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雲府,她便将歐陽默交給雲建牧,拉了覃秋心就回到她的院子。
“娘親,你們和堂妹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感覺到你們對她有很深的敵意呢?”屏退下人,雲芙迫不及待的抓着覃秋心的手問道。
爹爹掌管着雲府,他們卻對兩個孩子有着敵意,未免太奇怪了!
“這個……”
很多事情都是他們一家子挑起,所以覃秋心有些羞于啓齒。但架不住雲芙一再逼問,她才避重就輕的道:“不就是茉兒和七皇子的事讓那丫頭不痛快,她就心狠手辣的對我們一家下了毒。”
“因爲蒼赟那人渣對你們下毒?這不可能吧。”雲芙顯然不怎麽相信。
雖然多年未見,但是憑今日對雲沁的觀察,看得出來她是一個極爲聰明的女子。現在雲府乃是爹爹當家,以她的聰明,定然不會随便招惹爹娘他們。
除非……
“娘親,你對我說實話,是不是你們對他們兄妹做了什麽,她才會對你們下毒?”
覃秋心搖頭,“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覃秋心目光閃了閃,“那丫頭有多厲害啊,你今兒可也是見着了的,她連蒼衡都不怕,我們哪裏敢對她做什麽啊!”
說着有些生氣的道:“哎呀芙兒,我們娘倆幾年未見,你不好好和娘親說說話,老提外人做什麽?”
“娘親,他們是大伯的孩子,怎麽能是外人呢?”雲芙不苟同的道:“行,你不說也沒關系,等會我自己去問他們。”
見雲芙态度堅決,覃秋心妥協道:“你别去招惹她,那丫頭邪門得很,娘親告訴你就是了。”
于是,她便将雲建牧不想雲沁恢複修爲和雲靜宸醒來,欲殺了他們兄妹的事講了出來,看雲芙臉色青了,她連忙道:“芙兒,莫怪你爹心狠,她要是不這麽做,在老爺子那裏,你們兄妹是沒有地位可言的。”
雲芙深吸幾口氣,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怒氣,許久,她才強壓住胸中的火道:“娘親,你們怎麽能這麽做呢?大伯和大伯母在世的時候,對你對爹爹以及我們兄妹幾個都不薄,便是爹爹的那些妾室,也沒有虧待過,你們怎麽能因爲他們比我們兄妹幾個有天賦,就想置他們于死地呢?他們也是雲家的子孫啊!”
她現在完全可以理解雲沁對她爹娘下毒的行爲。
他們兄妹當時一個實力低微,一個昏迷不醒,若是不對自己爹娘下毒以控制他們的行爲,隻怕現在他兄妹二人早已經見閻王爺去了。
從什麽時候起,她的爹娘變得這樣狠毒了?還有她那善良的妹妹,居然都不從中勸阻……
“不過是他們會裝罷了。”覃秋心小聲嘟囔道。
“什麽?”雲芙沒怎麽聽清。
“沒什麽沒什麽。”覃秋心連連擺手。
雲芙歎口氣道:“娘親,女兒也想要得到爺爺的認可,但是女兒不想靠不光彩的手段,女兒想要的是憑自己的努力,提升實力,堂堂正正的得到爺爺的認可!”
不能因爲他們自己不行,就去抹殺一個天才,以求能凸顯自己。這樣的凸顯,又有什麽意思呢?
“……”
覃秋心嚅了嚅嘴,看見自己的女兒隻聽到這些微末的事便這般生氣,要是……
想到有的事情,她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雲芙恨鐵不成鋼的道:“娘親,你們有沒有想過,爺爺出關來要是沒能看見他們,會怎麽樣?爺爺雖然年紀大了,但是手段和智慧,從來都不缺,你們當他是傻子嗎?還好現在沒能釀成不可挽回的大錯,便就此收手吧。”
覃秋心心下一驚,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沒有釀成不可挽回的大錯嗎?
老爺子自雲建嶽死後便不怎麽管事,整個人像是老了百歲似的,也委頓了不少,但是芙兒說的沒錯,他的手段和智慧從來都不缺。
那幾件事,件件都是禁忌,且那賤丫頭已經有所懷疑,要是被老爺子知道,定然連親身兒子都不會認的!
“娘親,你的臉色怎麽變得這麽難看?”雲芙擔憂的問道:“要不要找府醫來看看?”
“呃,許是在比武場吹了點風,有些不舒服,不過沒什麽大礙。”覃秋心撒了個小謊。
雲芙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燙不涼,“真的沒事?”
覃秋心保證道:“沒事。”
雲芙這才放心下來,“茉兒又是怎麽回事?怎麽我都回來了這一會兒了,她也沒來見我?”換作往常外出回來,她早就蹦蹦跳跳的來見自己了。
想到雲茉,覃秋心神色不由自主的變得哀傷,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雲芙急死了,“娘親你倒是說啊。”
“她、她被雲中城的拓拔雄帶走了。”這事瞞不過的,覃秋心也就老實交代了。
“拓、拓拔雄?”雲芙睜大眼睛,一臉的震驚,拓拔雄的大名和事迹,她怎麽可能沒聽說過?隻是……
“他平白無故帶着茉兒做什麽?”但願不是她想的那樣!
覃秋心嗫嚅着嘴道:“雲家自你大伯死後,一年不如一年,你爹他作爲家主,很是憂心雲家被踢出八大世家之外,便想着請他來府裏吃頓飯,賄賂賄賂他,以便在決賽的時候,放放水什麽的。哪知、哪知他看上了茉兒,趁着酒醉,悄悄把茉兒給……給睡了,無奈之下,便讓茉兒跟他離開了。”
茉兒和芙兒姐妹情深,即便她不說,她定也會想方設法的去打聽,還不如自己告訴她。隻是她也不敢再說他們原想是想設計雲沁那小踐人,隻得避重就輕、真假參半了。
“娘親,你和爹爹怎麽這麽糊塗?”
雲芙跺了跺腳,氣惱的道:“拓拔雄是什麽樣的人,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這樣的人你們也敢往府裏引?茉兒弄成這樣,就是你們害的!”
“我們也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那樣啊。”覃秋心一臉心痛的道。
相比起性格相對堅強的芙兒,作爲最小孩子又性格溫順的茉兒,她更加的用心一些,所以茉兒有這樣的遭遇,沒人比她更難受。
隻是事到如今,他們不得不放棄她。
“不對啊,娘親。”
雲芙也知道,事情涉及到雲中城,已是不可挽回,心中爲雲茉的遭遇感到哀傷。乍然想到什麽,她驚問道:“拓拔雄乃是此次大賽的裁判,怎麽就回去了?裁判席上代替雲中城的那位戴面具的男人又是誰?”
“我也不清楚。”覃秋心道:“昨晚拓拔雄半夜到來,說是要帶茉兒走,态度強勢,不容置喙。他乃玄階強者,我們哪裏敢和他鬥?至于那位大人,我們并不知道是誰。”
“呃……”
“夫人,小姐,該用膳了。”
雲芙還想說什麽,婢女前來喚道。
“知道了。”
而她們口中的雲茉,昨晚被覃秋心下藥弄暈後,此時才悠悠的醒轉過來。
一開始還迷迷瞪瞪的,不知所雲,但在看見身邊臉色陰沉的拓拔雄後,立即吓得放聲尖叫起來,一臉的驚恐。
“啪!”
拓拔雄一晚沒睡,全在想那個黑袍年輕男子到底是誰,他口中的“女人”又是誰,但是想了整晚,也理不出個頭緒,再加上想到自己已經不是完整的男人,從今後再不能享受男歡女愛的美妙,心情抑郁得很。被雲茉這一叫,更加的郁悶了。
是以,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扇到她的臉上,“鬼叫鬼叫什麽?本座很吓人麽?”
雲茉眼淚刷地就流了出來,很想放聲大哭,可是看到拓拔雄兇神惡煞的樣子,吓得咬着唇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都不敢出聲了,心下卻是百轉千回。
他們這是去哪裏?她怎麽會和拓拔雄這個醜陋的大肥豬在一起?爹娘呢?阿赟呢?
拓拔雄看着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陰鸷的捏着她的下巴,将她帶坐起來,“是不是很想知道自己爲什麽和本座在一起?”
雲茉被他捏得下巴生疼,卻是顧不了那麽多,雖然心裏害怕,但還是點了點頭。
拓拔雄陰陰一笑,邪肆的道:“你爹娘爲了雲家不被擠出八大世家之外,将你送給本座了,現在咱們在回雲中城的路上。”
雲茉驚恐的瞪大眼睛,不怎麽相信他的話。
“别不相信,你難道不記得昨晚是你娘将你藥暈了嗎?”
雲茉腦中倏然想起,昨晚她早早就睡了,迷迷糊糊的感到有人捂着她的口鼻,便掙紮着睜開眼,恍惚間看見娘親流着淚坐在床邊,之後就沒了知覺。
她的眼淚流的更兇了,娘親不是最疼她嗎?爲什麽要這樣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