我去過什那海,這足以證明你知道我就是雲小公子,木系的你,是可以學習禦控術的,所以你那日并沒有被我洗腦!
我弄不明白,我和你從來都無冤無仇,你爲何要挑撥蒼赟和雲茉,借助雲建牧的手來害我?我的幾個婢女險些因爲你被雲建牧打死,這筆帳,你覺得我不該和你算嗎?”
龍君離的眼睛危險的眯起,他竟不知道柳若韻居然将他家小女人去過什那海的事告訴過墨秋白!
當初在得知柳若韻會禦控術的時候,他就不該讓她活着!
“……”柳若韻已經顧不得龍君離的反應,因爲她的心思都放在了“墨秋白”幾個字上。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知道墨秋白不喜歡她,但是也沒想到他轉身就把那件事告訴了雲沁,是想得到她的好感嗎?
墨秋白,你縱然長相俊美,實力高強,但是你怎麽抵得過龍君離一絲一毫?
呵呵,其實說到底,你和我一樣都是可憐人!
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你喜歡雲沁,人家雲沁也不可能棄龍君離而選擇你!
哼,墨秋白,既然你看不上我,我柳若韻也決定不再喜歡你!
在這裏,我詛咒你愛而不得,永遠都得不到雲沁的心……
永遠!
雲沁見她不說話,似乎是默認了,遂又追問道:“你還有什麽話想說的?”
“……”柳若韻咬了咬嘴唇,突然對雲沁跪了下去,張了張嘴,忽然又說不出話來,偷偷觑了龍君離一眼,忙指向自己的嘴巴。
雲沁猛然意會到什麽,猛地回頭,就看見龍君離還來不及收回的目光,頓時無奈又好笑的道:“子君,你在做什麽?”
“我沒做什麽啊。”龍君離面不改色心不跳,直接否認道。
“好了,子君,我知道是你做了手腳讓她說不出話來。”
雲沁說着回身跨到他面前,出其不意的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道:“這事我會處理,你就别插手了,乖啊。”
雲沁對龍君離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在對一個小孩子,令柳若韻簡直大開眼界。
這畫風,好奇怪的說。
“好。”龍君離應聲道。
他的确是怕雲沁心軟,想要她對柳若韻狠一些,但是在她溫軟的唇瓣觸碰到臉頰的時候,猶如冰雪消融、春暖花開,原本冷凝的臉上,立即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連聲音都有些醉了。
如果說他們相處的模式令柳若韻詫異,那麽龍君離那似乎隻對雲沁一個人溫柔的樣子,才是最令她意想不到的。
“不過是一個吻而已,至于嗎?”放在從前,她一定會這樣說,可是現在,她才深深的意識到,龍君離對雲沁的感情不是作假。
因爲隻有愛了,才會因爲一個小小的吻,而發自内心的笑。
在從前,她覺得龍君離這樣的男人是不會笑的。
可是現在,這個男人卻是笑得如斯迷人,足以令任何女人沉醉。
這個冰塊一樣的男人不是不會笑,而是将笑容都收了起來,隻在他所愛的女人面前綻放!
猶如最美麗的大麗菊,絢爛,多姿。
雲沁在才又轉向柳若韻,“現在你能開口說話了吧?”
柳若韻點點頭,還未說就開始嗚咽着哭了起來,“嗚嗚嗚……”
“好了!”
柳若韻這一哭,讓雲沁覺得自己好似欺負了她似的,心裏都快升起負罪感了,連忙打斷她的話道:“這裏沒有别人,你哭了也沒有人會可憐你,好好說話吧。”
柳若韻聞言哪裏還敢再哭?
不過雖然不哭了,卻立即換上了歉意的表情,别提多真誠了,“對不起,雲沁,我的确學了禦控術,龍庭号上沒有被洗腦,什那海上發生的事是我告訴蒼赟和雲茉的,至于讓雲建牧去對付你,是雲茉和蒼赟的主意。”
說着她怯怯的望了龍君離,“不過據我的觀察,蒼赟那時候是因爲沒有對你死心,想探知你到底是不是廢物,雲茉才是真想你死的那……”
“夠了,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他們一個給了拓拔雄做妾,一個被發放九幽黃泉,這輩子不一定能再見,你和提他們做什麽?”雲沁聲色俱厲的道:“我想知道你到底做了多少害我的事,老實交代,敢有一個字的隐瞞,我要你的命!”
柳若韻知道雲沁變化極大,但卻是第一次看見她這樣狠厲的眼神,登時吓得縮了下脖子,竹筒倒豆子似得道:“你去過什那海的事的确是我告訴墨秋白的……”
得到證實,龍君離的視線冷冷的盯在她的背上。
柳若韻見雲沁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立即又清晰的感到一道視線如利芒射在她背上……
她知道,那是屬于龍君離的!
她吓得心裏都在打鼓,忙解釋道:“當時你被他攔在學院的小徑上,我無意中撞見便偷聽了一些,豈料被他發現,他想要殺我,我不得不将你的事告訴了他……”
她的聲音因爲背上那道利芒而越來越弱,直至無聲。
爲了自保,便将别人給推出來嗎?
雲沁的心裏有些憤怒,聲音卻出奇的平淡,“你繼續。”
“你在明月渠的事是我告訴白敬衢的,不過那個時候他正和一個陌生的女人正往那邊趕,我也就順口提了一句。”
好一個順口提了一句!
難道隻是順口就能磨滅她想要害死她的心?
雲沁壓制着心裏的怒氣道:“那個女人就是花梨月易容的。”
柳若韻瞪大眼睛仰頭望着雲沁,似乎怕被她看出眼底的情緒,馬上又低下頭去。
花梨月的實力她不清楚,但是白敬衢作爲一院的副院長,必然是玄階意思的實力!
爆炸聲響起那天,應該就是龍君離他們進谷的時候,她不敢相信白敬衢和花梨月兩個人在一起那麽多天居然都沒能收拾了雲沁,反而還落得殒命的下場!
雲沁到底是怎麽躲過那許多天的?
難道她的實力已經到了足以和白敬衢和花梨月兩個人抗衡的地步了嗎?
若是這樣,她豈不是連仰望雲沁都夠不着?
還是說她那兵器足夠逆天?
剛剛短暫的對視,柳若韻雖然很快的低下頭去,雲沁卻捕捉到了她眼中的詫異和一絲幾不可見的心虛。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大膽的想法,“花梨月是你叫來的!”
這話是肯定句而非問句,目的就是詐她,但這樣肯定的語氣在柳若韻看來定是花梨月告訴她的,哪裏還敢否認?
她低垂着腦袋,聲若蚊蚋的道:“花梨月的确是我寫信叫來的,我還告訴她,你和龍大人快訂婚了……”
他們準備在她及笄後就訂婚的事誰也不知道,所以柳若韻這話不難猜出定是她自己瞎謅的!
雲沁閉了閉眼睛道:“如此她就會因爲嫉妒而殺了我!”
難怪花梨月會無緣無故的來白城,還和白敬衢勾搭在一起來了莫忘谷!
她知不知道就因爲她的一封信和一個“謊言”,讓她經曆了幾天怎樣水深火熱的生活?
要不是她機警,早幾天前就已經殒命在了!
她知不知道,被迫欠了墨秋白一個人情,比要了她的命更讓她難受?
如果可以,她不想再和墨秋白有任何交集。
可是,可能嗎?
雖然她不知道那隻波斯貓将墨秋白馱到了哪裏去,但她有預感,隻要他還活着,定然還會回來!
否則……
他也就不會那樣執着的穿梭在各大陸間了。
龍君離簡直想一掌呼死柳若韻,他真是沒有想到這女人居然偷偷摸摸做了那麽多算計他家小女人的事!
他周身的冷意下意識的釋放出來,猶如大雪融化時,冷得令人打骨子裏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