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啊——”
雲沁剛剛滑出洞室,身後便傳來洞室傾塌和白敬衢沉悶的呼痛聲,以及那女人的驚叫聲。
她不由停下來看了一眼,發現洞口瞬間就被塌下的泥土掩埋,白敬衢和那女人被壓在了裏面。
隻是她知道,這點微薄的傷害可能會讓她受傷,但是對玄階中期的白敬衢以及玄階初期的那個女人,又哪裏能造不成實質性的傷害?
最多也就是阻擋一下他們的步伐而已。
呃,白敬衢不是玄階巅峰嗎?怎麽跌倒中期了?
這不是她該關心的事,也就沒有多想。不敢多停留,連忙借着現在因爲洞室傾塌水波不穩爲掩護,又操縱空間飛快的往水面上浮去。
果然,她還未上到水面上,身後便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登時泥塊四濺,潭水渾濁,應該是他們沖開身上的障礙,出了坍塌的洞室。
緊接着便聽到白敬衢擔憂的問,“寶貝兒,你沒事吧?”
“我沒什麽大礙。”花梨月的聲音格外的懊惱,“可惜了這大能參悟的地方,就這樣被那小踐人毀了。”
比起身上的一點傷害,她覺得心裏更痛。
呵!
雲沁心中冷笑,這地方原本就要毀了好嗎?她隻是加快了它被毀的步伐而已。
還有,這哪裏又是什麽大能參悟的地方,不過是她那便宜老爹爲她留下的軒轅劍法罷了。
當然,雖然她現在還未能體會到軒轅劍法的好處,但這軒轅劍法既然是她爹傳給她的,自然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任何人得到,都會有如獲至寶之感。
剛剛之所以那樣說,隻是想引他們進去,好借助洞室的傾塌逃離他們。
“等事情處理好,咱們再來看看是不是能夠将這裏複原。”
白敬衢怎麽不遺憾?如果能夠領悟大能對修煉的參悟,他極有可能晉升仙階。
别看仙階初期和玄階巅峰隻有一步之遙,其相差的懸殊卻是不可估量的。這裏要是不能複原,那麽将是他人生中最遺憾的事!
似乎越想越覺得不爽,他罵罵咧咧的吼道:“狡猾的臭丫頭,老子逮到你一定要将你碎屍萬段!”
雲沁不以爲意,難道沒有剛剛那一出,他們就能放過她了?
似乎嫌操縱空間的速度太慢,她索性出了空間,一刻不停的施展鬼影步朝一邊的草地跑去。
待跑入高坡上,雲沁正準備躲進空間,身後花梨月他們剛剛浮出水面,便得到她那植系獸寵傳來的消息,于是欣喜的指着雲沁所在的地方喊道:“在那裏!”
話落的同時,立即對雲沁發起強悍的一擊。
“嘔!”
雲沁被這一擊打了個嚴實,整個人被大力撞出數十丈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來。
與此同時,數萬裏外的九黎殿後山。
寒池乃是極寒的寒冰池,四周常年冰雪交融,溫度在零下二三十度。
此時,一絕色男子正赤着上身,半個身子泡在冒着寒氣的池水中閉目打坐,沒有因爲身處極寒的冰水中,臉色平靜,有分毫的不舒服。
他那風華絕代的容顔猶如刀削斧劈般,精緻而深邃,即便他的頭發和眉眼乃至身上都結着寒霜,身上沒有任何外物做點綴,也擋不住他與生俱來的高貴與霸氣!
不是龍君離又是誰呢?!
他身上的肌理分明,不見一絲贅肉,仿佛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又顯得不足,若是有女子見了,定要爲之瘋狂。
倏然,龍君離感到心口一陣劇痛傳來,嘴裏下意識的喊道:“沁兒!”
隻見冷汗刹那間便布滿他的臉頰,連臉上的寒霜都悉數被蒸發,一道道水迹劃過他分明的臉頰落入水中,發出輕微的“嗒嗒”聲。
他猛地睜開雙眼,原本犀利的眼中被沉痛覆蓋——
他的沁兒出事了!
沒有絲毫耽擱,他騰身而起,扯過一旁的衣裳披在身上,閃身便出了寒池。
“主子,這次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守在寒池外的墨風詫異的問道。
龍君離沒有多言,一邊走一邊吩咐道:“速速前去通知赤炎準備一下,半刻鍾後跟我出發去一個地方!”
“是!”墨風沒有多問,轉身便快速離開。
半刻鍾後,穿戴好的龍君離從自己的屋子出來,臉上的凝重沒有因爲時間的過去減掉半分。
已經等在門外的赤炎張了張嘴正欲問什麽,龍君離道:“有什麽疑問路上再問。”
話落,扯起赤炎的胳臂就直接踏到空中,眨眼便不見人影。
這一動作不止是那些手下的人驚愕,便是赤炎本人也呆住了,他們家的殿主大人不是最反感和别人身體接觸嗎?什麽時候這般主動和人親近了?
還有這般急吼吼的到底是發生什麽了不得的事了?
“诶诶诶,阿離,你這樣讓我有些受寵若驚啊。”赤炎痞笑着打趣道:“怎麽,難不成你轉了取向,改喜歡男人了?”
“閉嘴,我沒心思和你說笑!”
“你自己說的有什麽疑問路上問的,怎麽又讓我閉嘴呢?再說我也不喜歡和男人這般親近啊,你放手,我自己會走。”
“你的動作太慢。”
“好吧,那我想問問到底是什麽事能讓咱們的殿主大人急成這樣?”
“沁兒出事了。”
“原來你是去莫忘谷嗎?隻是相隔莫忘谷數萬裏,她出沒出事你怎麽會知道?”
“她的身上有我的烙印。”
赤炎簡直瞠目結舌,“你的意思是,你在她的身上布下了精血烙印?”
龍君離沒有說話,但是赤炎知道自己猜對了,想到取心頭血隻要稍有偏差就極有可能會喪命,再不然會修爲盡失,就算最好的情況也是會止步不前,是何等的危險?
他身負大仇,那麽努力的修煉隻爲有朝一日回到那個地方,誅殺仇人,爲兄報仇,可是他居然爲了一個女人做到這個份上……
“瘋了,你簡直是瘋了,寵女人寵到你這個份上,也是沒邊了。”
龍君離不以爲意,“我這既沒喪命,也沒修爲盡失,更沒止步不前,不是好好的嗎?”
“你應該感謝你龍家的祖墳冒青煙了!”赤炎側頭看着龍君離,臉上的神色極爲不解,“我就不明白了,那小丫頭真有那麽好,值得你這樣對她?”
“和你多說無益,等你哪天喜歡上某個女人就知道了。”那種恨不能将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一個人的心态,那種看不到她受到一點點傷害的感覺,他一個沒有戀愛過的人怎麽會懂呢?
“哼,女人最是麻煩,我才不會喜歡誰!”就拿現在來說吧,他們遠赴萬裏隻爲他感到那個女人出事了,還真是讓人受不了。
“話不要說得這麽滿,省得到時候被打臉。”
“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到我的臉!”
“那就拭目以待吧。”
“拭目以待就拭目以待!”赤炎覺得自己永遠不可能有喜歡女人的那天,也就無意糾結這個問題,“阿離,就算以你的速度從這裏前去莫忘谷,少說也要半日的時間,遠水也解不了近渴啊。”
“……”龍君離面色更加的沉了,随即将速度提升到最快。
耳邊風聲呼呼作響,臉上更是因爲速度太快被風刮得生疼,赤炎簡直不能承受這樣的負荷,“阿離,你稍微慢點行不?我的臉皮都快刮沒了。”
“她若是有什麽事,你負責?”
負責,阿離對那小丫頭這般在意,他付得起毛的責啊?
“好吧,我閉嘴。”赤炎說着,當即運起靈力護在周身。
……
莫忘谷,明月渠。
虧得雲沁身上有金絲玲珑甲卸去了部分力道,否則,她就交代在這裏了。
趕緊的摸出一粒神級的内傷丹服下,她意念一動便又進入空間裏。
隻是因爲這一下實在是傷得有些重,就算神級内傷丹能迅速的修複她的内傷,氣息依舊很是不穩,空間俨然已經無法成爲她的保護傘。
這不,白敬衢和花梨月很快就發現了她的位置,朝她掠了過去。
雲沁自然意識到這一點,于是也不再躲避,在他們快要追上的時候主動出了空間,隻是手中悄悄的将一把白色的粉末灑在了空氣中。
這東西是她在去什那海之前煉制的,用來防身之用,但因爲之後一直有子君護着,她根本就沒機會用,現在倒是可以用在他們身上了!
隻是這藥有些惡毒,雖不緻命,但中毒後的效果有些慘不忍睹。
不過對付白敬衢這樣的老狗和那口口聲聲喚她“小踐人”的女人,她又何須客氣?心中甚至發狠的想,既然他們不想她好活,那麽他們也别想好過!
在雲沁三米外停下腳步,白敬衢猙獰的叫嚣道:“臭丫頭,怎麽不逃了?”
“累了,不逃了。”
雲沁痞痞的笑着道:“憑我這點實力要想逃過白敬衢你這老狗和你旁邊那花樓妓子的追擊,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嘛,既如此,我又何必白費力氣呢?白老狗,你說是吧?”
“雲沁你個小踐人,你居然把我和那些低下的妓子做比較!”花梨月怒不可遏,就算戴着人皮面具,也能看見臉色極爲不好。
她是花梨月,妖月宮高貴尊雅的二宮主!
“雲沁你找死!”被一個小丫頭當面稱作“老狗”,白敬衢的面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凝起靈力就要朝雲沁打去。
“呵呵,白老狗,那步伐你還要學不?那神兵你還要嗎?”雲沁無所畏懼的道:“若是不想要,你現在就打死我好了。”
白敬衢眉頭一蹙,停下手卻是沒有收回靈力,綠色的靈氣像霧氣一樣環繞在他的右手指間,“那步伐不學也罷,殺了你,神兵自然就是我的。”
神兵啊,那可是絕世神器都比不上的武器,他要是得了它,就算是仙階又能奈他何?又怎麽會在意旬邑口中那個黑袍男子?
“呵,你倒是想得美,你以爲神兵在我的儲物戒指裏?”雲沁說着舉起自己空無一物的雙手,意在告訴他們,她根本沒有儲物戒指。
“你居然沒有儲物戒指,那你的東西都放在哪裏?”花梨月說着掃了下她的腰間,除了龍君離給她的睚眦玉佩,再沒有别的東西。
她多想去将那玉佩奪過來,隻是爲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暫時忍了,反正那玉佩遲早就是她的。
但是因爲怕她再逃跑就難以逮到,剛剛那一擊她用了至少八分功力,雖然距離遠卸去一小部分力道,可她一個九階實力的小靈師,怎麽可能會在短時間内恢複得這樣好?
難道是寂無涯給了她大宗師級丹藥?
嗯,極有可能!
雲沁淡淡斜了她一眼道:“自然是随身空間了。”
白敬衢和花梨月雙雙震驚不已,“你說你有随身空間?”
雲沁傲然的道:“當然,不然你們以爲我真的有什麽秘術躲過你們的搜索不成?”
白敬衢和花梨月原本是不怎麽相信的,但是想到這幾天他們把這裏都搜了好幾遍也沒能收到她,也就由不得他們不信!
他們都快哭了,這小踐人爲什麽會這麽好命?
她的天賦和多系元素就不必說了,可是她居然還擁有飛行神器、詭異步伐、随身空間、神兵等等。
這些還隻是他們知道的,那麽不知道的呢?
簡直太讓人眼饞了,有木有?!
尤其是白敬衢,簡直嫉妒得發狂,他要是有這些東西加持,又怎麽可能會被皇甫無悔壓制那麽多年?
“我所有寶貝的東西都放在随身空間裏。”雲沁微仰着小下巴道:“隻要我一死,随身空間裏的東西就會跟着我煙消雲散,任誰也不能帶走半根毛!”
這不過是她的托詞而已。
她的随身空間并非是真正的随身空間,而是因爲黑色聖珠煉化而成,隻要她死了,黑色聖珠就會分離出她的身體,變成無主之物,到時候誰都可以擁有。
她憑仗的,不過是他們對随身空間不了解罷了。
說着她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白老狗,你倒是一掌劈死我啊。”
白敬衢都聽她這樣說了,哪裏還敢劈死她?壓制住想要宰了她的沖動道:“你老老實實的把東西交出來,并且發誓離開昊天學院永不回來,我可以饒你不死。”
心中卻想,隻要東西到手,他定要将她大卸八塊!
雲沁抱着雙臂懶洋洋的道:“東西交給你可以,甚至那步伐我也可以教你,可是白老狗你根本就是個毫無人格的小人,你的話我如何敢相信?”
白敬衢被她一口一個“白老狗”“小人”的叫着,氣得牙根都在疼,卻不敢顯露出來,冷冷的道:“你現在隻能選擇相信我!”
“你錯了,我現在還有另外的選擇,那就是玉石俱焚!”雲沁前半句還說得淡然,後半句則透着一股子魚死網破的凜然。
“你……”
“對了,我的空間裏可不止神兵那些哦,還有好些神器,丹藥,許多花錢也買不上一本的附加技能書!”雲沁說着手一翻,一粒神級的内傷丹便攤在了她的手心。
頓時,芳香襲人,靈氣馥郁,讓人心曠神怡。
白敬衢和花梨月眼睛都看直了,不難發現他們眼中有着絲絲的貪婪,“你說那是神級丹藥?”
難怪了,難怪她受了重擊能這麽快複原,原來是服了神級丹藥的緣故!
花梨月身子一動想要去奪,然而雲沁手更快的将丹藥收了起來,嘴角還挂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被雲沁那樣笑,花梨月微微有些不自在,爲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她不相信的道:“不,你那不是神級丹藥,這大陸根本連神級煉藥師都沒有,又哪裏來的神級丹藥?定是煉藥師工會的會長寂無涯給你的大宗師級丹藥罷了。”
雖然大宗師級丹藥也很讓他們垂涎,但是隻要有錢,相信還是能從寂無涯那裏買到的。
“嗤!”雲沁一聲嗤笑,罵道:“蠢貨!”
“你敢罵我蠢貨?”花梨月怒氣升騰,就想要撲上去扭打雲沁,被白敬衢給拉住,且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現在雲沁現出的寶物越多,越不能激怒她,否則她要是死了,那些好東西都跟着沒了。
“難道不是嗎?”
雲沁說着手一翻,又有一紅一橙兩枚丹藥在手中呈現,“宗師以上的丹藥是從顔色區分的,大宗師級丹藥是正紅色的,宗師級丹藥是橙色的,神級丹藥是金色的,且香氣也各有不同,靈氣也濃淡有别。”
白敬衢目光灼灼,宗師級的丹藥他是見過的,正是橙色沒錯。而剛剛那金色丹藥的香味和靈氣比現在兩枚加起來都要濃郁,所以雲沁定然沒有說謊!
她居然有神級丹藥,居然有神級丹藥!
“哎呀,敬衢,我身上怎麽這麽癢?”就在這時,花梨月撓着身上,疼苦的叫喚道。
雲沁心裏暗自冷笑,和他們說這麽多就是爲了拖延時間,等藥物毒發!
隻是這女人的修爲沒有白敬衢高,所以先發作了。
“怎麽會突然發癢?”白敬衢看着花梨月胸前的肌膚上的紅點以及被她撓起的紅痕,不由得蹙了眉,轉而惡狠狠的看向雲沁,“是不是你搗鬼?”
雲沁看白癡一樣的看向他道:“我搗屁的鬼,你們兩個一直盯着我,你哪隻狗眼看見我搗鬼了?”
“……你!”白敬衢在昊天學院那麽多年,何曾有學生敢這樣對他不敬?但是現在他是拿雲沁一點辦法也沒有。
“啊啊啊!”
花梨月近乎慘叫的聲音劃破雲霄,空氣中隐隐散發出一股屍體腐爛般的惡臭。
白敬衢趕忙轉頭看去,隻見剛剛那些紅點轉而變成膿包,有些被她抓破,黃色的膿水溢出。
那惡臭就是從膿水中散出,惡心難聞。
此時,那瘙癢蔓延至花梨月戴着人皮面具的臉上,忍不住想要去撓,但是想到若是她的臉也變成身上那樣,她還不如死了算了!于是緊緊的握緊拳頭,強忍住不去撓。
隻是那瘙癢深入骨髓,猶如萬千螞蟻在噬咬着她的肌膚,怎麽也忍不住,終于還是伸出那已經被抓爛的手抓向自己的臉。
白敬衢想要去抓住她的手,被她大力的退開,深怕他再來阻撓似的,飛快的撓着自己的臉。
不多時,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被扯了下來,露出一張布滿紅點和紅痕以及膿包的臉,哪裏還有往日的美麗?
“花梨月,是你!”雖然那張臉已經扭曲變形,雲沁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來。
難怪她會恨不得她死,深愛的男人愛她卻不愛她,能不恨嗎?
然而她怎麽也想不到,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花梨月不但修爲晉升神速,連外形都有着這樣大的變化。
花梨月此時根本顧不得雲沁是不是認出她來,雙手狠狠的抓撓着自己的臉,轉眼間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白敬衢忍住想吐的沖動。
其實花梨月變成怎樣他完全無所謂,可是想到他還要憑着花梨月提升修爲,以後要是對上這樣一張臭臉和一副身體,他怎麽可能下的了嘴?
是以眼神淩厲的轉向雲沁道:“你是煉藥師,可有藥醫治她?”
“不能。”雲沁淡漠卻肯定的搖搖頭,“我就算有天賦,到底能力有限,再說她這個樣子我根本就看不出是什麽引起的,又怎麽治呢?”
她下的藥,又怎麽可能不會治呢?隻要一粒解藥即可!
隻是他們可是想要奪她的寶貝要她的小命,她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會給他們醫治的好伐?!更何況那個人是花梨月?
再說了,如果她給他們治了,她又何必多此一舉的給他們下藥呢?
她又不是白癡。
白敬衢顯然不相信,閃身撲向雲沁,一把扼住她的脖子,“你治還是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