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的年紀跟我手下的七劍差不多,甚至還不如。出身也算不得什麽,除了有一隻奇怪的黑色大雕之外,也沒有任何奇特之處,而我闖蕩江湖多年,拿捏這等小角色,本來就是不在話下,沒想到那小子卻利用了我愛才的心思,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上,屢次欺騙于我,而在最後,居然通過殺人這般兇戾的方式,來吸引我的注意力,趁機将天龍真火珠給奪走。
天龍真火珠是我和努爾聯絡唯一的方式。它的丢失,讓我再一次失去了與兄弟重逢的機會。
而小藥匣子利用我的信任和仁慈,來實現自己的目的,這事兒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底線,對于這種玩弄人心的家夥,即便他并不算是我的對手,我也一定要将他給趕盡殺絕。
吃了我的,就得給我乖乖地吐出來。
我讓何武等人将回來的人數給再一次的盤查,相互地詢問,尋找線索,千萬不要漏過任何一個人,接着自己則在腦海裏面不斷地回憶起與小藥匣子接觸的細節。越想越心驚,那小藥匣子奪取這天龍真火珠,并非是一時意氣,而是籌謀已久,從他的諸多表現看來,一開始,他便不是爲了那所謂的真龍精血而來,目标一緻鎖定在了這神奇的珠子之上。
連拿着那黑鱗蛟龍内丹,被那赤塔叛軍追殺的戲碼,都極有可能是他自導自演的。而赤塔叛軍,隻不過是一幫被他利用的可憐蟲。
當然,赤塔叛軍無故抓了我們的國人當牛做馬、做實驗,一樣是十惡不赦,但是這件事情,從頭到尾。估計也是被小藥匣子玩弄于鼓掌之中了。如果沒有那個家夥。赤塔叛軍的人根本可能參與進來,也不會全員殺入,知道最後流落靈界,生死不知。
好歹毒而周密的手段!
小小年紀,竟然能将幾大勢力玩弄,周旋無傷,這般的手段,不由得讓我想起了某一位“老友”來。
再聯想起在赤塔叛軍基地中出現的王秋水,我心中思緒萬千。
這時下面的盤查已經結束了,依舊沒有發現那個叫做陸一的東北小子,不過何武告訴了我一個細節,當大家将小藥匣子的面貌特征相互詢查的時候,最後歸隊的那四十多名人員紛紛指出,這個人是最後加入的隊伍,由吳副局長作保而入的,雙方似乎認識,所以他們倒也沒有太多的疑義。
竟然是混進了吳琊的隊伍?
這結果證實了我剛才的猜測,果然如此,因爲先前我雖然帶着大部隊一路奔逃,但是對于人員的把握,也是有一個大概的了解,唯有吳琊回來的時候,我因爲馬上要與努爾、張大明白離别了,于是就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與他們的交流之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四十多人的隊伍裏面,多了一個根本不是宗教局和部隊系統的人。
何武彙報過後,吳琊也鐵青着臉來到了我的面前,對我說道:“陳副局長,我認得那人,他是黑河羅滿屯牛老根的徒弟,小藥匣子。”
我咬着牙,盡量讓心情保持平靜地說道:“我知道,隻是不知道他怎麽進入了你的隊伍裏。”
吳琊跟我解釋道:“我在半路的時候碰到了他,他說他迷路了,求我行路的時候帶上他,我因爲跟他師父有一點兒交情,彼此也認識,就沒有多想,于是就帶上了他——也正是因爲他,我們才在最短時間裏與大部隊彙合……”
“夠了!”
我沒有等吳琊将事情解釋完,便感覺到胸口一一大股的怒火止不住地往外冒,朝着他大聲吼道:“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在那樣的地方,你就夠膽将他接收,完了之後還不對我彙報,最後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你不覺得自己有問題麽?”
我并不想在這麽多的屬下面前跟吳琊争吵,因爲這會傷了我自己的顔面,然而此刻我也是有些抑制不住了,一下子吼得整個校場都聽到了。
剛才還大爲興奮的衆人立刻停了下來,靜得落針可聞。
吳琊的級别跟我一樣,被我這般訓孫子一般地罵着,臉上頓時就挂不住了,黑着臉說道:“陳副局長,有戰士死了,這事情我也難過,不過當務之急,是要抓住兇手,而不是在這裏追究責任——若說責任,我覺得你也有,這些人裏面混雜着三批不同來曆的人員,你沒有經過認真地審核……”
“去你媽的!”
我雖然重回凡間,但是魔性卻猶未消退,一腳将吳琊給踢飛了去,接着飲血寒光劍陡然而出,疾走幾步,劍尖抵在了落地躺着的吳琊脖子上,寒聲說道:“吳琊,老子忍你這龜兒子已經很久了,仗着自己資曆老,叽叽歪歪,卻沒幹一件正經事;你知道我将這些兄弟囫囵個兒地帶回來,有多不容易麽?你知道那珠子,對于我們的意義有多重要麽?那是老子拼了性命,灑了鮮血才掙回來的,現在都給你毀了,還我有責任?”
我說得氣憤無比,劍尖随時都有可能刺破吳琊的喉嚨,那老家夥卻也是高傲的性子,被我這般羞辱,隻是咬着牙,閉眼大叫道:“來啦,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一了百了!”
他許是也感覺自己太過于丢臉,不斷激我,想拉我下水,不過我卻是揪起他的脖子來,啪啪兩個大耳刮子,打得他滿臉都是血,緊接着我寒聲說道:“吳琊,你别拿那些官場上的破規矩來跟我掰扯,我來告訴你一個潛規則,那就是在宗教局這個特殊的地方,隻要有理,隻要有力,那就是大爺……”
教訓完了吳琊,我一把将他推開,這才感覺心情舒暢許多,看也不看他,而是回頭吩咐何武道:“立刻聯絡省局,彙報現在的情況,另外對在場的所有人都進行監控,務必給每個人都做一定時間的心理治療和保密性管理;這邊的事情以你爲主,而我則立刻趕往黑河,聽到沒有?”
何武和知道内情的幾個負責人本來就對吳琊一肚子的意見,瞧見我這般落那家夥的面子,心中卻也十分暢快,不過聽到我的吩咐,不由得有些驚訝:“陳局,你奮戰了一天一夜,怎麽還要忙?”
我搖頭說道:“那東西實在是太重要了,我不能讓偷東西的那家夥逍遙法外,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方才曉得這世間,是有道理的。”
對于小藥匣子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衆人也是憤恨得很,何武甚至想着要跟我一同前去,被我拒絕了,最後選定了苟竹軒這個省局的老油條,在營地裏找到了一輛越野車,帶我一路奔赴黑河。
我奮戰良久,雖說有廣陵金丹可以嗑藥,但是潛能卻終究耗損嚴重,沒出營地多久就睡着了,後來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的時候,苟竹軒卻是跟省局聯絡上了。
何局長對這件事情極爲重視,特别指示了附近宗教局的同仁在前面的路口與我彙合,和我一同前往黑河羅滿屯,配合我接下來的行動。
至于興凱湖那邊的事情,苟竹軒告訴我,在何武的主持下,已經處于收尾工作,而吳副局長則當天就返回了省局,不再理會。
興凱湖一案茲事體大,牽涉到的人員也頗多,特别是群體過境,還涉及到了傳說中的那條黑龍,這不但讓省局震動,還驚動到了總局,我收到的信息,是總局那邊已經派了幾個特勤小組過來協助調查,連民顧委這種部門,也派了人過來協查。
我估計那兒很快就會有人接手何武的工作,即便是我留在那兒,估計也得被一群官帽子給壓住,索性跳出來。
我與何局長指派的人彙合之後,一路趕到了位于大興安嶺林區的羅滿屯,在外圍對這屯子進行了監視。
并非我不想直接進去搜查,隻是因爲這羅滿屯雖說是一個屯子,但實際上卻是一個松散的修行宗門,裏面藏龍卧虎,并非現在疲憊至極的我說能夠鎮住場面的,而且小藥匣子剛剛奪得天龍真火珠,若是要趕回來,也許有一段路程,于是我讓人在外面監視,而我則盤腿打坐,盡快地調節勁氣,回複精神。
如此過了許久,沒有瞧見那小藥匣子返回,反而是瞧見牛老根帶着十幾人,偷偷摸摸地朝着大興安嶺深處摸去。
瞧見這情況,我便知道他應該是得到了消息,扯呼逃走,于是便當機立斷,對他實施了抓捕。
牛老根是個十分厲害的高手,不過這也隻是相對而言的,在剛剛殺戮無數的我面前,卻也不是什麽勢均力敵的對手,很快就被擒住了,至于其他人,死傷各半。
沒辦法,我這個時候火氣太重了,有點兒收不住手。
稍微審問過後,牛老根鐵了心不肯說話,我也沒有多言,将他們這一行人押往黑河,又留了人在此監視。
回到黑河的時候,天色已是蒙蒙亮,我的電話響了,打開一接聽,被何武告知一個情況。
興凱湖附近的一個農場,落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