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謝後,她便将對司徒博海的懷疑,自己戴上飄帶遭到魔獸追擊,解下飄帶魔獸便紛紛湧向飄帶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道:“懇求幾位大人嚴懲兇手。”
龍君離轉向司徒博海,冷冷的道:“你作何解釋?”
司徒博海狀似從容的對龍君離拱手道:“大人明察,那飄帶乃是下面的人準備的,老夫隻是代發而已。”
雲沁轉向司徒博海,輕蔑的道:“司徒大人,飄帶乃是你一條一條發到我們手上的,雲家參賽的有五個人,爲何偏偏就我、大哥和雲寒三個人的飄帶有問題?”
司徒博海死鴨子嘴硬,“碰巧罷了,不然雲三小姐以爲如何?要知道,老夫和雲三小姐可是無冤無仇,沒有理由去害幾個毛頭小家夥吧?”
“是,你是沒理由害我們,但是不代表你不會被人收買!比如,七皇子!”
雲沁說着淡淡的斜了蒼赟一眼,“他向來心胸狹隘,我一位朋友曾經因爲一點小事得罪了他,險些就被他派人暗殺,幸得高人所救,才免于一死!這樣的他若是因爲求娶不成,便對我心生殺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雖然知道雲沁可能已經猜出,但被她直言點出,蒼赟心裏還是狠狠的震顫了一下,不過這個時候他要是不說點什麽,就等于認了!
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蒼赟羞怒的道:“雲沁,我知道你已經移情别戀,不承認我們的婚事倒也罷了,你什麽事都往我身上扯,會不會太過分了些?”
司徒博海也是勃然大怒,“雲三小姐,你在懷疑老夫的人格!”
“對啊,司徒大人賢名遠播,是不是弄錯了?”
“我也覺得司徒大人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
有熟悉司徒博海的人分明不相信司徒博海會被人收買。
雲沁風輕雲淡的掃過觀賽台,并未搭理他們,徐徐轉向蒼赟,譏诮的道:“七皇子,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雲沁從來不曾對你有過情,又何來移情别戀一說?
如果你還對婚事抱有希望,那麽我在這裏當着全場人的面告訴你,你蒼赟心腸歹毒,心胸狹隘,小肚雞腸,爲情不專,實非能讓人托付終身的良人,我雲沁單方面解除與你的婚約,從此男婚女嫁,老死不相往來!”
“你……”
蒼赟氣得臉色鐵青,她早在幾天前就狠狠的插了他一刀,如今又在他的傷口上撒鹽,簡直讓人不能忍。
雲沁卻是别過頭不再理他,看向司徒博海道:“司徒大人,你也活了近兩千歲了,想必你比我這個小女娃更懂得,人要受人尊重,必須自己先尊重自己!或許你曾經是一個好人,但是也不能因爲你是好人就抹殺掉你做下的惡!”
“小丫頭,你口口聲聲的說這事是老夫做的,你可有證據?”司徒博海斷定不會留下證據,理直氣壯的道:“隻要你拿出證據,老夫絕不推脫!”
“你要證據,又有何難?”
雲沁肯定的語氣讓司徒博海的心裏狠狠的抖了下,難道她真的有證據?
“司徒大人,未免你說我使詐,便請你将剛剛所說的準備飄帶的人也叫出來吧。”
“……”司徒博海心裏有些擔心,一時間頓在那裏沒有動。
龍君離不悅的道:“司徒大人難道是不敢嗎?”
“呵呵呵,身正不怕影子斜,司徒大人,便請将人叫出來吧。”秦老爺子樂呵呵的道。
司徒博海不能推辭,不過他斷定雲沁定然不會查出問題,便大方的讓人将準備飄帶的小厮叫了出來。
待那小厮在離司徒博海還有些距離的時候,雲沁忙對龍君離道:“禁制還有一炷香的時間才打開,未免他們……串供,請大人将那小厮隔離起來。”
其實不待雲沁說,龍君離早已經對那小厮加了一道可以隔絕司徒博海傳音的屏障。徐徐站起身,他淩空踏步,從裁判席下緩緩的走來。
他背負着手,姿态閑适,步履不急不緩,行走間衣袂飄動,端的是潇灑從容,迷了無數女兒家的眼。然而他渾然天成的氣勢咄咄逼人,卻是讓人不敢亵渎。
雲沁淡淡掃了一圈後,視線才落在他的身上,心裏暗暗啐了一口,以唇形吐出兩個字,妖孽!
龍君離嘴角輕輕的抽了抽,立即輕飄飄的落在地上,站在司徒博海和雲沁之間。
等到時間到,禁制打開,立即有皇家的長老上前将那些發狂的魔獸擊斃。
雲沁這才摸出之前丢進空間的飄帶和一小瓶的液體,跳到龍君離身邊,“大人,這個飄帶是剛剛大哥佩戴的,上面被人塗抹了雄性魔獸的分泌物,還加了強效的催情劑,才導緻魔獸發狂!想必剛剛我戴的那條飄帶上塗的是雌性分泌物,因爲攻擊我的魔獸都是雄性。”
她之前确定了飄帶有問題,鼻子也還算靈,按說上面加了什麽東西,她必能聞到,可是一開始她就沒有察覺飄帶上的異樣。于是就将飄帶交給夜白,便是爲了讓他測出上面加了什麽東西,得到夜白的答複後,簡直惡心到她了。
魔獸的分泌物,就跟女人的白帶和男人事後洩出的那種東西差不多,居然被她戴在頭上,能不惡心她嗎?
當雲沁說出那“分泌物”和“催情劑”的時候,司徒博海終于不能再淡定了,他矍铄的眼睛瞪向雲沁,微微的眯了眯。
他倒是小瞧了這小丫頭,居然真被她查了出來,不過就算查出又怎麽樣?這也說明不了是他下的!
雲沁視線和他對上,頓時身子一抖,佯裝怕怕的躲到龍君離的身後,揪着他的衣袖,隻伸出半個小腦袋看着司徒博海,“司徒大人,你不會想殺了我吧?大人,好吓人,你得保護我。”
龍君離看着她玩心大起的樣子,險些憋笑憋不住,寵溺的看她一眼,當即配合的道:“雲三小姐不用怕,本座既然說了護你無虞,便不會讓人傷你一根毫毛!”
司徒博海暗自咬牙。
大庭廣衆之下,他哪裏敢對她出手?他要是敢動手,裁判席上那幾位雖然和他實力差不多,但是架不住他們人多,他半點都讨不得好!
壓住心底的懊惱,他冷冷的道:“雲三小姐,你單憑這個就認定老夫是那作怪的人,未免太牽強了。”
“所以,我準備了這個呀。”
雲沁說着搖了搖手中的碧綠的玉瓶,可以瞧見,半透明的瓶子裏面有液體随着她的手在輕輕的撞擊着瓶壁。
“這裏面乃是洗骨水,司徒大人,你大約是不想讓我們聞到味道,在飄帶上抹了隐藏氣味的掩味水。我這個洗骨水呢,隻要抹上碰過掩味水的手,便會變爲紫色。”
司徒博海心下一驚,攏在袖中的人連忙逼出靈氣于指尖,欲圖将手上的藥水殘留的痕迹洗刷掉。
雖然他的手攏在袖中,但是突然的靈力波動卻是騙不了人,龍君離欲阻止他,雲沁制止道:“大人,不用。”
龍君離知道自家小女人從不做沒把握的事,便作了罷。
“呵呵,司徒大人,你這樣做,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欲蓋彌彰?”
“……”雲沁臉上的笑很是欠扁,要不是這麽多人在,司徒博海絕逼要上去撕碎她的臉。
“難道真的是司徒大人動的手腳?他爲什麽要這麽做啊?”有人受傷的道。
“你難道沒聽見雲三小姐說嗎?他定是被人收買了嗎?拿人錢财替人消災罷了。”
“虧你剛剛還說相信他做不成這種事,這人心啦,隔着肚皮呢,咱們并不能看透,所以以後遇到這種事,還是不要那麽武斷。”有人說教道。
那人不服氣的道:“這不是還沒有确定嗎?”
“那便等着吧。”
“……”
聽着周圍人的議論,司徒博海一張老臉猶如缤紛的彩虹,一會兒就變了好幾次顔色,看向雲沁的老眼中寒芒森森。
有龍君離在身邊,雲沁才不怕他,依舊笑臉盈盈的睇着他道:“司徒大人,想必你半點也不懂藥理吧?”
司徒博海不解她說這話的用意,是以也不搭腔,不過她說的他不懂藥理卻是事實。
“司徒大人你若是懂藥,不可能不知道掩味水之所以能掩去味道,是因爲它裏面有一味叫着龍葬花的藥材,這種藥材一旦沾上,便會滲入至骨頭裏。任憑你靈氣怎麽沖刷,三天之内絕不會被沖刷掉。”
“啊!”觀賽台上,有人錯愕的叫出聲來,也不知是聽了雲沁的話還是爲何。
龍君離一道冷眼掃過去,那人便緊抿着嘴不敢再發出一個音節。
寂無涯嘴角抽了抽,掩味水是有龍葬花沒錯,可是他作爲一個大宗師級煉藥師,怎麽不知道什麽藥是靈氣沖刷不掉的?
似乎想明白了什麽,他嗔怨的瞪了雲沁一眼,這丫頭,還真是大膽得可以。
司徒博海眼中突然升騰起一陣殺意,不過稍瞬便逝,“雲三小姐,既然老夫碰過那飄帶,手上被染上也很正常,不是嗎?”
“沒錯,所以我才讓這位大人将那準備飄帶的小厮隔離起來啊。”
雲沁從龍君離身後鑽出來,臉上挂着欠扁的的笑,“如果小厮手上抹上洗骨水後染上紫色,大人便能洗脫嫌疑,反之,大人便是對我下毒手的兇手!大人,你是自己抹上藥水,還是我給你抹?”
司徒博海如何不清楚那飄帶上的東西乃是他自己抹上的?此時聽雲沁說得言之鑿鑿,知道再也瞞不過去,登時惡向膽邊生,手上快速的凝起靈氣,朝雲沁打去。
玄階巅峰實力的一掌,若是被打到,雲沁必會死的不能再死!
龍君離跨前一步擋在雲沁的身前,一手輕飄飄的拂去司徒博海打出的靈力,一手飛快的對着他的心口打出一道虛掌。
反應之快,出手之迅速,令人瞠目結舌。
可憐的司徒博海,打出的靈力沒有碰到雲沁一片衣角,便被龍君離一掌拍飛出去,狠狠的撞在觀賽台的高台上,老骨頭咔嚓咔嚓作響,口中鮮血噴湧,好半天才掙紮着爬坐起來,一雙老眼不敢置信的瞪視着龍君離。
他可是玄階巅峰的強者,大陸上頂尖的存在,這少年居然一掌打得他爬不起來,而他自己卻是面不改色……
這豈不是說他的修爲比他還要高出很多?
“你、你是……”
不但司徒博海震驚,觀賽台上更是無一人不震驚,便是裁判席上那幾個老怪物也是驚得從座椅上站起來,不敢置信的看着龍君離。
司徒博海的修爲和他們差不多,如果他能一下子重傷司徒博海,那豈不是說他也能一掌重傷他們?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少年乃是仙階強者!
一百多歲的仙階強者,有沒有搞錯?這個世界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玄幻了?
瞿副院長重視和喜歡天才,目光灼灼的瞪視着龍君離,問身邊的幾位導師,“可知他是什麽人?”
幾人茫然的搖頭,他們除了帶學生曆練,鮮少出昊天學院,哪裏會知道他是什麽人?
“司徒博海,你作爲一個強者,居然對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動殺心,簡直有失強者風範!”龍君離冷目逼視着司徒博海,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看台上,蒼赟的腿都在打顫,他不确定司徒博海會不會供出他來。
蒼淩淡淡的瞄了他一眼,以隻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譏諷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蒼赟咬了咬唇,側頭狠狠的瞪了蒼淩一眼。
後者不爲所懼,反倒對他扯起一莫燦爛的笑,氣得他連忙轉回頭。
他也後悔,如果這世上有後悔藥賣,就算是花再大的價錢,他也會買一粒!
可是,沒有,沒有!
龍君離不會殺了他吧?在絕對的實力下,即便他是皇子,皇家也是保不住他的,更何況現在父皇昏迷不醒,蒼淩當權,他哪裏會好心的保他?!
這樣想着,懼意排山倒海的襲向蒼赟的心胸,一股熱流不受控制的從體内流出也不自知。
蒼淩嫌棄的撇了撇他身下的水漬,周圍的人也是一臉輕蔑的看着他,那眼神好似在說,還皇子呢,居然小便失禁,簡直丢人!
下方,龍君離走到司徒博海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睥睨着他問,“司徒博海,你想怎麽死?”
司徒博海膽怯了,“你,你不能殺我,我隻是受人逼……”
“本座作爲裁判,處決犯事的你,再正當不過!”他的話還未說話,龍君離便打斷他的話,手同時附上他的頭頂,靈力鋪天蓋地的逼進他的腦海。
隻見他的臉頓時就像是在照不規則的鏡子一般,扭來扭去的,好不難看。
雲沁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司徒博海掙紮了一會兒便不再動彈,龍君離收回手,嫌棄的看了看,連忙以靈力洗刷掉不屬于自己的氣息。而司徒博海雙目圓睜,面色灰敗,身上不見一絲靈氣,顯然已經死了過去。
蒼赟見司徒博海就這樣死了,心下終是松了一口氣,隻是這一放松下來腿都軟了,便跌坐在地,感到身下濕濡一片,意識到什麽,臉上火辣辣的。
龍君離想到比賽的事,轉向蒼淩道:“太子,比賽被迫中斷,便改在下午再比試一場吧,未免再生事端,各家派出一名代表角逐前八就好。”
說着淡淡掃了慕容家的方向一眼,“至于已經被踢下比武台的慕容家,就不用參加了,太子可有意見?”
太子蒼淩連忙起身,态度恭謹的道:“大人的決定甚好,本宮并無異議。”
幾位裁判也并無意見,所以比賽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子君。”用午膳的時候,雲沁才将困擾在心裏的疑問問了出來,“司徒博海明明就要招出是受誰指使,你爲何不讓他說出來?”
龍君離本就沒打算隐瞞雲沁,是以便道:“留着那人,是爲了對付另一個人。”
雲沁想不透,“誰呀?”
龍君離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賣了個關子,“再過幾ri你就知道了。”
雲沁見他這樣說,也不再多問。
“小丫頭,其實你是詐那司徒博海的吧?”寂無涯笑嘻嘻的問道。
龍君離挑眉看着雲沁。
他不懂藥理,自然也就不清楚雲沁的說法是不是對的,但是聽寂無涯這樣說,那便是事實了。
“嘿嘿。”雲沁傻笑道:“被你看出來了。”
龍君離沒好氣的捏了捏她的鼻尖道:“你的膽子還真大,要是那司徒博海不上當,看你怎麽收場!”
雲沁揉了揉鼻尖,“嘿,過程不重要,結局好就行了,不是嗎?!”
龍君離無奈極了,“真拿你沒辦法!以後可不許這樣做了,知道嗎?”
雲沁撇撇嘴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