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番說辭已經算是委婉之極了,但是其中的意思卻也很分明很果決了。
宋雲霜聰明絕頂,怎麽會聽不明白?
當下隻覺得心裏一陣苦澀,百般不是滋味,想到自己對她可謂是用情良苦,爲了讓她和魏子遙分開是用盡了手段。
可是,沒了魏子遙,她也不會給自己半點兒機會嗎?
他不願意就此死心,因此還是固執地說:“謹,孩子生下來總要有個父親的。”
“有魇在,比任何父親都強。”想到魇老早就爲孩子準備好了一切,不禁微笑,這大概是她枯寂的心裏,唯一的溫暖了。
和魇相依爲命,似乎早已經注定了。
“可他……”宋雲霜還想多說,忽然房間的門被重重地從裏面拉開!
兩人一驚,一起轉頭看去,隻見魇緩步走出來,面色蒼白,雙眼中卻有一層恐怖的暗紅。
“你想分開我們嗎?”魇一步一步走過來,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連你都想分開我們,不讓謹兒和我在一起!”
宋雲霜一怔,魇的模樣不同尋常,隐隐有些危險。
“魇!”蕭謹連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輕輕挽着,然後笑着說:“雲霜是一番好心而已,我們是朋友,你什麽時候這麽較真了?”
“他不安好心!”魇固執地說,眼睛完全紅了,“他想把你帶走!誰都想把你帶走!你也想跟着他們走!”
蕭謹完全驚呆了,知道他又瘋魔起來了,忙左手按住他後背,強行将一股元氣灌入他身體中。
魇皺着眉仰起頭,一臉痛苦之色,喃喃地說:“如果魏子遙此刻回心轉意,你一定會跟他走吧……”
“說什麽胡話,我們兩才會永遠在一起啊!”
“你隻是在騙我,我知道的。”魇低聲說,“别以爲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很聰明的。”
“魇!你該好好休息一下!”蕭謹擡起頭對宋雲霜使了一個眼色,他是煉藥師,知道怎麽讓癫狂的人安靜下來沉睡。
因此在蕭謹按着他的時候,宋雲霜在他後頸的穴道上輕撫了幾下,又讓他重新睡過去。
“讓我扶着她吧。”宋雲霜把魇扶過來,親自扶到房間中,讓他睡下,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面色凝重地看着他。
“究竟是怎麽回事?”蕭謹喃喃地問,她知道情況越來越嚴重了,有時候,她完全看不到魇的本心,他身體中似乎住着一個更加強大卻邪惡的靈魂!
宋雲霜摸了摸他的脈搏,又翻看他赤紅的眼睛,才震驚地說:“不可能啊。”
“什麽不可能?”蕭謹知道他一定是看出了什麽,連忙問。
“他的元氣在逆流,居然是從氣旋中往身體之外散發。”宋雲霜難以置信地說,他們的元氣都是從天地之間吸取,進入身體中的氣旋運轉,常年修煉才會變成強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