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達标?
隻看那外形也能看出,簡直太達标了!
諸葛千重深深的看了雲沁一眼,心裏疑惑的自問,這孩子這般逆天,确定不是生來打擊他這把老骨頭的麽?
“師傅,你這樣看着徒弟做什麽?很吓人的,知道嗎?”她說着還故意瑟縮了下脖子。
諸葛千重嘴角抽了抽,這才接過匕首來瞅了瞅,這一瞅不打緊,直令他感到欲哭無淚——
凡器啊!他的小徒弟居然以普通材料造出了凡器!
除了玄冥禦天那個大魔王,他還從不曾聽說過誰有用低一級的材料造出高一級器具的本事呢!
她還是人麽?
不知道拿凡級的材料給她,能不能造出人級的武器?
雖然很想試試,不過他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應當磨砺磨砺她再說。
“師傅,怎麽樣?”雲沁看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還以爲她煉制的武器有問題。
未免她驕傲自滿,諸葛千重決定不告訴她真相,正兒八經的道:“雖然對于新手來說還不錯,不過尚需磨煉,這些日子你就專心緻志的在這裏練習鑄造普通匕首吧,你入學的事爲師會給你辦好。另外,導師那裏也不用擔心,爲師會給你請假。嗯,飯菜爲師每日會派人給你送來。”
呃!
雲沁懵逼。
不是說練起和煉藥都是輔修課嗎?他堂而皇之的讓學生曠課這樣真的好嗎?
“對了。”諸葛千重又道:“徒弟們煉制的第一把武器,爲師都有收起來做紀念,你的自然也不例外。”
還好他那些個徒弟都還沉浸在雲沁帶來的震撼和打擊中,否則特定會問,什麽時候有這樣的規定?
雲沁不疑有他,連忙道:“是,師傅。”
諸葛千重不再說什麽,領着一衆傻眼的徒弟給離開了煉器房,并帶上了屋門。出門後便叮囑他們不得在雲沁面前誇她!
“這是什麽情況?就這樣把我打發在這裏?”看着偌大的煉器房隻餘她一人,雲沁胸中有萬頭草泥馬奔過。
不管了,既然師傅不是很滿意,那就煉到他滿意爲止。
于是,她祭火生爐,開始煉起來。
如諸葛千重所言,一日三餐都有人給她送到門口,甚至在當天晚上,諸葛千重讓人給她搬了一張床過來。
不過她不習慣睡那個床,多半都是宿在空間裏。
其間雲靜宸來找過她一次,見她在刻苦鑽研煉制武器,便沒有打擾她。
一連幾天的時間,雲沁似乎和煉器杠上了,累了就在一旁的書架上找書看,看一會又繼續煉。
周而複始。
從書上,她認識了上百種可以煉制武器的材料,其中不乏許多魔獸的獸骨。還從中領悟到,煉器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更學會了識别各級别器具的差别,自然就知道了她之前煉制的匕首根本就是凡器。
不過她并沒有因此而驕傲或者懈怠。
她從來都知道,紮實的基本功是很重要,于是短短的幾天時間,她煉制了足足三十把匕首,煉制的手法愈趨純熟。
雖然煉器有些枯燥,不過她卻是喜歡上了這項職業,在看見一塊塊黑不溜丢的石頭于自己的手中化爲一件件形狀和顔色都格外漂亮的成品後,就分外的滿足。
放下手中的書,雲沁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不經意看見窗外兩個女子正在林蔭下追逐嬉鬧着,她的眼中不由閃過一抹豔羨和傷感。
曾經,她也和無邪這般在f國的香榭麗舍大道上,踩踏着滿地金黃的落葉,這般追逐嬉鬧……
無邪,我好想你!
你現在到底在哪裏?我要什麽時候才能和你再見面?
忽然,雲沁特别想要煉制一樣樂器,一樣她和無邪都格外喜歡的樂器。
就是不知道以她現在的實力,能不能煉制出來。
管它呢,不試試又如何知道呢?
說幹就幹,她掃視一圈,視線定格在博古架上一段白玉般光滑的骨頭上。
她識得那是龍鱗獸的脊椎骨,堅硬無比,極其難得,應該是師傅專門用以沖擊神級煉器師而準備的。
雖然她現在的實力不足以煉制神級的東西,不過她從書上了解到,用高級的材料煉制低階的東西是被允許的,唯有看她有不有實力熔煉它了。
不過她相信自己能行!
嘿嘿,諸葛師傅,你明知道我煉制的匕首乃是凡級,卻還故意騙我,那我就讓你出出血吧。
師傅放心,我不多要,一小段就好。
素手一翻,一把半神器匕首赫然出現在手中,雲沁搭着凳子取下龍鱗骨,準備用匕首切割一段下來,居然沒能切掉,足可見其堅硬的程度可見一斑了。
無奈之下,她隻得取了一把神級的匕首出來。
這次倒是不費吹灰之力。
想想可能一次不一定成功,便又割了一段。
祭火生爐,雲沁開始着手熔煉獸骨。
這龍鱗獸的獸骨不是一般的堅硬,熔煉了一個時辰才化掉三分之一。不過幸好她的丹田浩大,有足夠的靈力可以支撐她長時間的消耗。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透,而煉器房裏雲沁還在苦煉。
爐火映得她的小臉绯紅一片,汗珠挂在她的額上,像是鑽石一般晶瑩。
“終于熔煉好了!”
雲沁滿意的祭出精神力,開始一點一點的清除雜質,然後是凝結成實體,“拜托,再來一次我可受不住,但願能一次成功!”
又是一個時辰後,一隻形狀奇特,像吹風又像拐杖把手的東西懸浮于爐鼎的上空,那東西巴掌長短,上面大大小小有着十二個孔,正面十個背面兩個,正是一隻陶笛。
雲沁倏然睜開眼來,看着白色如玉般的陶笛,臉上的笑容怎麽也掩不住。
緩緩放下爐鼎,她将陶笛抓在手中,頓覺愛不釋手,“無邪,我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等陶笛的溫度褪去,她将吹口湊近唇邊吹奏起來。
屬于陶笛獨有的空靈登時劃破夜的寂蕭,凄美而婉轉。
無邪,你能感應到我在想你嗎?
望着漆黑幕布上明亮的星子,雲沁心中惆怅萬千,無數曾經與風無邪的回憶瘋狂湧向腦海。
她仿佛看見花海下,無邪吹笛子她吹陶笛,二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北院,住宿區。
一幢幽靜小院的房間裏,燈光昏暗,寬大的床榻上,姿容絕美的少年阖着眼睛,如瀑的黑發散落在枕上,黑白灰的顔色看上去就像是一幅水墨畫。
在他的枕邊,卷縮着一隻白色的波斯貓。
他不是别人,正是墨秋白,一人一畜均勻的呼吸聲昭示着他們現在睡得正香。
忽然,一串凄美婉轉卻無比熟悉的旋律傳入耳中,沉睡中的少年倏然睜開眼來,晶亮的黑眸中氲着激動的神色,連嘴唇都在微微的顫抖。
隔了有三秒,他猛地坐起。
“喵。”波斯貓睜開眼,半支着腦袋慵懶的朝墨秋白叫了聲。
他如玉的手輕輕撫過波斯貓的腦袋,它便又沉沉睡去。
恰在這時,美妙的樂曲戛然而止,他不及穿衣裳和鞋襪,甚至都等不及開門的那點時間,如幽靈一般,從半開着的窗戶飄了出去,循着之前聲音的方向,淩空踏步而去。
小貓兒,是你嗎?
那樣特别的樂器是這個世界不曾有的,旋律也是你喜歡的,而女子鍾愛那樣樂器的少之又少,偏偏你卻是其中一個!
所以,是你,對不對?!
少年一身雪白中衣,如墨長發披垂在身後,在夜風中恣意飛舞。他每踏出一步,便有數十丈遠,但他似乎并不滿意自己的速度,腳下動作更快了。
沒多時,他便停在教學樓的屋頂上方。
令他失望的是,四周漆黑一片,半點燈光也無,連鬼影都沒有一個,更别說是人影了。
爲了不錯過,他當即鋪開神識掃了一遍,教學樓裏空蕩蕩的一片,并無半點人迹!
他從宿舍到這裏不過才用了大約十秒的時間,怎麽會沒有人呢?
難道是他幻聽?還是因爲他思念如狂,将夢境當成了現實?
不,不會!
這樣的情況從來沒發生過,之前不曾發生,爲何偏偏現在發生?
是以,他一下就否決了這個想法,隻是一雙鳳眸中湧動着難以磨滅的失落。
小貓兒,你知不知道,我爲了尋你,從二十一世紀追來這異世,又從魔界找到人界,再從蒼原大陸找到昊天大陸,一刻也不曾停止過自己的步伐?!
我甚至爲了找你,掩飾身份和實力入讀這昊天學院?
你要是知道,會不會覺得我很瘋狂?
是啊,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是瘋了,否則,怎麽可能在看見你被那奇怪的光束包裹的時候,跟着跳了進去?
倏然,他的身姿筆挺如竹,一雙星眸望向前方,裏面的失落毅然被決絕和堅定所取代。
小貓兒,隻要你在這裏,遲早,我會将你給找出來!
我已經錯過你一世,這一世,我不負你,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