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被雲茉打成重傷,蒼赟逼着她去退婚,稍微晚幾天都不行,這何嘗不是咄咄逼人?
明明都已經退了婚事,蒼赟父子見她修複丹田,不再廢材,便心思活泛,又逼着她承認和蒼赟的婚事,這難道不是咄咄逼人?
雲沁心中憤然,面上卻是不顯山不露水,緩緩轉身,朝聲音的出處看去,一個留着美髯的中年美大叔正朝她走來。
他眼神犀利,全身散發着上位者的威儀,一眼便能看出是個久居上位的人。
雲靜宸和雲寒連忙來到雲沁身邊,給她無聲的支持。
雲芙想要過去,卻被覃秋心給緊緊抓住手,想走也走不了。
龍君離此時依舊坐在裁判席上,目光溫柔的看向被人群圍在中央的小女人,而後視線才慢慢的移向那個男人,眼睛危險的眯起。
男人在雲沁面前停下,眼神極爲淩厲。
雲沁絲毫沒有被他眼中的光芒吓到,更沒有因爲他的氣勢十足而有絲毫的畏怯,冷然的問道:“你是誰?”
“他是文家家主文久陽。”男人還未說話,人群中已經有人喊道。
“哦!”
雲沁拖着長長的尾音,一瞬不瞬的盯着文久陽,突然就笑了,“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文妃娘娘的大哥,七皇子的舅舅!”
她的笑并不達眼底,甚至還有些冷,說出的話更是帶了幾分譏诮,令文久陽不悅的蹙了蹙眉,“小丫頭,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吧?”
“我雲沁雖然不夠聰明,但也不傻,這樣淺顯的道理,自然是懂的。”雲沁譏诮的道:“不過像蒼赟那樣的人渣,我見一次就得吐一次,還是不要見的好。”
“你……”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枉文家主活了幾百歲,難道還不如我這個十幾歲的女娃懂道理?”
文久陽剛準備開口,雲沁便果斷的打斷他的話,冷肅的問道:“我倒是想請問文家主,我做錯了什麽,會讓你覺得咄咄逼人?”
“雲三小姐剛剛口述的做法難道不是咄咄逼人嗎?”
雲沁險些就被文久陽氣笑了,輕蔑的睇了他一眼道:“若說咄咄逼人,又有誰比得上皇家、比得過你那好外甥蒼赟?葉家主,你可莫怪小輩無禮,小輩想告訴你,飯可以随便吃,這話嘛,以後可要斟酌之後再說,以免授人以柄!”
文久陽眯了眯眼睛,輕輕一哼道:“雲三小姐還真是牙尖嘴利,本家主口拙,就不和你扯這些了,不過這賭資赟兒的确拿不出,不如……”
“文家主,七皇子既然敢開設賭檔,必然是覺得他不但能享受成功後的喜悅,更能背負任何無法預期的後果!”雲沁打斷他的話,皮笑肉不笑的道:“倒是文家主似乎管得過寬了些。”
文久陽臉上暈起薄怒,“你這小丫頭還真是得理不饒人。”
“文家主,不是我得理不饒人,而是你們太無恥!”既然他找上門來,她也不怕和他文家撕破臉。
文久陽眸色幽冷,“雲三小姐,請你慎言。”
“難道文家主覺得我說得不對嗎?”
雲沁微微揚着下巴,“蒼赟不要臉在滄瀾早已經不是秘密了,倒是文家主,作爲一大世家的家主,在發生這樣的事後,你應該做的是約束你那外甥,而不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指責我咄咄逼人!”
說着她重重冷哼,“赢了就想将錢拿走,輸了就找各種借口抵賴,如此不要本錢的買賣,當真是做得!文家主,對于這樣的雙重要求,難道你就不怕你文家的信譽大跌嗎?”
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起來,莫不是說文家主這樣做有失大家風範。
文久陽想不到這麽小個小丫頭,反應竟如此之快,心中惱恨,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恨不能一下子扭斷雲沁纖細的脖子。
也怪他太沖動了,在得知還差兩億六千萬的空缺後,他深知自己的妹妹和外甥是拿不出這麽多錢的。父親一向喜歡這個嫁入皇室的女兒,對于她的要求幾乎是有求必應。所以無疑的,這筆錢的其中一部分還得靠他文家來出。
但是兩億六千萬可不是小數目,幾乎是文家能拿出來的七成的現金了!
想到文家有那麽大一家子人要養,吃穿用度和修煉,哪哪都是錢,怎麽可能拿出上億的錢來填補這個漏洞?是以他一時情急,才貿貿然的找上雲沁,倒是給了她羞辱他的把柄和機會!
“對了,文家主,我知道你和七皇子舅甥情深,文家又家大業大,七皇子拿不出錢,不如文家主就爲他墊付了吧,如此我就不去和七皇子霸占他的宅子了,值不了幾個錢不說,還髒!”
“……”文久陽正欲說什麽,忽然就看到人群外的蒼淩,眼睛倏然就亮了,“甥舅再親,也親不過兄弟。這筆錢,雲三小姐其實可以找你們皇家要的嘛。”
蒼淩對雲沁道了喜,淡淡瞟向文久陽,“文家舅舅,你這話就沒道理了。”
“赟兒乃滄瀾的七皇子,怎麽就沒道理了?”
“皇家兄弟衆多,如果每個都像七弟一般私自設檔開賭,皇家就算再多錢也不夠他們賠的。”蒼淩不妥協的道:“冤有頭債有主,這事既然是七弟私人的行爲,自當由他自己一力承擔,皇家,絕不會爲他的任性買單!”
“你……”
“好了,文家主。”
文久陽惱怒的想要說什麽,雲沁打斷他的話道:“這事該誰承擔我就找誰,文家主要是不想堂堂皇子露宿街頭,大可以支援一下七皇子嘛。時間不早,我就不和你多說了。”
說着拿起十幾個小儲物袋以神識掃過,丢給狂風道:“這是一億晶币,公子收好了。”
狂風也不知道該不該收這個錢,但是見她直接丢過來,立即把手中的白松往地上一丢,将儲物袋接在懷中,至于怎麽處理,交給主子再說。
那白松也顧不得摔疼,爬起來就往人群外擠去。
狂風輕蔑的瞄了他一眼,便也出了人群,當然,并不是去追他。
“小丫頭,我的一份呢?”秦逍遙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
衆人連忙讓出一條道來,隻見龍君離和秦逍遙稍稍錯開些位置并肩走來,二人一紅一黑,雖然氣質不同,氣勢也大不一樣,一個風華絕代,一個神仙之姿,就像是一道養眼的風景。
人群中,無數的少女莫不是目露癡迷的看着他們。
“少不了你那份。”
雲沁淡淡掃了人群一眼,暗罵了一聲“妖孽”,唰唰唰的丢給秦逍遙十幾個儲物袋,“你的八千萬晶币,自己點點。義兄的五千萬,你帶給他。”
“白得的意外之财,沒什麽好點的。”秦逍遙往将儲物袋往儲物戒指一丢,“這可比我開拍賣場也好賺多了,小丫頭,下次遇到這種好事,可别忘了我哦。”
“……”雲沁抽了抽嘴角,視線輕輕劃過看着龍君離一臉深思的文久陽,揶揄道:“要想再遇這樣的好事有些難,得有傻子配合送财才行。”
“哈哈哈。”秦逍遙配合一笑,“說的也是。”
“走了。”龍君離對秦逍遙說兩句,便邁步而去,在錯過雲沁身邊的時候,不輕不重的道:“表現不錯。”
秦逍遙怔了一下,連忙跟上去。
這厮是等不及想誇贊她又不好表現太過嗎?雲沁想笑,可是反而還得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龍君離他們一走,有無數人也跟着朝外走,文久陽也帶着文家子弟跟着離開。
雲沁收回視線,當即丢給雲靜宸十來個儲物袋,“大哥,這是你的。”
雲靜宸隻拿了一個,“我拿着這些夠了,剩下的你收好,我需要的時候再跟你要就好了。”
“也好。”他留那麽多錢在身上并不是好事,于是硬塞給雲寒一個後,一股腦兒将自己的卡和儲物袋都掃進了空間裏。
雲建牧跟覃秋心走在最後,看着雲沁對雲寒一個護衛這麽大方,心裏那個疼啊,簡直像是自己的錢被拿出去了一樣。
那儲物袋雖小,但是沒有千萬也有幾百萬,她就這樣給一個下人,果真是個敗家女!
雲沁餘光掃過太們,心裏感到可笑極了,卻并不算搭理他們,睿瞿副院長和雲芙微微點頭示意後,便準備離開。
“沁丫頭!”雲建牧和藹可親的開口,“你一個小姑娘身上放那麽多錢實在不安全,不如……”
放在他那裏,她還能拿回來嗎?雲沁譏諷的笑了,回頭笑不達眼底的望着他道:“二叔不必擔心,回頭我就将這些錢放到秦家的拍賣行去,比放在二叔那裏安全多了。”
雲建牧心底暗恨,面上卻是一派和氣,“既然沁丫頭有打算,那二叔就不必操心了。對了,你今兒可是大功臣,不如晚上咱們設宴慶祝一番吧。也好和瞿副院長和幾位導師熟悉熟悉。”
“二叔,托你的福,我現在想到宴會就感到害怕,還是不去了。”雲沁說着,對瞿副院長颔了颔首,便與雲靜宸雲寒徑自離開。
剛走到比武場外面,被風長歌攔住,“雲沁,我伯父找你問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