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罩着一身玄黑的長袍,袖口和領口以紅色的絲線繡着繁複精緻的花紋,周身散發着無以倫比的貴氣,與他透出的略顯淩厲的氣勢毫不違和。
他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讓人不能忽視。
艾瑪,這要是放出去,又是要迷死一票妹子的節奏啊!
嗯,要不是因爲她已經有了子君,肯定也要爲他失心了,哪裏去管他是鬼是妖還是獸?
雲沁不由蹲下身去,望着他俊美如斯的臉眼冒心心。
好一個絕美的少年郎!
在她的印象中,他還是個小奶娃兒,尼瑪,這才一兩天的時間吧?怎麽就能從四五歲的小孩一下子成長爲龍章鳳姿的少年呢?
如此大的跨度,她的小心肝接受不了啊,啊啊啊!
待到霧氣完全散去,靈澤小獸獸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下,緩緩的睜開眼睛。
這是一雙明亮深邃燦若星辰的眼睛,細看之下,和他的發色一樣是黑中帶紫,透着一股神秘的氣息,簡直與他的五官完美契合。
在雲沁打量他的時候,他慵懶的掃了四周一眼,眼波流轉間,風華絕代。
雲沁不動聲色的掃向夜白和倉颉,他們也是一副被震驚到的樣子。
靈澤小獸獸沒有去理會幾人的反應,慢悠悠的站起身來,眼皮輕輕掀了掀,垂眸淡然的睃了眼雲沁,一臉的輕蔑。
雲沁覺得自己要是和他計較,早就吐血身亡了。
跟着站起來,伸手在他和自己之間比了比,悲催的發現他現在居然比她高出了半個頭!
她的小臉登時垮了下來,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少年郎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年畫娃娃,而是一個快要成年的美男子了!
簡直打擊死個人啊喂!
“哼,小矮子!”
靈澤小獸獸輕輕怼了雲沁一句,傲嬌的别過頭。
“呃,呃呃!!!”她這是被嫌棄了嗎?
好吧,她的身高在同齡女子中雖然算高了,但是和他比起來是有些矮,被嫌棄她也認了。
雲沁一向不會拿自己的短處去和别人的長處比,稍稍郁悶之後便恢複她的本色,笑嘻嘻的拍着他的肩膀道:“小澤澤,姐哪天帶你去泡妞啊。”
靈澤小獸獸嫌棄的拿掉她的手,兩步跨到湖邊咕咚跳進了湖水中,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巧合,湖水濺了雲沁一臉。
“小子,你故意的吧?”雲沁抹了把臉,“诶,我說,你的舉止稍稍矜持點收斂點好不好?你這樣子簡直白瞎了你的好相貌和一身好行頭!”
靈澤小獸獸沒有理她,悠哉的遊到湖中央,雙手枕着頭漂浮在水面上,那叫一個惬意。
“诶诶诶,小子你怎麽不理人啊。”
雲沁說着便也跳進水裏,幾下遊到他的身邊,扯着他的衣裳問道:“你這衣裳料子看着不錯,哪裏來的?不會是你意念變出來的吧?”
“你管我。”靈澤小獸獸索性閉上眼睛。
“好吧,我們不研究你的衣裳和舉止就是了。”雲沁凫在他身邊希冀的問道:“小澤澤,你可有辦法讓我的空間不被外人随意關閉?”
靈澤小獸獸一隻眼睛微微眯了條縫,好整以暇的道:“想知道?”
“嗯嗯。”雲沁點頭如搗蒜。
靈澤小獸獸對她比出三個手指,“三條烤魚。”
“好。”
雲沁高興壞了,二話沒說,當即應聲,頭一次慶幸自己養了幾隻吃貨。
嘿嘿,能用食物解決的,那都不算事。
夜白雖然适才已經吃過了,但美味如何能拒?聽到又有烤魚吃,眨巴着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的望着雲沁,“主人……”
“小主人。”倉颉也是吞咽着口水。
“好,姐心情好了,大家都有份。”
雲沁索性将金焰也放了出來,然後屁颠颠的直接潛到湖底捉了十幾條肥美的魚。
能夠不讓墨秋白将她的後路堵死,莫說是幾條烤魚,就是讓她叫靈澤小獸獸二大爺,她也樂意之至。
手速極快的刮鱗剖魚生火烤魚,夜白也跟過來幫忙,一刻鍾不到便香飄空間。
以千靈水喂養的魚味道真是極好,肉質鮮嫩,幾個傻貨吃得那叫一個不顧形象。
等靈澤小獸獸吃好,雲沁還服務周到的爲他泡了壺茶,“二大爺,要小的爲你捏腿嗎?”
靈澤看着她那狗腿的樣子,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淡淡道:“不用,爺不好那一口,你留着讨好你那個龍君離吧。”
呸,她家男人才不需要她讨好呢!
“那……”雲沁一臉谄媚,可見她有多拼了。
直到一盞茶喝光,靈澤小獸獸心滿意足,才在她期許的目光中道:“你隻要在你的空間之門上抹上你的血即可。”
“就這樣簡單?”
靈澤小獸獸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不然你還想怎樣?”
“好,多謝二大爺慷慨賜教,小的這就去做。”雲沁說着就要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頭嫌棄的道:“小澤澤,我看你還是變回你本來的樣子吧,要知道,有的人就算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啊。”
“滾!”靈澤小獸獸炸毛,這本來就是他化形後的面目好不好?
“嘿嘿嘿,你不用催,小的這就滾,這就滾。”雲沁不再逗他,樂颠颠的離開了空間。
……
墨秋白從幻境裏出去後,在離那裏不遠的的小山腳下,挖了一個隻夠一人容身的小山洞,然後布下結界開始閉關修複。
他從來都知道血祭的霸道,但是實在沒想到,破除一個小小人皇大能的禁制,居然會讓他感覺頭暈目眩,筋疲力盡!
這樣的血祭他用過十幾次了,曾經穿梭那些大陸的禁制,都是靠着血祭打開,然後又經曆天罰,也不曾有這樣大的消耗!
不過最主要的還是流血太多所至,然後又受到神火的侵襲,導緻精力、靈力和體力多重耗損,從而使得身匮體乏,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這一閉關,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複。
“小貓兒……”
墨秋白嘴裏呢喃了句,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
在莫忘谷一個不知名的某處,柳若韻、詹東、闫旭以及月玲珑幾人好不容易躲避開大黃蜂的追擊,搞得筋疲力竭。
此時,闫旭走在前面,詹東背着月玲珑走在相隔他七八米外的地方,而柳若韻則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在最後,遠遠的隻看得到一個小點。
原本跟着他們的有十幾個人,到最後被大黃蜂給追散,不知所蹤。
“阿東,這裏有一個山洞。”闫旭回頭喊道,聲音雖然疲累,卻因爲這意外的發現透着欣喜。
他們一刻不停的跑了大半天,實在是累得不行,肚子裏早就唱起了空城計。
對于修煉的人來說,餓是可以忍受的,一旦打坐,就是一年半載不吃東西也過得去,但是如果長時間的消耗體力也是需要補給的。特别是這樣高強度的運動下,一天要是不喝水根本就受不住。
所以他們迫切的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坐下來休息休息,補充下水分和食物。
“阿旭你進去看看裏面可安全,小心些。”詹東停下腳步叮囑道。
在荒郊野嶺中,像這種不知名的山洞随時都可能有魔獸出沒,以他們現在的狀況,遇到低階魔獸還好,要是十階以上,那就交代在這裏了,還是小心一些好。
“好。”
闫旭應了聲,小心翼翼的靠近山洞,屏住呼吸貼在洞口聽了會兒聲音,确定沒有動物呼噜的聲音或者别的異響,才燃了火折子走了進去。
山洞不大不小,有十來坪,裏面一目了然。
闫旭舉着火折子又照了一圈,連頭頂都不放過,确定沒有任何危險,才對外喊道:“阿東,可以進來了。”
這個時候柳若韻已經來到詹東的身邊,聞言快步走了過去。
将月玲珑靠壁放下後,詹東也在她身邊的地方直接坐在地上,看見闫旭手中舉着的火折子,不由道:“要是有火靈珠就好了。”
他和闫旭家都隻是中等家庭,沒有太多的錢供他們購置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但卻不妨礙他們對它的渴望。
他在逃離大黃蜂追截後了解到,柳若韻雖然出自世家,不過不得寵,自然也沒有太好的條件。
柳若韻眼睛一轉,視線落在月玲珑身上,“東哥,旭哥,咱們是沒有,可玲珑有啊。”
月玲珑因爲被大黃蜂蜇得慘了,臉上腫得像隻大饅頭,簡直慘不忍睹,分毫看不出本來樣子,吃了解毒丸也沒有太大的好轉,在半路昏迷過去,現在都不曾醒來。
“對啊,咱們沒有,人家公主‘大人’有啊。”闫旭說着視線落在月玲珑垂在地上戴着儲物戒指的無名指上,有些糾結的道:“可是她現在昏迷不醒,隻怕連儲物戒指都打不開呢。”
“我來叫她試試。”柳若韻說着走到月玲珑面前,蹲身推了她兩下,“玲珑,玲珑,你醒醒,把你的火靈珠取出來用用。”
叫了幾聲,又推攘了幾下,奈何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算了,别叫了,咱們将就着睡一晚,指不定到明天早上她就醒來了。”詹東見實在叫不醒她,隻得道。
柳若韻看着鬼一樣的月玲珑,忽然想到什麽,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等轉過身時卻又是一臉乖巧的模樣,可憐巴巴的看着詹東和闫旭,“東哥旭哥,跑了一天,我又渴又餓。”
“别用你那可憐的眼神瞪着我們,你餓難道我們就不餓了嗎?”
闫旭沒好氣的道:“你隻是在跑路而已,我和阿東不但要背着那‘高貴’的公主,還要護着你和應付那些大黃蜂,比你更累更餓,難不成你還想我們去給你找食物不成?你要是識趣,現在就該去獵幾隻野物回來給咱們充饑。”
“我……”
柳若韻都快哭了,弱弱的道:“我也想去給兩位哥哥找食物來着,隻是外面黑天摸地的,我怕。再說這個時候哪裏有野物啊?”
“女人最是沒用,除了哭哭啼啼拖咱們後腿,還能做什麽?”闫旭罵罵嚷嚷的看向不說話的詹東道:“阿東,要我說那兩百萬晶币咱們也不要了,明天就把她們扔在這裏,咱們自己去曆練,倒是樂得輕松自在。”
詹東還未表态,柳若韻連忙擠出兩滴淚來,梨花帶雨的樣子倒是有幾分惹人憐愛。
“不要啊,東哥旭哥,咱們兩個弱小女子,實力低下,玲珑又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被你們丢下,等待我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那又與咱們何幹?”闫旭淡漠的道。
柳若韻靜默了一陣,忽然欣喜的道:“我想起來了,玲珑的儲物戒指裏有好多食物和水,是我和她一起去準備的,咱們……”
闫旭實在是累慘餓慘了,眼睜睜的看着食物就在面前卻不能吃,心裏火氣更大了,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道:“她這個鬼樣子,叫也叫不醒,有食物又能怎樣?”
柳若韻佯裝想了想道:“東哥旭哥,以你們的實力,足以抹去玲珑與儲物戒指的聯系,不如咱們先取些食物和水出來,都她醒來後,再跟她說明就是了,你們看怎麽樣?”
聽到這話後,連一直沒表态的詹東眼睛都亮了。
柳若韻捕捉到後,微垂着眼眸,眸底劃過一抹殘忍的光芒,心底歡快的叫嚣着,月玲珑,讓你高高在上,叫你瞧不起人,且等着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我來我來,我會弄。”
闫旭叫喚着連忙蹭到月玲珑的身邊,左手握着她的左手,右手催動一道靈力在儲物戒指上一陣鼓搗。雖然有些吃力,不過在小半刻鍾後,終于成功抹去了二者之間的聯系。
“讓我來看看裏面有些什麽。”
闫旭說着剝出一絲靈力罐進手心裏的儲物戒指,沒一會兒,隻見他雙目圓睜嘴巴張成一個“o”型,看看柳若韻又看看詹東,一副呆愣愣的樣子。
“怎麽了?”詹東蹙眉問道。
闫旭好不容易合上嘴巴,将戒指遞向詹東,“你自己看吧,有錢人的世界真不是咱們能明白的。”
詹東不解的接過來,等到看清裏面的東西後,那反應和闫旭一樣一樣的。
“給我看看,給我看看。”柳若韻叫着直接從詹東的手上搶過戒指,然後一股腦兒的将裏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刹那間,眼前便堆了一大堆的東西,跟小山似的,因爲其中夾雜着火靈珠,洞裏登時亮堂了許多。
闫旭連忙将被埋着的火靈珠取了出來擱置在一邊,适才還隻有些許亮堂的洞裏登時亮如白晝。也從而讓他們徹底的看清楚那“小山”裏,藥品食品用品衣裳化妝品武器技能書等應有盡有。
柳若韻一直知道月玲珑這個公主很富有,但是從來沒想過一下子能看見這許多東西,且樣樣都是精品。
那些衣裳和化妝品,更是她夢寐以求卻求而不得的!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拾起一隻大儲物袋,倒拎着袋底将裏面的東西倒了出來,眼前登時堆了一大堆藍色的晶币,亮晶晶的簡直亮瞎他們的钛合金狗眼。
闫旭神識掃過,不由咽了口口水,聲音有些結巴,“一、一千多萬!”
詹東聽到這個數字,眸色不由變得幽深起來。
如果這些晶币是他們的,那麽接下來的好幾年,他們就完全不需要爲晶币發愁了!還有那些藥品,足有上百瓶之多,并不是他們這個階級用的初、中級丹藥,而全都是大師級的!
隻可惜,這些東西都是别人的。
柳若韻丢下儲物袋,又拾起一把劍,驚訝的問道:“這、這是超聖級的武器嗎?”
雖是問句,但是她早就知道那是超聖級的武器,距離神級武器就一步之遙。她擁有的也就是把靈級的武器而已,還是二堂姐換了聖級的武器淘汰下來給她的。
當真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讓我瞧瞧。”詹東目光灼熱的奪了過去,手指如視珍寶的輕輕掃過,“沒錯,這就是超聖級的武器!”
“啊啊啊——”
闫旭手插進頭發裏,近乎癫狂的吼道:“這世界真是太特麽不公了,有的人明明資質不算好,卻擁有最好的資源,而咱們就算挂着精英的名頭,擁有的卻不及她的十之一二!”
這話簡直喊到了詹東的心坎裏,面色倏地陰沉得可怕。
柳若韻想到自己的目的,在短暫的不平之後,看着他們的反應,心裏無聲的笑了。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咱們還是先吃東西吧。”柳若韻說着蹲下身去,拾起水袋和油紙包着的食物丢給詹東和闫旭,然後自己留了一些放在一邊,便将地上的東西一樣樣的往儲物戒指裏裝,“這些東西是玲珑的,咱們能過過眼瘾就已經好了。”
闫旭飛快的扒開油紙,裏面是從白城最好的酒樓裏定制的烤雞,因爲儲物戒指密閉功能,烤雞還帶着熱度,食物的香氣一下子就在洞裏散發開來。
他發洩般的咬了兩口,視線卻是落在柳若韻手上的儲物戒指上。忽然,他的眼睛裏凝起一抹狠光,看向詹東眯着眼睛道:“阿東,不如……”
說着,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詹東一手拿着食物包,一手握着那超聖級武器不舍得撒手,回頭看了眼人事不省的月玲珑,接着又看了眼柳若韻,臉上的神情很是糾結和掙紮。
的确,拖着一個要死不活的人,還要保護她三個月,到頭來就隻能得到兩百萬的報酬。如果讓她死在這裏,那麽那儲物戒指裏的東西将都是他們的。
這樣的選擇,任誰都知道會怎麽選!
今天的大黃蜂襲擊事件本就有死人的事情發生,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再死幾個人,又有誰會在意呢?
所以就算到時候追問起來,直接說她遇難就是了,簡直就是天助他們。
柳若韻沒有擡頭去看,但是她很明白闫旭那未說完的話是什麽意思,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彎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手上的動作也越發的麻利了。
詹東瞬間就認同了闫旭的想法,淡淡睇了柳若韻一眼道:“先吃東西吧。”
等吃飽喝足,柳若韻取了褥子給他們鋪好,小心翼翼的道:“東哥旭哥,今天你們累壞了,先休息吧。”
闫旭坐在鋪好的褥子上,視線一直落在柳若韻忙碌的小身闆上。等她終于忙完後,朝她伸出手道:“把儲物戒指交給我。”
柳若韻下意識的捂住腰封裏的戒指,“旭哥,這是玲珑的,我給她保管着就好。”
詹東眼睛眯了眯,沒有說話,直接走到月玲珑的身邊,手,掐上了她的脖子,以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東、東哥,你、你做什麽?”柳若韻佯裝被吓到,聲音顫抖。
詹東一雙眸子泛着狠光,“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話落,果斷的扭斷了月玲珑的脖子。
可憐月玲珑于昏迷中就這樣被結果了性命。
“啊——”
柳若韻吓得大叫,見詹東又向自己走來,突然意識到他想要對她動手,連忙跪了下去,身子不住的顫栗着,“東哥,别、别殺我,我發誓,如果我将這事說出去,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這下可是真的被吓到了,千算萬算,沒算到他們膽子竟然這麽大,欲将她殺了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