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惠文長公主爲什麽不告訴皇上呢?
也許那時候她已經預知到,南翼國容不下她,她遲早要因爲這個國家而死,她死之後,隻能期望皇上能多眷顧凰北月,至少保她一生平安。
可是付出了那麽多,卻是機關算盡一場空。
一個是驚才絕豔的強者,一個是風華絕代的公主。
本應是世間絕配,人人羨慕。
可最終,一個被困苦寒之地郁郁而亡,一個爲了家國大業含恨而終。
悲哉!
凰北月擡頭看着那個寂寞的骷髅,骷髅垂着頭,保持着一個憂郁的動作,不知道他被困在這裏等死的時候,心裏再想些什麽呢?
她心裏默默地道:也許凰北月應該叫你一聲父親,可是抱歉,我爲惠文長公主和凰北月報了仇之後,便不欠他們什麽了,如今我是我,不是北月郡主了。
她拿了匕首出來,将那骷髅人頭上紅色的頭發割下來一縷,和錦盒裏那縷頭發放在一起,然後收起錦盒,站起來。
風連翼也看到她拿了那個錦盒,也看見裏面的東西和信紙,道:“你想當一回好心人嗎?”
“将來去南翼國的時候,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凰北月不在意地笑了笑。
這裏風不大,兩人身上都有傷,休息了一會兒,想到還要去兇土獄救人,便決定還是繼續趕路。
風連翼看過五獄的地圖,知道那扇門是開在另一邊的牆壁上。
凰北月最後看了一眼那骷髅人,想到和他血脈相連,還是捏了一個馭土符,爲他築了一座土墳,讓他入土爲安。
兩人這才來到另一邊的牆壁上摩挲,經過那骷髅人一事,風連翼明顯能感覺到她有些抑郁,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還是給她安靜不去打擾。
出去的門比進來的難找許多,這間石室的構造其實很簡單,要出去也不難。
凰北月有些不明白,爲何那麽絕世的一個人,最後竟然會困死在這修羅城中。
似乎爲了幫她解答,從剛才起就一直沉默不語的魇慢慢地說:“當年那人若不是和我一戰身受重傷,又爲了封印我而有力竭,後來遇到玄蛇陰後怎麽也不至于被她打敗,然後被騙至此地,玄蛇陰後用虛幻之境活活将他困死。”
“原來你才是那罪魁禍首!”凰北月冷冷地說,聲音沒有太大的起伏。
“呵呵……”魇反而有些自豪地笑起來,“如何,凰北月,你現在是不是恨我了?”
“我恨你幹什麽?”凰北月輕哧一聲,“我從出生就沒有見過他,更沒被他養育過一天,感情淡薄,又何來對你的恨?”
魇似乎有些深思,最後隻是歎息地笑着:“他一世光華耀眼,宛如烈日,恐怕想不到竟會生了你這麽一個薄情寡義的女兒。”
凰北月不以爲然,那個人是北月郡主的父親,和她并沒有什麽關系,加上今天才知道身世真相,她哪裏會有什麽感情牽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