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軍何進突然接到了皇後懿旨。皇後急宣大将軍立即到長秋宮議事。
何進大喜。這一路行來,他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宮内的情況自己一無所知,如果能從皇後那裏得到準确消息,自己當可從容定策。即使陛下要殺自己,皇後也有辦法讓自己盡快從長秋宮脫身而去。何進直覺地認爲目前陛下尚在皇統未立,京城的局勢還沒遠遠沒有演變到手足相殘的地步,皇後還必須要依靠自己的實力爲後盾确立皇統,也就是說自己的妹妹還非常可信。
“老大人和諸位大人先行,我随後就到。”何進走下馬車,拱手說道,“皇後有旨我不能不去。”
袁隗若有所思地看着何進,沉吟不語。何進的言下之意是天子并無聖旨急召自己進宮觐見,自己之所以稀裏糊塗的進了皇宮,都是因爲袁隗和丁宮等人極力相勸的結果,誰知道天子是不是對袁隗說過要急于見到自己的話?自己先去長秋宮觐見皇後并不算失禮。
丁宮本欲相勸,但看到何進疑慮重重,魂不守舍的樣子,他把話又吞了回去。
司空劉弘從後面匆匆趕來,看到何進轉身要走,急忙喊道:“大将軍要去長秋宮?”
何進點點頭,舉步欲行。
劉弘阻止道:“嘉德殿就在前面不遠處,大将軍此時轉道長秋宮于禮不合于情不通,一旦給陛下知道了,恐怕……”
何進淡淡地一笑,緩緩掃視了衆人一眼,然後臉色漸漸變冷,“隻要諸位不說,陛下又怎能知道?”
袁隗臉含笑意,眼裏卻突顯一絲惱怒之色。何進此話明顯帶有挑釁的意思。在這皇宮之内,大臣們的一言一行都落在宦官眼裏,天子怎能不知?何進所倚仗的無非是陛下将死自己即将權傾天下而已。一個屠夫在将死之際還這樣猖狂,全然不顧架在脖子上的刀,其屠夫本性暴露無疑。袁隗沖着劉弘做了個手勢。劉弘不再多勸,十分不滿地看着何進揚長而去。
袁隗連眼角都沒擡一下,揮手說道:“走,去嘉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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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碩聞訊急報太後。太後沒有在意,随口說道:“他見完皇後之後,還要到嘉德殿來觐見皇帝,他難道還能不辭而别?”
蹇碩驚慌地說道:“臣已經命令城内的西園軍出動了。如今典軍校尉曹操和右校尉淳于瓊各領兵馬圍住了大将軍府和車騎将軍府,左校尉夏牟領兵控制了洛陽北城的夏門和谷門。兵馬調動的消息立即就會傳進内宮。皇後一旦得知,勢必要和趙忠他們想盡辦法把大将軍送出京城。大将軍如果成功逃出洛陽,我們将前功盡棄,而皇統之事也再無回旋餘地。”
太後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急忙問道:“如今怎麽辦?”
“以陛下的名義下旨督請何進立即趕到嘉德殿見駕。”蹇碩不假思索地說道,“我們在何進趕到長秋宮之前攔住他。”
“以皇帝的名義下旨?”太後吃驚地說道,“皇帝并沒有說……”
“可陛下也沒有說不殺何進。”蹇碩勸道,“此時箭已上弦,沒有任何退路了,請太後早做決斷,遲恐生變。”
太後躊躇良久,猶豫不決。
“太後,何進一旦逃離洛陽,我們就再無機會了。”蹇碩心急火燎地勸道,“如果史侯繼承大統,皇後獨掌大權,必定要對太後和小董侯不利,太後……”
“你快去辦,快點。”太後一聽小董侯面臨險境,再不猶豫,揮手說道,“你親自去,親自去……”
蹇碩早已準備好聖旨,他帶上十名中黃門,出殿抄近路向長秋宮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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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在距離長秋宮百步之外被蹇碩攔住了。天子急召大将軍見駕以議定皇統之事。
何進緩緩站起來望着遠處的長秋宮,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恐懼。蹇碩神色悲痛地說道:“大将軍,陛下知道自己已經病入膏肓、時日無久了,所以他日夜期盼着大将軍能夠早日回京以議定皇統,托付國事,保大漢社稷千秋萬代。”
何進暗自苦笑,轉身向嘉德殿方向慢慢走去。蹇碩跟在後面,小聲介紹陛下的病情,并婉轉表示皇後已經得到了天子的默許,大皇子将如願以償,順利繼承大統。蹇碩甚至勉強擠出幾絲笑意,向何進表達了自己願意盡力協助之意。何進恍若未聞,隻顧低頭想着自己的心思,忽然,他漫不經心地問道:“太後可曾反對?”
蹇碩湊近何進的耳邊,低聲說道:“陛下讓太後盡早回河間國。”
何進霍然心驚,渾身上下霎時出了一身冷汗。他猛然停步,一雙眼睛狠狠地瞪着蹇碩,竟然露出了些許的殺氣。健碩不解地望着他。蹇碩說的是實話,但他不知道自己這一句實話卻象利箭一般洞穿了何進恐懼的内心。
陛下絕不會說出這種話,即使他要讓史侯繼承大統,他也絕不會說出這種讓太後離京歸國的話。陛下對自己的母親極其孝順,他至死會不會讓自己的母親離開皇宮離開京城獨自一人回到河間國,讓太後一個人孤寂地生活在那個叛亂疊起的禍亂之地。蹇碩這麽說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把讓自己放松警惕,放心大膽地跟着他走進嘉德殿。
蹇碩被何進淩厲的眼神看得有點心慌意亂。難道何進猜到了自己要殺他?蹇碩極力鎮定心神,換上一副非常無辜的表情詫異地說道:“大将軍怎麽了?我說錯了什麽嗎?這的确是陛下親口對太後所言,我當時就站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
何進眼内的殺氣漸漸斂去,臉上露出了嘲諷之色。他上下看看蹇碩,撇撇嘴,不陰不陽地說道:“謝謝蹇大人實言相告,将來我必有厚報。”
蹇碩聽出他語氣不善,趕忙笑臉躬身相謝,心裏恨恨地罵道,等下要你死得好看。
趙忠一直候在長秋宮門外,他聽說何進被小黃門健碩攔住了,急忙帶人出宮去迎。趙忠跑得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蹇碩是陛下的絕對心腹,雖然小黃門這個官職不大,但權勢傾天,就是趙忠遇到他也不敢亂擺上官的架子。趙忠和何進互相緻禮,寒暄兩句之後,趙忠說道:“皇後正在宮内等着大将軍議事,大将軍怎麽還沒進宮就要離開?這事要是讓皇後知道,她會怪罪的。”
何進指指蹇碩,“蹇大人來傳陛下聖旨,要我速至嘉德殿見駕。”
趙忠大吃一驚,他用懷疑的眼光望着蹇碩問道:“當真?”
蹇碩泰然自若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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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聽說何進被小黃門蹇碩攔在宮門外并以天子旨催請何進速進嘉德殿,頓時心神震駭,手足冰涼,她茫然無措地望着大汗淋漓的趙忠問道:“怎麽辦?現在怎麽辦?”
趙忠神情緊張地笑笑,安慰道:“不要急,不要急,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張讓面色凝重,背着手在屋内團團亂轉。前幾天陛下召見自己和趙忠說得那番話難道僅是哄騙之辭?天子說不立太子難道是緩兵之計?何進一死,何氏宗族必然覆滅,剩下自己和趙忠這幫老中官頓時成了洛陽各方權勢的眼中釘。董侯繼承大統之後董太後和董重就要手握大權,他們首先就殺的就是自己這幫老中官,一來他們可以讨好朝中的士人,二來也報了當年董寵被殺之仇。陛下根本不是在挽救自己和老中官們的性命,而是在誘騙自己和老中官們全力幫助皇後和何氏宗族,把自己和老中官們往死亡路上推得越來越近。張讓怨毒地詛咒了兩句。無論如何都要先把何進的命保住,否則大家一起玩完。等到史侯繼承了大統,如果何進還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還是跟在士人後面叫嚣着要誅殺中官,那他就等死吧。大将軍和中官鬥法,這世上尚沒有成功的先例。
就在這時,中常侍郭勝帶着神色驚恐的何苗匆匆走進了長秋宮。
“曹操和淳于瓊奉蹇碩之命,各帶人馬圍住了大将軍府和車騎将軍府,把兩府的所有掾史和門客盡數堵在了府内。”郭勝焦急地說道,“夏牟奉命接管了北城的夏門和谷門,堵住了大将軍北上孟津之路。如今大将軍進退失據,危在旦夕。”
“袁紹呢?”趙忠急忙問道,“袁紹的人馬在哪?是不是圍住了皇宮宮門?”
“袁紹已經接到蹇碩的命令率部接管了南城的津門、小苑門、平城門和開陽門,截斷了大将軍南下南陽之路。”郭勝抹抹臉上的汗,心驚膽戰地說道,“陛下顯然不信任袁紹,把他的軍隊放在了南城。大将軍如果由南城逃離洛陽回到南陽,他就沒了軍隊,遲早也是死路一條。”
“最早給我們送來消息的就是袁紹。”何苗肥胖的身軀癱坐在地上,垂頭喪氣地說道,“現在怎麽辦?”
“是袁紹送的消息?”張讓突然盯着何苗問道,“你肯定?”
“我肯定。”何苗從懷内掏出袁紹的密信,“你看,這書信是他的字迹,錯不了。”
張讓一把奪過書信,細細地看了一遍,臉上漸漸露出了笑意。
趙忠湊到他身邊看了幾眼,忽然笑了起來,接着他不屑地罵道:“這個袁本初膽子不小,竟然敢在這個時候親筆寫書。這小子現在翅膀長硬了,心眼也越來越多,像足了袁隗這個老混蛋。”
“我看這事袁隗早就預料到了,否則袁紹斷然不會親筆寫書留下這麽大的破綻。”張讓拍拍手上的書信,輕松地說道,“袁紹既然親筆寫書,說明士人正在極力營救大将軍。他這麽做的目的,無非是希望我們在宮内幫他們一把而已。”
何皇後聞言大喜,急不可耐地問道:“如何幫?”
張讓躬身對何皇後說道:“請皇後娘娘立即起駕到嘉德殿探視陛下,盡可能延緩陛下動手的時間。”然後他對趙忠等人揮手說道,“我們都去,立即走,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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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緩步而行,路上不停地問着北疆大戰的消息。征北大将軍李弘連戰連勝,已經率部進入雲中,而趙雲千裏奇襲成功,已經掩護徐榮麴義的大軍渡河北上,目前北疆戰局已經進入了最關鍵的合圍階段。何進才知道這個消息,北征大軍進展如迅速讓他非常震驚。突然,何進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他想到北疆大戰的成敗直接關系到大漢社稷的安穩,而洛陽的穩定又直接關系到北疆大戰能否成功,在北疆大戰進入到最關鍵的時候,如果自己被殺,誰能保證洛陽不亂?士人們一定會想方設法救出自己。袁隗和丁宮也許早就聽到了風聲,也許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們毫無顧忌地把自己直接接進宮内顯然有違過去的謹慎和小心,他們也許已經有了妥善的解決之策,需要的不過是時間而已。
在大漢國目前這種形勢下,袁隗、何颙、袁紹當然不會蓄意要殺死自己,相反,他們還要依靠自己鏟除奸閹重振大漢,他們既然一再催請自己回京,一再向自己保證回到洛陽非常安全,那麽洛陽就一定安全,絕對不會出現陛下突然發難殺死自己的事。
何進甚至自嘲地想到,從自己進京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任何有違常規的事,所謂陛下要殺自己也不過就是自己的胡亂測想而已。也許這皇宮本來就十分安全,陛下也根本沒有殺死自己的打算和計策,而自己不過是杞人憂天、庸人自擾罷了。何進在等,在盼望奇迹。
何進臉上含笑,嘴裏和蹇碩說得很熱鬧,心裏卻胡想一氣。他有時也擡頭看看蔚藍色的天空,看看天空上漂浮的朵朵雲彩,他幻想着自己可以變做那自由自在的白雲,随風而走。何進好象已經忘記了皇宮内暗藏的無窮殺機,他和蹇碩兩人興緻勃勃地讨論着北疆戰局,神态悠閑。
這時,他看到了潘隐。
蹇碩向何進打了個招呼,匆忙迎了上去。潘隐很緊張,把宮外的突發形勢說了一遍。蹇碩很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誇獎了幾句,然後說道:“陛下病情日漸增重,恐怕支撐不到幾天。考慮到陛下歸天後洛陽可能動蕩不安,所以臨時采取了一些預防措施,沒有什麽其他用意。你不要驚慌,回去後替我安慰一下府内的其他掾史客卿,叫他們最近都在府内待着,不要到處亂走,以防出現意外。如果宮外發生了什麽異常事情,你還是象過去一樣火速進宮向我禀報。”
潘隐三十多歲,皮膚白淨,三绺長須,看上去精明能幹。他躬身答應了一聲,接着說道:“我在進宮之前,看到城門校尉伍瓊帶着兩百衛卒正在向南宮宮宮門而來,不知道他來幹什麽?”
蹇碩稍顯意外,他愣了一下,說道:“也許宮門附近出了什麽事吧?你再去看看,如果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就來告訴我。”
潘隐匆匆往宮門方向而去。何進一直遠遠地看着他,希望他的突然出現能帶給自己一點信息。果然,就在潘隐背對着蹇碩,迎面走過來時,他以極快速度的對何進做了個幅度極小的砍頭姿勢。
何進心髒劇跳,“咚咚……”聲清晰可聞,強烈的窒息感幾乎讓他眩暈欲倒。他瞪大眼睛再次看向遠處的潘隐,他想再看清楚一點。
潘隐眼望前方,目不斜視,右手舉到胸前又做了一次斬首的姿勢,随即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何進的視線裏。
何進渾身冰冷就象掉進了冰窖一樣,他打了幾個冷戰,不由自主地擡頭望向天上的那輪耀眼奪目的太陽。何進的眼前霎時白花花的一片,什麽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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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德殿。
蹇碩伸手攔住袁隗,笑着說道:“老大人,陛下口谕,讓大将軍先行進殿觐見。”
袁隗詫異地“噢……”了一聲,一把抓住了擡腳欲進的何進,“大将軍請捎待片刻。”
蹇碩臉色一變,頗爲不滿地瞪着袁隗說道:“老大人,這可是陛下的口谕,你不會……”
袁隗厭惡地看了一眼蹇碩,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蹇大人,煩請你再對陛下說一聲,就說老臣有急事需要先見陛下。”
蹇碩剛想再說,司徒丁宮揮手阻止道:“袁大人如今以後将軍隸尚書事暫理朝政,袁大人所說即爲國之大事,你一個小黃門站在門口推三阻四象什麽話?快去報奏陛下。”
蹇碩氣得臉一紅,眼珠子瞪得更大了,但他不敢再說什麽,站在對面的都是大漢國的重臣,他連反唇相譏的資格都沒有。蹇碩悻悻然轉身走進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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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贲中郎将袁術帶着五十名虎贲衛士突然出現在人們的視線内。
袁隗悄悄地籲了一口氣。何進心裏一喜,悄悄後退數步,臉上的神情忽然變得非常痛苦起來。
蹇碩一溜小跑,急匆匆地趕到門口,示威性地扯着嗓子高聲叫道:“陛下有旨,宣大将軍進殿……”
袁隗冷哼一聲。司徒丁宮沮喪地甩手站開。何進面色愈發痛苦,他擡頭看天,身軀突然猛烈地搖晃了兩下,一頭栽倒在地。
蹇碩大驚失色,揮手叫道:“快,快,把大将軍擡進來,擡進來……”大殿内的十幾個中黃門一擁而出,大家手忙腳亂,擡起何進就往嘉德殿内沖去。
袁術飛步趕到,一拳打翻了一名中黃門,“兄弟們,把大将軍搶過來,給我搶過來……”
五十名虎贲衛士如狼似虎呼嘯而上,大家拳打腳踢,眨眼見就把十幾名中黃門全部撂倒在地。
蹇碩睚眦欲裂,指着袁術憤怒地叫道:“袁大人,你想幹什麽?”
袁術沖着他鄙夷地一笑,舉拳就砸。蹇碩反應奇快,閃身後退。袁術哈哈一笑,回頭叫道:“快,把大将軍擡上車,立即送回大将軍府,快……”
蹇碩縱聲狂吼:“袁大人,天子有旨,要大将軍立即進殿見駕。”
袁術根本不理他,指揮幾個虎贲士卒把何進擡到了馬車上。
蹇碩氣得恨不得一腳踹死袁術,但現在大殿門口站着一幫朝廷重臣,袁術的叔父袁隗現在還是暫代國事的輔弼之臣,蹇碩哪敢放肆。他沖着歪歪倒倒站起來的十幾個中黃門大聲喊道:“快,攔住馬車。”
“袁大人,大将軍就是要走,也先要奏禀陛下,否則就是欺君大罪。”
袁術望着遠處急速而來的皇後車駕,飛身跳到了馬車上,然後回頭對着七竅生煙的蹇碩洋洋得意地笑道:“你吓倒我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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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來到嘉德殿門口,所有人都跪地相迎。
皇後心痛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地大将軍何進,不禁悲從心生,兩行淚水頓時奪眶而出。
“快,快把大将軍送回府去。”
蹇碩擡頭剛想說話,卻迎面碰上了趙忠那雙陰恻恻的眼睛。蹇碩心中有鬼,低頭不敢羅嗦半句。
袁隗奏道:“皇後娘娘,小黃門蹇大人說,陛下有旨,要大将軍進殿見駕,不得私自離開。”
皇後怒視蹇碩,輕聲說道:“本宮這就進殿。”
袁隗趁機踢了蹇碩一腳,“還不快去禀報。”
蹇碩剛剛走進殿内,袁術就駕車如飛而去,十幾個站在馬車前的中黃門躲閃不及,被撞倒了一大片。
“快,快出宮,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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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朱雀門。城門校尉伍瓊迎上袁術的馬車,大聲問道:“大将軍在哪?”
“在車上。”袁術飛身跳下馬車,把缰繩交給了伍瓊的手下,“我這就回宮查看動靜,如果宮内有變,我立即派人到夏門告訴你。”
洛陽夏門。城門校尉伍瓊帶着兩百名士卒護着大将軍的馬車急速趕到。城門左右遍布西園軍士卒,戒備森嚴。
左校尉夏牟駐馬立于城門下,揚聲高呼:“奉天子旨,留下大将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