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一定是她!”
果然,墨秋白聽了後激動的再次道:“你是在哪裏看見的她?又是在什麽時候?”
雲沁看着他激動的樣子,有些心虛,左胸膛裏那顆跳動的心幾乎要炸開胸腔跑出來。
或許她不清楚凱恩是怎麽來到這異世,又爲什麽會找她,可她很清楚,凱恩是個觀察入微的人,同時也極爲聰明,再加上他如今的實力,一旦她暴露出絲毫端倪,那麽她在這異世的安甯,必将因此而打破。
雖然想到同是穿越而來,他一步登天成爲強者,而她則需要一步一個腳印的往上爬,令她感到非常不公平,但是實力就是實力,不能起跑在同一個點上是你的命,根本也怨不得旁人。
所以在見識過他的厲害之後,她越發不能妄動。因爲一旦子君不在身邊,他若是對她怎麽樣,她完全連逃跑的把握都沒有!
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半點也不能表現出來。
是以,她強作鎮定道:“時間過去很久了,我不确定她還在不在那裏。”
許是有求于雲沁,墨秋白極爲客氣的道:“你但說無妨。”
“七個月前,在什那海,她和我乘坐一條船前往秘境,她險些被海獸吞沒,是我斬殺海獸救了她,不過她的腿被海獸咬傷,從秘境回去後,我将她安頓在濱海城萬福路的一個小院裏。”雲沁面不改色的胡謅道。
什那海距離這裏路途遙遠,就算是禦空而行也要好幾個時辰,希望他去找個十天半月再回來,那時候或者他已經被學院開除,又或者他因爲找人再也不回來……就最好了!
雲沁的話落音,墨秋白便迫不及待的轉身,招呼也不打一聲,立即踏空而去。
看着他離去的方向,雲沁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
明明不喜歡,又何以來找她呢?不是犯賤嗎?
等到墨秋白的身影看不見,雲沁便對龍君離唇語道:“子君,咱們快走,現在就出發去西楚風家。”
龍君離沒說什麽,當即抹去周圍的氣息,結下一道小結界将二人包裹其中,攬起雲沁的小腰便往西楚的方向行去。
墨秋白走出千裏之外後,才漸漸從得到“小貓兒”的消息中冷靜下來,倏然便想起那天在昊天學院也曾聽到過陶笛吹奏的旋律,腳步漸漸的放緩下來。
剛剛那位紅衣“少婦”分明就不是昊天學院的人,那麽當初在教學樓裏吹陶笛的又是誰?難道昊天學院裏還有一個穿越者?
自打靈魂穿越到這異世後,他才相信這世上是有穿越存在的,但是也不可能到處都能碰到穿越者吧?還是說小貓兒教了許多人吹陶笛?
陶笛是用陶土或紫砂土燒制出來的,可剛剛那紅衣“少婦”的陶笛分明像是用龍鱗獸骨煉制而成,所以制作陶笛的人應該是個煉器師才對。
小貓兒是煉器師嗎?還是她的陶笛是讓人幫她煉制的?
可是爲何想到這煉器師,他的腦子裏會出現那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的臉呢?
不過就算她是煉器師,以她現在的煉器實力,并不足以煉化那般堅硬的龍鱗獸骨吧?
所以那陶笛其實還是小貓兒自己煉制的?
不行,雖然那陶笛小貓兒送人了,可它到底是自己預見的唯一與小貓兒有關系的東西,他一定要收回來!
如此想着,他的腳步立即停了下來,回頭望了眼來時的方向,便折身往回走去。
到了适才的小樹林,火堆依舊燃得很旺,甚至連被褥都在,可是偏偏已經不見了剛才的二人。
墨秋白又鋪開神識将附近掃視了一遍,确定他們不在後,眉頭輕輕的蹙起。
他往返不過就花了幾分鍾的時間,他們剛剛還一臉閑情的合奏吹曲,怎麽會突然離開?難道是突然被他打擾沒了興緻?
不對,有什麽地方很不對勁。
他閉着眼睛沉思了半晌,才倏然想起那大漢看外形分明就是一個莽漢,卻是吹得一手好笛!最令人意外的是,他居然能在吹笛的情況下,第一時間發現他的存在!
這說明什麽?說明他的實力和如今的他不相上下。
他雖然第一次來昊天大陸,但也知道這裏靈氣稀薄,修練起來極慢,仙階實力者屈指可數,怎麽在這小小的白城,卻是讓他一連遇到兩個?
出現一個龍君離已經夠讓他意外了,居然連着出來兩個!
還有,那漢子略微淩厲的眼神和呵斥他時的氣勢,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那樣憨厚的形象該擁有的。
不但,他看他的眼神,他似乎在哪裏見過。
想到什麽,他眼睛蓦地放大,是龍君離,他身上的氣勢像極了龍君離!
可是他乃至他身邊的紅衣女子,身形和姿态乃至聲音,完全不像是本人。
聲音可以僞裝,姿态也可以僞裝,可是這世上有什麽易容術是連身形都能改變的?
這樣想着他又不确定了。
不管了,眼下去濱海城找小貓兒要緊。
在原地轉了一圈,再次掃視了四周一眼,他才又踏上前去濱海城的路。
而另一邊,龍君離帶着雲沁飛快的趕路,直到半個時辰後,他才放慢了腳步。
望着懷中從剛才趕路就一直垂着頭沉默着不知道想什麽的女人,他終還是忍不住輕聲問道:“沁兒,你在想什麽?還不準備告訴我嗎?”
雲沁長長的眼睫眨了眨,沒有回話。
想什麽?從剛才她的腦子都處于放空狀态,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能在這異世見到凱恩,是她沒想到的事情,雖然早就懷疑,但是乍然知道真的是他,偏偏他還在到處找她,這個結果還是讓她有些懵。
對于凱恩,她已經沒了愛,卻也不想去恨,隻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然而看他的态度,似乎找不到她,并不會輕易收手。
那不是她想看到的事情。
爲今之計就是借此機會不再回昊天學院,離他遠遠的,可是張師傅的藥田她還不曾去看過,又怎麽能不再回昊天學院呢?
龍君離見她不說話,主動道:“他就是那個曾經讓你受傷,從而許久也不肯接受我的男人吧?”
雲沁愕然的從擡起頭來看着龍君離,他連這也猜得出來?
“我沒說錯吧?”
龍君離溫柔的笑笑,從而坦白道:“沁兒,你之前提到無邪的時候,不是問我爲什麽激動嗎?那是我将無邪當成了那個讓你傷心的男人,我從許久之前就在吃她的醋了,沒想到卻是另有其人。”
無邪是男人?吃無邪的醋?
“噗哧,哈哈哈。”雲沁忍不住噴了,從而哈哈大笑起來,“你居然吃無邪的醋,還能有比這個更好笑的事嗎?”
龍君離看着她毫無形象的大笑,眼中滿滿的都是寵溺,笑了就好,笑了就好!
剛剛她那沉默不語的樣子讓他也感到心疼極了,并不是因爲心裏确定墨秋白就是那個讓她受傷的男人緣故,而是單純的看不得她不開心。
雲沁發現,笑過之後,适才還沉重的心情突然輕松了許多。
與龍君離對視了一眼,她短暫的醞釀了下情緒,将臉貼在他的胸膛,悠悠的開口,“他是凱恩,我在那個世界的未婚夫。”
聽到“未婚夫”這個詞,龍君離的眸色暗了暗。
“在那個世界,我和無邪都是殺手,我和她搭檔,從無敗績,唯一失敗的一次便是拜凱恩所賜。”雲沁平靜的叙述着,有些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凱恩是在我某次執行任務的目的地認識的。第一次見面,他便锲而不舍的追求我……”
雲沁說着,将前世關于凱恩的種種,以及怎麽來到這異世的,事無巨細的說給了龍君離聽,沒有一絲一毫的隐瞞。
龍君離聽完後,心裏似乎被鐵錘重重的錘擊了一下,感到格外的沉悶和鈍痛。
他視爲珍寶的女人,曾經居然被人那樣的輕賤!
難怪她當時會不接受自己,在受了那樣的打擊後,誰又會坦然的去接受另一個男人?
不過他很慶幸,慶幸自己當初沒有退縮,才能重新打開她的心扉。
隻是如今他又跑來尋她,還真是有臉!
凱恩……
不,墨秋白,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我龍君離發誓,隻要有我龍君離在一天,絕對不會再讓沁兒再經曆一次曾經的痛!
大手将她往懷裏帶了帶,攬在她腰間的手圈得更緊了,“沁兒,相信我,我不會成爲第二個凱恩的。”
雲沁輕輕點了點頭,早在什那海,他不顧性命也要将生的機會給她的時候,她對他的信任便已經深信不疑了!
“好了,别想太多,一切有我呢!”
“嗯。”雲沁再次點頭。
“靠着我睡一會,很快就到了。”
雲沁緩緩閉上眼睛,心中暗暗慶幸,還好身邊有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