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在兩個丫頭面前,段庭軒很自覺地保持了一下男主人的風度,搖着折扇風度翩翩的,隻是眼神中流露出幾絲餓狼的渴望,暗示着紅蓮給他提供點關于廚房吃食的情報。
紅蓮會意,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是轉向蘇暖暖鎮定道:“奶奶,八寶飯已經蒸好了,您說的那個水爆肚奴婢們掌握不好火候,蘸料也拌不了那麽地道,怕還是要請您自己掌勺。對了,奴婢剛剛看了一眼,那白封肉卻也凍好了,奶奶今晚上要不要吃?”
“什麽?”段庭軒一下子就跳起來了,看着蘇暖暖“獰笑”道:“好啊,騙我說吃什麽稀粥鹹菜,原來卻是八寶飯。水爆肚?白封肉?那又是什麽?蘸料?蘸着吃的?我還沒吃過呢,我就說你藏私了,果然,若不是我這兩天沒空過來,讓你以爲我被關了起來,是不是今兒我還吃不到?過分,暖暖你太過分了……”
段庭軒口沫橫飛,一臉“悲憤”的大聲控訴着,蘇暖暖卻充耳不聞,隻是看着紅蓮咬牙切齒道:“故意的,你這丫頭就是故意的對不對?”
紅蓮驚訝道:“什麽故意的?不是奶奶先前說,讓奴婢們備好食料,看着飯蒸好了就來喊您嗎?”
“你……算了,千防萬防家賊難防。『百度搜索↺49↰小↷说⇆网↴,更多好看小说阅读。』”蘇暖暖的臉色比小侯爺還要悲憤,耳聽得這厮還在那裏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她便扭回頭沒好氣叫道:“閉嘴,不然等一下别說水爆肚八寶飯,我讓你飯粒兒也見不到一顆。”
“給吃的就行。”段庭軒果斷忽略了蘇暖暖“目無夫綱”的惡劣态度,吞着口水就進了屋。
一飯兩菜,蘇暖暖最後又做了個酸筍鴨架湯擺上桌子。這餐飯何止是簡單,簡直就是寒酸了,段庭軒平時在府中吃飯,沒有七八個菜。配得上世子爺的身份嗎?就是主食,也有米飯花卷饅頭等任君選擇,哪像在梅月樓裏,面前就這麽幾個碗盤,看着都讓人心裏發酸。
然而便是如此待遇。卻讓小侯爺熱淚盈眶,見蘇暖暖在對面坐下來,他便委屈的跟一個被大人沒收了糖果的孩子般低聲道:“太好了,兩道菜呢,還有一個鴨架湯,我來你這裏這麽多回,頭一次這麽豐盛,果然你平時虐待我,知道我要來,就隻做那麽一丁點兒東西。都吃不飽就讓你攆出來了……”
蘇暖暖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眯眼咬牙戳了一筷子白封肉放進段庭軒的碗裏:“你一個小侯爺,穿着绫羅綢緞,連搖着的扇子都是東瀛那邊進貢過來的,在我這裏扮苦情你覺着合适嗎?趕緊吃吧,最讨厭飯也堵不住嘴的家夥了。”
這可是暖暖第一次給自己夾菜,唔!不能這麽說,隻能說是暖暖在梅月樓裏第一次給自己夾菜。
段庭軒心中升起巨大的喜悅和滿足,記憶中從小到大,這樣幸福的時刻也沒有多少。忙不疊将那塊豬皮凍似得東西放進嘴裏。細細品了一番,便驚訝道:“這不是單純的豬皮凍,唔!紅蓮說這叫白封肉,怎麽做的?”
“你隻管吃就是。每一次必要問怎麽做,就算是知道方法,難道你還會做不成?”蘇暖暖沒好氣道,段庭軒就是這個毛病,愛吃更愛問,偏偏他又不像自己是動手黨。所以做好奇寶寶不但不可愛,反而可厭。
“明兒是十二,幾個莊子上要來送上一季的租子,其中有幾個靠海邊的,大概能送些海鮮來,你去看看喜歡什麽?就拿一些回來。”段庭軒果然從善如流的不問了,卻又爲蘇暖暖提供了一份關于後院廚房的美食攻略。
“海鮮?”蘇暖暖眼睛一亮,穿越貴地幾個月了,可還從來沒吃過海鮮,河鮮湖鮮倒是不缺,隻不過她也有疑惑:“這麽熱的天兒,海鮮到咱們這兒還不臭了?”
段庭軒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兒又來了,好一會兒方淡淡微笑道:“用木頭車廂,外面蓋上棉被,再裝半車冰,把那些魚蝦用海水養在大缸裏,不過三日路程,一般來說,到了府裏都還是鮮活的。”
“原來如此。”蘇暖暖點點頭,心中卻納悶,暗道這麽個尋常辦法,你用那種眼神看我幹什麽?
很快她就知道答案了,隻見段庭軒夾了一筷子爆肚,蘸着面前小碟子裏用芝麻醬,香油,韭菜花,少許花椒,蘑菇醬等調出來的蘸料送進嘴裏,一邊點頭咂嘴,搖頭晃腦稱贊道:“脆嫩可口,回味悠長,這東西做下酒菜極好。”說完話音忽然一轉,呵呵笑道:“暖暖你從前最喜歡吃海鮮,每年莊子上送的海鮮你都要親自去看看,這個運海鮮的辦法還是你想出來的,當初還惹得老爺太太很不高興,說太奢侈了,怎麽?如今你竟然都忘了嗎?”
王八蛋,原來是在這裏等着我呢。蘇暖暖心裏暗罵了一句,這才明白段庭軒爲什麽會用那種眼神看自己:蘇夢暖想出來的運海鮮辦法,自己卻忘得一幹二淨,這不應該啊。
這确實不應該,可蘇暖暖也沒辦法,她雖然繼承了蘇夢暖的記憶,可平日裏并不會去琢磨記憶中的那些事。例如府裏這些人物性格和勢力劃分之類的,或是平國公府家人的樣子,她倒是可以清楚地知道,但這些無關緊要的,她沒琢磨過,卻去哪裏知曉?此時聽段庭軒說起,方醒悟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渣男該不會是看穿我的身份了吧?
蘇暖暖心裏有點兒小忐忑,不過轉念一想,他又不像紅蓮香雲和自己形影不離,能看到許多破綻,不過是有一二處漏洞而已,就用險死還生這個借口,足夠彌補了。總之大奶奶是不敢深想的,鄭闆橋說過,難得糊塗啊。在這宅門深處,一個穿越女要是活得太明白,那就活不下去了。
所以蘇暖暖立刻就擡起臉,理直氣壯道:“是啊,都說過當日活過來後,因爲腦子受了刺激,有些事情忘記了嘛。”
段庭軒微微一笑,也沒多說,對這件事他同樣不想深究。于是夫妻倆再無别話,隻是專心埋頭扒着飯。段庭軒大概是真餓的狠了,竟然吃了三大碗八寶飯,這才拍着肚皮一臉滿足道:“老太太和我說好幾回了,讓你過去陪她說說話兒,你送過去的那些點心她都喜歡,尤其愛你做的白糖糕,自從吃過後,廚房裏就不許做白糖糕了,老太太說了,那些不配叫白糖糕,你看看你造的孽,一盤子白糖糕送過去,咱們府裏吃了好些年的點心連名兒都丢了,冤不冤啊。”
“你這話該去和老太太說,怎麽是我造的孽?又不是我不讓那點心叫白糖糕的。”
段庭軒笑道:“你這話就透着一股子包藏禍心的味道,我去和老太太說,找打麽?你聽我的,這幾日挑個日子去看看老太太,給她做點這個白封肉,夏天吃着又涼快,老太太也是個喜歡吃肉的,偏偏年紀大了,禁不得太多油膩,這白封肉湯凍的色澤明亮通透,肥肉入口不膩,瘦肉咀嚼不柴,味道醇香濃厚,老太太必定喜歡。”
蘇暖暖也忍不住笑道:“真是張吃貨的嘴,這誇獎張口就來,而且不帶重樣的,你該去寫美食雜文才對,保管京城各大酒樓都争相請您品嘗他們的拿手菜。”
段庭軒撇嘴道:“京城有名的酒樓我吃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哪有什麽特色?更别提像你這樣别出心裁了。爺雖然是你說的那個什麽吃貨,卻也不是什麽口味都能入我眼的。”一邊說着,又夾了筷子爆肚絲,吞下後便扭頭向門外喊道:“紅蓮,把爺上次送來的的女兒紅取來,我喝幾杯。”
紅蓮在門外應聲,不一會兒拿來一個精緻小壇子,段庭軒拍開泥封,往酒碗裏倒了半碗,看向蘇暖暖道:“要不要點兒?這可是正宗的三十年女兒紅,是地方上一個官兒孝敬皇上的,因爲上次我辦事漂亮,皇上特地賞了我兩壇子,到今兒吃了你這爆肚絲,我才舍得喝,不然别的菜肴也配不上這好酒。”
蘇暖暖搖搖頭,她對白酒沒興趣,不過段庭軒這話提醒了她,想着再過些日子,大地上的各樣果子就該下來了,自己倒可以釀一些果酒來喝。
段庭軒喝一口酒夾一筷子爆肚絲,閉着眼睛搖頭晃腦品味一陣子,那個惬意就别提了。直到最後一點爆肚絲也進了他的肚子,這才放下酒碗,讓紅蓮把剩下的半壇子酒拿下去,他忽然看着蘇暖暖道:“你爹娘那邊有消息了。”
蘇暖暖一愣,旋即才反應過來,她心裏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兒,嚴格來說,那夫妻倆和她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可他們卻是這具身體的生身父母,沒有他們,就沒有蘇夢暖這個人,也不可能有她蘇暖暖的第二次重生。所以于情于理,她都做不到漠不關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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