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認定是他,是因爲空間裏就那幾個生物,除了夜白悠閑的坐在搖椅上曬太陽以外,毛球和綠妖還在呼呼大睡,不知今夕是何夕。
值得一提的是,空間裏晝夜交替比外面快許多,現在正好就是白天。
三天前栽下去的藥材已經成活,綠油油的長勢極好,有的旁邊已經開始在發嫩芽。
囑咐夜白好生看着幾個小家夥,若是有事就及時通知她後,便出了空間,柔柔的看了眼龍君離,便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她的實力是晉升了沒錯,精氣神和身體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便是夜視能力也增強了數倍,但是還需要好好的鞏固一番。
等到她鞏固好實力再睜開眼來的時候,入眼便看見龍君離托着腮坐在她的對面,目光溫柔的望着她,相距不足一尺,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吐出的熱氣。
雲沁的心裏頓時氤氲起一股叫着幸福的味道,笑容在她的臉上瞬間綻放,“子君,你醒了。”
經過一晚的休息,他的氣色和精神狀态都還不錯,她也就放下心來。
龍君離點點頭,朝她伸出雙臂,“沁兒,能看見你好好的,真好。”
“子君,能活着看見你,真好!”
雲沁鹦鹉學舌了句,而後撲進他的懷裏,想到昨天的兇險,眼睛微微有些濕潤,呐呐的道:“對不起,子君,以後我做事的時候一定會量力而行,再也不這樣任性了。我現在不再是一個人,我有你,有大哥,有爺爺,有師傅,有許多的朋友,還有無邪!她一定也像我這樣迫切想要見到她那般,在到處打聽我的下落。”
聽出她的鼻音,龍君離心都軟了,揉揉她的發道:“傻丫頭,不用說對不起,隻要你想得到,我都會盡量的滿足你。”
隻要能和她在一起,他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呵,嗚嗚。”雲沁從他懷裏直起身來,望着他笑中帶淚,嗔怨的道:“你這個傻子,怎麽能這麽好呢?”
龍君離輕輕抹去她眼下的水漬,傲嬌的揚了揚下巴道:“我的好隻針對那個叫做雲沁的傻丫頭而已,可不是誰都能享受得到的。”
這點,雲沁深有感觸,吸了吸鼻子,湊近他的耳朵特意放大聲音道:“那個傻丫頭昨天說好愛你,你聽到了嗎?”
龍君離有一瞬間的愣怔,他們了解彼此的心迹,但是她這樣直白的表白卻是不多見。一把将她攬進懷裏,“傻丫頭,是真的嗎?”
“嗯,是真的,很愛很愛。”雲沁說着跨坐在他的身上,捧起他的臉,深情的吻了下去。
這次她吻得很是主動,險些讓龍君離把持不住,若不是考慮到前去莫忘谷的時間就要到了,他想他定等不及她及笄,就地把她給辦了。
不舍的推開她道:“傻丫頭,咱們再不出發,來不及趕上曆練了。”
每次都是吻到不能呼吸,才罷休的,這次子君居然主動推開她,讓雲沁有些懵,但在聽到他說起曆練的事後,立即就清醒過來,動作飛快的從他身上跳起,“完了完了,子君,還來得及嗎?”
她完全把這事給忘記了,昨晚煉化神火後身上狼狽至極,暈過去後是子君爲她烘幹的衣裳,然後就開始鞏固實力到現在,身上亂糟糟的還沒來得及打理呢。
“呵。”龍君離看着她跳腳的樣子,不由失笑,站起身來将她一縷不聽話的發絲捋到耳後,寵溺的道:“你有一刻鍾的時間可以打理自己。”
“夠了。”
雲沁話落便閃進空間,再出來的時候,煥然一新。
“咱們走吧。”
“嗯。”龍君離應了聲,便帶着她踏上空中。
側靠在龍君離的懷裏,雲沁微微仰頭看着他的側臉,心裏很是欣慰和滿足,他們都還好好的活着,真好。同時因爲邪月尊的事,她心裏又有些歉疚。隻是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閉上了。
龍君離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垂首緊張的問道:“沁兒,怎麽了?”
凝視了他有三秒,雲沁終還是道:“子君,你都不問我昨晚怎麽度過難關的嗎?”
龍君離怔了下,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問,遂笑道:“什麽不可能的事發生在你身上都不奇怪的,不是嗎?!”
“不是的。”雲沁搖搖頭道:“昨晚我以爲自己要死了,可是因爲有……”
話才說了一半,她頓覺嘴唇僵硬,不能閉合,發不了聲不說,連唇語都不能。
心裏憤憤的将邪月尊和他的祖宗都問候了一遍後,都不覺得解氣。
對于子君,她并不想有絲毫的隐瞞,在她看來,相愛的兩個人不應該有隐瞞,若是中間隔了什麽,感覺總是差些什麽。但是關于邪月尊的事,她果真說不出口。
龍君離似乎看出些許端倪,微微眯了眯眼睛,密語道:“沁兒你被某個厲害的人物下了禁口令?”
雲沁想要點頭,可很快發現連點頭都不能,隻得猛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之前她有意要教大哥他們學習元素靈術和鬼影步的時候,也中了一次禁口令,不過那次并沒有這次厲害,一會兒就好了,這次居然不能說話不能唇語不能點頭……
狗.日的邪月尊,我艹你祖宗!
“嗯,我明白了,沁兒你什麽都不要說,也不要緊張,半刻鍾後禁口令自然就會解開。”
能給人下禁口令的,必定是人皇階别以上的大能,而人皇階别以上的大能并不是這片大陸該有的存在。
如果是人皇級别,他還勉強還能應戰,但如果是人皇以上,那就完全沒有勝算了!所以在知道自己現在沒有絕對實力和對方抗衡前,他并不急于知道。
隻是他的眸色沉了幾分,心中暗道,不管是誰,不管他有多強大,膽敢給他家女人下禁口令這事,他必不會罷休!
一路走來經曆了種種,龍君離對自己的好,雲沁自然不用再懷疑,不過暫時說不了話,便靠在他的身上假寐。
昊天學院,百餘名新生已經在測試塔前的廣場上集合。
高台上,皇甫無悔和十幾個副院長也全數到場,白敬衢掃視了下方一眼,厲聲道:“現在各分院開始清點學生,一刻鍾後出發,沒來的等于棄權。”
須臾過後,東院學生代表道:“報告,東院新生到齊。”
南院院學生代表道:“報告,南院新生到齊。”
西院學生代表道:“報告,西院新生到齊。”
“唔……”北院學生代表支吾了聲才道:“報告,北院除了雲沁未到外,其他人都到了。”
白敬衢瞳孔縮了縮,雲沁不到,他的計劃要怎麽進行?
沉着臉轉向瞿副院長道:“老瞿,這個雲沁是怎麽回事?怎麽隔三差五的擅離學院?”
瞿副院長也不知道雲沁怎麽會沒有來,朝張清逸和諸葛千重看去,張清逸連忙道:“她請了假,說了曆練的時候就會回來,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我可是聽說了,這雲沁進院短短一個多月,已經是第二次請假了。”白敬衢語氣冷然的道:“這樣懶散毫無紀律性的學生,要是放我東院,早就狠狠的懲處了!”
諸葛千重不樂意了,“老白,她是我北院的學生,要如何自有我北院說了算,你隻要管好你東院就行了。”
說着無比傲嬌的看向東院那些學生,“再說了,我這徒兒小小年紀已經是九階的實力,就算三五年不來學院,那實力和天賦也是杠杠的,多少人拍馬也趕不上,比絕大多數天天墨守陳規上課學生強太多了。”
衆人也是醉了,這諸葛千重包庇徒弟也就罷了,可是他們能進入昊天學院,也不算太差吧?他拿他那天賦卓絕、千年難遇的奇才徒弟來擠兌他們,真的好嗎?
“……”白敬衢被他噎得心口疼,心中狠道,諸葛千重你這個莽夫,等老子坐上昊天學院第一把交椅的時候,老子第一個就那你開刀!
諸葛千重看了他那鼻子眼睛氣得揪成一團的樣子,心裏可痛快了,喋喋不休的說教道:“老白啊,不是我說你,做人要懂得變通,像你這樣死闆、整日拿教條說事的人,是教不出好學生的。即便出了幾個人才,那也是和你一樣死闆不通人情,多無趣啊。”
“諸葛千重,我怎樣還用不着你來說教!”
白敬衢說着重重的哼了聲,睃向瞿副院長,“曆練不是你北院的事吧?咱們可不能因爲某個人而耽擱了大夥兒,還有半刻鍾的時間,若是她還不到,那麽就等于棄權了。”
“……”諸葛千重張了張嘴,事實如此,他反駁不了,隻得神色凝重的看向廣場外。
這莫忘谷隻針對新生開放,三個月曆練下來,多數人都受益匪淺,際遇好的還會領悟到大能的修煉心得,再好的可能會得到大能的傳承,老生們想去都去不了,沁丫頭可不能遲到了啊。
雲靜宸和雲寒也有些擔心,時不時的回頭去看身後。
墨秋白臉色平靜,心裏卻是掀起一陣風浪,他們到底在做什麽,怎麽會花了整整三天一晚的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就要到了,這下就連一向淡然的張清逸面色也凝重起來。
白敬衢有些後悔自己剛剛拿“遲到等于棄權”來說事,雲沁若是不能去莫忘谷,他就沒法下手了,那絕世神器和那詭異的步伐……
豈料他的想法剛剛落定,忽然,一陣旋風從廣場外飛快的刮向廣場内。
張清逸眉目頓時舒展開來,“來了來了。”
他的話剛落音,衆人還來不及轉過頭去看,那旋風便停在了高台的下方。
廣場極大,從那頭到這頭足有千米,施輕功少說也要換三四口氣,可是雲沁眨眼間便到來,這速度,簡直令人咋舌。
白敬衢等人還是第一次見到,望着雲沁的眼中充滿了灼熱,那就是那詭異的步伐吧?快得連他們都隻能看到一道白影,簡直太精妙了。
他敢肯定,學得這套步伐,他的施展能力将能提升一大截!
瞿副院長贊賞的看着雲沁,這丫頭的步伐又精進了。
雲沁看向張清逸和諸葛千重弱弱的道:“師傅,我沒有遲到吧?”
諸葛千重連忙道:“乖徒兒,沒有沒有,時間剛剛好。”
白敬衢陰陽怪氣的道:“哼,的确是沒有遲到,不過卻是讓大夥兒在這裏吹了一刻鍾的冷風。”
雲沁看也不看他,既然沒遲到,她也就沒有責任了,他們吹冷風,關她什麽事呢?
“好了。”
皇甫無悔發現好些新生因爲白敬衢的話而面色不虞,淡淡道:“修煉之人什麽樣的苦難不會經曆?這區區冷風也值得拿來說事?若是這樣,那還修煉什麽?呆在家裏不就什麽事也沒了?”
白敬衢非常不喜歡皇甫無悔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這樣就凸顯他無理取鬧了。心中憤憤的道,皇甫無悔,你我實力本就相差無幾,暫時讓你再猖狂幾日,待老子拿到絕世神器,再睡幾回美人,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了!
“學院曆練爲期三個月。”皇甫無悔接着道:“沒有什麽特别的要求,你們隻要在裏面修煉到結束就行了,能得到多大好處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稍頓又道:“不過但凡是曆練都會有危險,莫忘谷也不例外,這也要看你們的團隊合作精神了。隻要不單獨行動,你們在裏面應該不會有性命之虞。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一旦涉及生死,學院概不負責,有要放棄的,現在可以站出來。”
百餘名新生,無一人站出去。
“既然大家都要去,咱們就出發莫忘谷吧。”皇甫無悔說着,打了個響亮的唿哨,隻見四隻碩大的雙頭鷹鹫出現在廣場上空,然後慢慢的旋飛下來,分落在廣場的空地上,雙腿還體貼的跪在地上。
“每個分院的人乘坐一隻,大家都行動起來吧。”
于是衆人魚貫施展輕功上了雙頭鷹鹫。
鷹鹫的背極爲寬闊,連同分院副院長在内,每隻馱載的人數都在三十五人左右,絲毫不顯擁擠。
皇甫無悔最後上去,他選擇的是北院學生所在的鷹鹫,道了聲出發,雙頭鷹鹫便載着衆人朝東面飛去。
雲沁站在雲靜宸和雲寒的中間,杜絕了和墨秋白在一起。
約莫一個時辰後,鷹鹫落在一處崇山峻嶺前。
衆人下了鷹鹫,又朝前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才到了一道雕刻着“莫忘谷”幾個大字的門樓前。
門樓兩邊都是綠樹陰陰的山林,門樓裏面則被大霧覆蓋,站在門樓前并不能看清裏面的情景。
“院長大人,把鑰匙給我,這次就由我來開啓禁制吧。”白敬衢走向皇甫無悔道。
皇甫無悔淡淡睇了白敬衢一眼,沒有說什麽,取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金色圓盤遞給了他。
那圓盤一面凸起,雕刻着繁複的花紋,一面則光可鑒人。
白敬衢接過後,手一翻自己的手上又出現了一塊花紋相同的銀色圓盤。
隻見他走向門樓的左邊,将金色圓盤放進一個契合的凹槽裏,又走向右邊,将銀色圓盤放進同樣的凹槽,然後站到一丈處,雙手打着複雜的手勢。
不一會兒,他雙手展開,兩束綠色的光芒自他的雙手湧出,分别直逼金銀兩個圓盤。
圓盤在接觸到光芒後,便飛快的旋轉起來,少頃便聽見咔嚓一聲,似乎有什麽被破開來。
“哇,好美!”有女子忍不住驚呼道。
原來,門樓中央一道無形的門緩緩朝兩邊分開,一條青石的大道直通向視線的盡頭,而道路兩邊花團錦簇,百花齊放,嬌豔無比。
“好了,大夥兒都進去吧。”皇甫無悔轉身掃視了衆生一眼道:“進去的是一百二十三名學生,本院長期望回來的也是一百二十三名!”
“是!”衆生回着紛紛錯開白敬衢朝裏走去。
“沁丫頭,小心點兒。”張清逸和諸葛千重忍不住叮囑道。
皇甫無悔沒有多說什麽,不過看向雲沁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柔和和關心。
“是,師傅。”雲沁鄭重的對他們點點頭,便也跟在衆生後。
墨秋白僅僅比雲沁落後一步,這讓雲沁感到極不自在,但是又不曾有規定他不能走在她身後,所以她也不好說什麽。
待到學生們都進去了,白敬衢才将靈力收回來,前去取回金銀圓盤。
皇甫無悔沒有看見,他取過金色圓盤的時候,迅速的将之與儲物戒指裏早就準備好的一個一模一樣的假貨給換掉了。
雲沁等人進去後,便被眼前的場景給驚呆了。
在外面,因爲目力有限,他們看見的隻是一點表象,站在裏面才發現,滿滿的一片花海,姹紫嫣紅,繁花似錦。
桃花、梨花、櫻花、梅花、牡丹、芍藥、蘭花、桔花、海棠等等,各種叫得出名字叫不出名字,名貴的普通的花卉規整得極好,足有好幾十畝。
就連在外面極少見到的異色牡丹,名貴蘭花桔花等,這裏都是成片成片的,很是漂亮,可是雲沁卻感覺到不對勁。
這裏和白城相隔并不是太遠,不過千餘裏的路程罷了,按說環境和溫差不會偏差太多才對,可是在這裏,居然能看到春夏秋冬各個季節的花,這簡直太奇異了。
而且這裏數萬年沒有人打理,也就近萬年來才會每四年有昊天學院的新生前來曆練,可是這些花卻像是時常有人修剪似的。
墨秋白站在雲沁側面不遠處的幾個男人堆裏,他身量颀長,又長得極好,給人一種鶴立雞群之感。他一雙深邃的眸子落在雲沁臉上,現在看來,她蹙眉的樣子,分明與他的小貓兒如出一轍。
之前是他傻了,以至于走了不少彎路,不過還好,他總算找到了她!
柳若韻一路上都在悄悄的觀察着墨秋白,發現他的視線時常落在雲沁臉上,那眼神就像在看心愛的女子。
此時她無心看花,雙眼癡迷的落在墨秋白的身上,隻是見他透過人群毫不掩飾的看着雲沁,眸色溫柔似水,心裏簡直嫉妒得發狂。
她看得出來雲沁在刻意的避着他,完全和她沒有關系,可是那種自己很在意迫切想得到的人,她卻不屑一顧,那種落差使得她心裏更恨了。
她真的不明白,雲沁怎麽就那麽好運,也不明白她到底有哪裏吸引人,什麽好事被她占了不說,就連她喜歡的男人都被她吸引了。
她的姿色還不如她好麽?爲什麽那個男人連一個眼神也吝于施舍給她?
别的她可以不計較,但是男人不能讓!
隻有她死了,她才有機會。
視線從墨秋白的臉上移到雲沁臉上,心裏暗道:所以雲沁,莫怪我心狠,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站在雲沁身邊的雲靜宸發現她眉頭緊鎖,這可不多見,遂悄聲問道:“小豬兒,怎麽了?”
雲沁正準備說什麽,不知道是哪個分院的一個女生欣喜的叫着向一簇綠色的牡丹撲去,“好美啊!”
雲沁心裏忽然咚咚咚直跳,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一般。
她的預感的确沒錯——
忽然,一枝牡丹的花朵忽然放大了無數倍,那碩大的花朵就像是一個長大的血盆大口,動作極快的兜頭朝那女生罩去,偏偏那女子似乎還無所覺。
“啊!”旁邊的人都看傻了眼,有那回神快的忍不住叫出聲來。
那女子回頭不解的看着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