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程臉色難看,怒道:“咱們府中隻有長幼之分,哪有什麽尊卑,嫡庶之分?”
凰北月眼中冷光微微一閃,沒動氣,隻是淡淡地用手指在描金的茶杯口上慢慢劃過,這片刻的沉默,讓滿心怒氣等着凰北月反駁他的蕭遠程不禁心裏越發沒底。
這不說話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是同意他還是怎麽地?這丫頭真是越長越沒有個禮數了!
玩兒心理戰術,凰北月可是個中高手,她這一陣沉默,别說是蕭遠程,廳裏哪個人不是心中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發話。
可越是等,卻隻能看見她那越發冷淡從容的表情,粉紅的唇瓣微微抿着,意态慵懶,也不知道她是生氣還是盤算着什麽不好的事情。
就在人人都沉默的時候,雪姨娘突然發話:“三姑娘什麽意思,倒是說句話呀!”
她聲音不大,剛說出口,凰北月的手指就微微一動,那描金的彩釉茶杯忽然從桌子上滾下來,在地上摔個粉碎!
這舉動倒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凰北月忽然站起來,一瞬間臉上的淡然表情全不見了,變得有些淩厲,纖細的手指伸出來,往琴姨娘那裏一指,道:“東菱,掌嘴!”
“是!”東菱應聲,大步走過去,在站在雪姨娘身邊的蕭韻都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就一個巴掌狠狠甩在雪姨娘臉上!
比上次雪姨娘打她的時候還狠!一巴掌就打得雪姨娘嘴角流血,一瞬間就懵了!
“臭丫頭!你活膩了!”蕭韻立刻反應過來,忽然揚起手,手中已經凝聚了元氣,這一掌打下去,東菱鐵定是沒命的!
“反了不成!”凰北月幹脆将桌子上的茶壺聯通盆栽一起掃在地上,摔得粉碎,冷眸中厲光一閃而過。
那蕭韻心裏狠狠一跳,擡起的手立刻就縮了回去,然後一想自己怎麽這麽窩囊,便道:“凰北月,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娘犯了什麽錯,你竟要指使丫鬟打她!?”
凰北月不怒反笑:“好啊,我看這府裏真的是沒有尊卑之分了!父親縱容的好啊!看看帝都裏誰家的姨娘敢對嫡小姐大呼小叫?别說雪姨如今還隻是姨娘,就算你扶正了做正室夫人,長公主府還沒有變成蕭府呢!我凰北月也還活着,你們想翻了天不成?”
蕭韻瞪着眼睛:“你,你就算貴爲郡主,可父親還在這裏,你但凡還懂點兒孝道,還會對父親如此無禮?”
好啊,擡出父女之情來壓她!孝道是什麽東西?别笑死人了!就蕭遠程也配?
“二姐姐還記得我是郡主,那記不記得我姓什麽?自古以來先君臣後父子,三綱五常你可是不懂?”
蕭韻給堵得一愣,硬着頭皮說:“這是在家裏,可不是在朝堂上!”
“二姐姐這意思是,在家裏,就可以目無君上?不尊君臣之道?你可知道這傳出去,是多大的罪?二姐姐,不懂孝道的是你吧,你是想害死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