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藥匣子原本十分膽大,不過此刻受了傷。身體虛弱,卻也有些恐懼起來,對我顫抖着說道:“陳局長,是他們,他們追過來了。”
我點了點頭,給他蓋上被子,好言寬慰道:“我知道是他們,不過這事兒你不用理會,好生睡一覺就好,其餘的事情我來處理,不會讓那些家夥得逞的。”
說罷,我走出房間,何武和安少校、門玉龍等人都在門外等待着。詢問我如何處理,我吩咐大家警戒,而何武跟着出去與他們會一會。
吩咐完了之後,我與何武一同出了軍營大門,此刻天空飄起了雪花,鞋子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地響着,寒風一吹,冷空氣往着縫隙裏面鑽來,讓人冷得直哆嗦。
因爲大雪,所以即便是夜裏,可見度也依舊不錯。我接着營地裏的燈光往遠處望去,隻見四面八方都是碧綠色的火焰,再仔細一看,這些哪裏是火焰,分明就是帶着邪魅氣息的眼睛,正潛伏在暗處,随時都準備撲出來,将獵物撕碎,而在營地大門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個挺拔俊秀的身影。遙遙地與我相對,仿佛就在那兒等着我一般。
四周凄厲的狼嚎使得這氣氛無比詭異,不過見慣了大場面的我卻并不會感受到任何恐懼,而是緩步走上前去,揚聲說道:“來者何人?”
遠處的那身影也緩步走了過來,用一種格外尖利的嗓門對我說道:“維塔利。維塔利-弗拉達索維奇-克利欽科!”
對方毫不忌諱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而且還是熟練的漢語。
這倒是讓我有些驚奇。咳了咳嗓子,再次揚聲喊道:“好吧,維塔利,這兒是我們國家的領土,你們非法入境,并且包圍軍事機構,這樣的行爲會被視爲挑釁的,請你們立刻離去;再次聲明一遍,請你們立刻……”
我重複着威脅的話語,而對方也終于走到了我的面前來,這是一個極爲英俊的俄羅斯男子,有着高貴的容貌和宛如女子一般的皮膚,眼睛就像海洋一般深藍,臉上洋溢着春風一般的微笑,讓人感覺他好像是童話故事裏面走出來的王子一般,不過當我瞧見他的時候,“王子”卻開口了:“你們的人,無恥地奪走了我們的東西,如果不歸還,我不介意讓你們這整個地方,都變成人間煉獄!”
這男子比起先前的那五個同胞,顯得格外的嬌貴與袖珍,然而從他的身上,卻散發出了格外濃烈的霸氣,我能夠感受得到一股極爲強烈的威脅之意,不過卻顯得無比輕松,對他笑着說道:“喔,好厲害,不過恐怕你不知道,此刻的你,可是被至少兩把狙擊槍給指着呢——知道這個情況,你還敢如此猖狂麽?”
俊秀得不像男人的維塔利用一種冰冷至極的語氣逼問我道:“還,還是不還?”
這些年來,已經有好久沒有人這麽對我說話了,我的瞳孔驟然收縮,嘴角卻有笑容洋溢出來,聳了聳肩膀說道:“東西是你的麽,我爲何要還給你?”
吼……
一瞬之間,那維塔利的眼睛陡然變色,從一片深藍直接化作了血一般的豔紅,身子一震,陡然往前沖擊,而就在此時,我旁邊的何武則将右手揚了起來。
這是信号,安少校帶來的狙擊手開始發威了。
砰、砰……
一連好幾聲沉悶的槍聲響起,安少校帶來的憲兵隊是軍區頂尖的戰士,狙擊手也是全軍選拔出來的尖子,何武這邊一發信号,立刻有幾顆高速飛行的子彈鑽入了那維塔利的身上,然而就在我們期待着他被狙擊子彈給撂倒的時候,被槍打中的他居然渾身一震,沒事人兒一般地朝着我們這邊,繼續沖了過來。
被狙擊中了,不但沒死,居然一點兒事情都沒有?
我有些訝異,旁邊的何武則是臉色大變,沖着我說道:“陳局長,事情有點不妙了,對方應該是俄國秘密部隊赤塔的叛逃試驗品,之前有聽說過他們刀槍不入的傳聞,沒想到居然是真的,這怎麽辦?”
相對于何武的驚慌,我倒是顯得平靜許多,對方顯然與我們有着許多不一樣的地方,不過我卻又生出許多好起來,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會讓他變成如此模樣?
如此想着,我讓何武退回軍營,安心防守着,而我則與面前這個頭目交手。
維塔利速度很快,就在何武轉身離開幾步的時候,他已然沖到了我的面前來,喉嚨裏依舊發出如同狼嚎一般的凄厲叫聲,接着手中寒光一亮,朝着我的胸口刺來。
對方僅僅隻是一出手,我便能夠瞧得出他這是莫辛納甘格鬥術,有着濃厚的軍中風格,當下也是側身上去,準備空手接白刃,拿下對方。
然而維塔利的反應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别看遠比那些家夥嬌小,但是卻有着如熊一般彪悍的實力,手中的軍刺一轉,卻是朝着我的雙手削來,而腳下也不停歇,一腳蹬來,仿佛想要獅子搏兔,将我一下子就滅在手下。
被人如此輕視,我倒也有些好笑,當下也是試了幾次,發現對方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在這種高速爆發的當下,卻也并不輸于我太多,這實在是讓人有些驚奇,因爲我并沒有瞧出對方有多少修行的痕迹,完全就是憑着**在與我戰鬥。
這是我所不了解的領域,雖然有心跟他多交手幾個回合,好多一些熟悉,然而聽到身後的軍營已經發出了爆豆一般的槍聲,曉得維塔利帶來的大部隊正朝着軍營沖擊了,也不敢大意,手往懷裏伸了過去。
刷!
一道紅芒陡然而生,與維塔利手中的奇形軍刺惡狠狠地撞到了一起來,對方顯然有些預料不足,并不曉得我空蕩蕩的右手之上,怎麽會多出一把古式長劍來,不得不與我硬拼一記。
對于力量,維塔利似乎有着絕對充足的自信,然而當魔劍與他手中的奇形軍刺撞到一起來的時候,他那充滿兇戾的臉上,終于露出了驚慌來。
铛!
幾次的交手,對付空手的我,維塔利似乎一直處于上風,信心滿滿地以爲能夠将我給斬殺當場,繼而沖進軍營裏大開殺戒,然而此刻兩兵交擊,上面傳來那種山呼海嘯一般的洶湧力量,讓他再無無法正面這一位與自己身材相若的中國男子,在稍微作了一下抵抗之後,直接朝着雪地裏滾落而去。
我一劍得手,并不饒人,而是将手中的飲血寒光劍一抖,朝着滿地亂滾的維塔利全身要害不斷刺去。
雙方都在搏命,在這般生死的關頭,沒有人能夠有任何懈怠。
對于一幫從俄國對面越境而來的前軍方分子,而且還是從事着恐怖活動的叛逃人員,我可沒有那麽多先禮後兵的想法,魔劍犀利,招招都往那維塔利的要害招呼,而對方在跌落之後,卻也油滑得如泥鳅一般,竟然能夠在我的劍網之中掙紮,除了受了兩道不深不淺的劍痕,居然都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而就在我揚劍,準備下死手的時候,突然左側一股腥風撲來,朝着我洶湧而上。
我不得不放棄了對維塔利的追殺,揮劍來擋,一劍斬去,就感覺好像斬到了一面石牆之上一般。
巨大的反震力将我給推得往後退了幾步,這才發現剛才襲擊我的,居然就是先前的那種巨大狼獸,它擁有着棕色修長的毛發,還有黝黑發亮的硬化皮膚,嘴巴一張,牙齒尖利,裏面盡是充滿腥氣的口涎。
我剛才的一劍正好斬到了對方的爪子上,盡管我被逼得往後退了兩步,不過對方卻也并不好受,兩隻前爪血肉模糊,紅色的鮮血滴落雪地,口中發出了凄厲無比的叫聲來,我心頭發狠,長劍再舞,任由旁邊沖出四五條巨大的毛狼,飲血寒光劍卻不斷地斬在了這一頭身上,這才曉得爲何它們能夠刀槍不入,即便是我手中這般犀利的長劍,斬落敵身,卻也如同砍柴一般,堅硬得很。
不過片刻之後,我終于将這頭打擾我好事的棕狼頭顱斬下,使得它終于不能動彈,而被切去頭顱之後,它一陣變化,居然又成爲了一具無頭屍體。
我的這行爲将所有的來襲者都給惹怒了,迫于前方的火力兇猛,紛紛朝着我這邊襲來,我當下也是毫不客氣,手起劍落,在一堆兇猛狼群之中沖殺,好是一番鮮血飄灑,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聽到一聲獨特的尖銳狼嚎,卻見到一頭銀色巨狼出現來我的眼簾中,而其餘的家夥在它的呼喚之下,居然相互掩護,徐徐離開。
我一番酣戰,也是有些疲乏,拄劍而立,望着那頭銀色巨狼,曉得它應該就是剛才與我對話的維塔利。
敵人突如其來,又如潮水一般退去,留下兩三句支離破碎的屍體,其餘的都被帶走,這時何武飛奔而來,問我怎麽了,我眯着眼睛瞧了一眼遠去的對方,回頭對他說道:“你們在此堅守,我跟着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