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爺們兒,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還有這個悍婦,手裏舉着的是什麽?看上去是掃院子的掃帚,她就用這個追打軒兒?造反,這果真是要造反啊。楊夫人氣得身子都哆嗦了,手指顫巍巍指着段庭軒,想想不對,又指向蘇暖暖,還不對,再指回段庭軒,接着又挪回去指着蘇暖暖,嘴唇翕動着,卻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那個……如果覺得一隻手不夠用,可以用兩隻手的。”蘇暖暖也知道這是侯府的女主人來了,頓時收斂了母老虎的兇悍之氣,見楊夫人似乎一根手指不怎麽夠用,于是小心翼翼提了個她自認爲很幽默的建議。
“混賬。”楊夫人氣得肺都要炸了,破天荒大罵了一句,卻見蘇暖暖摸摸鼻子,小聲道:“不用就不用嘛,真是的,一點兒幽默細胞都沒有。”
“休了她,軒兒,你立刻給我休了她,這樣的女人,侯府不能要。”楊夫人咬牙切齒的低吼着,看樣子她要是能化身獅子,這會兒就能上前活撕了蘇暖暖。
蘇暖暖目光慢慢變得清冷,然後下巴一寸寸擡起來,她就是那種“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貨,眼前這個女人來到之後,不問青紅皂白就逼着兒子休妻,已經被她劃分到《孔雀東南飛》裏劉蘭芝的惡婆婆那一行列去了,當下自然不會再給對方好臉色。
段庭軒也皺了皺眉頭,張嘴想要說什麽,才發現嘴裏還塞着沒吃完的半隻雞腿,這一吐氣開聲,就掉了下來,他連忙伸手接住,發現手裏還握着兩根**花,不由得老臉就是一紅,心裏哀嚎一聲:我的一世英明啊,完了,全完了,難怪母親開口就讓我休妻呢。
心中悲痛,可小侯爺表面上卻恢複了鎮定如恒的翩翩貴公子氣質,緊走幾步來到楊夫人面前,他的目光似是不經意般在徐冉雲和薛芝蘭的身上打了個轉,然後才微笑看着楊夫人道:“娘,您怎麽忽然來這裏了?”
“怎麽着?你們夫妻兩個在這裏上演全武行,原來還知道羞恥,怕被人看見嗎?”楊夫人實在是氣到了極點,也顧不上兒子的臉面,直接便開口訓斥道。
“娘言重了,什麽全武行?不過是兒子逗着暖暖玩兒呢。”說完見楊夫人的目光落在手裏麻花上,頗有譏诮之意,小侯爺便尴尬咳了兩聲,伸出手道:“天氣炎熱,娘站在大日頭底下也不是事兒,不如進屋去吃一碗冰沙?我手裏這個是暖暖自己做的點心,發面的,又香又軟,說是叫做**花,名字十分奇怪,但着實好吃的緊,娘嘗嘗看?”
“罷了。”楊夫人冷笑一聲,目光如刀般看向蘇暖暖:“我怕吃了這麻花,下面就要讓人拿大掃帚拍死了。”
段庭軒看向蘇暖暖,眼裏竟罕見的有了一絲懇求之色,那意思很明顯:你倒是服個軟啊。我娘畢竟是侯爺夫人,真把她氣發飙了,我也很難搞定的。
蘇暖暖不是個肯服輸的人,不過看見渣男那爲難的模樣,啊不對,是想一想在侯府裏吃喝不愁的生活,所以她決定退一步海闊天空,嗯,這是爲了自己的生活而退步,和渣男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沒錯,就是這樣。
打定了主意,蘇暖暖卻又爲難起來,要她向惡勢力低頭認錯甚至是奴顔卑膝,對不起,臣妾真的做不到啊。因此吭哧了一陣子,方走上前行了個萬福,淡淡道:“不知太太過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其實您太低估您的生命力了,聽着您剛才的吼聲中氣十足,絕對不可能是我手中這掃帚拍幾下就能拍死的,所以太太完全不用怕。”
我的個天啊。
段庭軒眼前一黑,險些沒昏過去,惡狠狠瞪向蘇暖暖,心想前面一句話就很好了,**非要添後一句話幹什麽?存心的吧?别解釋,這種惡意滿滿根本不是畫蛇添足或者狗尾續貂就可以解釋的好不好?
似是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怨怒,蘇暖暖微微挑眉看向這邊,那眼裏的意思很明顯:沒錯,我就是存心的,姑奶奶就是看你娘不分青紅皂白不順眼怎麽了?用得着解釋嗎我?
一旁楊夫人看見兒子不但沒有上前狠狠教訓他那個不懂事的兒媳婦,這還眉目傳情上了,不由氣得肝兒都顫了,咬牙道:“這樣說話方便嗎?眼睛到底不是嘴巴,不會造成什麽誤會吧?需不需要我們回避?”
“娘,咳咳……這個,暖暖她們主仆三人在梅月樓裏住了幾個月,心裏……那個……大概有些怨氣,您明白的。”段庭軒這個尴尬啊,暗道這梅月樓果然是風水有問題吧?不然怎會連向來慈祥親切的母親進了這裏,都變得尖酸刻薄,哦不對,是口齒伶俐起來?
那邊蘇暖暖卻微微瞪大了眼睛,楊夫人的這兩句話雖然是諷刺,卻讓她對這女人産生了一點好感:這個婆婆還是挺幽默的嘛,雖然是諷刺,但總要比電視上那些隻會罵“閉嘴掌嘴混賬滾出去”的婆婆有趣多了。
算了,終歸是被人家看見我把她兒子攆的像狗一樣狼狽的場面,這在現代都得引起家庭戰争,何況是男權至上的古代?就忍忍吧。蘇暖暖在心裏勸着自己,然後做出了個“請’的手勢:“太太請進吧。”
一邊說着,眼睛卻是看向段庭軒:渣男,看見沒?我可是退了一大步,你娘要不進屋,那可不怪我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