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這樣話了。”蘇暖暖打斷姜姨娘,心想這話聽着真像是苦肉計,不過看之前情形卻是不像。罷了,就看在川哥兒面子上吧,想必我不至于就讓一個奴婢蒙騙了去。
一面想着,就見姜姨娘又擦了眼淚,沉聲道:“先前去拜别時,雲奶奶忽然提起當日川哥兒鬧肚子的事,如今想來,怕就是試探婢妾,有可能婢妾當時心中恐懼,被雲奶奶看穿了,雖然婢妾沒有露出一絲兒口風,然而這次搬來奶奶這裏畢竟是有些突然,雲奶奶會起這樣疑心也不奇怪。”
蘇暖暖點頭道:“若是這麽說,她今兒裝瘋賣傻要殺你,便是有意滅口了。我說呢,她也是伯爵府的小姐,怎麽今兒竟連臉面都不要?就這樣喊打喊殺的丢人現眼,如今看來也隻有這個理由能解釋通了。”
說到這裏。便又正色道:“不管如何,你剛才說了,她終究是主子,你心裏恨她。這個可以有,卻不可以做出沖動的事。還是那句話,不爲别人,爲了川哥兒着想。你不是還要看他平安長大娶妻生子嗎?如今來了這裏,我自會護着你們母子過平靜日子。隻要你不做出什麽愚蠢的事,我想我護着你們還是不成問題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是,婢妾明白。”姜姨娘垂頭斂目恭順回答,然而眼中卻有一絲刻骨怨毒閃過,不過蘇暖暖并沒有看到。
春風苑裏很快便平靜下來。夏雨軒中,徐冉雲在地上坐着哭叫了一陣,便也爬起身回房去了,接着丫頭們将大門關上,偷偷湊在一起三三兩兩的議論起來。個個都十分憂心。這也不怪她們,主子都變成這樣了,顯見得往後在府裏不可能再讨爺的歡心,由此也就是一落千丈了,她們這些做奴婢的能不人心惶惶嗎?
卧房裏,徐冉雲半躺在床上,隻有鳳仙在她身邊小心伺候着,好半晌,方看見主子平靜下來,開口要水喝。鳳仙連忙倒了杯茶遞過去,一面小心道:“奶奶剛剛是怎麽了?奴婢都吓得心肝兒亂顫。”
徐冉雲喝了一杯水,眼中透出殺機,淡淡道:“這事兒來得突然。我料着是那賤人看透了上次川哥兒鬧肚子的真相。你不見她從年後就和大奶奶開始走得近了?隻那會兒我雖懷疑,卻不敢确定,想着她服侍我一場,向來忠心耿耿,也許隻是因爲兒子,所以不得不讨好那女人。這都是無奈之舉,事實上她對我也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但這一次卻不一樣,她竟要帶着川哥兒搬去春風苑住,若她還對大奶奶有一絲懷疑,她都不可能做出這樣冒險的決定。她這樣做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她識破了那場局,認定我是要害川哥兒的人,所以不惜以這種方式去尋大奶奶庇佑。果然,我今日試探了幾句,就看出來了,她一定是認準了這件事……”
鳳仙吓得掩住嘴唇,喃喃道:“這……這怎麽可能?若她真的識破了,她……她怎麽沒和爺說?奶奶……會不會是想多了?”
“她識破了,可她沒有證據。不然你以爲她會忍氣吞聲?”徐冉雲冷笑一聲,但緊接着就道:“可她是什麽人?她是跟了我十多年的人,我的脾性,我的忌諱,甚至連我吃什麽發疹子喘不上氣,她都清清楚楚的。你說,我若還留她活着,豈非和自己過不去?說不定什麽時候,便着了她的道兒。倒不如索性趁着這會子,隻說我被她氣的發狂了,所以失手打死了她,再找個機會讓那小崽子跟着她下了黃泉,如此才能不留後患。卻不料好好的籌劃,竟讓林姨娘和二姑娘趕上了,到底讓她逃得性命。不過也罷了,如今她離了這裏,固然我再也禁管不到她,但她也休想把爪子伸到我這裏來,我倒能安心一些。”
鳳仙萬萬沒料到主子拼卻了形象裝瘋賣傻,竟是藏着這般心機,因一時間就愣住了,好半晌方回過神來,輕聲道:“隻是奶奶,這樣一來,爺……怕是……”說到這裏,卻是不敢再說下去,唯恐惹怒了主子。
果然,就聽徐冉雲尖聲叫道:“怕是什麽?怕他再不肯理我?你以爲我不這樣,爺就會理我了?你難道還沒看出來?爺的魂兒都被那女人勾去了。”說完又冷笑道:“呵呵,也沒什麽,又不是我自己一個人受苦,這大房裏多少美人,我算得什麽?薛芝蘭傾城容貌,靜姨娘國色天香,不也都被撇了,夜夜守着空房嗎?你說,這樣情況,我瘋不瘋癫,爺理不理我,又有什麽兩樣?”
鳳仙怔怔出神,好半晌才歎氣道:“奶奶不該這樣灰心,無論如何,您也得爲小少爺小小姐打算,大奶奶沒有兒女,将來這份兒家業,誰繼承還不好說呢。”
徐冉雲吸了一口氣,好半晌才慢慢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到了那個時候,也是許多年過去了,咱們且韬光養晦,就不信這麽多年裏,竟沒有一次機會能讓我如願。”(未完待續。)
PS: 姜姨娘和徐冉雲終于徹底決裂了,嗷嗚!向着結局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