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大姐”,讓雲芙不由一怔,這還是回來後,她第一次這般叫她呢。
“從昊天學院回來後,我雲沁不敢說有多厲害。”雲沁臉上的笑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堅定,“但也絕不會是任何人都能欺負到頭上的孤女,到時候二叔想要再對我出手,也得斟酌斟酌!”
雲芙相信她說的絕不是大話,畢竟十四歲九階的修爲,不是誰都有這樣的天賦!
雲沁看着似乎在沉吟着的雲芙,再次凝起笑意,“大姐如果想要說去,趕緊的趁早,否則錯失這個機會,就不會再有了。”
她在賭,賭雲芙和她的爹娘不是一路人,賭她多少還有些良知的人,否則雲氏一門就沒得救了!
如果是那樣,她得好好考慮考慮,是保住這雲家,還是帶着爺爺,與哥哥另立門戶!
雲芙沒有說要去告訴雲建牧,也沒有說不告訴他,就那樣的木呆呆的走了。
雲沁看着她離去也沒有攔住她。
龍君離現身來到她的身後,不贊同的道:“沁兒你這樣太冒險了。”
雲沁轉身圈着他的腰靠在他身上,貪戀的吸了吸他身上清冽如泉的味道,才微笑着輕啓薄唇,“不是還有你在嗎?我不擔心。”
一句“不是還有你在嗎”,令龍君離的心瞬間就軟了下來,聲音更是柔得化水,“嗯,沒錯,我會是你強有力的後盾!”
雲沁依在他的懷裏沒有再說話,享受着離别前的短暫溫存。
雲芙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碧沁園的,直覺告訴她,雲沁說的可能是事實。
她不明白,有着強大的雲家爲後盾,爹娘爲什麽一定要來掌這個家,而且還是以那樣卑劣的手段!
記憶中,大伯和大伯母都是很好的人,從來對他們都是一視同仁,沒有說偏袒誰,隻有爺爺才因爲沁妹妹和堂兄對于修煉上的天賦強于他們,所以才有着愛才之心。
之後大伯大伯母死去,爺爺出于心疼,對丹田被毀和昏睡的他們兄妹更疼愛的幾分。
隻是她沒想到,造成這一切負面事件的居然的她的爹娘!而他們甚至在沁妹妹兄妹沒有自保能力的時候,還欲圖殺了他們!
從什麽時候起,他們變得這樣心狠手辣麻木不仁了?爲什麽一個小小的掌家之權,居然能引得他們良心泯滅?
可……
他們到底是她的爹娘。
她很清楚,雲沁一旦查出事實的真相,定然不會放過他們。
這件事是告訴他們還是不告訴,如同搖擺的鍾擺,在她的心裏左右不定。
一路上茫然無措,都不知道怎麽來到雲建牧和覃秋心身邊的。
“柔兒,怎麽樣了,可有要到解藥?”覃秋心急切的拉着雲芙問道。
雲沁恍恍惚惚,并沒有應她。
覃秋心一連叫了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狐疑的道:“柔兒,你這是怎麽了?”
“呃。”
雲芙的眸子閃了閃,信口撒了個小謊,“娘親,我沒事,隻是在回來的路上突然悟到一些修煉方面的心得,所以才沒聽到,娘親剛剛問什麽?”
“走路也能悟到修煉心得,我芙兒前途将來必定不可限量。”雲建牧沒有看到她眼神的閃爍,喪子的痛也因爲聽得她的話而消淡了些,“芙兒,爹爹現在就剩你一個孩子了,你可要好好的修煉,一定要強過你大伯家的兩個孩子!”
“爹爹放心,女兒會的。”雲芙不自然的回了句。
覃秋心也是很高興,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她去碧沁園的目的,“芙兒你可有要到解藥?”
“爹爹,娘親,你們的毒早就解掉了。”雲芙如實道來。
“解掉了?可是爲何她當初……”
覃秋心不解,雲建牧卻是明白了雲沁撒謊的用意,連忙沒事人的插話道:“解掉了就好,既如此,咱們也能安心了。”
雲建牧的反應,雲芙幾乎能肯定,他心中必定是有鬼的,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麽去面對他們。
想了想,她道:“爹爹娘親,我想今天就和瞿副院長他們回學院,”
覃秋心不舍的道:“芙兒,你不是說留下來陪陪娘親嗎?怎麽忽然又決定要走了?”
“娘親,我這不是剛剛悟到一些東西嗎?被你一打岔,也就終止下來,所以我想回學院好好的想想,以免被忘得徹底。”原本因爲大哥的身死,她已經和流風導師說定留下來陪陪他們,不過現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們,還不如和大夥兒一起回學院。
“可是家裏也能修煉啊,風兒走了,茉兒不得見,你這一離開,娘親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你……”
“當真是婦人之見!”
覃秋心說着竟是抹着眼淚,雲芙險些就心軟下來,還是雲建牧呵斥覃秋心的話阻撓了她,“芙兒的修煉是大事,在學院的修煉氛圍哪裏是家裏能及得上的?你不能拖了他的後腿。”
說着對雲芙道:“芙兒,爹娘都還年輕,便是再爲你添幾個弟弟妹妹也是可以的,你就放心的修煉,另外,和歐陽公子的事,你上心些,爹爹就覺得他是個不錯的小夥。”
雲芙聽他再次提到歐陽默,臉色略略有些紅,“是,爹爹,女兒這就去準備,一會就和歐陽大哥一起離開。”
半個時辰後,雲沁、雲靜宸、雲寒、雲芙以及歐陽默同乘一輛馬車,瞿副院長和三位導師同乘一輛,兩輛馬車從雲府出發,前往南城門而去。
車上,雲芙挨着雲沁而坐。
“我沒有告訴他們。”馬車駛出沒多遠,雲芙湊近雲沁耳邊道。
雲沁轉向她笑了,“我就知道大姐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雲芙聽到這句話不知是該感動還是該臉紅,但是她看得出來,雲沁的笑容極爲真誠。
雲靜風幾人不知道她們在打什麽啞謎,不過女孩子的事,他們也不好多問,便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着。
此時,在雲中城一座恢宏的宅子的某處小院裏,覃秋心口中的雲茉正與拓拔雄坐在偏廳裏用餐。
自打雲茉被帶回來後,拓拔雄便給她安置了獨立的小院,幾乎每天晚上都宿在這裏,府中的夫人小妾們,個個都恨死了她,不過礙于拓拔雄的淫威,并不敢對她如何。
許是因爲已經嫁作人婦,她的裝扮極爲成熟,連妝容都比以前濃了不少,簡直與從前清純婉約的扮相有着天壤之别。
“大人,這是你最喜歡的蟹肉蒸餃。”雲茉半倚在拓拔雄的懷裏,爲他夾了一隻蒸餃。
可能已經認清了現實,如今面對拓拔雄,她一臉的魅惑和讨好,聲音更是媚入骨髓。
“愛妾你最近修煉極累,這人都瘦了,也多吃點。”拓拔雄說着也爲她夾了隻。
“妾身多謝大人。”雲茉道了謝,便将蒸餃喂進嘴裏,哪知剛咬下去,便一聲幹嘔,然後捂着嘴跑了出去。
拓拔雄連忙追了出去,見雲芙蹲在廊檐下一陣幹嘔,也吐不出東西來,蹙眉問道:“愛妾這是怎麽了?可是天涼受了涼?”
雲茉吐了一陣,感到舒服了些,才直起身來道:“妾身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這胃裏一陣泛酸,想吐又吐不出來,當真是難受至極。”
“本座叫大夫來瞧瞧吧,别不是胃寒受涼了。”拓拔雄說着,便吩咐下人去叫大夫,這邊又帶着雲茉回了偏廳繼續用餐。
豈料還沒坐下,她又捂着嘴離開。
等她吐過後,大夫也就來了。
拓拔雄連忙将她抱回卧室躺好,立即讓大夫爲她把脈。
沒多時,大夫把完脈,面露喜色,對拓拔雄道喜道:“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夫人這事喜脈啊!”
拓拔雄沒想到自己都這樣了,還能再收獲一個孩子,登時喜不自勝,“當真?”
“當真。”
“哈哈哈哈,賞,重重有賞!”拓拔雄朗笑着道:“來人,帶他下去領一百晶币!”
大夫被帶了下去好一會兒,雲茉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怎麽就懷上孩子了呢?要是生一個和拓拔雄一樣難看如豬的孩子,她還不如不要!
看着拓拔雄,嗫嚅着嘴,“大人……”
她喊了一句便不敢再說下去,拓拔雄撫着她的手道:“哈哈哈,愛妾有什麽話但說無妨,本座定然什麽都依你。”
雲茉看着他高興的樣子,也不知道即将說出的話會引來他什麽樣的反應,可是,她真的不想爲他生孩子。
醞釀了半天,給自己壯了壯膽,才喏喏的道:“大人,妾身覺得現在修煉才是關鍵,這孩子,妾身……”
她的話還未說完,拓拔雄便知道她想要說什麽,登時甩開她的手站起來,目光陰狠的逼視着她,“本座的孩子,你居然不想要?”
雲茉實在是怕極了他那眼神,連忙翻身跪起,“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妾身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報仇,想要快些提升修爲……”
“别說了!”拓拔雄不耐煩的道:“這乃是我拓拔雄此生最後一個孩子,你必須生下來!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就不要活了!”
話落,他便甩袍離開。
雲茉頹然的坐在床榻上,望着拓拔雄離開的身影,滿眼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