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并不算陌生的名字。我當時就有些驚訝,馬海角是馬如龍副院長的公子,先前在校辦工作,後來被英華真人調到後勤處之後,便在自己父親的協調下去了地方,整日跟一幫公子哥兒混在一起,反倒沒有時間過來糾纏小顔師妹了,所以我對他的關注到不是很多,沒想到他居然也牽扯到案子裏面來了。
不過我并不是聽風就是雨的人,聽到這個名字,并沒有驚喜。而是抓着陳戰南胸口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嗎?馬如龍平日裏待你不薄,你沒有必要将他給扯下水來!”
聽到我并不确信,躺在地上的陳戰南大聲叫道:“就是那個小畜生,是他臨時起意的。他和幾個公子哥兒,還有一個姓溫的副處長一起,将陳雨愛給辦了的,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過去幫他們料理後事,發現馬海角已經将那女孩子的魂魄給收納了,煉制成了鬼偶。我就是因爲他們玩得太出位了,覺得事情有些瞞不住。才躲回來的!”
陳戰南說得有根有據,我聽着并不像是作假,我甚至能夠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一絲對馬海角的埋怨,想着也隻有副院長的公子哥兒,方才能夠勞駕這位堂堂大教授出手,幫他做這事兒,這般想着。又聽到陳戰南的描述,恨不得立刻飛回滬都去,親手将那幾個畜生不如的家夥給宰了。
陳戰南交待了,而我還沒有仔細問,便瞧見後面跟着的孔處長一行人走了過來,我站起了身,指着地上這個穿着白大褂準備混出去的陳戰南,哼聲冷笑道:“這就是你們西南局看守的水平?若不是我強行沖出來,老子千裏追蹤的嫌疑人,就這樣被你們助纣爲虐地放走了!給我解釋一下,這個是你們能力不行,還是這大樓裏面,還有與他一起的同黨?”
鐵一樣的事實擺在眼前,孔處長無從争辯,隻是鐵青着臉站在我跟前,重複着向前的那一句話:“做任何事情,都要講究規矩的……”
“規矩?”
我冷冷地哼了一聲,眯着眼睛盯着孔處長,就像天空之上的雄鷹盯着獵物一般,看得他不寒而栗,而就在這時,我出言問道:“哪裏能夠打長途電話?”
孔處長一掃先前倨傲的态度,就像一個手下般地給我就近找了一處固定電話,我立刻撥通,給遠在滬都的張峰打了電話,将陳戰南落網的情況通知了他,并且告訴他,據陳戰南交代,這事兒還跟華東神學院副院長馬如龍的兒子馬海角有關系,我會盡快回來,也請他對相關人員進行監控,不得讓他們得到任何消息走脫,必要的時候也可以采取行動。
張峰是個很靈活的人,也曉得自己的身份地位,聽得我的吩咐,表示立刻彙報給上面,然後采取行動,保證那些嫌疑犯,一個都不會落下。
打過電話之後,我也無暇跟西南局這邊的人多作瓜葛,問能否給我安排一班飛機,讓我帶着嫌疑人返回滬都?
孔處長還想說些什麽,這時手下過來,拿過一紙傳真,告訴他總局已經有過批示,盡量給陳志程同志提供便利,一定要确保嫌疑犯不要走脫,落款便是我的老上級宋副司長。得到了這個結論,西南局終于不再爲難我了,不過孔處長也表示,說現在雖說有航班,但是這兒的情況畢竟特殊,如果要乘坐飛機回去的話,算上跟航空公司溝通的時間,估計要等到三天之後。
聽到這話兒,我便曉得從西南局這邊是得不到太多的幫助了,想起以前一位一起在南疆戰場浴血奮戰的軍方戰友也在這錦官軍區,上次還聯系過,當下也是從八寶囊中翻出通訊錄,撥打過去。
當年的小營長此刻已經成爲了軍區首長,而且還在後勤部任職,到底是再戰場上面過命的情誼,在得知了我的情況之後,他沒有二話,當即表示下午有一班軍用飛機是從錦官城直飛金陵軍區的,可以幫我安排一下,至于到了金陵軍區,無論是走高速回滬都,還是再安排一次短途專機,都是沒有問題的。
通過諸般周折,我終于在當天夜裏趕回了滬都,至于陳戰南的師兄虞一成,則被我留在了西南局,此人有很多事情可以挖,不過至于西南局到底會不會做,我就不得而知了,隻要他們将人給我扣住,不通報消息,事情就差不多了。
我和白合趕到滬都的時候,小顔師妹和張勵耘等人已經帶着這一屆的重點班先行前往太行山深處,而我則将人交給了張峰,并且當即找到了英華真人,将現在的情況給她做了彙報,在得知此事有可能涉及到學院的主要領導時,英華真人也沒有半分猶豫,立刻上報給了華東局的盧擁軍,請求指使。
其實這件事情在我與張峰溝通的時候,對此事十分關切的盧擁軍已然知曉了情況,而等到英華真人彙報之時,上面已經對馬如龍的處理決定進行過讨論了,而當下之急則是先将所有的嫌疑人都給控制起來,将這案子給辦鐵了,于是張峰在我的陪同下,對陳戰南進行了連夜的審訊。
也許是想通了,那老家夥對于自己所做的事情供認不諱,并且還承認了發生在數年前發生的幾樁命案,甚至還交代了幾個重要的信息,包括滬都某處邪靈教的人員分布。
陳戰南想用積極的态度來挽救自己的性命,雖然這事兒在我看來并沒有太多的用處,不過對于案情來說,卻有着一個比較好的方向,通過審訊,我們大緻對整個事件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認識。
事實上,這是一場因爲人的貪婪和**引發的慘劇,馬海角此刻所混的公子圈内,一位前秘書、此刻已爲副處長的人員出錢,而另外幾位公子哥兒出力,策劃的此事,而陳雨愛之所以身死魂消,隻不過是因爲她性子太過于剛烈,甯死不從,最後還咬傷了那位副處長的命根子,結果被含恨的一衆人等暴打身亡。
陳戰南是事後才知曉的,對于當時的情況了解得并不算多,但是從他的隻言片語之中,我卻聽得睚眦欲裂,拳頭捏得一陣爆響。
審訊結束,張峰根據陳戰南交代的參案人員,火速辦理了批捕手續,然後帶着人手展開前往各處嫌疑人的居所進行抓捕工作。張峰去抓那個副處長,而我則領了批文,帶着人直奔此案主要嫌疑人馬海角的家中。在路上的時間裏,我聽辦案人員說起了馬海角的情況,此人在市區有一處單獨的居所,不過這幾天他倒是一直都住在學院分配給馬副院長的家裏,所以說我們此刻要抓人,就得返回華東神學院。
此刻已經是夜裏十一點,我趕到華東神學院的時候,負責監視的辦案人員告訴我,說馬海角就在房子裏,不過神學院的馬副院長和他夫人也在裏面。
我當即作了布置,安排白合和楊劫陪着負責監視的人員将這房子包圍,緊接着帶了幾位有關部門的同志,來到跟前,按響了門鈴。
三聲門鈴過後,門開,是一個打扮土氣的小保姆,問我們是誰,我告訴他我找馬副院長,小保姆說馬院長歇息了,有事兒明天再說吧,這話兒說完,就準備關門了,我後面的辦案人員伸手将門抵着,我微笑着說有急事,接着就擠進了房子裏去。
學院給馬副院長配備的這房子面積比我那兒還要大,不過我們在門口這邊一番争吵,馬副院長倒是聽到了,穿着銀色的絲綢睡衣從書房位置走了出來,瞧見我帶着好幾個人擠到了屋子裏,不由得眉頭一挑,頗爲惱怒地問道:“陳志程,大半夜的,你帶着人闖進我家,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從旁邊的辦案人員手中拿過了批捕令,平淡地遞到他面前,然後說道:“貴公子參與了前幾日學院女生的人命案,證據确鑿,我這是過來拿人的!”
馬副院長接過批捕令,一目十行地看完,不由得臉色一變,沖着我嚷聲喊道:“不可能,你們這是誣告!”
他憤然而喊,而這時卧室裏面沖出一個睡衣華貴的中年婦女,哭鬧着喊道:“這不可能,你們一定是弄錯了,我家角兒平日裏最乖了,怎麽可能做這事情?姓陳的,是不是因爲老馬在學院裏面跟你們不和,你就故意誣陷的他?”
這兩人情緒激動,攔在了我們的面前,而在這一片嘈雜聲中,我卻聽到樓上傳來了一聲很輕的跳窗聲。
不好,馬海角那小子要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