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北月伸手擋住眼睛,心口悶痛,一陣氣血翻湧,腳下便軟軟地支撐不住,向後靠着墨蓮。
“月?”墨蓮不知道她爲什麽忽然之間這麽脆弱了,隻以爲是她受了傷,便伸手摸摸她的肩膀,“疼?”
凰北月點點頭,聲音嘶啞:“很疼……”
“哪裏?”墨蓮很緊張地問。
凰北月啞聲道:“心裏。”
墨蓮怔了一下,非常費解地茫然着,自己擡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心髒,然後說:“内傷。”
凰北月輕輕搖搖頭,道:“不是。”
墨蓮更不懂了,不是内傷,心怎麽會疼?
“爲……什麽?”
“墨蓮,你不會懂的。”凰北月用手掌遮擋着眼睛,“真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懂,這種感覺,并不好。”
墨蓮茫然地,擡起手,不小心擦到她的臉,卻摸到一片熱熱的潮濕,他的手一抖,連忙縮回來,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震驚。
“血!”他慌亂地又把手伸過去,胡亂地摸着她的臉,“哪裏傷?”
凰北月擡起頭,看着他臉上單純的緊張神色,卻苦澀地笑起來,拉住他亂動的手,輕聲道:“我沒有受傷,這也不是血。”
墨蓮不相信,不是血,那是什麽?這裏沒有下雨,她臉上那麽潮濕,會是什麽?
“真的不是血。”看他不相信的樣子,凰北月難得很耐心,“你聞聞有沒有血的腥味?”
墨蓮真的湊過臉去,輕輕地嗅了嗅,真的沒有血腥的味道,但是卻有種别的,很特别的味道,他從來沒有聞過。
出于好奇的天性,墨蓮伸出舌尖,輕輕在他臉上舔了一下,眉頭立刻就皺起來。
凰北月沒想到他會伸舌頭來舔她的臉,驚訝地擡起頭看着他,他的表情沒有半點兒揶揄猥瑣,隻是很認真地說了一句:“苦。”
“當然是苦的了。”凰北月無奈地說,他居然連眼淚都不知道,他之前從來都沒有哭過嗎?小時候也沒有哭過?
她知道自己小時候是個愛哭鬼,動不動就撒嬌哭泣,因爲那時候有父母寵愛,她可以無所顧忌地任性。
後來…….她一個人就再也沒有哭的權利。
“墨蓮閣下和月夜閣下來了!”片刻之間,幻靈獸已經趕上了那些逃跑的傭兵,擡頭看見巨大的幻靈獸,傭兵們就高呼起來。
凰北月拿出鬼面具戴在臉上,和墨蓮分開,從幻靈獸背上跳下去。
吉克等人立刻迎上來,看見她渾身上下都沒事,便松了一口氣。
“月夜閣下,齊王殿下呢?”宇文戰匆匆走上來,沒看見風連翼和她一起出來,他們總覺得放不下心。
“他有事情耽擱着,很快就會出來。”凰北月聲音平靜而鎮定,就算是宇文戰這樣身經百戰,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都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不是凰北月要刻意說謊,而是北曜國的局勢複雜,那雅皇後和權王都盯着風連翼,巴不得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