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衢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打臉,氣得幾欲殺人,朝墨秋白狠狠的瞪去一眼,哪知他面無表情的别開頭,不再看他。
這樣的藐視,白敬衢哪裏遭遇過?便是那姓雲的丫頭也沒他這麽嚣張,簡直該死。
“哈哈哈哈,好樣的!”朱副院長回神過來感到心情大好,朗聲笑着道:“秋白你放心,他東院能給的,咱們西院也給得起!”
豈料,墨秋白淡然的的觑了他一眼道:“不好意思,朱副院長,我的選擇是……北院。”
幸福來得太快,瞿副院長和諸葛千重傻愣愣的說不出話來,張清逸倒是如他往日的性子一般,格外的淡定,至少表面上是淡定的。
不過對墨秋白抱有太大希望的朱副院長顯然沒料到結果會是這樣,笑容定格在臉上,看起來格外的滑稽。
雲沁也是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意識到今後會與墨秋白時常見面,整個人都感到不好了。
柳若韻心都涼了半截,心中除了不甘,還有着深深的疑惑。
側頭看看雲沁,視線再落在那個似乎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男子身上,心狠狠的揪痛了一下。
他爲什麽會選擇北院?難道他與雲沁同在測試塔上三天發生了什麽事?還是說雲沁也看上他了?
可是看雲沁的表情,似乎也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難道是墨秋白看上了她?
想到這個可能,她一雙小手緊緊的攥在袖中,險些将白嫩的手心給掐出血來。
不,墨秋白是她長到十六歲第一個喜歡上的男人,她是絕不會給旁的女人機會的。
誰都不行!
“爲、爲什麽?”
朱副院長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秋白,你答應過老夫會選擇西院,怎麽能變卦呢?這豈是大丈夫所爲?”
“朱副院長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可從來都不曾答應過你什麽。”
“胡說!”朱副院長道:“你明明說……”
想到什麽,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是啊,他隻說選擇西院的可能性極大,卻從來不曾正面回應過他一定會選擇西院,又怎麽能以此對他進行道德綁架呢?
“咳咳。”
皇甫無悔見朱副院長噤了聲,輕咳兩聲道:“好了,既然都測試完畢,新生們也都有了各自的歸屬,便與各分院的負責人回去吧。”
“是,院長大人。”
白敬衢回到東院他的辦公室後,看見東西就開始砸。
旬邑站在一邊别說勸慰,連大氣都不敢出。
因爲他太了解這個叔叔了,你不勸倒也罷了,若去勸他,反倒會将氣都撒到你的身上!最好的方法就是扮布景,減少存在感,讓他好好的發洩發洩就會好了。
這不,白敬衢幾乎将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好好的發洩了一通,胸中的怒氣消散了許多。
他走到辦公桌前坐下,厲眸望向旬邑,“皇甫無悔那混蛋怎麽會去而複返?是碰巧還是有人給他通風報信?”
“叔叔你問侄兒算是問對了。”
旬邑垂着頭道:“侄兒一直注視着雲沁那不識好歹的臭丫頭,在朱老頭他們與你争執的時候,那臭丫頭去找過張清逸那老不朽,然後張老頭就拿出天音石傳了訊,雖然侄兒不知道他傳給什麽人,但是沒一會兒皇甫無悔就到來,是以不用想,絕對是他無疑!”
“嘭!”
白敬衢拳頭狠狠的砸在書桌上,那上好的楠木桌竟是被他砸得凹陷進去,可見他有多恨了。
“雲沁,又是雲沁!”他雙眸淬毒,咬牙切齒的嚼着雲沁兩個字,恨不能将她嚼碎似的,“還有張清逸那老不死的也是多事,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他!”
饒是旬邑見慣了他各種發怒,卻也是被他此時的表情給吓到了,狠狠的咽了口口水道:“叔、叔叔,侄兒尋摸着,那臭丫頭莫不是看出什麽來,是以才讓張清逸那老不死的将皇甫無悔給叫來。她、她……”
“嗯?!”
旬邑說到這裏突然住了口,白敬衢猛地轉向他,從鼻腔裏發出一個拖長的音節,蹙着眉頭瞪着眼睛的樣子看起來比剛剛更兇了。
“吞吞吐吐的作甚,說!”
旬邑縮了縮脖子,硬着頭皮道:“依、依侄兒對她的認知,她、她是頗有些小聰明的,之前與她對上的慕容家和那滄瀾的七皇子,莫不是都讨不得好。是以侄兒鬥膽猜測,定然是她想到你會控制住雲靜宸,以逼迫她交出那詭異步伐的秘籍。”
白敬衢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他倒是沒想到他這侄子竟是猜到他的用意。
“而且她天不怕地不怕,膽子極大,連滄瀾的皇帝都不放在眼裏,還有她那叔叔雲建牧……也就是西院那個雲芙的爹,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的,否則以她和雲靜宸一雙孤兒,又何以會安穩的活到現在?”
旬邑說着倏然想起一件事,怯怯的看了白敬衢一眼,卻不敢告知他實情,隻得勸慰道:“叔叔,要、要不咱們還是算了吧。”
“算了?”白敬衢冷冷的道:“怎麽可能算了?”
如果隻是他侄兒一人說那步伐厲害,他還沒那麽想得到,但是這幾日他從前去滄瀾的幾位學生那裏旁敲側擊,已經證實它的确極其厲害,簡直神乎其神,隻要能學會它,再配合他的實力,不說天下無敵,至少能稱霸這昊天學院!
“有了你說的那詭異步伐,我白敬衢何以處處受皇甫無悔的掣肘?又何以會如今兒這般任誰都敢給我氣受?所以,那步伐的秘籍,我勢在必得!”
旬邑見他态度堅決,覺得還是将那件事告訴他,否則他若有事,他在這昊天學院也是呆不下去的。
“叔叔,侄兒剛剛想起,傭兵工會的會長寂無涯和蓬萊閣的少主秦逍遙,與她關系極好,和她以兄妹相稱來着。”
“你說什麽?”
白敬衢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那臭丫頭雖然天賦絕佳,将來前途不可限量,可她到底無父無母,目前的修爲在同齡人中是極好,但是哪裏入得了那二位公子哥的眼?又怎麽會與她交好?”
“那寂無涯和秦逍遙就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旬邑嘟囔着将雲沁與蒼瀾皇帝對上時,寂無涯和秦逍遙對她贊賞有加,從而認她做妹妹的事大緻給白敬衢講了遍。
“你回來這麽多天,這件事怎麽沒有對我說起過?”否則他哪裏會與那臭丫頭鬧得這般講?至少表面上,他絕不會表現得如此露骨。
旬邑抹了把冷汗道:“侄兒一時忘記了,是、是以……”
“忘記了?我看你是想要害死我吧?”他要不是他親哥哥的兒子,他都恨不能一掌劈死他。
雖說昊天學院超然物外,外面的人輕易不敢得罪他們,但是絕不包括那幾大勢力以及傭兵工會和煉藥師工會那些。還有秦家,不但乃是五大勢力之一,更是掌握着大陸的拍賣行,豈是一般人敢得罪的?
“叔叔,冤枉啊!”旬邑險些都給他跪了,“侄兒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害你啊!你要是有事,對侄兒有什麽好處?”
白敬衢重重一哼道:“量你也不敢!”
言罷他重新坐回座位,緊抿着薄唇,右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叩擊着桌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此時靜下心來,他的心裏糾結不已。
他與皇甫無悔實力相差無幾,若是有了那步伐做輔助,不管偷襲還是暗算,他便是插翅也難逃。隻要他一死,這偌大的昊天學院便是他說了算!
所以那步伐對他的you惑力不可謂不大!
可是,爲何那臭丫頭偏偏與那煉藥師工會和秦家有淵源呢?
不!
白敬衢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吓了旬邑一跳。
看着白敬衢看過來的決絕的眼神,他結巴的道:“叔、叔叔,你要做什麽?”
白敬衢輕輕呼出一口濁氣,眸中湧動着瘋狂的光芒,“煉藥師工會和秦家我固然不能輕易得罪,不過我若是悄悄的做出些什麽事,他們又何以會知道?
那臭丫頭無父無母,又不過是纨绔公子哥興緻來時随口認下的所謂妹妹罷了,再說了,學院曆練本來就有死有傷,若是出點什麽事,他們難不成還能爲她讨公道不成?”也不嫌麻煩!
“叔叔,你想好了?!”
“自然是想好了!”白敬衢道:“這段時間你别去招惹他們,等到新生曆練的時候,咱們再作打算!他日我坐上院長的位置,将北院交給你打理又有何妨?”
旬邑眼睛都亮了,如果是那樣,他便是昊天學院建院以來,最年輕的一個副院長!
“好,叔叔你既然決定了,侄兒便爲你鞍前馬後,萬死不辭!”
“雲三小姐,你等等。”雲沁和一衆新生跟着瞿副院長等人前往北院而去,走了沒多久,身後傳來柳若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