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畜生居然生生的挖了她的眼珠!
斷指斷臂經過宗師級以及宗師級以上的煉藥師倒是可以修複,但是眼睛作爲人極重要的器官之一,涉及的神經和血管衆多,卻是極難修複的,也就是說她花梨月從今往後将可能成爲一個獨眼龍!
獨眼龍……
想她堂堂昊天大陸第一美人,居然有可能從此變成獨眼龍,想想都覺得好驚悚。
還有,她臉上和身上的傷要是好不了,那麽她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雲沁她暫時是奈何不了,隻有等今後找機會慢慢收拾她,但是那隻該死的波斯貓……
“啊啊啊,我要宰了你這個小畜生!!!”
花梨月獰叫着朝波斯貓撲去,卻在下一刻看見它像是吹氣球般迅速膨脹起來的身體後,轉身便逃開了。
那動作,快得就跟身後有人催命似的。
她算是看出來了,那哪裏是一隻無害的貓?分明就是一隻幻化爲貓形态的神獸九尾狐!
别說以她的現在的狀态,就算是全盛時期也不可能擊敗它,更别說殺它了,被它殺還差不多!
波斯貓想要去追,可是看了眼雲沁後,便收回了腳步,身子也快速的縮小到剛剛的形态。
正準備回到結界内,它一雙漂亮的眼睛落在不遠處一個黑色的玉佩上,歪着腦袋想了想,便過去将它叼了起來,才回了結界裏。
因爲它記得那個東西是雲沁的,是以便将玉佩放到了她的手跟前。
另一邊,墨秋白追上白敬衢,一個大跨步攔在他的前面。
“你、你……”
白敬衢沒想到自己先跑那麽久,居然也能這樣輕易就被他追上,登時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不明白,墨秋白既然有這樣強悍的實力,爲什麽要到昊天學院求學?
這樣的實力并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就的,如此說來,他的身份年齡什麽的,應該都是假的吧?
不過和性命比起來,現在并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
眼睛骨碌轉着,他朝墨秋白虛晃一招,身形微微轉了個方向,撒腿就逃出去有數裏遠。
然而,忽然一隻碩大的手捏住他的後脖領,向後急退而去。
白敬衢自然知道那是誰的手,被拎在半空中,想逃逃不了,雙腳不停的踢打着。
現在他完全可以肯定,墨秋白就是仙階的強者,因爲這項技能絕不是玄階級别可以擁有的!
該死的,難道今兒真的交代在這裏了嗎?
好,很好,既然他活不了,那他也别想好過!
就算不能殺了他,也要給他造成一些傷害才是。
而且隻要靈元不滅,他還有可能借體重生,如此倒不如賭一把了!
這樣想着,白敬衢一發狠,頓時氣沉丹田,霎時,渾身的靈氣都往丹田處湧去。
須臾,隻見他的身體像是吹氣球一般迅速膨脹起來。
他這是要……
自爆!
墨秋白聚集着黑色霧氣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很快便意識到他的意圖。
不過白敬衢的自爆來得極爲快速和猛烈,換作在那個大陸的他,就算是比他實力更強的人自爆,他躲避和應付起來亦是輕而易舉。但是在這片低等大陸,他的實力受到壓制,應付相對來說難得多,加之之前受神火侵襲還未完全恢複,所以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
“嘭!”
一聲巨響随着磅礴的氣勢震切整個莫忘谷,大地因爲白敬衢的自爆帶來的沖擊都在震顫着。
墨秋白被那股磅礴的力量推離數十裏外才堪堪站住腳跟,捂住心口猛地吐出幾口鮮血,原本蒼白的臉色煞白得可怕,與嘴角的血迹形成鮮明的對比。
白敬衢的身體自爆後,一個散發着綠色光澤的東西飄飄悠悠的朝着與墨秋白相反的方向逃走。
墨秋白眼睛微微眯了下,伸手抹去唇邊的血迹,嘴角輕輕一勾,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隻見下一刻,他骨節分明的手向那綠色的東西伸出,虛空一抓便将它抓在了手裏。
“唧唧唧。”
那東西不過正常女子的拳頭般大小,像隻碩大的qq糖,q彈q彈的,在墨秋白的手裏掙紮着,還發出痛苦的唧唧聲。
它便是靈元,也相當于靈魂體,在修煉到一定級别的時候,靈元就越發的強大,隻要它不破不滅,那麽它便可以奪舍與之契合的身體,從而重生。
所謂奪舍,通俗的講就是之奪取别人的身體。找到匹配自己靈元的身體,與原有的靈元争奪,赢了也就能掌握那具身體的主動權。
隻不過多數時候自爆會将靈元一起爆掉,能夠存活下來的幾率不足萬之一二,一旦失敗,也就再也沒有轉生的可能,所以沒有人會輕易去嘗試就是了。
由此說來,白敬衢的運氣還是極好的,但前提是不遇到墨秋白。
看着它到現在還在不停的掙紮着,墨秋白氲着黑霧的眼中冷意湛湛,倏然瞳孔一縮,手也跟着越握越緊。
“噗”的一聲輕響,靈元破裂,原本q彈鼓囊的小東西化成一道輕煙,消散于墨秋白的手中。
掏出一張潔白的帕子,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着,像是擦什麽了不得的髒東西似的。
此時,他的眼中除了蒙着一層黑霧之外,還能看見些微的猩紅,仿佛有煞氣在裏面湧動。
任何敢傷害他的小貓兒的人,最終的下場就是——
永不超生!
随手扔掉帕子,墨秋白收起眼中的黑霧和猩紅以及嘴角的邪魅笑意,恢複一貫的如玉公子形象,轉身向着明月渠的方向走去。
隻是他的腳步虛浮,似乎每踏出一步都有些艱難。
與此同時,莫忘谷的大門剛剛打開來,衆人便聽到這一聲巨響。
龍君離倏然意識到什麽,感知了下自家小女人的位置,發現她還有生命的氣息,一顆心稍稍放了下來。不過他并未因此有絲毫的懈怠,立即禦空而行,加快步伐朝雲沁所在的方向走去。
赤炎連忙跟上。
“這是怎麽了?”諸葛千重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解的問道。
“……”然而知道的不願意說,不知道的卻是一臉的茫然。
見龍君離二人已經走遠,皇甫無悔等人也極力跟了上去。
幽幽谷一處逼仄的山洞裏,赤着身體的柳若韻臉上和身上都濺滿了鮮血。
從那血液的新鮮度來看,應該是才濺上去沒多久。
她嘴角蕩着笑意,一雙晶亮的眼睛裏湧動着瘋狂之意,看起來竟是有些猙獰。
往下看去,她手中緊緊握着一把匕首,跨坐在一具同樣不着寸縷的男子的腿間。
在匕首的下方,俨然是男子的心髒處,血肉模糊,像是被紮了無數刀導緻。
視線上移,是闫旭雙目圓睜的臉,似乎有什麽事情想不通,死不瞑目。
在他們旁邊不遠的地方,同樣趴着一具光裸健碩的男性身體,他的背上靠在心髒處的位置插着一把長劍。從他側着的頭看去,正是詹東。
“哈哈哈……”
柳若韻瘋狂的笑着,若是有人聽到絕逼會覺得這笑聲格外的瘆人,猶如深山女鬼。
她利用幾天時間,終于在闫旭和詹東之間制造了矛盾,借着詹東去獵捕獵物的時候說服了闫旭,趁着她和詹東歡好的時候殺了他,之後又借着闫旭沉醉在和她的情事中殺了他!
這兩個惡魔,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好半天她才停止大笑,仇恨的睇着闫旭,嘴裏喃喃道:“死了,終于都死了,再也沒有人敢威脅我了,我也再不用忍受你們的踐踏跟蹂躏!”
言罷,她悠然站了起來,拾起邊上的衣裳從容的擦着身上和臉上的血迹,然後從儲物袋裏摸出一套嶄新漂亮的衣裳,慢慢的套在身上。
穿戴整齊後,她才走向一邊的詹東,從他的手上取下儲物戒指套在了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
剛戴上戒指,她便聽到一聲巨響震徹雲霄,她先是一怔,忽而想到什麽,愉悅的笑了。
雖然她不知道這聲音是什麽造成的,但是這樣大的動靜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而目前在莫忘谷裏,除了白敬衢,她想不到别人。即便是花梨月也沒有這樣的實力吧?
所以雲沁,是你死了嗎?
你終于死了是嗎?
如果是那樣簡直是太好了,就再也不會有人和她搶墨秋白了。
若水溪,雲靜宸楚薰等人因爲不能動彈,都閉着眼睛歪在王座上,也不知道是在假寐還是睡去。
突然一聲巨響使得幾人紛紛睜開眼來,你看我我看你,心裏感到有些不安。
“诶!”
楚薰因爲不知道靈澤的名字,隻得以一個“诶”字代替,瞪着他焦急的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不會是小沁有危險吧?”
“……”
靈澤小獸獸如一座大鍾一般坐在那裏,紋絲不動,要不是他的周身還湧動着靈力,他們定會覺得他圓寂了呢。
“小兄弟,你倒是說話啊,你可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和小沁有關?你不說我們心裏沒底啊。”楚奕亦是急不可耐的道。
“……”靈澤小獸獸依舊不語。
雲靜宸被他的态度徹底激怒,怒聲道:“你不說話也沒所謂,但請你快放開我們,我要去找小豬兒!”
雲寒沒有說話,但是瞪視着靈澤小獸獸背影的雙眼顯然氲着濃濃的怒氣。
“她沒有生命危險。”靈澤小獸獸終于開口,緊接着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既然你們這麽想去找她,那就去吧。”
話落他走到王座前,手輕輕一揮,雲靜宸幾人便感到能動了。
在中間空着的位置坐了下來,他便操縱着它向明月渠而去。
花梨月受到波斯貓的驚吓從明月渠離開後,腳步不停的朝着莫忘谷的入口方向逃去。
今兒是第四天,所以隻要等到子時旬邑将門打開,她就能離開這裏了。
然而跑了沒多久,便聽到一聲巨響,緩緩停下腳步,有些茫然的朝發出聲響的地方望去。
想到那是白敬衢逃跑的方向,花梨月忽然意識到什麽,剩下的那隻眼中滿滿的都是懊惱跟惋惜。
早知道還不如一下子攝取了白敬衢的精元,那麽她此刻定然已經晉升仙階,這片大陸除了阿離和剛剛那個叫墨秋白的,還有誰是她的對手?
而她根本不會落得現在的地步,至于雲沁,她一個手指頭就能碾碎她!
真是太失策了!
明月渠。
墨秋白咬牙堅持着終于來到雲沁的身邊,卻是在看了她一眼後,便重重的向前倒去,人事不省。
“喵!”
波斯貓叫了聲便鑽出結界,在墨秋白的身上推了兩把,沒能将他推醒,于是又折回結界去推雲沁。
見雲沁一動不動的,波斯貓心裏焦灼不安,情急之下對着雲沁的臉噴出一口濃濃的黑霧。
黑霧沒多時便被雲沁吸收,波斯貓還來不及欣喜。
倏然因爲想到她和自己不是同類,它的黑霧可能會害死她,波斯貓越發的心急起來,一雙爪子不停的扒拉着她身邊的草皮。
主人受了嚴重的内傷,雲沁也昏迷不醒還吸食了它的黑霧,該如何是好?
雲沁被花梨月偷襲昏迷後,隻覺得自己在一片黑暗的深淵中載浮載沉,見不到一絲光亮,飄飄蕩蕩的漂了不知道多久,就是停不下來,也不知要漂向何處。
那黑暗讓她心裏感到很是恐懼、焦躁和不安。
她想要去找龍君離,可是她渾身劇痛乏力,也沒有任何方向感,好像就要永遠迷失在這黑暗裏。
終于在她感到絕望的時候,忽然出現了一道亮光,一團黑色的濃霧向她飄來,她貪婪的吸了兩口,頓覺身上有了兩分力氣。
于是她不遺餘力的朝着光亮的地方遊去……
“唔。”
焦灼的波斯貓乍然聽到一聲嘤咛,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擡起爪子掏了掏耳朵,又是一聲嘤咛傳入耳中,它的瞳孔悠然擴大,嘴角也微微上翹着,似乎高興得在笑。
它連忙伸出爪子推了推雲沁,後者在它推第四下的時候,終于睜開眼來。
“是……你……”
雲沁來不及去思考波斯貓怎麽在這裏,第一感覺就是嗓子幹澀難受,似乎都要冒煙了,吐出的話亦沙啞無比。
她想要回空間去喝點無根水,可是下一刻居然發現連進空間的力氣都沒有。
波斯貓似乎看出什麽,在雲沁前面趴了下來。
“做、做什麽?”雲沁不解的問。
波斯貓反手指着自己的背,又指了指潭水的方向。
雲沁秒懂,忍着喉嚨澀痛艱難的道:“你、你要、要馱我去、去喝水?”
波斯貓輕輕的點點頭。
“可、可是我、我比你大、大太多,你、你馱不了。”雲沁還記得自己在生它的氣呢,可是想到它這舉動,任憑再有氣也煙消雲散了。
波斯貓沒再“說”什麽,隻是它的身體随之放大了數倍,就跟隻藏獒般大小。
雲沁微微訝異後,道了聲謝謝,正準備爬到它的身上,手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正是龍君離給她的睚眦玉佩。
拾起來一看,挂繩……怎麽會斷了?
難道是花梨月?
雲沁覺得極有可能,将玉佩塞進腰封裏,便不再忸怩,慢慢挪到波斯貓的背上,像隻無尾熊般,完全将自己的重量都放在了它的身上。
在波斯貓馱着她起身的時候,她終于看見墨秋白一動不動的趴在不遠處。
他是怎麽了?爲什麽會在這裏?白敬衢呢?花梨月呢?難道……
難道是他救了她?
可是他實力不輸她家子君,怎麽會昏迷過去?
雲沁沒有說什麽,任由波斯貓将她馱到潭水邊,又慢慢的将她放下。
将自己灌了好幾捧水,雲沁才感到力氣回來了一些,喉嚨也不若剛剛那樣疼了,這才看向波斯貓道:“小貓兒……”
甫一喊出口,她便覺得怪怪的,感覺就像是在喊自己。
波斯貓看她恢複了一些,也不等她說什麽,爪子扯了扯她的袍擺,便朝着剛才的方向跑去。
跑了幾步見雲沁沒動,又折回去扯了扯她的袍擺,仰頭望着她,一藍一黃的大眼氲滿了祈求,靈動異常。
雲沁一顆心都要被它融化了,“你是想讓我去救他?”
波斯貓點點頭。
“……”說實話,雲沁心裏不怎麽樂意,但是心裏有個想法卻揮之不去,“是墨秋白救了我,對不對?”
波斯貓又點點頭。
果然!
既如此,她便還他這份恩情吧。
“走吧。”雲沁說着便拖着沉重的腳步朝那邊走去。
波斯貓似乎嫌她速度太慢,跑到她的前面再次趴了下去。
雲沁意會,對它道:“你站起來,我坐在你身上好了,我能行。”
波斯貓當即起身,載着她到了墨秋白的面前。
雲沁爲他把起脈來,波斯貓則乖乖的趴在一邊,也不知道是不是對雲沁極爲信任,剛剛的焦躁已經消失不見。
雲沁自然不知道這事,專注的爲墨秋白把脈,不一會便把出他内息紊亂,五髒六腑移位,靈氣在體内亂竄,顯然受了極嚴重的内傷。
墨秋白的實力如何,她很是清楚,能夠讓如此強大的他受到這樣嚴重的内傷,對手必定是與他實力相當,甚至是更強大才對。
就她所知,這片大陸上目前能與他實力相當的,除了她家子君别無他人。
可子君現在不知道是回去滄瀾還是九黎殿,即便是留在白城,也不可能進入莫忘谷來,定然不是他傷了墨秋白!
但如果不是他又是誰呢?
然而深入下去,她又發現他的身體本就虛虧,似乎還有一絲内火在灼燒着他的身體。
雲沁倏然一驚,進入莫忘谷的時候他還好好的,身體虛虧該不是是因爲他施展血祭禁術強行打開幻境的後果?至于内火……
那能讓墨秋白受到傷害的内火……
難不成是她的神火?
她還清楚的記得那日在幻境裏,他強行抱着她,她掙脫不開便祭出一絲神火想要逼退他。
如此說來,他變成現在這樣,倒也有她的一份“功勞”。但是當時他并未表現出任何異樣……
不,難道說是天太黑她并未看見他的異樣?
不過就算是她害了他,這都是他自找的,她才不會覺得虧欠他!
隻是白敬衢和花梨月呢?是被他打跑了嗎?那些嚴重的内傷其實是因爲他舊傷未愈,然後才給了白敬衢和花梨月可乘之機?
不想了,過程是怎樣不重要,結局是她還活着就好。
隻願白敬衢和花梨月被在這個時候出現,否則她就要再死一次了。
再下去,她還察覺另外有一股氣流與那絲内火相抗衡着。
她當即盤膝而坐,剝出一絲靈力試圖内視他的身體,以期對症下藥,卻發現他體内被一層白霧包裹,她竟然完全不能窺探到分毫!
難道是她的實力還不夠窺視?
她覺得極有可能,便不再強行去窺視他,反正她努力救他一救,要是實在不行,那隻能說他的命不好,也當是他欠自己的!
遂試探着以意念打開空間,見能打開一道口子,心下一喜,于是與夜白精神聯系道:“爲我取一枚大師級的内傷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