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遭襲,黑豹義從折了七人,傷了十八人。
這批刺客總共有五十多人,漢人、胡人都有,胡人裏不僅有羌人還有匈奴人,他們抱着必死之心圍殺李弘,卻均究沒有得手。李弘一人阻殺十九人,其強悍的武功讓支援而來的孫堅瞠目結舌。
棄沉昏睡了一天,第二天才醒了過來。
李弘受了幾處傷,不妨礙行動。當天夜裏,陶謙來找他。
陶謙安慰了他幾句,然後直言不諱地告訴他,這次刺殺的時間,地點安排的恰到好處,背後肯定有一位高手在指揮。現在奸閹,西涼以及關中的世族官僚都有可能花錢雇人殺他,猜測幕後之人沒有意義,重要的還是要保護好自己的性命,讓刺客們從此以後無從下手。
陶謙神色凝重地說道:“在老街口行刺你,對方顯然是想嫁禍太尉大人,讓我們很容易聯想到刺客是由奸閹指派,但我覺得,這個事情可能沒有這麽簡單。如今真真假假的事太多,很難說得清楚?”
李弘笑笑,感激地說道:“謝謝大人的關心。我得罪了這麽多人,殺了這麽多人,人家來殺我,很正常。我不想追究這些事。雖然我的兄弟們死了幾個,但我知道怎麽替他們讨回這筆血債。”
陶謙注意地看了他一下,點點頭。
“子民,你爲什麽要答應去金城?槐裏城這麽安全的地方,你都差一點被人殺死了,更不要說去金城了。你是不是找死?你難道不知道太尉大人背後的動機嗎?”
李弘低首不語。
陶謙憤然說道:“你憑什麽去金城?叛軍派人來遞請罪書了嗎?誰有把握叛軍會投降?這麽好推辭的事,你爲什麽要答應?”
“好,就算敵人願意投降,但你兩仗擊殺叛軍幾萬人,和叛軍仇深似海,你怎麽能去?西涼官吏這麽多,怎麽輪也輪不到你去。叛軍那邊,想殺你的人比這裏還多,你想不死都難。”陶謙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即使叛軍不殺你,此去金城,來回路上八百多裏,安全怎麽保證?你帶一支軍隊去嗎?”
“這是借刀殺人啊。”
陶謙同情地望着李弘,說道,“我看不到你有活着回來的希望。”
“大人如此關心我,實在令人感動。”李弘對陶謙拱拱手說道,“我願意去有我願意去的理由。”
“我認爲太尉大人還是想把西涼的問題早日解決,殺我,畢竟是一件次要的事。”
“太尉大人雖然有借刀殺人之意,但仔細想起來,我去招撫,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選,成功的可能性最大。此次朝廷主動招撫,所要顯現的就是強悍的實力和血腥,而我就是最合适的。董将軍因爲和他們相交多年,難免有各種各樣的恩怨。但我沒有,我初來咋到,憑的就是一把殺人的刀。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恩怨可言。”
“這就是你要去的理由?”陶謙想了一下,點點頭,說道,“我很少上戰場,對這種事很難理解,也許你是對的。”
“這不是我要去的唯一理由。”李弘輕輕地說道。
陶謙立即感興趣地望向李弘。
李弘微微笑道:“很抱歉大人,我不能說。”
陶謙很諒解地點點頭,然後關心地問道:“你真的有把握活着回來?”
“當然。我沒有把握我就不去了。”李弘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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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張溫和朝中大臣雖然化了不少錢,紛紛上書,勸谏,但天子鐵了心,就是不讓李弘西上金城郡招撫叛軍。
中常侍趙忠、段珪、小黃門蹇(讀jian)碩等宦官也相機進言。
天子看到一直以來都是和朝中世族官僚唱反調的宦官們也薦舉李弘上金城郡勸降叛軍,頓時警覺起來。他私下對心腹親信小黃門蹇碩說:“你們和朝中的大臣們向來是兩個聲音說話,這次竟然一個腔調,肯定有名堂。”
他随即下旨太尉張溫,嚴禁李弘踏足金城郡。
現在,李弘就是天子發财的工具,他怎麽舍的讓李弘出事。李弘給他的那批涉嫌貪污官吏的名單,讓天子大大的賺了一筆,以至于他連下手诏,催促李弘再給他一批名單。這錢賺得實在太容易了。
看到李弘非常強烈堅決地要求去招撫叛軍,張溫心裏反倒有點不踏實。他反複問了李弘幾遍,但他實在看不出來李弘到底是真白癡還是裝白癡。他拿出天子的聖旨給李弘,告訴李弘說,現在,除非你親自上書陛下,詳細陳述自己要求去的理由,否則天子不會答應的。李弘看到天子的聖旨,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當然知道天子爲什麽不讓他到金城郡去,天子已經在給他的手诏中說得很明白了。
李弘讓趙雲替自己寫了一封奏章給天子。
李弘首先說明了自己主動要求去金城郡勸降叛軍的理由。他在奏章中一再向天子保證,從金城郡回來以後,他一定能給天子帶來更加豐厚的收入。其次就是俘虜和糧食問題。
那天,太尉大人雖然沒有和董卓就調撥軍資一事談上半句,但因爲雙方鬧僵,張溫認爲這個時候再拖欠董卓軍隊的軍資,顯然很不明智。他做了一個決定,把西涼叛軍的五萬俘虜全部移交給了李弘,由李弘全權處理。李弘氣得要罵人。但他看到張溫花白的鬓發,緊縮的眉頭,憔悴的面容,他又不忍心拒絕。這五萬俘虜交給李弘,說白了就是張溫不管他們的吃喝和生命了。李弘把他們餓死,殺死,賣掉都行,隻要不向張溫要一粒糧食,要一個大錢就行。但是,西涼一旦平定,李弘就極有可能回幽州,這五萬俘虜還是要遣散回原籍。給董卓,給北軍的都是錢,給李弘的卻是五萬要吃要喝的俘虜。李弘傻了,這回去如何向兄弟們交待啊。
張溫看到李弘不滿的樣子,心裏罵他狡猾。他以爲李弘把抄家所得的贓款贓物截留了很大一部分。其實,這批錢财李弘要撥給給西征大軍一部分,給天子一部分,給西涼的國庫一部分,剩下的已經不多了,也隻夠自己的五萬軍隊開支。但這話說出來誰相信?他有苦難言。
李弘向天子說了自己的難處,多五萬俘虜吃飯,糧食實在不夠。這批人殺又不能殺,放又不能放。殺了吧,西涼的民心就沒了,西涼的人口就更少;放了吧,那就是引火燒身。這些俘虜是因爲沒有飯吃才造反的,但是把他們放回去,他們還是沒有飯吃,還是要造反。所以他懇求天子,務必幫他想想辦法從什麽地方調撥點糧食救救急。至于買糧食的錢,等他從金城郡回來,立即就有了。
他又寫了一封信給鮮于輔的。他告訴鮮于輔,自己已經答應太尉大人準備西上金城郡招撫叛軍,他讓鮮于輔接到書信後,立即召集徐榮,麴義和左彥商量一下。李弘的意思是讓徐榮和羌人的小渠帥聶嘯一起,先行前往金城郡會晤叛軍首領,探探邊章和韓遂的口風。另外,讓雷子和文醜帶着兩千黑豹義從速速趕到槐裏來,他要回子秀山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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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回到大營後,宋典和甄舉聯袂來探望。三人閑聊幾句之後,宋典和甄舉告辭走了。
“徐榮和聶嘯走了幾天了?”李弘一邊大步走回大帳,一邊問道。
“收到大人的書信後,子烈當天晚上就帶着聶嘯走了。”鮮于輔回道。
“我去金城郡的事,你們商量的如何?我要求的幾件事,可都安排好了。”
“按照大人的意思,我們都安排好了。”左彥笑道,“陛下的聖旨一到,大人就可以上路了。不過,有一件事,需要你親自拿個主意。”
“什麽事?”李弘問道。
“大人走了之後,這西涼肅貪的事很有可能由太尉大人負責。”左彥接着說道,“這關押在大營裏的人犯和我們收集的證據怎麽辦?太尉大人要是全部拿走了,我們……”
“陛下還指望這些人發點财,所以太尉大人應該不會忤逆天子的意思把他們都放了吧?”李弘笑道,“這樣吧,你們隻做兩件事,一是把查抄的錢财看管好,誰都不給拿,誰拿砍誰的頭。二是緊守軍營,任何人不得出營一步。”
麴義不解地問道:“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西涼肅貪的事就這樣半途而廢嗎?”
李弘笑笑,說道:“我到槐裏之前,不是和你們說過嘛,這裏就是太尉大人的職權最大,他想幹什麽都可以,你們違抗不了的。被抓的人犯也好,證據也好,随他們怎麽處置,你們不要管,等我一回來,嘿嘿……”李弘不懷好意地笑道,“西涼就要發抖了。”
鮮于輔,麴義和左彥三人疑惑地望着李弘。
李弘沖着他們搖搖手,說道:“等我回來你們就知道爲什麽了。現在不要問,問了我也不會說。”
“大人對招撫叛軍這麽有信心?”麴義笑道,“老邊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李弘非常自信地笑道:“雲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金城?”
麴義臉上閃過一絲興奮之色,随即想起什麽搖搖頭,說道:“大人還是帶子烈去吧。文約先生不喜歡我。我去了,對大人沒什麽幫助。”
“子民,這次到金城的安全……”鮮于輔看看李弘,擔憂地說道,“這些人心狠手辣,防不勝防,你……”
李弘摟着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這次我大意了,害死了幾位兄弟。你放心,沒有下次了。有了這次教訓,想殺我就難了。”
帳簾掀開,田重和衛政,紀惟走了進來。
田重拉着李弘的手,上下看了又看,花白的山羊胡子抖動着,有些激動,他笑道:“子民,沒事吧?”
“死不掉的。” 李弘心裏暖暖的,他拍拍田重幹瘦的手,笑道,“老伯啊,我還要和你一起打到落日原去,怎麽能死呢?”
李弘随即握着紀惟的手,關心地問道:“傷口這幾天可好些了?”
紀惟在攻打青塢的過程中受傷了,一直都沒有恢複。紀惟笑道:“和大人的傷勢比起來,我這個就不算什麽了。”
“國安,怎麽氣色不好?這幾天很忙嗎?”李弘指着衛政,笑着問道,“是不是又有人違反軍紀了?”
衛政笑笑,回道:“大人下次出門,千萬不能這麽大意了。”
“謝謝了。”李弘懊喪地說道,“那天走的時候,聽你的勸多帶些人就好了。”他連連搖頭,神情頗爲傷心。
鄭信,玉石,閻柔,鮮于銀,恒祭等一幫将領擁了進來,接着顔良,張郃,高覽等人也聞訊趕來,大帳内頓時擠滿了人。大家看到李弘安然無恙,都很高興,一個個在大帳内有說有笑的。
李弘左右看看,奇怪地問道:“胡子呢?拳頭呢?對了,還有樓麓呢?你們都來了,怎麽他們幾個沒來?”李弘指着閻柔和恒祭問道,“怎麽回事,他們忙什麽去了?都不來看看我了?”
閻柔面色一沉,恒祭垂首不語。大帳内悄然安靜下來。
燕無畏狠狠地瞪着衛政說道:“回大人,他們都被刺奸大人關起來了。”
李弘笑起來,他望着衛政說道:“國安,這次他們又犯了什麽事?這幾個人,什麽時候安穩過?”
衛政在旁拱手說道:“回大人,沒有什麽大事,都是小事,略加懲戒也就罷了。”
華雄濃眉一挑,大聲說道:“衛大人,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什麽小事?你這根本就是袒護嘛。”
麴義也不高興地說道:“衛大人,那天抓人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什麽叫小事?什麽叫略加懲戒?衛大人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
衛政臉一紅,神情尴尬。
田重嫌燕無畏多嘴,氣得甩手給了燕無畏一巴掌,然後走到衛政身邊,笑着對麴義和華雄說道:“我們都是一家人,有些事還是協商處理的好,沒有必要把事情鬧僵。我們該賠的賠,該道歉的道歉,三碗酒一喝,大家還是兄弟嘛。”
田重在冀州軍中的地位畢竟不一樣,他主動站出來說話,麴義和華雄礙着面子,很難再說什麽。兩人面色不善地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難聽的話。
李弘一聽就明白,一定是自己的部下和西涼的士卒發生了沖突。他本來想追問一下,但看到田重站出來把話說死了,也就無心再問。
大家胡亂扯了一會,陸續告辭。
李弘留下了鄭信。
“出了什麽事?”李弘問道,“我看衛大人好象很爲難嗎?”
鄭信支支吾吾地捱了半天,說道:“子民,老伯已經說了協商處理,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吧?”
李弘笑道:“好,好,我答應。多大的事嘛,一個個神神秘秘的,難道他們殺了人?”
“殺人倒沒有,但雙方都有一兩千士卒參加鬥毆,實在太不象話。”鄭信搖頭道。
李弘吃了一驚,笑道,“規模那麽大?”
“你還笑?”鄭信氣憤地說道,“虧你還是個中郎将,統兵主将,軍營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你還笑?”
李弘看到鄭信氣急敗壞的樣子,大笑起來。
“事情都是樓麓引起來的。他在軍市裏請白山的一幫烏丸兄弟吃飯,順便召集了幾十個營妓助興。十幾個西涼的軍官那天晚上正好也到軍市裏去找營妓。那些人看到營妓都讓樓麓先搶了,心裏有氣,就在營妓帳外罵人。樓麓和一幫兄弟聽了有氣,沖出來就把他們打了一頓。結果那些人跑回去喊了幾百人倒過來又把他們打了一頓。樓麓就去找胡子,拳頭幫忙。三個人帶着一千多人跑到軍市去打架。後來怎麽樣,不用說你都知道了……”
李弘搖搖頭,不以爲意地說道:“軍市的營妓很少嗎?”
“不多,大概隻有一百多人。上次子龍帶人襲營,被他殺掉了許多。”
“這樣吧。”李弘說道,“大營裏有幾千貪犯的妻妾子女侍婢奴仆,你去查查,年紀合适的,全部充做營妓。”
鄭信吃驚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大人,這樣做合适嗎?”
“有什麽不合适的。”李弘冷冷地說道,“貪官我都殺掉幾十個了,還在乎這些人。”
“她們怪可憐的……”鄭信小聲說道,“我們這麽做……”
“我總不能放了她們吧?”李弘苦笑道,“我們出生都很貧賤,我還是個奴隸,所以我們都知道做下賤人的苦楚。但同情她們并不能代表我們就能幫助她們。依照大漢律,她們就是這個命運,誰都改變不了。你說怎麽辦?”
鄭信默然無語。
“先解決我們自己的問題吧。”李弘歎口氣說道,“顧不了那麽多了。我們還有五萬俘虜的吃飯問題需要解決,守言,你可有什麽主意?”
鄭信心情不佳,他雙手一攤,愁眉苦臉地說道:“我能有什麽辦法?我一天吃兩頓,省一點啰。北宮伯玉和李文侯已經找老伯幾次了。看他們那個架勢,好象不給飯吃就要暴亂似的,誰怕誰了。”
李弘一籌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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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吾城座落在湟水南岸,距離黃河六十裏。金城郡的郡治就在這座城中。
邊章的傷勢雖然得到了控制,但生命還是不可遏制的從他消瘦的軀體内一點點地流失。痛苦終日折磨着邊章,讓他痛不欲生。
韓遂緩緩走進邊章居住的院落。
病榻上的邊章已經瘦脫了形,但由于照顧的人精心周到,他看上去還是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精神也不錯。
“今天沒帶笛子來?”邊章小聲問道。每天,韓遂來看他,都要給他吹上一曲。
韓遂輕輕給邊章給好薄被,小聲說道:“子烈來了。”
邊章默然不語。
韓遂笑道:“老邊,這下遂了你的心願了。”
邊章喟然輕歎,問道:“子烈爲什麽不來看我?”
“有些事我們必須先談談。”韓遂說道,“子烈來得太突然,我們并沒有什麽準備。我們怎麽和子烈談?是投降還是招降?是招撫還是安撫?我們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以防萬一啊。”
邊章苦笑,說道:“是子烈和我們談嗎?”
“是豹子李弘。”
邊章蓦然一驚。他和韓遂對望一眼,臉上閃過幾絲詫異,幾絲欽佩,幾絲怨恨,幾絲無奈。他搖搖頭,閉上了雙眼。
“老邊……”韓遂輕輕喊道。
“李中郎突然在西涼血腥肅貪,給西涼和關中造成了極大的混亂,而他們的西征大軍更因爲缺乏軍資,已經面臨極端困境。這個時候,李弘突然代表天子前來招撫我們,肯定是無奈之舉。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占據主動,逼迫朝廷讓步。”韓遂娓娓而言,成竹在胸,“老邊,你看呢?關鍵是我們不能離開金城,不能放棄軍隊,你說呢?”
邊章微微颔首,說道:“這些事你自己拿主意吧。”接着他睜開雙眼,望着韓遂,繼續說道,“他在西涼肅貪,斬殺貪官,做着我們一直想做卻沒有做到的事情,說起來,他也是個血性漢子,令人敬佩啊。幾十年來,誰敢在西涼拿起正義的屠刀?也隻有這隻北疆來的豹子。”
韓遂欽佩地點點頭,說道:“此人膽子之大,手段之血腥,氣勢之凜冽,非常罕見。”
“他敢來,必定有所倚仗。”邊章說道,“文約,你要多加防備。另外,你要和楊秋他們打招呼,不要意圖謀殺他。雖然我們被李弘擊敗,十幾萬大軍被他毀于一旦,但那是戰場上雙方堂堂正正的交鋒,沒有什麽個人恩怨可言。”
“如今他在西涼肅貪,得罪了朝廷各派勢力,前途渺茫。如果他死在我們這裏,我們不但失去了招撫的機會,也失去了西涼的民心。他現在在西涼和關中百姓中的聲譽很高,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讓他死在我們這裏,知道嗎?”
“我知道。”韓遂慎重地說道,“子烈說,他來之前,李弘在槐裏城被一幫刺客連續行刺了兩次,受了傷。現在想殺他的人太多了。我會妥善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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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的聖旨送達子秀山大營。
天子同意李弘速速趕到金城招撫叛軍。天子大概擔心李弘在招撫叛軍的過程中阻力太大,短時間内趕不回來,所以特意給了李弘一個招撫叛軍的底線:隻要叛軍表示效忠天子,歸順大漢朝,任何條件都可以答應。
天子的确對李弘青睐有加。他答應了李弘調撥糧食的要求。他以手诏告訴李弘,他已經下旨給河東,弘農幾個關東大郡,立即籌措一批糧食送到子秀山大營。
陪同前來宣旨的桑羊望着李弘,直言不諱地說道:“大人的運氣爲什麽這麽好?陛下給你這麽一個條件,就是我去金城,也能凱旋而歸啊。”
李弘笑着俯身湊到桑羊的耳邊,小聲說道:“這是我花錢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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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