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光耀殿的聖君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後折身返回,去客棧找蕭謹。
知道蕭謹離開,魇隻能想到一個去處,就是魏府,他在魏府等着,果然沒多久,就看見蕭謹來了。
失魂落魄的她,走進來,竟然都沒有發現他也在,隻是一個人默默地坐下來,撐着下巴,默默地出神。
這是魏子遙的書房,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條,就像那個書生一樣一絲不苟。
看着她怔怔出神,魇便隻好沒有出聲,靜靜地看着她,讓她有空間獨處。
坐了一會兒,蕭謹站起來,從書桌,到書架前,慢慢徘徊,一樣一樣的東西看過去,拿起他寫字的筆握在手裏,想象他埋頭書寫的模樣。
修長的手握着碧玉的筆身,忽而凝眉深思,忽而揚唇微笑。
想着想着,她自己也笑起來,情不自禁拿起墨塊,沾了水幫他磨墨。
墨越磨越濃,根本不是适合寫字的墨,如果他在的話,一定會笑話她。
松開手,她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雙手。
這雙手用來握絕世的兵器,煉制極品丹藥,奪去生人的性命……可就是,沒有用來磨墨寫字。
她精通武學經典,煉藥秘笈,而他熟讀四書五經,聖賢之書。
她冷酷嗜殺,而他善良仁慈。
她和他,似乎是從來不應該交集的人。
難道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怎麽都沒辦法被人祝福嗎?
她那種憂傷抑郁的表情,讓魇覺得心裏很難受,他明明已經答應她,可以讓她和魏子遙在一起,自己無所謂,反正有永生永世,多久他都願意等的。
但是爲什麽她還是這麽不開心呢?
魇不明白,想現身出去,讓她振作一點,魏子遙看到她這麽憂悶的樣子,想必也會難過。
他還沒有動作,外面已經有人走近了,聽腳步聲,應該是魏子遙回來了。
蕭謹也聽到他的聲音,猛然從書桌後走出來,坐到客座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魇直歎氣:真是個笨女人,裝得這麽堅強,讓這傻書生怎麽心疼她?所有男人都喜歡保護弱者啊,隻要她稍稍示弱,他一定會舍不得她。
可是…………蕭謹似乎是從來都不會讓自己露出軟弱一面來的人。
魏子遙推門進來,一眼就看見她,站在門口怔了一下,才緩緩轉身将門關上。
“你回來了。”蕭謹站起來,居然還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她這個樣子,看的魇眉頭微微一皺。
魏子遙點點頭,轉過身,溫和地說:“宮裏有些事,讓你久等了。”
有些……客氣疏離的口氣…………
蕭謹怔怔地說:“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