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毒的兇手在裏面,勢必不會讓她活着進去爲風傾天醫治的!
不得不說,龍君離的警惕是對的。
一個躲在人群後的護衛打扮的中年男子悄悄擡起了手,一道靈力正欲打向雲沁的時候,龍君離出手比他快了百倍千倍,指間不動聲色的一彈,那人便軟軟的倒在地上。
“咦,廖護衛怎麽了?”他身邊,一個相同打扮的男人不解的吼了一聲,将衆人的視線都吸引了去。
“廖九?”風十七叔撥開人群走過去,彎腰探了探廖九的鼻息,已經沒氣了,“死了。”
“好好的怎麽就死了呢?”衆人不解的問。
風十七叔緩緩的直起身來,揪着眉,原本溫和的眼睛布上一層寒霜,冷凝的劃過衆人的臉。
雲沁的視線不動聲色的望向龍君離,四目相交,無需多言,她便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十七,你這樣看着我們做什麽?難道你懷疑是我們殺了廖九?”風二叔有些生氣問道。
“對啊,十七,說不定廖九是突發惡疾死的呢。”風四叔亦道。
“這裏正好不是有個專治疑難雜症的大夫嗎?讓他瞅瞅不就知道了?”風九叔視線看向雲沁,“大夫,你快來看看。”
“好說好說!”雲沁捋着胡須走上前,蹲下身去,拾起廖九的手,裝模作樣的爲他把了把脈,片刻後道:“他乃是心髒驟停而死。”
說着慢慢的站起來,“無病無災的死去,倒是前世積了大德了。”
風二叔一雙犀利的眸子瞪向雲沁,冷聲問道:“什麽叫心髒驟停而死?”
雲沁淡淡斜睇着他,“很簡單,就是猝然而死,突然發病而死,風二爺不需要老夫再多解釋了吧?”
風二叔身上戾氣蹭地上身,風四叔不明意味的笑了聲道:“二哥,我怎麽覺着廖九死了,你比老十七還要生氣?”
在場衆人都是人精,連風十七叔的眉頭都不由得微微一凜,與衆人一起,望向他。
風二叔面色不改,淩厲的眸子冷冷的射向風四叔,一番說辭倒也是有些懇切,“老四,雖然廖九是十七的人,可他到底是咱們風家的護衛,風家的護衛在咱們的地盤上,且是在主家的門前突然死了,難道你不覺得生氣嗎?你心裏就不想知道原因?”
“怎……”
“發生什麽事了?”
眼見衆人就要吵起來,大門裏面傳出一道雲沁熟悉的聲音,正是風傾天來了。
在他身邊還跟了風長亭和幾個容貌和他或多或少有幾分相似的男人以及幾個随從。
風長亭掌管着偌大的傭兵工會,可說是日理萬機,沒想到這次也回來了。
“大哥。”風傾羽迎上前去,簡單的對他們說了下事情的經過。
風傾天聽後,視線落在了雲沁身上,臉上劃過一抹疑惑。
雲沁促狹的對他眨了眨眼。風傾天的眸色突地深了深,繼而不動聲色的抽了抽嘴角道:“本家主得衆位叔叔的惦念,實在感激不盡,不過既然有人能治這頑疾,自然是要試一試的。三弟,帶大夫進府!”
“家主萬萬不可。”風十三叔立即指着雲沁道:“這人來曆不明,且一來就死了個護衛,不管他的死因如何,實乃不祥之兆,家主三思。”
“十三哥說得沒錯,家主乃我風家的支柱,切不可冒這個險。”一直沉默的風十九叔亦附和道:“誰知道這大夫是不是來害你的?”
風傾天淡淡的瞟向他道:“十三叔,十九叔,這大夫身上都感應不到半點靈力波動,怎麽可能殺得了玄階的廖九?又如何能在你們的面前動手而不被你們發現?”
“這個……”
“好了,本家主已經決定讓她瞧瞧,諸位叔叔請回吧!”風傾天說着對風長亭和風傾羽道:“三弟,長亭,迎大夫入府。”
風長亭立即步下台階,深深睇了雲沁一眼,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先生裏面請。”
雲沁和龍君離這才得以入府。
“家主!”風十三叔喚道:“三思啊!”
“多謝十三叔的美意,本家主心意已決,就算是被她治死了,本家主也認了。”丢下這話,風傾天返身朝裏走去。
風十三叔看向風二叔,“二哥,家住這是病急亂投醫吧?一個江湖郎中,怎麽可能有那長孫悟厲害?連長孫悟都确定……”
“夠了!”風二叔冷聲打斷他的話道:“既然家主不聽勸,咱們又何必爛好心?都回了吧。”
言罷,率先帶了自己人離開。
其他人面面相觑,搖搖頭跟着離去。
須臾間,原本熱鬧的大門口隻剩下風十七叔一人和一具屍體。
風十七叔若有所思的睇了地上的屍體一眼,朝風府的守衛道:“你們找兩個人将他給送到北街的廖府去。”
話落,他也閃身離去。
雲沁和龍君離被迎到府中後,直接被風傾天帶去了低調中頻見奢華的會客廳,同行的自然還有他的兄弟和兒子風長亭。
風傾天兄弟一共五人,都是一母同胞。
二弟風傾遙也就是風長歌的爹,聽聞他身子骨從小就極弱,修煉上不去,實力就在聖階颠峰,雲沁覺得可以将他排除在外。
畢竟一個實力不怎麽樣又身子不好的人,就算拿下家主的位置又怎麽樣?那風二叔一看就不是個善茬,若是他拿下家主的位置,大房的輝煌大約就到頭了。
老三風傾羽一路上對風傾天的擔憂不像是假的,如果他有意要害風傾天,也就不用帶他們回風府了。老二身子不好,隻消再等十年,那麽這家主之位就非他莫屬了。
當然,不排除他極聰明又極擅僞裝,故意這樣做是爲了排除嫌疑,同時也對那長孫悟的毒很是有信心。
老四風傾揚沉默寡言,是個不善表達的人。
老五風傾卓倒是個話痨,一路上莫不是聽到他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
這兩個人,雲沁暫時看不出來。
但要是說嫌疑,剛剛外頭那些人的嫌疑更大。
那廖九欲殺她的事就足以證明有人不想她看好風傾天的病,隻是并不排除廖九被這裏面的人收買。
不過她并不着急,隻要一會兒有的話傳出去後,那幕後兇手是肯定坐不住的。
各自坐定後,立即有人上了茶來。還不等雲沁喝口茶,風傾卓便迫不及待的道:“先生,請你爲我大哥看看,他的病可還能治。”
風傾天當即道:“五弟,你太着急了點,不如等先生喝口茶再說。”
“嘿嘿,我這不是擔心大哥的身體嘛。”
風傾卓說着對雲沁緻歉道:“先生切勿見怪,要不是大哥得了這病,咱們對這軟骨症根本是聞所未聞,之前族醫長孫悟說起的時候,莫不是摸不着頭腦,今兒突然聽到先生說起能治軟骨症,咱們心裏難過的同時,卻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稍頓他又道:“難過的是這世上果真有軟骨症這種病,這希望嘛則是因爲先生了。是以請先生務必傾力爲大哥醫治,報酬方面,隻要先生開得出口,隻要我風家拿得出來,必定給先生找來!”
他言辭懇切,字裏行間都是對這病的深惡痛絕和對風傾羽的關心。
“大人對兄弟的這份情意,倒是令老夫感動不已。”雲沁說着站起來道:“如此老夫便爲風家主先把把脈,能治不能治,也好給大家吃顆定心丸。”
立即的,風長亭親自在上座的風傾天身邊放了把椅子。
雲沁上前,閉着眼睛,作勢爲風傾天把起脈來,還故意将這把脈的時間給弄得格外的長。
而這個時候,大廳外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有主子也有下人,大約都是聽聞有人能給風傾天治病而來。
約莫一炷香後,雲沁才收回手,慢慢睜開眼來。
“先生如何?”風長亭雖然不知道雲沁是怎麽做到連身高和身形都能随意變化,心裏卻早已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她,是以配合的問道。
“家主這病老夫能治。”
“确定?”風傾天激動的問。
雲沁肯定的道:“确定!”
“太好了!”幾兄弟異口同聲,莫不是面現喜色。
“不過須得等到風家主再次發病的時候,老夫才能施針爲家主療治。”
風傾羽激動的站起來道:“大哥,時間真是太巧了,今兒正好就是十六,你發病的日子。”
“先生需要什麽,我立即就讓人去準備。”風傾卓也不落後的道。
“二位無需着急,老夫什麽都不需要。”雲沁說着,從袖袋裏摸出墨影針來,淡淡道:“有它就好。”
“哪裏來的江湖騙子,老夫都不能醫治的病,你一個小小遊醫卻是能治,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就在這時,一道極其狂傲的聲音在人群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