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剛一打開門,小白就沖着門口的二狗媽汪汪叫了兩聲,然後蹲在地上搖着尾巴歪着小腦袋,眼睛眨啊眨的看着楊偉。
“小白,别亂叫!回床上睡覺去!”
“嬸子,剛剛你說二狗子怎麽了?”楊偉沖小白喊了一聲,就一邊系扣子一邊着急的問着。
本來楊偉都還等着聽二狗媽說二狗子到底怎麽了的,可被楊偉這麽一問,當時二狗媽就嘩啦啦的在門口哭了起來,根本顧都不顧楊偉讓她進屋子裏來,外面正下着雨呢。
“楊偉,你快跟我去看看二狗子吧,這二狗爹剛從地裏排水回來,我給他開門就聽俺家那二狗子房裏有聲音,我這麽進去一看他睡在床上滿頭大汗的嘴裏嘟囔着冷,還一陣陣兒的說胡話,都吓死人了。”
“楊偉這俺們家二狗子大小就喜歡和你玩兒,你可千萬要救救他啊,你說俺們家二狗子是不是中邪了?這老一輩兒人經常說咱村後山……”
“嬸子你快别胡說了,那有什麽中邪不中邪的一說,都是咱農村醫學條件不好,凡有個大病小情的就神啊鬼啊的。”
“我現在就和你回家,看看二狗子。肯定是被受涼發燒給弄的。”
“小白,你好好看家,我一會兒就回來。”
楊偉說完也顧不上找傘,回到床邊穿上鞋子就就着夜色往二狗子家跑了出去,遠遠的把二狗媽給抛在了後面。
要說這小白還真好像能聽懂人話似的,在楊偉走後小白先是在門口低聲的哼哼了兩聲,然後尾巴就是晃啊晃的嘴頭子拱着門扇,把門給關上後哼哼叫了兩聲,往門口一頓蜷縮着身體枕着尾巴繼續睡覺了。
整夜都在嘩嘩下雨的桃花村,街上本來都還是泥濘的地面,這會兒早就已經多半都被水給淹沒了,别說是路了,就連旁邊那池塘裏的水也都正往外溢着。稍微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弄不好就會掉進水塘裏。
不過此時楊偉也管不了那麽多了,能用一步邁出去的,絕對不會分成兩步。不大會兒時間就看到了那路邊亮着的窗戶燈光。
“二狗子,二狗子!”
“叔,二狗子怎麽樣了?”
直接踹門進來的楊偉,進屋後看到二狗爹正在屋裏轉悠着,伸手拉過二狗子的手腕搭在脈上就問道。
“楊偉你終于來了,你快看看俺家二狗子怎麽了,一直說胡話在這兒,是不是我從地裏回來經過後山的時候,帶回來什麽髒東西……”
“叔,你别胡思亂想了,都沒有的事兒,後山我去過……你幫我拿個濕毛巾過來吧,二狗子隻是發燒了,所以才說胡話的。”
楊偉一聽二狗爹的話,就知道他又要說什麽後山那事兒了,所以不等他把話說完,就岔開了話題如此說着,一着急都還差點兒把5年前和美玲在後山的事兒給說漏嘴了。
雖然楊偉嘴上是這麽說的,但楊偉卻是開始檢查起柱子的腳和手那些沾滿泥巴的地方。
因爲從楊偉進屋後看到二狗子的第一眼起,就感覺他這發燒燒的有些不對勁兒,因爲隻是平時普通感冒發燒的話,身體不會痙攣。像柱子這樣狀的像頭牛似的身闆兒,肯定還有其他些什麽原因。
再加上剛才把脈時,脈象雖跳動有力,但卻是每間隔幾秒都會有将近3個脈搏跳動的間歇,這是明顯的破傷風症狀。
也就是說在二狗子把楊偉送回家,回他自己家時,很有可能劃破了腳或者是擦傷了手臂什麽的,患上了這破傷風所緻的類似受涼感冒發燒的迹象。這破傷風說事兒大也不算大,可要耽誤了救治時間,那同樣也是會要人命的。
之所以楊偉一開始沒對二狗爹說出實情,那是因爲他們村王寡婦家的男人就是這麽死的。就是現在楊偉診所裏那套家夥事兒的二瘸子,給王寡婦家男人看病時,把這破傷風給當成了普通發燒感冒,耽誤了破傷風救治最佳時間。
終于,楊偉在二狗子腳趾頭縫中看到了一個都紅腫起來的傷口。
“娘的,還真是破傷風。”
“啥?破傷風?俺家二狗子得了要人命的破傷風?”
聽得楊偉說出破傷風這三給字,剛好在路上摔了好幾跤才回來的二狗媽,張嘴就哇哇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哎呀他爹啊,咱家二狗子是活不了了,我也不想活了……”
二狗媽哭着哭着,就爬起來往拿着濕毛巾回來的二狗爹懷裏撞……
“娘的,最看不了這老娘們兒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樣子,要上吊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麽。”
“如果還想将來抱孫子的話,就快點兒把酒拿過來!”楊偉突然大聲喊道。
“啊?楊偉你是說讓俺二狗爹喝點兒酒,趁着酒勁兒再和俺生個娃嗎?”
“就你現在這把破鹽堿地,種什麽東西都能給吘成糞了。我是要用酒精給二狗子傷口消毒。我什麽時候說過二狗子要死了,快去拿酒來,我保證二狗子活的好好的。但前提是你到院子裏撒潑去。”
被二狗媽這一突如其來的話,氣的差點兒沒把楊偉給逗樂了。
不過一聽楊偉說二狗子沒事兒,着急到不行的二狗媽剛想要開門去正下着雨的院子裏撒潑,卻是在剛打開門的時候才終于緩過神來,和二狗爹一起着急忙慌的去拿酒了。
在楊偉用二狗爹喝剩下的那半瓶白酒,給二狗子清洗了傷口後,又把冷毛巾敷在頭上才總算松了口氣說道:“叔、嬸兒你倆先在這兒照看着二狗子,隻要毛巾熱乎了就給他換條冷毛巾,我出去弄些藥,一會兒就回來。”
楊偉在再三确定他倆聽懂了自己的話後,也都顧不上夜黑不黑,能不能看見腳下的路,下沒下雨的了,大步流星的跑了出去。
跑出去的楊偉并沒有往他的診所方向去,而是沖着剛剛路過的那個被雨水淹沒的水塘跑去了,因爲楊偉知道他的那個診所也隻是個診所,除了他自己,就隻是個空殼子,根本沒什麽藥。
“現在也隻能碰碰運氣了,我記着前天從那水坑路過時,好像記得水坑旁的柳樹下有魚腥草,但願沒記錯才好。”
可當楊偉跑到水坑旁的柳樹下時,就着已經蒙蒙亮的天色魚腥草雖是看見了,但因爲下了整整一夜的雨,池塘裏的水直往外溢,根本就夠不着,除非跳到這水塘裏。
可水性本就不怎麽好的楊偉,再加上這嘩啦啦往外淌的水,弄不好跳進去後就出不來來了。
“娘的,管不了這麽多了,救二狗子的命要緊!”
正當楊偉想着跳進這有命下去,沒命出來的水塘時,突然眼前一個黑影閃過便跳進了水塘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