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的風,似乎不應該冷得這麽刺骨吧?
“冰?主人爲什麽沒讓你跟着?”紅燭轉過頭,看着站在不遠處,攏着翅膀的冰靈幻鳥。
“吾不知。”冰靈幻鳥沉沉地開口,“總之,她這麽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我有些不放心,還是跟去看看吧。”紅燭皺着眉,厲邪離開的時候利用了結界,隐藏了氣息,所以要跟上主人,還要費些時間。
看着眼前的景物逐漸改變,凰北月才慢慢睜開眼睛,知道自己已經離開南翼國的國土,這裏倒是山清水秀,和戰場格格不入。
厲邪走到一座小山前,忽然停下來,低下頭,一雙碩大的紫色眼眸,冷冷地看着她。
“你肯定不知道陛下有多痛苦吧?”
凰北月一怔,難以相信厲邪會忽然說出這種話,印象裏,這個人一直想置她于死地,殘忍冷血,不會發出這種感歎。
厲邪繼續說:“總有一天,你會真正把他逼瘋的。”
凰北月認真地打量着她,問道:“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你沒有想過補償嗎?”厲邪陰冷地問。
“補償?”凰北月涼涼地笑着,“我有什麽好補償的?我到現在決然一身,什麽都沒有,給不起他任何補償。”
“或許有。”厲邪淡淡地說着,“因爲陛下的關系,我不會傷害你。去見陛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恢複元氣。”
從沒想過厲邪能這麽體貼,凰北月一時之間有些不能适應,低頭笑了笑,便坐在厲邪的手掌中,閉目調養,恢複元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厲邪已經在一座小屋前停下來,一根手指推開門,将她放進去。
回頭一看,厲邪已經将門關上了。
這屋子裏點着一種奇異的薰香,味道很淡,但是令人神經放松,非常舒服。
她慢慢走進去,房間裏,簡單地擺了一張竹床,旁邊置了屏風,香爐就在屏風旁邊。
竹床|上,風連翼閉目躺着,似乎是聞着這熏香的味道,睡着了。
她的心,一下子随着那張沉靜的睡容,而安靜下來了,挪着腳步走到竹床旁邊,一點兒動靜都不敢弄出來,很怕驚擾了那個睡着了的人。
慢慢坐下來,低着頭,久久的凝視着他。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好好的看過他了吧?
這張臉,當初何等的驚豔,一見傾心,後來背道而馳,她以爲再也沒有機會這樣靜靜地看着他了。
是她做錯了事情,親手把他推開,如果有機會…………
慢慢閉了一下眼睛,凰北月慢慢地俯身下去,冰涼的嘴唇,慢慢碰了一下他的。
軟軟的,有點兒溫暖的觸感,一下子讓她覺得心裏又酸又脹,眼睛裏忍不住,忽然熱淚盈眶,一顆淚水陡然滾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