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呆了接近十天的時間,隻怕大哥和雲寒都快擔心死了,而且明日就是學院一月一次的休息日,子君就快來看了,心裏難免因爲很快就能見到他感到雀躍。
再說這都十來天了,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導師是誰,課室又在哪裏,不如便趁着今日去熟悉熟悉導師和學生。
這樣想定,她便朝門口走去。
豈料,打開門便看到一張放大的金色胡子的大臉,不是諸葛千重又是誰呢?
他的手還高高舉着,一副欲敲門的樣子。
“喲,師傅,你終于想起徒兒來了?”雲沁抱着手臂,皮笑肉不笑的睇着他道:“像你這樣教學生,還真是清閑啊。”
“嘿嘿。”
諸葛千重收回手,沒有因爲雲沁的埋汰有絲毫愧疚,反而還傻樂着道:“爲師這不是怕你年紀小過于浮躁,磨練磨練你的心智,鍛煉鍛煉你耐寂寞的能力嗎?你的師兄們也是有過這樣經曆的,丫頭你就别抱怨哈。”
“那師傅對徒兒的表現可還滿意?”雲沁譏诮的問道。
“滿意滿意,師傅還真是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這般坐得住,實在是意想不到啊,哈哈哈。”諸葛千重樂呵呵的說着,自顧推開門從雲沁身邊閃身進來,“丫頭,先别走,讓爲師檢查檢查你這幾日的成果。”
“師傅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哦。”雲沁也不着急走了,跟着他走向自己的煉器台。
諸葛千重早有心理準備會再次被這個徒弟打擊到,但是在真真的看見煉器台上規規整整的擺放着一大排匕首時,眼角還是忍不住狠狠的抽出了幾下。
雲沁似乎嫌打擊得還不夠,懶洋洋的道:“八天時間,一共三十五把匕首,其間我花了大概有三天的時間看書。”
也就是說煉制這些匕首,這妮子隻花了五天的時間?
諸葛千重内心不淡定了,一顆心狠狠的狂跳着。
他那些徒弟,便是他最得意的大弟子張毅,由于受到靈氣和精神力的限制,每天大約能打造四把普通匕首。若是連續幾天煉器,則會因靈氣和精神力的恢複跟不上節奏,将會更少。還會因過度的消耗,導緻精神萎靡,休息數天才能恢複元氣。
其他弟子就不用說了。
可眼前的丫頭,初初接觸煉器,卻能給他這般震撼的效果,且如今她精神奕奕不見疲态,絲毫沒有過度消耗的體征,還真是……
好吧,他找不出形容詞來形容她了,也就隻能說,她果真不是人!
似乎被打擊多了,諸葛千重心理承受能力也強了許多,也或者是他不欲在徒兒面前表現得太弱,神色的變化倒是不怎麽明顯。
可是雲沁在前幾日的接觸中便看出他有些逗逼和大大咧咧的性子,這會兒卻是沒什麽話說,怎麽能猜不到他是被自己給打擊到了?
看着他明明被深深打擊,卻強忍着不表現出來的樣子,雲沁的心裏歡樂得不得了,忍住爆笑的沖動,随意的拾起一把匕首遞給他道:“師傅,你要不要瞅瞅這些匕首可合格?”
諸葛千重貼面的胡子幾不可見的抖了下,默默的接過匕首。
他發現,經過這幾天的練習,匕首的品質更上一層樓,已經超越凡級,但是離人級還有些距離。
不過就是這樣,也是他從教數百年來第一次遇到好嗎?相信幾千年來的人族裏,恐怕也隻有她一個!
再說這個距離并非是因爲她的天賦不夠,應該是材料所緻。相信拿人級的材料給她,她定能煉制出人級的東西來!
“師傅,你再看看這個。”雲沁察言觀色,實時的将陶笛從空間取了出來。
諸葛千重放下匕首,将陶笛接到手中,看着它怪模怪樣的樣子,濃密的眉毛都揪在了一起,“這是個什麽東西?”
“師傅,它是什麽東西不重要。”雲沁嘴角挂着欠揍的笑,“你且看看它是個什麽品級,再看看它是什麽材料煉制的。”
諸葛千重看到雲沁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心中一個咯噔,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當即便以靈識檢查它的品級跟材料。
他的神情先是愣怔了下,繼而被喜悅取代,可是不過須臾,喜悅便被震驚給壓制,猛地擡眸看向博古架的某個地方,臉色倏地黑沉了下來。
短短幾秒的時間,他的臉色變幻數變,可謂是精彩紛呈。
“嘻嘻嘻。”雲沁歡快的笑着,在他發飙之前,飛快的奪過他手中的陶笛,施展鬼影步便向門口跑去。
諸葛千重立即就反應過來,可是當他轉頭看去的時候,她已經在開門了。
瞪大眼睛,諸葛千重都忘了自己在生氣,他不過才眨個眼的工夫,這妮子已經在十幾米外了,這速度是有多快?
雲沁打開門閃身到了門外,探進看個腦袋道:“師傅,誰讓你把我關這裏不聞不問的?我不過就是切了一小段而已,你老就大度點哈。”
話落,便帶上屋門跑了,連給諸葛千重發發牢騷的機會都沒有。
看着那短了一截的龍鱗獸骨,他簡直是欲哭無淚啊。
那可是三年前,他冒着生命危險從九幽黃泉挖回來的,當時遭遇一夥魔族,要不是他跑得快,隻怕現在墳上的蒿草都一人高了。
嗚嗚嗚,他準備沖擊神級煉器師用的,統共就那麽一截,就這樣被這丫頭給廢掉了一塊,簡直……
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不對,龍鱗獸骨那麽堅硬,便是他熔煉起來估計也要四個時辰的時間,那妮子怎麽就把它給熔煉了,甚至還凝結成了成品?而且還是一件人器!
這豈不是說這丫頭的丹田和精神力都超乎尋常,甚至快接近他這個玄階巅峰的強者?
不不不,她八天時間用了三天看書,實際隻花了五天時間就煉制出三十多把匕首和一個怪東西,到頭來一點也不見疲态。如此算來,便是他也做不到的。就算做到了,也定是疲憊不堪!
那豈不是說明那丫頭的精神力比他更強悍,丹田比他更浩大?
想到這樣可能,諸葛千重一個趔趄,腳步往後退了兩下才又站穩。
太打擊人了,有木有?!
嗚嗚嗚,好吧,其實這些天他已經被打擊得夠夠的,也就不用在乎這一茬了。
蕭青松在煎熬中度過了好幾天,有心想要找師傅解釋,但又沒有那個膽量。想要找雲沁問清楚吧,又聽說她在閉關煉器,自然不敢打擾。
于是乎,他便那樣被煎熬着,一心等着師傅主動将他逐出師門。
等到第五天的時候,他終于受不住那樣的煎熬了,簡直就是靈魂和心靈的雙重折磨!從而他便主動找了師傅坦白了事情的經過。
豈料師傅告訴他,他使壞的事情他早就猜到,若非小師妹給他求情,師傅是不可能放過他的。之所以不告訴他,便是對他惡意使壞的懲罰。
還好他的人性并沒有完全泯滅,知道主動坦白,否則不可饒恕。
一塊大石終于落到實處後,他便候在煉器房外,想要在見到雲沁的第一時間給她說聲謝謝。
又等了三天還是沒能等到,這日一早他想來碰碰運氣,沒想到剛到就看見雲沁從煉器房出來,連忙迎上去,鞠了一個躬後真誠的道:“小師妹,我爲之前的事向你道歉,同時謝謝你爲我向師傅求情。”
師傅真是,不是答應她不用告訴他的嗎?怎麽還是說了?
不過看他這樣誠懇,便原諒他這次吧!
不是她白蓮花,而是她非常喜歡煉藥房師兄妹之間相處的那種和氣的氛圍,她不想因爲一個人而打破那種和諧。
“你的道歉和謝意我都接受了。”雲沁故意闆着個臉道:“隻是你記住,下不爲例。”
“嗯,師兄絕不會再做摸黑師傅顔面和陷害師兄妹們的事!”蕭青松重重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也明媚了許多。
雲沁被他憨憨的笑感染了下,歪着腦袋打量了他好一會兒才問道:“不過二師兄,我很好奇,你當時爲什麽要那樣做?”
蕭青松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出了緣由。
原來,他是師傅那十幾個徒弟中天賦最高的,見師傅欲收她爲徒,他心裏就急了。她天賦異禀,還爬上了測試塔的十五層,又信誓旦旦的說她已經是高級煉藥師,很是惶恐他在師傅心中的地位會被她取代,于是就動了心思想要破壞她煉藥。
孰料這個時候師傅偏安排他去置備藥材,就好比瞌睡遇到枕頭,給了他可乘之機。
在取藥的時候,便在鈴心草裏下了毀滅藥劑,意在讓她煉藥不成功,從而令她在師傅那裏印象大打折扣。
對于這個想法雲沁也是醉醉的,學院煉藥師本就少,師傅是不可能放棄一個好苗子的,隻要成了師傅的徒弟,她表現的機會多的是,就算她一次不成功,又怎麽可能次次不成功?
罷了,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
“好了,二師兄,我現在要去吃早餐,再見了。”
“等等小師妹。”雲沁說着就要走,蕭青松連忙叫住她。
“還有事嗎?”
“小師妹,務必請你告訴我,你是怎麽破解那毀滅藥劑的?”那種藥劑一沾上,藥草幾乎就報廢了,怎麽最後還能完美煉制出藥劑來?
“小女子自有妙計。”
雲沁怎麽可能告訴他,她悄悄用無根水将那藥材清洗了一遍呢?
話落,踏着歡快的步伐離開了,留下蕭青松無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