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禁牢裏,傳來輕微的水流聲,她閉上眼睛,就看到站立在銅柱之後的魇,妖紅的衣擺垂在黑水中,一頭烏黑的發絲妖冶地垂在腰際。
他手裏拿着一把紅色的傘,隻是傘沒有撐開,
似乎察覺到她進來了,魇慢慢擡起頭,眼眸中,淡淡的一絲紅色十分妖,他撇嘴一笑,道:“你做到了。”
“不是我,是墨蓮。”凰北月臉色蒼白,失魂落魄地說。
“啊,是那個小混蛋。”魇笑了笑,風華絕代,而後卻有片刻的緘默,“沒有來得及跟他說一聲謝謝。”
凰北月一瞬間淚如雨下,再也支持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魇默默地看着她,在流淌的黑水中輕聲歎息,“月,自由地去過你想過的生活吧,爲了這一天,你付出太多了。”
“若是這樣的結局,當初何必強求?”凰北月說道。
“人跟着命運走,天命所定,無法更改。”
“你知道我不信命!”
魇道:“不相信的東西,不表示他不存在。”
凰北月默然。
兩人在黑水中靜靜地站了一會兒,魇才說:“看來,我還是過段時間再出去吧,你傷這麽重,我出去之後你會死的。”
說完,他慢慢隐入黑暗。
一場大戰之後的山脈被削平了一般,原本盤踞在山中的一些兇猛獸類不是被戰鬥波及死亡,就是已經逃跑了,因此一路進去,十分安全。
吱吱手腳并用,走了很久,循着戰鬥的痕迹,終于找到已經被亂石掩埋的山谷。
看着幾乎被填平了的山谷,吱吱的心跳都差點兒停止了。
“墨蓮……”她輕輕地喊了一聲。
好在這片山谷不大,她一眼就看見不遠處那從亂石中露出來的一片巨大的黑色羽翼。
是幻靈獸!
她快步跑過去,果然看見一塊巨石後面的幻靈獸,一半身體被壓在石頭下,沒有力氣掙紮,一半身體露在外面,翅膀攏起,護着下面的一個人。
奄奄一息的幻靈獸看見她,紅色的雙眼哀哀地看着她。
“救救他。”這一刻的幻靈獸,哪裏還有平時對任何人都不屑一顧的高傲?
曾經的聖靈,他現在卻像個普通的人類父親一樣,小心翼翼地護着自己的孩子。
吱吱點點頭,從他的翅膀底下小心地将墨蓮托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
蒼白的臉,凋零的桔梗花,殘破的身體。
幻靈獸掩飾不住眼裏的心疼,看着這個孩子。
“墨蓮,快醒醒啊,月兒姐姐等着你啊。”吱吱輕聲說着,手掌中,慢慢将元氣傳入墨蓮虛弱的身體。
聽見她的聲音,墨蓮慢慢将眼睛睜開,灰暗的雙眼,沒有一絲光彩,眼眸睜開的瞬間,瞳裂之後,瞳孔裏流出兩行血淚。
“月,她,怎麽樣了?”
“她很好,你救了她。”看見他這麽慘的樣子,吱吱低聲哭起來,她知道墨蓮很喜歡凰北月,曾經她幫墨蓮怎麽讓月也喜歡他,給他
出了不少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