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一直在鳳亭駐守,突聞黃牛嶺守軍急報,說大散關上漢軍雲集,有南下攻擊之可能,遂率軍以最快速急速支援,打算把北疆軍阻擊于黃牛嶺。誰知到了半路上,黃牛嶺守軍再報,北疆軍殺出了大散關。張飛大驚,命令軍隊丢下辎重,加快行進速度。此時他對北疆軍南下攻擊武都并不重視,現在北疆軍的主力都在荊、豫一帶作戰,從關中方向攻擊武都不過是長安的一種牽制之策。既然是牽制之戰,投入的兵力就非常有限,不足爲慮。
等他趕到黃花川,和撤離黃牛嶺的守軍相遇,聽說殺進武都的前鋒軍是于毒的軍隊後,他才突然意識到,北疆軍的主力不在荊、豫戰場上,而是在自己的眼前。北疆軍要打西疆,要打益州了。
張飛命令大軍在黃花川以南列陣,打算誓死阻擊,以便讓各路援軍及時趕到武都戰場,并從鳳亭到河池、下辨一線設下堅固的阻擊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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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花川毗鄰故道水,四周皆爲山巒,地形狹窄,攻守都很困難。
于毒率軍趕到黃花川,立即指揮中壘營将士展開進攻,一時間密集的戰鼓聲響徹了山川,雙方在古道水畔殊死搏殺。
文醜匆匆趕到前線,仔細查看了地形,命令司馬懿、魏延率虎威、虎牙兩營進入戰場,在中壘營左右兩翼列陣,架起弩炮,配以強弓手,向敵陣瘋狂射擊,掩護中壘營将士強行突破。
北軍屯騎營、虎贲營、射聲營陸續到達黃牛嶺,陳兵以待,準備随時進入戰場。大軍統帥顔良和華雄的鎮軍營、梁百武的武鋒營此刻出了大散關,得知前鋒軍受阻于黃花川,随即屯兵于關外。
張飛看到遠處的黃牛嶺上戰旗如雲,近處的戰場上北疆軍士氣如虹,箭矢如蝗,步步進逼,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人,從黃牛嶺到黃花川這兩裏長的山嶺上,至少有三萬多人,我們擋不住,還是撤到鳳亭堅守吧。”糜芳神情驚駭,連聲叫道。
“撤到鳳亭,我們兵力還是不足,一樣擋不住。”張飛搖頭苦笑,“急告簡雍大人,請他速速向隴西秦王、成都蜀王和漢中楊大人求援,今北疆軍大舉入侵,嚴重威脅隴南和巴蜀安全,武都郡将有一番苦戰,請各地竭力支援,尤其是糧草軍械的補充,更是重中之重。”
“再告河池黃忠大人,請他立即率軍北上,到鳳亭和我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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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三十日,簡雍急書襄陽,請襄陽朝廷盡可能提供錢糧,幫助大軍守住隴南一帶的郡縣。
簡雍急書秦王劉備,北疆軍殺進武都,短期内沒有糧草供應隴西,請設法自行解決。
簡雍急告蜀王劉璋,請其想方設法急速供應糧草,以便保住巴蜀的門戶。
簡雍書告漢中太守楊松,請求火速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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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三十日,顔良親自趕到黃花川,督軍猛戰。
張飛損失慘重,不得不撤往鳳亭會合黃忠的軍隊,依據有利地形頑強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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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元平二年(公元204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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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天子把長公主送回栎陽。三天後,大将軍把自己的夫人和孩子也送到了栎陽。
當天晚上,大将軍在府内召見了燕無畏和何風兩位将軍,鄭重囑咐了一番。燕無畏奉旨到京述職已經有幾天了,他知道大将軍讓他坐鎮晉陽的意思,但燕無畏非常擔心北疆局勢。燕無畏說,風雲鐵騎返回晉陽後,震懾大漠的隻剩下烏拉鐵騎了,而北疆鐵騎主力現在都在西疆戰場上,這對大漠上某些蠢蠢欲動的胡族首領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大漠上狼煙四起,自己和風雲鐵騎恐怕很難繼續待在晉陽拱衛京畿。
李弘不以爲意,西疆的戰打不了多久,我力争年底前徹底擊敗羌人。隻要西疆戰事結束,閻柔、衛峻、雷子的大軍就能返回大漠,到時就算有人蠢蠢欲動,也影響不了北疆穩定。
燕無畏看到大将軍信心十足,心裏的擔憂也消除了一部分。隻要大将軍在,大漠上的胡族諸部即使有人叛亂,也難以憾動北疆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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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在栎陽宮設宴,給天子和大将軍餞行。
小雨和風雪已經知道大将軍對長公主的承諾了,這段時間以來,兩位夫人和長公主的感情更加親密,無話不談,其中難免牽扯到将來的事,雖然兩位夫人感覺大将軍和長公主前景黯淡,但兩人都把這種擔心埋在了心裏,盡可能安慰長公主,給她創造更多和大将軍待在一起的機會。
席間,長公主神情憂郁,強作歡顔。天子是她最親的親人,而大将軍是她一生的希望和寄托,誰都不能失去,但今天兩人卻同時遠征西疆,深入蠻荒之地拱衛疆土,這讓她既擔憂又傷感,幾次黯然落淚。
大将軍和兩位夫人盡力安慰,小天子卻懵懂不知,沉浸在興奮之中,和李雯、李秀有說有笑。李秀很羨慕小天子又能上戰場,言辭間顯得落寞而無奈,而小天子因爲難得抓到一個機會打擊李秀的“嚣張氣焰”,口水狂噴,就差沒有指着李秀的鼻子奚落她了。小天子越說越高興,手舞足蹈,而李秀卻越來越委屈,哭了。小天子的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正欣喜若狂的時候,忽然看到李秀哭了,同情心立時膨脹,“你别哭,朕帶你一起去,好不好?”李秀立即破涕爲笑,一把抱住了小天子的手臂,“說話算話,騙人你是小狗。”天子看到李秀一臉狡黠的笑容,頓時背心一涼,後悔不疊,不好,上當了,把這個小祖宗帶去,朕還有日子過嗎?小天子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什麽話不好說,爲什麽要說這句話,怎麽能給她的眼淚騙倒。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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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長公主、小雨、風雪和燕無畏、何風等人把天子和大将軍送到三十裏之外,這才灑淚而别。
回城的路上,長公主和小雨、風雪同乘一車,誰都沒有注意到李秀。風雪以爲李秀和燕無畏在一起,而燕無畏等人卻以爲李秀跑到長公主馬車上去了,直到回城後,風雪才發現李秀失蹤了。長公主等人圍着李雯一陣逼問,連哄帶詐,李雯才說她偷偷跟着小天子跑了。
風雪氣急了,當時就要躍馬揚鞭去追。長公主把她攔住了,叫燕無畏帶着幾個親兵追上大将軍,然後請大将軍把李秀勸回來。以李秀的性格,除了大将軍,沒人能把她勸回來,即使把她抓住了,她也會想方設法跑到西疆去,誰都攔不住。
燕無畏追上了大将軍。李弘想了一會兒,轉頭朝小天子望去。小天子神色自如,沒事人一樣。顔霸、龐會、李信、趙統幾個小家夥全身甲胄,把一個身穿黑甲的士卒圍在中間,那人顯然就是李秀。
“她既然要去,那就讓她去吧。”李弘笑道,“這孩子喜歡打仗,做夢都想馳騁疆場,就讓她了了這個心願吧。”
燕無畏目瞪口呆,“大将軍,夫人不會答應的,請你……”
“我沒有兒子……”李弘突然低聲說道,“我也想帶着自己的兒子并肩殺敵,浴血疆場……”李弘慢慢轉頭望向遠處的李秀,語氣裏露出一絲遺憾,“我上戰場的機會越來越少了,這也算了了我一個心願吧。”
燕無畏臉色微變,不再勸谏。
“這句話不要說,就你知我知。”李弘伸手輕輕拍了一下燕無畏的手臂,“告訴夫人,我會好好照顧她,把她完整無缺地帶回來。”
燕無畏躬身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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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天子和大将軍日夜兼程,趕到西涼漢陽郡郡治翼城。
車騎将軍麴義、前将軍玉石等諸将迎于城外。
西涼文武大吏楊秋、成宜、淩孺、張既等人拜見了天子。天子好言安慰,并鄭重承諾此次親征,必定收複西疆,誓死捍衛大漢疆土。
大将軍召集諸将軍議。
傅幹詳細解說了當前戰況。嚴顔率軍撤進了武都郡。韋康、楊阜率部投降,在皇甫郦等人的勸說下,楊阜佯裝突圍成功回武都郡勸撫韋端等西涼大吏,争取在适當時候,配合進攻武都郡的漢軍誅殺劉備等叛逆,圍殲叛軍。征西将軍龐德、護羌将軍馬超、湟中羌王聶嘯已率部分鐵騎西進,打算把羌人吸引到金城、榆中一線,然後設法和鎮北大将軍閻柔取得聯系,力争在本月下或者七月初的時候,兩軍會合,将羌人合圍于金城,一戰決勝負。
“龐德将軍的鐵騎殺進漢陽後,驚動了活動于平襄、成紀一帶的羌騎,他們迅速撤到了黃河岸邊,現在如果我們四萬大軍同步推進,再加上兩萬西涼軍和正在黃河北岸厮殺的閻柔将軍的鐵騎,總兵力将近九萬人,這會讓羌人意識到我們正在圍殺他們,羌人有可能一哄而散,放棄河湟一帶的草場,逃到大山裏去,所以我們的計策是……”傅幹手指地圖,高聲說道,“讓龐德将軍率部分鐵騎先期誘敵,盡可能把羌人吸引到金城、榆中一帶。大軍主力和西涼軍則晝伏夜行,悄悄趕到牧苑一帶待命。一旦羌人的主力被吸引到金城、榆中後,西涼軍立即越過駝嶺小道,插到金城和榆中城之間,切斷羌人的退路。主力大軍則越過葵園峽谷,正面攻擊羌騎。”
“駝嶺小道。”李弘低聲念叨了一句,思緒不禁飛到了十八年前。當年張溫大人率軍攻打韓遂的時候,周慎的大軍被包圍在了榆中城下,後來徐榮帶着他們從駝嶺小道順利突圍,并把韓遂的大軍引進了李弘設下的伏擊圈,一戰而勝,但自此後,漢軍再也沒有越過葵園峽谷,再也沒有越過河湟草地到達龍耆(qi)邊塞。
十八年後,自己帶着大軍再次殺進西疆,并且将帶着大軍越過葵園峽谷,挺進到一望無際的河湟地區。十八年?多麽漫長的歲月。李弘轉頭看看坐在身邊的麴義,看看和自己一起征戰了二十年的玉石,看着他們飽經風霜的臉龐和鬓角上的絲絲白發,心裏不禁酸楚,一股難言的悲傷和凄涼突然彌漫了全身。
十八年了,六月驚雷、西北雨這些縱橫西疆的羌帥死了十八年了,而狂風沙、聶嘯這些羌帥也老了,逐漸被西疆遺忘了,今日的西疆,是虹日、鐵頭這些年輕一代羌帥的天下。新一代的羌騎是不是比十八年前那些久經沙場的悍卒更厲害?
“駝嶺小道”同樣觸動了很多将領的心弦,打開了他們塵封多年的往事,大帳内忽然寂靜下來,淡淡的哀傷漂浮在人們疲憊的心靈裏,回蕩在他們十八年來的戎馬歲月裏。
麴義擡頭望着窗外湛藍的天空,不知是否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奮戰多年的龍耆要塞?楊秋輕捋着胸前灰白的長須,不知是否想起了老邊、想起了北宮伯玉,想起了在西疆苦苦掙紮了一輩子的韓遂?賈诩低着頭,眼角湧出了點點淚花,不知是否想起了董卓、想起了無數背負着榮耀和罪惡死去的故人們?傅幹望着自己腳下的土地,不知是否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想起了血腥而慘烈的翼城大戰?
李弘歎了一口氣,打破了大帳内悲傷的氣氛,“羌人目前清楚西涼軍的動向嗎?”
傅幹遲疑了片刻,點點頭,“在羌人看來,西涼軍無非三種出路,一是被我們圍殺,二是潰逃或者投降,三是逃進武都郡,總之,他們不會想到西涼軍會完好無損地保留下來。西涼軍絕對可以做爲一支奇兵出現在羌人的背後。”
李弘沉默良久,緩緩說道:“書告朝廷,請他們加快糧草辎重的運輸,大軍務必于本月底之前完成各類物資的儲備。”
接着他轉目望向皇甫郦,“皇甫大人抓緊時間籌建各級府衙,迅速把西涼百姓遷回涼州。你告訴西涼百姓,這次我李弘如果不能擊殺羌人,穩定西疆,我絕不撤兵,絕不離開西疆。”
皇甫郦、淩孺、張既等人又驚又喜,轟然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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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長安。
幽州刺史樊籬八百裏快騎急報朝廷,南部鮮卑王射墨賜突然病逝,其長子射隆依例應該繼承王位,但小王射纓彤認爲射墨賜之死别有隐情,懷疑射墨賜是被人毒殺,而且和射隆有牽連。射纓彤以此爲借口,聯合了一批鮮卑部落首領,共推小王射虎爲南部鮮卑王。
射纓彤和射虎在大漠上頗有威望,年輕時都曾追随大将軍征伐天下,功勳顯赫,和大漢朝廷上的一幫當權重臣,還有很多胡族部落大首領都是生死之交,他們說出來的話當然份量十足,但射隆也很強勢,他也有自己的勢力,而且還得到了實力強大的彈汗山小王扶羅韓的支持。
雙方唇槍舌劍,各不相讓,紛紛尋找援手。北部鮮卑的拓跋韬和拓跋貉、中部鮮卑的柯比熊和熊霸,東部鮮卑的彌加和阙機等人都被扯了進去,随後白山烏丸大單于樓麓、上谷烏丸白鹿王鹿破風、小王鹿歡洋也被扯了進去。
樓麓和射纓彤、射虎乃是生死兄弟,他當然要幫自己的兄弟了,所以他不分青紅皂白,率先放了一炮,“射隆僭(jian)逆,謀殺親父,罪不容誅。”
白山烏丸渠帥能臣氐、代郡烏丸小王修武盧都是射隆的朋友,他們紛紛站出來指責樓麓無中生有,居心叵測。樓麓大怒,他早就想找個機會宰了能臣氐,這小子處處和自己作對,不殺是個禍害,這下正好,有借口了。白山烏丸人先打了起來。
異族兄弟爲了自己的事打起來了,射隆和射纓彤當然義不容辭,要伸以援手,于是兩個人也打起來了。
射虎一看兄弟相殘,急忙阻止,但射隆的背後有扶羅韓支撐,射纓彤的背後有強大的樓麓相助,兩個人都肆無忌憚,越打越厲害。
白鹿王鹿破風不好插手鮮卑人的家事,他隻能勸勸同族的樓麓和能臣氐,但大漠上的形勢一日比一日危急,無奈之下,他急告幽州刺史樊籬和征北将軍鮮于銀,請他們趕快出面調停。
樊籬和鮮于銀早知道了,但一來這是鮮卑人的家事,不好插手,二來射纓彤和射虎是自己兄弟,如果出面,會給人以強淩弱的印象,稍有不慎會激怒對方,反而挑起了事端,讓大漠形勢更加惡化。此刻南方戰場還在厮殺,天子和大将軍又在征伐西疆,北疆急需穩定,不能亂,所以兩人躊躇不決,苦思對策。誰知這個關鍵時刻,樓麓跳出來了,點燃了大漠上的第一股狼煙。兩人氣得捶胸頓足,恨不得跑得白山把樓麓的腦袋給砍下來。
事已至此,不出面也不行了。鮮于銀随即日夜兼程,急赴白山、彈汗山調停。
鮮于輔剛剛出了居庸關,從遼東就傳來一個不好的消息,遼東烏丸大單于蹋頓和自己的弟弟、遼西白琅王樓班爲争奪大單于之位,反目成仇了。
當年白琅王丘力居死的時候,嫡子樓班太小,于是讓庶子蹋頓暫領遼東烏丸各部,等樓班長大了,再把權力還給樓班,但世事變化太快,讓人目不暇接。由于柯比熊稱王引發了遼東叛亂,漢軍大将公孫瓒被殺,大漢随即改變了對胡族政策,在大漠上大肆封王、封大單于,試圖以此來分化胡族各部,削弱胡人的實力。
蹋頓成了遼東烏丸諸部的大單于。樓班長大了,他對蹋頓說,按照父親的遺命,你應該把統領遼東烏丸諸部的權力還給我。蹋頓說,我已經把白琅王的王位還給你了,已經兌現了對父親的承諾。現在這個大單于和大單于所擁有的權柄是大漢天子分封的,和你沒有關系了。
樓班年輕,又畏懼于這位大哥的權勢,轉身回家了,但樓班的手下不幹,丘力居的一幫老部下也不幹。現在這個大單于所擁有的權柄其實就是過去白琅王所擁有的權柄,不過封号換了一下而已,不能說封号換了,權柄也就不交了。這不是耍賴嘛?
樓班想想也是不甘心,于是向汗魯王烏延和峭王蘇仆延求援。烏延和蘇仆延早對蹋頓不滿了,兩人好歹也是大漢天子禦封的遼東烏丸左單于和右單于,雖然級别上比大單于矮一點,但怎麽說也是個單于啊,不是擺設啊,遼東烏丸的事總不能由你蹋頓一個人說了算。就算你蹋頓一個人說了算,你也不能好處一個人撈,錢糧财寶你一個人拿,我們連口湯都不給喝,這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兩人毫不猶豫,堅決支持樓班,聯手向蹋頓施壓,要求蹋頓讓出大單于的位子,不要背信棄義,更不要鬧得兄弟相殘。
蹋頓嗤之以鼻,向遼東都護李溯求助,希望能得到他的幫助,适當威脅一下烏延和蘇仆延。李溯和公孫續聞訊大喜,他們盼這一天已經很久了,當初讓蹋頓坐上大單于的位子,就是爲了這一天。
李溯當即派人,氣勢洶洶地跑去警告烏延和蘇仆延,蹋頓這個大單于是大漢天子分封的,樓班現在有什麽資格繼承?難道蹋頓死了嗎?再敢鬧事,老子砍了你們的腦袋。
烏延和蘇仆延氣瘋了,立即聯合樓班,和蹋頓完全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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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馬徐榮大驚失色,連夜召集公卿大臣議事,并急告呂布、鍾繇,北疆要出事了,立即結束南方戰事,立即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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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到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裏萬事如意,心想事成,阖家幸福,笑口常開,永遠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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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