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厲的聲音,響徹在靈央學院晴朗的天空之下。
凰北月心中一沉,遽然擡起頭,看着看台之上的太後,那略顯蒼老的身影,忽然後退了一步,慢慢坐在椅子上。
黑色的瞳孔驟然放大,忽然覺得手上沒有力氣,懷中抱着的小虎一下子掉在地上,發出一聲可憐的嗚咽,然後很快爬起來,蹭着她的腳。
凰北月什麽都沒有感覺到,懷中空蕩蕩的,耳邊隻想起惠文長公主臨死之前說的那句話。
“遠離是非之地,莫要再入帝王家。”
那雪姨娘跌倒了,還想爬起來,繼續朝太後跑去,那形狀癫狂,讓人看着都害怕!
那些侍衛都被她吓到了,愣了一下,還是逍遙王在上面喊了一聲:“愣着幹什麽?這瘋婦瘋了,還不快拖下去打死!要讓她傷了太後嗎?”
那些侍衛才紛紛反映過來,一群湧上去,就擋住雪姨娘的路。
雪姨娘歇斯底裏地大喊:“太後,太後你當真要見死不救嗎……|”
話還沒有說完,一個侍衛的長戟就當頭而下,重重砸在雪姨娘頭上,鮮血順着雪姨娘的額頭流下,那張嚴重腐蝕的臉慢慢擡起,凸出來的眼珠子萬分可怖地瞪着看台上的太後。
“咕……”喉嚨裏發出一聲模糊的聲音,雪姨娘的身體慢慢倒下去,橫躺在冰冷的地闆上。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她是這樣的命,我又何嘗不是……”
說完之後,眼眶裏流出一行血淚,頭一歪,終于死了。
那邊蕭韻和蕭仲磊都大哭起來,蕭遠程向後看了一眼,頭磕在地闆上,也嗚嗚咽咽地哭出來。
空曠的廣場上空,吹來一陣一陣寒冷的風,四周寂靜無聲,那些皇族和貴族都默契地沉默下去,面面相觑,看着廣場中的北月郡主,誰也不敢說一句話。
皇上手腳冰涼地扶着看台上的石欄,低着頭,誰也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片刻之後,才聽皇上開口。
“戰野。”叫的是太子的名字。
“父皇。”戰野走上前去,有些擔心地看着皇上。
雖然沒有明說,可這昭然若揭的真相,還是讓他都覺得心中震顫了。
皇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說:“今日開壇講課就到這裏,讓所有人都回去罷。”
“是。”戰野點點頭,走過去對旁邊的黑色騎兵的統領下令,那統領立刻帶着自己的人,将廣場中的閑雜人等都清理出去。
人還沒有走完,廣場中心的凰北月已經慢慢走上來了。
孤單而消瘦的身影,在空曠的空地上,顯得分外蕭瑟。
“爲什麽?”一邊走,那清冷的聲音就好像天上的雪花一樣,又冷又冰,眼睛直直地看着看台上的文德太後,“皇祖母,給我理由。”
太後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好像忽然蒼老了幾十歲一樣,眼窩深深地陷下去,嘴皮顫抖幾下,終究還是什麽話都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