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立馬橫槍

第217章 立馬橫槍

棄沉大吼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撲向了李弘。

長箭射進了棄沉的身體。

李弘一把抱住棄沉,縱聲狂吼:“殺,給我殺……”

趙雲和弧鼎迅速擋住另外兩個刺客。黑豹侍從們就象炸了鍋一樣,狂呼亂吼,縱馬飛躍。他們突然散開,一路殺向遠處偷施冷箭的刺客,一路沖向城門,一路迅速圍住了李弘。

城門附近頓時大亂。

趙雲面如寒冰,手中戰刀咆哮着,接連劈出三刀,刀刀見血,第四刀将對方連人帶劍劈成了兩半。旋即他飛身而起,掄圓戰刀,狠狠地砍向了那名和弧鼎纏鬥的刺客。那執矛大漢非常冷靜的稍退半部,讓過弧鼎的攻擊,陡然一矛刺向了空中的趙雲。

“棄沉……”李弘抱着棄沉,心中的恐懼達到了極點,他大聲叫喊着,用力搖晃着棄沉的肩膀,好象生怕懷中的棄沉突然死去。

棄沉緊閉着雙眼,昏厥不醒。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李弘回過頭來,望着那名尚在負隅頑抗的刺客,憤怒的連聲狂吼,“殺了他……”

趙雲和弧鼎本意是想活擒此人,問問情況,給李弘這麽一喊,兩人以爲棄沉死了,心中再也遏制不住滿腔的悲憤,戰刀頓時寒光四溢,象*一般席卷而上,那刺客手忙腳亂,立時中刀,身形稍滞之間,頭顱已經離體而去。

“棄沉……棄沉怎麽樣……”弧鼎撲到李弘身邊,悲痛欲絕。

“情況不好。先要把箭頭取出來,否則流血過多,他就要死了。快點,快點,快點……”



張溫看着董卓,心裏十分不高興。

董卓率部回到小槐裏大營後,張溫數次派人請他到槐裏城議事,董卓理都不理。這次張溫派人請他到槐裏城商量調撥軍資的事,董卓才勉爲其難地帶着幾個人晃悠來了。

張溫知道董卓生氣的原因。

這次擊敗西涼叛軍,三個統軍主将都立了大功。董卓立了首功。其後李弘和周慎的兩場勝仗都得益于董卓的那場襲擊。如果沒有董卓的伏擊,叛軍就不會撤退,叛軍不撤退,李弘和周慎就沒有戰勝敵人的機會。

如今,李弘得到皇帝的青睐,被授予西涼肅貪的重任,這可是個肥的不能再肥的美差了。周慎因爲重傷,被皇上特許回京療傷。回到洛陽,周慎就是平叛的英雄,他可以名利雙收。

但董卓卻一樣都沒有得到。他在望垣被羌胡大軍包圍,雖然毫發無損的率部突圍,但也算是敗仗,将來論功行賞,最多也就是功過相抵,不賞不罰了。這樣想起來,也不怪董卓生氣。西涼自從叛亂以來,他帶着部隊一直堅守在前線打了将近兩年的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然而最後他卻什麽封賞都沒有撈到,的确令人憤恨,沮喪。

董卓最痛恨的還是張溫見死不救的事。如果不是董卓及時突圍而走,董卓的部隊十有八九要被六月驚雷殲滅。在救援董卓這件事情上,張溫做爲西征大帥,明明知道董卓的部隊非常危險,卻遲遲沒有下令周慎的部隊馳援,這明顯就是指揮不利,要不就是張溫别有用心。在董卓看來,張溫絕對是别有用心想害他,趁機打擊京中奸閹的勢力。

但張溫的确沒有加害董卓的意思。他被李弘的肅貪和西征大軍缺錢斷糧的事情纏住了,加上西涼叛軍大勢已去,他知道六月驚雷遲早都要撤軍,所以忽視了這件事。他沒有想到董卓在撤退過程中會把所有的糧草都扔掉,以至于很快陷入絕境。

現在張溫要利用董卓。假如李弘西上金城,被叛軍或者其他什麽人殺了,西涼戰火必定重燃,部隊還要繼續西進和叛軍交戰。現在周慎回京了,李弘假如也死了,那麽西涼戰場上就剩下董卓一個統軍主将。但董卓是奸閹一黨的人,未必會賣西征大帥張溫的帳,所以張溫數次邀請董卓到槐裏商談,意圖拉攏拉攏。西涼的叛亂不能徹底平定,張溫就無法回京,他的下場遲早都要和皇甫嵩一樣。

陶謙和孫堅對太尉大人的這個想法很不以爲然。他們認爲太尉大人率十萬大軍過黃河,剿滅幾萬叛軍餘孽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爲什麽一定要指望董卓?

孫堅認爲董卓該殺。董卓有三大該殺之罪。第一,太尉大人數次派人去請他,他都不來。不來就不來,他還口出狂言,辱罵太尉和太尉府衆人,輕上無禮。其次,董卓手上有幾萬大軍,兩年了,他不但平定不了西涼,還到處散播同情叛軍,渙散軍心的流言。第三,董卓率部從望垣敗逃之後,按軍律應該将他罷職羁押。太尉大人體諒他的難處,沒有這麽做。但董卓不但不心存感激,反而怨恨太尉。孫堅希望太尉大人想個辦法把董卓誘到槐裏城,然後以軍法治罪,将他殺了,以震軍威。

張溫當然不願意。在他看來,董卓打了十幾年的仗,無論是經驗還是威望,西涼其他将領和孫堅等人都是無法望其項背的。殺了董卓,将來誰領軍西進擊敗叛軍?目前西涼戰場上的這些将領,張溫一個都不信任。

張溫有心要用董卓,加上他也理解董卓心中的委屈和失落,所以對他的無禮舉動一直都很寬容,沒有怪罪他。但現在他生氣了。董卓太無禮了,無論張溫對他說什麽,董卓都不理睬,而且還閉上了眼睛,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倨傲狂妄到了極緻。

張溫語調不善,緩緩說道:“仲穎,我已經給你解釋了,李中郎的事我無權插手過問,他受陛下的親自指派,主持西涼肅貪,連我太尉府都要支持他,何況西征大軍的各部将領?你擅自率部趕到略陽和李中郎大軍對峙,有什麽理由?”

董卓冷冷的“哼”了一聲。

“仲穎,你不給我理由,我就如實禀告陛下了。”

“太尉大人,今天不是商量調撥軍資的事嗎?你喊我來,難道就是爲了指責我,準備彈劾我嗎?”董卓歪着頭,微微眯着眼,瞅着張溫,嘲諷道,“我在邊疆打了幾十年的仗,什麽陣仗沒見過,我怕你彈劾我?”

董卓連連冷笑,手撫長髯,突然加大了說話的聲音,“那個北疆的蠻子是個什麽東西,一個鮮卑人的奴隸,殺了幾個人,打了幾場勝仗,就是中郎将了,簡直丢盡了我大漢朝的臉。”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吼了。

屋内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張溫嚴厲地盯着董卓。董卓毫不示弱地回望着張溫,眼睛越睜越大,殺氣騰騰。

張溫的面孔輕輕地抽搐了幾下,突然擠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

“将軍,你這樣辱罵一個朝廷大員……”

“太尉大人可以把這條罪狀一起寫到彈劾奏章裏。”董卓打斷張溫的話,怒氣沖天地說道,“我董卓爲大漢國出了多少力,灑了多少血,太尉大人想必也清楚。就是這兩年在西涼平叛,我也是出生入死,浴血奮戰,但我得到了什麽?難道我還不如一個剛剛從軍兩年的鮮卑奴隸嗎?”

董卓猛地站了起來,厲聲說道:“我的過錯,太尉大人可以任意處置。我董卓這條老命不值錢。告辭!”

說完他掉頭就走。

張溫沒有想到他說走就走,愣了一下,随即氣得七竅生煙。

桑羊站了起來,大聲喊道:“将軍,将軍請留步……”

孫堅長身而起,緊走兩步,立于大堂正中,手握刀柄,縱聲狂呼:“拿下董卓……”

列于堂外的衛兵頓時發出一聲喊,大家蜂擁而上,立時堵住了大堂正門,其後一排弓箭手張弓引箭,嚴陣以待。

董卓猛然止步。

他嘴角上挑,不屑地看了一眼堵在門口的士兵,緩緩轉身。

“大人莫非現在就殺了我?”

孫堅大吼一聲:“将軍面對上官,傲慢無禮,出言不遜,咆哮公堂,按軍律,斬!”

董卓臉帶譏諷之色,上上下下打量了孫堅一眼,然後皮笑肉不笑地問道:“你是誰?哪冒出來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狂妄。你拿刀幹什麽?要殺我?”

董卓兩眼突然暴射出一團凜冽殺氣,他怒視堂上高坐的張溫,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道:“大人要殺我?”

張溫極力壓制着怒火,面無表情地望着他。

董卓突然連邁三步,手指孫堅,大聲吼道:“你敢殺我……”

他那張因爲憤怒而極度扭曲的臉異常難看,眼睛瞪得象銅鈴一樣,殺氣從他那座象小山一般高大壯碩的身軀裏噴湧而出。

他咬着牙,縱聲狂呼:“你殺啊……”

董卓聲若驚雷,震撼大堂。

孫堅面對董卓地威逼,毫不畏懼。他昂首挺胸,舌綻春雷,再吼一聲:“将軍藐視上官,驕橫跋扈,按軍律,斬!”

這時大堂之外,吼聲如潮,董卓的侍從得到消息,從外面殺進了大堂之外的院落。

更多守護太尉府的衛兵随後沖了将來,将董卓的侍從團團圍住。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陶謙左看看,右看看,搖頭苦笑,喃喃自語道:“這個孫文台,太蠻撞了。”

孫堅右手緊握刀把,怒瞪着董卓,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

桑羊驚惶失措,跑到張溫身邊,湊到他耳旁,小聲說道:“大人,大人,快制止他們,快叫董将軍離開。我們還要用他,不能鬧僵了。現在殺了董卓,誰去對付李中郎?大人,大人……”

但是現在任由董卓離去,張溫這個太尉大人的顔面怎麽辦?

董卓怒火中燒,發指眦裂,舉手環視,厲聲狂吼:“誰敢殺我……”

“誰敢殺我……”

孫堅看到董卓站在大堂之上,頤指氣使,氣焰嚣張,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他“咻……”一聲拔刀在手,回首怒叫:“大人,按軍律,斬……”

董卓的手放到了戰刀的刀把上。

張溫面如止水,默然不語。

孫堅雙手握刀,緩緩地高舉胸前,隻待太尉大人一聲令下,即刻發起淩厲一擊。



皇甫郦低頭猛跑。全然不顧大堂内外的緊張氣氛,他飛一般地沖進了大堂,不待跪下,張口大呼:“大人,羌人正在老街口圍殺李中郎……”

張溫駭然色變,猛地站了起來。現在人人都想殺李弘,但張溫不想讓李弘死在槐裏城。李弘死在槐裏城,自己這個太尉立馬就要被天子免職。

“快,快去救援……”

陶謙不待張溫說話,已經拔劍在手,起身向大堂外沖去。張溫剛剛說完,他已經沖出大堂了。

陶謙一邊飛奔,一邊舉劍高呼:“親衛屯士兵随我走,随我走,羌人殺來了,快,快……”

院内的衛兵茫然失措。因爲陶謙是太尉府負責兵事的司馬,是個大官,所以許多士兵下意識地放棄了對董卓侍從的圍截,跟在陶謙後面飛跑起來。一部分士兵向站在大堂外的親衛屯首領看去。

孫堅恨恨地望了一眼董卓,拔腿向堂外飛奔而去。

在孫堅和親衛屯首領聲嘶力竭地叫聲中,太尉府的衛兵飛速向府衙之外沖去。

院内院外一片混亂。



李弘絕對沒有想到有人敢在距離府衙一百步的街口殺他。

這個街口是個四叉路口,人流較多,地方也比較寬敞,尤其重要的是,這地方距離城門太遠,守城的士兵根本來不及救援。剛才城門外的襲擊,已經把城内的守軍全部吸引到了城門處。

李弘緊急處理了棄沉的傷口之後,向城門附近的人家借了一塊門闆,擡着昏迷不醒的棄沉急匆匆趕往府衙。城中守将擔心出事,準備派一百人沿途護送,被李弘拒絕了。槐裏城是扶風郡的郡治所在,人多,城大,守兵也多,他認爲刺客的膽子再大,也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對他們發動第二次襲擊。而且城内行刺,刺客們很難逃脫,必死無疑,刺客們無論如何不會做這種賠本買賣。

城外襲擊他們的都是羌人,那個在遠處突襲射箭的刺客雖然抓住了,但那人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自殺了,結果什麽都沒有問出來。除了棄沉受傷,自己被淺淺地刺了一劍,其他人都安然無恙,這讓李弘很高興。大家牽着馬,一路說說笑笑,穿過幾條街之後,就到了老街口。

李弘牽着黑豹走在最前面,弧鼎和趙雲跟在他後面,黑豹義從們擡着棄沉走出街巷。

李弘看到了一個乞丐,一個跛腿的乞丐,但李弘一眼看出來那條跛腿是假的。

爲什麽自己會知道那個跛子是假的,李弘不清楚,但他一直以來都相信自己的直覺,這是他記憶消失後唯一存留的本能,從來沒有失誤過。随即李弘感到了危機,喧鬧的街口好象突然之間充滿了血腥。

李弘警覺地拿起了腰間的牛角号。那是棄沉的,棄沉受傷後,李弘把他的刀和牛角号都背到了自己身上。

李弘掃了一眼街口。

前面街道上的人不多,三三兩兩的閑逛着,遠處還有幾部馬車,接着李弘看到其中一部馬車上一個胡族女子拿着一張長弓站了起來。除了士兵,沒有人可以擁有射程超過一百步的強弓。

李弘毫不猶豫地吹響了号角。

長箭離弦。

李弘随即就看到了更多的長箭,長箭破空的厲嘯之聲充斥了雙耳。

趙雲和弧鼎不假思索地撲向李弘的身邊。

走在最前面的黑豹侍從們連打唿哨,紛紛向街巷内退去,以避開滿天長箭的偷襲。

李弘憤怒了,怒火在心中劇烈地燃燒着。到底是誰要如此不擇手段地擊殺自己?一次不夠,還要兩次,好,咱們拼個魚死網破。

李弘用盡全身力氣吹響了号角,他要把心中的憤怒和仇恨随着這激昂而蒼涼的号角聲一起抛向天空。

李弘右手拿着号角,身形閃動之間,左手已經從黑豹身上拿下了皮盾。

長箭轉瞬及至。幾十條身影同時從另外三條街巷内沖了過來。

李弘右手松開号角,迅速從背後拽出了戰刀。接着他左手舉盾,右手舉刀,仰首狂呼:“兄弟們,殺……”

随着沖天吼聲,他絲毫不顧滿天的如蝗長箭,迎着敵人飛奔而去。

“殺……”

弧鼎和趙雲沒有想到左右兩側的街巷裏會殺出這麽多人。他們就象從地上冒出來的一樣,舉着刀劍,拿着長矛,突然就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殺……”

兩人毫不猶豫,沖向敵人。



李弘披頭散發,渾身浴血,狀若厲鬼。刺客們瘋狂了,他們完全不顧自身的性命,頑強而堅決地殺向李弘。

戰刀遞出,猶如黑夜裏劃過一道閃電。頭顱飛起,濺起滿天鮮血。

“殺……”李弘一刀剁進敵人的胸腔,左手盾順勢砸在一個大漢的頭顱上。頭裂,盾碎。三支長矛淩空飛來,矛尖吞吐之間,發出絲絲寒光。李弘招式用老,隻能退,再退。

棄刀。拔刀。李弘一氣呵成,探身再進。“殺……”戰刀卷起滿天風雷,霎時将右側執矛大漢兩人帶矛劈成兩截。中間執矛大漢躲閃不及,被鮮血濺了滿頭滿臉,錯愣間,李弘左手抓住他的長矛,右手戰刀再起,呼嘯間,再殺一人。

趙雲的長槍在人群間呼号奪命,弧鼎的戰刀風卷殘雲,黑豹義從們從街巷内蜂擁而出。戰鬥頓時慘烈起來。

李弘又看見了那個女子,年輕而有活力。她距離李弘三十步開外,再次舉起了長弓。

李弘已經被她連射三箭,一次躲開,一次舉起敵人的屍體擋了一箭,一次用敵人的長矛擊飛一箭,這一次他被五個人纏住,根本無力抵擋。李弘再不猶豫,奮力将左手長矛戳進敵人身體,随即棄矛,伸手入懷掏出了小斧。

敵人的戰刀呼嘯而至。李弘躲無可躲,大吼一聲,突然踢出了一腳。那人眼見自己的戰刀砍上了李弘的肩膀,卻發現自己的身軀已經不聽使喚的淩空飛了起來,接着他就聽到了自己胸骨碎裂的聲音。戰刀在李弘的肩膀上劃過,頓時鮮血四濺。

黑色的小斧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就象黑色的鬼魅,一路發出厲嘯,張牙舞爪地撲了過去。那個胡族女子一直在瞄準,完全沒有想到一個黑色的幽靈會突然出現在她的視線内。她稍稍愣了一下,歪了一下頭,想看清楚一點。小斧狂笑起來,挾帶着驚心動魄的吼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上了她的脖頸。

她感覺自己被那個可怕的小東西叮了一下,就象被蚊子叮了一下,又酥又癢,還有一點痛,接着她就看到褐紅色的鮮血象泉水一樣從自己的頸項之間噴了出來。她的頭突然失去支撐,垂了下去。

她最後一眼看到的是李弘的刀,在陽光下血淋淋的戰刀。

“殺……”



陶謙畢竟老了,等他跑出府衙大門時,他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他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氣,一口等不及一口,但他還在頑強地飛奔着。

他不願意李弘死,他想看到生龍活虎的李弘。陶謙總是覺得李弘和自己很親近,這是一種無法解釋的情懷,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麽喜歡他,因爲他是幽州人?因爲自己曾經是幽州刺史?他不知道,但他就是喜歡他,不願意看到他躺在血泊裏毫無意義地死去。

孫堅帶着幾十名太尉府的衛兵在街道上狂奔。

陶謙突然站住了。他拄着長劍,劇烈地喘息着,臉上露出了笑意。

街口上,李弘手執雙刀,傲然屹立,周圍再沒有一個敵人。



張溫心痛地摸着李弘的頭,小聲問道:“痛嗎?”

李弘搖搖頭,笑笑。

他想起了遠在幽州的劉政。去年,當他帶着隊伍離開盧龍塞拜辭劉政的時候,劉政順手給他理了理亂發,那種慈愛之情,讓李弘永遠都不能忘卻。現在,他從張溫的眼睛裏再次讀到了這種關愛。李弘心裏一陣激動。

“我想讓你去金城。”張溫沉吟了一下,望着他,緩緩說道,“如果你不願意,我也理解,也同意,我可以讓桑大人和皇甫校尉一起……”

“我去。”李弘大聲說道,“我願意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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