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焰委屈的對了對手指,乖乖的躲牆角畫圈圈去了。
雲沁見他識相,也就不和他計較了。搜索到倉颉的身影,見他正惬意的在湖水裏泡着,臉上已經恢複正常,頭發也不似剛剛的雞窩,登時氣不打一處來,疾步走到湖邊,“倉颉你個老混蛋,你是故意的吧?”
她怎麽就這麽倒黴催,竟遇到些無良的獸獸呢?
虧那些小東西還說她無良,簡直了。
“轟隆隆!”
話音落,又一道驚雷響起。
還好,這四次的雷并不算激烈,不過空間開始在顫抖,一些沒有固定的東西,東倒西歪,樹邊沉睡的毛球和綠妖都被晃蕩過去晃蕩過來。
雲沁趕忙過去将他們抱在懷裏,然後撲通一聲也跟着跳進湖水裏。再去看小澤澤和夜白,那倆貨居然穩如泰山,巋然不動。
這是實力精進了嗎?怎麽小澤澤好像大了些?
是她的錯覺嗎?
空間晃蕩沒有持續多久便停了下來,倉颉随即嘴裏喊着道:“冤枉啊,小主人,我來不及說而已。我要是故意的,你這會又被雷劈了。”
“……”好吧,她現在不想和他糾結這個,“天罰是怎麽回事?”
倉颉指了指頭頂道:“天罰也就是天譴,就是指上天的懲罰。”
這個說法完全超越雲沁的認知,“我去,難道這世上真的有神仙?”
“這樣理解也沒錯。”倉颉悠哉的凫着水道:“因爲人類修煉到最終,可不就是成神成仙麽?世間萬物都有上面監管着,任何不該在這個大陸出現的話、人和行爲等,都将會遭到上天的懲罰。也就是……”
“轟隆隆!”
說話間,又一道雷擊來,空間也再次搖晃着,比剛剛更厲害了些。
雲沁回想着适才倉颉引起天罰的話道:“也就是說你剛剛說了蒼原兩個字,就引來了天罰?”
“對。”倉颉繼續道:“我們現在正經曆的這個叫做雷罰,共有九道,你的實力越厲害雷罰就越厲害,但是與晉升人皇時經曆的雷劫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剛剛雷打在她身上的時候并不怎麽疼,也就是說這倉颉大叔的實力并不怎麽樣?還是說她經曆過煉化神火之後,承受能力增強了?
雲沁有些怔忡,“晉升人皇還要經曆雷劫?而且比這雷罰要厲害得多?我靠,那不是要九死一生嗎?要是好不容易晉升到人皇被雷劈死了,那不是很可惜?”
“從古至今的确有許多人在渡劫的時候死亡。”倉颉神情淡淡的,似乎對渡劫死亡很看得開,“要想往上爬,就得經曆渡劫,不渡劫你就不能再上升,這就是修煉靈力必須要經曆的法則。”
蛇化蛟入江河,蛟入海化成龍,但是蛟在化龍前必将經曆一次天劫,雲沁覺得這人經曆雷劫,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
不知道她這空間能不能承受雷劫?還有子君應該要到人皇了吧?
猛然意識到倉颉的話,雲沁愕然的望着他,“你的意思是,人皇并不是咱們修煉的最終目标?”
“自然不是。”倉颉停止凫水,靠在離雲沁不遠處的岸邊扳着手指道:“在人皇之上還有靈宗、聖宗、玄宗、仙宗、神宗、小神、中神、上神以及大神……”
“轟——隆隆!”
果然,這雷越來越猛,湖水都在颠覆,濺了雲沁一臉。
倉颉的話讓她的心裏不能平靜了,在人皇之上還有那許多的階别,可是這片大陸如今連仙階都屈指可數,簡直是凄涼。
似乎看出雲沁的想法,倉颉繼續道:“千百萬年來,随着修煉的人越來越多,人的壽命跟着見長,所以每天消耗的靈氣越來越多,從而導緻靈氣越來越稀薄,晉升也就越來越難了。”
“我知道了,蒼原……也是一個大陸的名字對嗎?”
倉颉贊賞的點點頭,“這個世界由無數的大陸組成,蒼原大陸地處世界的中央,乃是這世上靈氣最充裕的地方,被稱之爲上界,别的大陸則稱之爲下界,充裕了不知凡幾。所以爲了保護大陸最後一片淨土,三十萬年前,諸神商議之下對蒼原大陸設下的禁制,别的大陸的人在沒有晉升到人皇級别,就沒有資格和實力進入蒼原大陸。”
“呃。”忽然想到什麽,雲沁的眸色忽然變得幽深起來,“如果是蒼原大陸的人到這裏來,是不是也要受到天制約?”
“這是當然,蒼原大陸的人從出生就已經有着七八階的實力,有些逆天的,十七八歲就是人皇級别,若是随意到别的大陸,那如何得來?所以蒼原大陸的人輕易不得進入其他大陸,否則實力受到壓制不說,必将遭遇天譴!”
昊天大陸的人修煉一輩子也不一定能問鼎仙階,那裏卻是十七歲就能到人皇級别……
上界!
下界!
沒有晉升到人皇級别,就沒有資格和實力進入蒼原大陸!
這就是等級劃分,這就是“貧”與“富”的差距,便是連提起都會遭到天罰!雲沁的心裏莫名升起一股凄涼之感,更有一種有天要摧毀這種差距的沖動!
是的,她想摧毀那種不公平!
憑什麽上界的人生下來就能七八階,而他們卻從零開始?
憑什麽他們可以享受充裕和高質量的靈氣,而他們卻在夾縫中求生?
……
呵,也就憤青一把罷了,現在的她不過是小小的靈階中期,要走的路還太長太長,又怎麽和天鬥?
倉颉看着雲沁倏然變得冷凝的臉和淩厲的眼神,身子不由哆嗦了下,真不愧是主人的種,眼神都好像!
“呼!”
雲沁不知倉颉心中所想,呼了口氣,努力壓制着心緒讓自己不那麽憤怒。
忽然想到什麽,眼神變得溫柔,又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痛。
子君,你應該是從蒼原大陸來的吧?
當時你身中劇毒,又遭受天罰,必定受過不少的苦吧?
你應該已經離開白城了吧?
短暫的思念又被一陣猛烈的雷聲打斷,待空間不再搖晃,雲沁的臉色也平和了下來,“倉颉,你爲何會知道這些?難道說,你剛剛所說的軒轅奉天和帝鸢神女來自那裏?也可能是其中的一位?”
倉颉深深凝視了雲沁一眼道:“我說了,你爹和娘都是傳奇般的人物,雖然你爹是昊天大陸的人,但是他不到一百五十歲便晉升到了人皇,我和他去過蒼原大陸,所以知道這些,而你的母親,是蒼原大陸的神女,亦是個不可多得的修煉天才,與你爹一見鍾情,再見傾心。”
從他的口中,雲沁聽到了一個郎情妾意的故事,不過對他們的故事,她并沒有多大的興趣。
“好吧,我姑且相信他們是我的父母,可他們爲什麽要将我遺留在這裏?他們現在還活着嗎?”
“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活着,我想多半是活着的。”那樣厲害的兩個人,怎麽會死呢?“一萬五千多年前,帝鸢神女想要到你爹出生的地方來看看,他們便頂着天罰到了昊天大陸。”
雲沁撇撇嘴,還真是任性。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們建立了莫忘谷。建立莫忘谷沒過多久,便經曆了一場人族和魔族的大戰,任何大陸都不曾幸免。”
倉颉似乎是想到當時的場景,不由縮了縮脖子,“大戰雙方傷亡慘重,相當慘烈,無數隐世大能喪命,我也身受重傷,在平定了昊天大陸的大戰後,主人與帝鸢神女因爲要前去支援蒼原大陸,便将我封印在戊戌鼎裏留在了這裏養傷。帝鸢神女說有朝一日定會有他們的後人前來将我帶走。我還以爲神女是騙我的,沒想到果真遇到有着他們血脈的你。”
雲沁有些糊塗,難不成那兩位還能未蔔先知不成?
“既然他們已經離開了昊天大陸,我如果是他們的女兒,又怎麽會在十五年前出現在這裏?這根本就不符合邏輯!”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倉颉撓撓頭道:“因爲自從他們離開後,我便處于沉睡狀态,要不是因爲小主人你與主人相同的血喚醒我,我現在還在沉睡中呢。”
難怪一開始感應他的時候,并不能感到他的存在,原來是在沉睡中。
倉颉想到什麽,面色倏然一喜,“莫非十五年前他們又回了這裏?不對啊,如果他們回了這裏,沒理由不帶我走的。”
說着,他一臉驕傲的道:“不過小主人你放心,任何不可能的事在他們身上都有可能發生!”
這話怎麽那麽熟悉呢?貌似子君也曾這樣說過她。
莫非她的實力晉升那麽快,是因爲遺傳?
雲沁看向畫中的一雙璧人,神色如常,無悲無喜,淡然問道:“我真的是他們的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