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麴義率軍越過滹沱河,主動向公孫瓒展開攻擊。
公孫瓒避而不戰,退守泒(gu)水河。麴義再攻,公孫瓒再退,渡過易水河進入幽州地境。
這時,公孫瓒突然接到了從涿郡北新城傳來的消息,北疆鐵騎進入幽州,在北新城和範陽城之間往來馳騁,糧道已被截斷。
公孫瓒非常吃驚,沒想到自己弄巧成拙,激怒了豹子,北疆軍開始全面攻擊幽州了。關靖急忙安慰公孫瓒,在目前這種情況下,豹子攻打幽州的可能不大,估計這是豹子的以攻代守之策,。隻要劉虞出面,豹子肯定會退兵。
十月下,公孫瓒急忙指揮大軍再退巨馬水。
不好的消息陸續送到。閻柔率軍進駐居庸關,威脅薊城。大将軍讨伐公孫瓒的檄文,由閻柔從居庸關送到幽州中部各郡縣。幽州諸府官吏都知道公孫瓒無視劉虞的命令,驕恣枉爲,但還不知道他把劉虞挾持了。看到公孫瓒擅自出兵,劉虞又遲遲沒有出面澄清事實,各郡官吏們将信将疑,幽州諸府随即恐慌起來。
劉虞和李弘的關系天下皆知,現在劉虞有生命危險,李弘定然怒不可遏,要把公孫瓒往死裏打。李弘和公孫瓒相比,孰優孰劣,隻要不是白癡都知道。這時即使有人想幫公孫瓒,也要想想後果了。
公孫瓒着急了,埋怨關靖這個主意出得非常糟糕。關靖卻不以爲然。我們當初出兵龍湊的目的正是誘使北疆軍攻打幽州,現在這個目的完全達到了,劉虞大人很快就會答應大人的要求,征調五萬屯田兵了。有了軍隊,我們還擔心什麽?
“如果劉虞放棄幽州,把幽州拱手讓給豹子呢?”
“大人是不是糊塗了?”關靖笑道,“豹子爲了找理由打幽州,說你挾持了劉虞。現在劉虞說話一點份量都沒有,說了和沒說一樣。劉虞要想阻止豹子攻占幽州,隻能倚仗大人你了。”
“但劉虞不想讓幽州烽煙四起,百姓流離失所。”公孫瓒皺眉說道,“他一定會想辦法讓豹子退出幽州。”
“豹子要打,我們有什麽辦法?”關靖說道,“能阻止豹子攻打幽州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大人立即交出軍隊,束手就縛。大人是不是打算到邯鄲負荊請罪?”
公孫瓒冷笑。
太傅劉虞聽說北疆軍殺進涿郡,大驚失色,急忙書信李弘,請他退出幽州。
劉虞對公孫瓒再也忍受不了了,他怒不可遏,命令公孫瓒交出兵事權,交出幽州軍。當初我叫你南下幫助韓馥打黃巾賊,你不聽指揮,非要幫着袁紹把韓馥趕出冀州,結果引起了一連串的禍事,讓幽州陷入了極度困境。今天你如願以償,總算把戰火引到了幽州,這下你該心滿意足了吧?你立即把軍隊交出來,帶着你的白馬義從到遼東去,否則你将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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麴義率軍渡過易水河,和趙雲的鐵騎大軍會合。大軍開始攻打北新城。
北新城的守軍隻有兩千人,面對鋪天蓋地一般殺來的北疆軍,守城将士根本不做抵抗,獻城投降了。麴義對主動獻城的北新縣長大加褒賞了一番。大将軍本是幽州人,他打幽州,是爲了鏟除叛逆公孫瓒,保護幽州百姓。你讓大家繼續秋收秋種,不要害怕,更不要逃亡。等我們擊敗了公孫瓒,救出了太傅大人,幽州就和過去一樣安穩了。
麴義命令大軍将士嚴禁騷擾百姓,繼續向北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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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國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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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幽州。
本月初,文醜率軍包圍範陽城,徐晃率兵逼近定興渡口。公孫瓒的大軍先于北疆軍趕到定興渡口紮下大營。雙方隔河對峙。
幽州府的長史魏攸匆匆趕到範陽城下的北疆軍大營。他在麴義的大帳内沒有看到一個熟悉的幽州藉将領,這讓魏攸心情非常沉重。看樣子太傅大人的判斷是錯誤的,大将軍要決心拿下幽州了。
麴義看完劉虞的書信,又聽魏攸解釋了一下幽州的困境,然後笑着說道:“離開邯鄲前,大将軍曾有交待,公孫瓒隻有兩條出路,要麽投降,向天子請罪,等候朝廷發落,要麽等我們打進薊城,砍下他的腦袋。”
魏攸苦笑,提醒道:“大人,這是太傅大人的書信。”
麴義舉起案幾上的書簡,搖頭說道:“八月的時候,太傅大人曾經在薊城親口答應過馬日磾大人和袁滂大人,從冀州撤回軍隊,幽州軍不再踏足冀州一步,但事隔僅兩個月,公孫瓒就再次打到龍湊。魏大人,難道公孫瓒打冀州,是太傅大人的命令?”
魏攸連連搖手,“大人,那公孫瓒倚仗往日的戰功和武力,在幽州驕橫跋扈,無法無天,太傅大人雖然屢次勸谏,但他絲毫不聽,執意要出兵冀州……”
麴義臉色一沉,“魏大人,你到底是太傅大人的長史,還是公孫瓒的長史?幽州到底是太傅大人說了算還是公孫瓒說了算?你說太傅大人沒有被公孫瓒挾持,那什麽情況下才叫挾持?難道公孫瓒把太傅大人軟禁在府衙内才叫挾持嗎?”
魏攸啞口無言。
“你回去告訴太傅大人,大将軍和北疆軍一定會把他救出來。最早今年下雪之前,最遲明年春天,太傅大人一定能安然無恙地回到邯鄲。”
“回邯鄲?”魏攸略微吃驚地反問了一句,“太傅大人到邯鄲?太傅大人主掌幽州軍政……”
“如今大将軍督領六州四郡,這六州也包括幽州。幽州牧這個職務,從天子拜封大将軍督領六州四郡開始,就已經撤消了。”
魏攸不再說話。他現在什麽都清楚了,大将軍要的是幽州。不管公孫瓒是否再攻龍湊,北疆軍都會找個借口殺進幽州。隻不過今天這個借口非常适合,非常冠冕堂皇而已。
太傅大人掌控着幽州軍政,他又不能控制公孫瓒,這兩件事都嚴重阻礙了大将軍的王霸之業。大将軍爲了自己的大業,或者也叫中興大業,他不但要殺公孫瓒,還要把太傅大人趕走。李弘不再是昔日那個盧龍塞的悍将,而是大漢的大将軍了,一切都變了。
麴義沒有給太傅大人寫回書,魏攸也沒有讨要回書,兩人拱手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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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上,在麴義的勸說下,範陽城内的兩千守軍投降。
北疆大軍随即全部集結于巨馬水,向對岸幽州軍展開了猛烈攻擊。
公孫瓒心急如焚,連夜趕到薊城,向劉虞讨要援兵。
劉虞此刻心灰意冷。李弘攻打幽州的本意,他已經估測到大半。上次馬日磾、袁滂來,就直言不諱地對自己說過,請自己從大局出發,從中興社稷出發,盡早讓出幽州,以便大将軍迅速穩定河北,發展實力。馬日磾和袁滂甚至還邀請自己一起去冀州,共同修訂國策。今天的局面需要武人征伐天下,士人治理州郡,兩者之間要泾渭分明,齊心協力,這樣社稷才有中興的希望。
然而,劉虞拒絕了,原因很多。主要原因還是擔心李弘會變成第二個危害社稷的董卓。如果李弘真的變得不可救藥的叛逆,自己倚仗手中的武力,還可以牽制和打擊李弘。另外,他還想保住自己的性命,他顧惜自己的性命,他擔心将來回朝,被天子借口皇統的事誅滅了自己的九族。還有就是擔心公孫瓒,劉虞擔心公孫瓒趁機占據幽州,禍及幽州百姓。公孫瓒對胡人的血腥殺戮實在讓他無法接受。
劉虞不明白,李弘爲什麽對公孫瓒那麽好?從當年幽州平叛開始,李弘就姑息養奸。如果那時依照自己的建議,趁機把公孫瓒趕出幽州,幽州哪會有今日的危局?一想到此事,劉虞就氣不打一處來。李弘的“義氣”和毫無節制的縱容把幽州害苦了。現在李弘自食惡果,掉過頭來打公孫瓒,打幽州,何苦來哉?
李弘既然打到幽州來了,而且還顧惜自己這個故主之情,找了個非常好的理由,那自己也隻能順着這個台階下了。目前從中興社稷的大局出發,從幽州的穩定出發,幽州必須讓給李弘,再這樣堅持下去,對自己,對幽州,對社稷都沒有好處。以李弘和北疆軍的骁勇,幽州是守不住的。至于李弘将來如何變化,公孫瓒的出路在哪裏,自己都不管了,隻要幽州上百萬的百姓能吃飽穿暖,能活下去,自己死了也值了。
劉虞一口回絕了公孫瓒,“我絕不征調屯田兵,我絕不和朝廷的軍隊打仗。”
公孫瓒百般勸說,用種種事例來證明李弘是大漢的叛逆,希望太傅大人能高舉平叛的大旗,集結幽州各郡的力量,擊敗李弘,保住幽州。
劉虞嚴詞拒絕。公孫瓒無奈之下,隻好躬身說道:“既然太傅大人一定要放棄幽州,那我隻好對不起大人了。”
公孫範率領鐵騎進駐薊城,包圍了幽州府,把劉虞和幽州府的從事掾屬全部軟禁了起來。
公孫瓒假借劉虞之名,緊急征調五萬屯田兵,打開了幽州府武庫,并從漁陽、右北平、廣陽三郡緊急調拔糧草軍械。
關靖建議公孫瓒以劉虞之名,從遼西和遼東征調烏丸鐵騎參戰。公孫瓒猶豫不決。這些烏丸人和自己有仇,一旦發現劉虞被自己挾持,很可能臨陣倒戈。還有,這次烏丸人如果知道對陣的又是李弘和北疆軍,未必敢來。
關靖說,不防一萬就防萬一。假如我們打敗了,退路就是遼西、遼東,所以必須要趁此機會和這些烏丸人改善關系,免得将來陷入困境。我們征調歸征調,送禮歸送禮,他們來不來是他們的事,不過以大人往日的威名,我諒他們不敢不來。另外,要派人事先告知遼東太守公孫度,讓他盡快做好應戰準備,以防北疆軍一直殺到遼東。
公孫瓒言聽計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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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姜舞、穆斯塔法率鐵騎由巨馬水上遊的遒國城方向悄悄渡河,一夜之間急馳一百多裏,偷襲幽州軍後營。
麴義趁機指揮大軍殺過巨馬水,兩軍前後夾擊,幽州軍遭受重創,狼狽撤回涿城。
北疆軍随即包圍涿城。
趙雲率鐵騎和公孫瓒打了一仗,公孫瓒不敵,退過聖水河。趙雲指揮鐵騎沿聖水河西岸駐防,切斷了涿城守軍的糧草支援。涿城成了一座孤城,涿郡被北疆軍控制。
麴義命令各部圍而不攻,督促城内守軍投降。大軍主力陳兵于聖水河,做出攻擊薊城的姿态。
麴義急書大将軍李弘。大軍經一個月奮戰,順利到達聖水河,完成了占據涿郡的目标。是否繼續攻打薊城,請大将軍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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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邯鄲。
經學大師鄭玄輾轉數百裏,順利到達邯鄲。邯鄲爲之哄動。
長公主率大将軍李弘、老臣張溫、馬日磾等人迎出邯鄲城外三十裏。
鄭玄又高又瘦,發須皆白,皺紋密布的臉上顴骨高聳,眼窩深陷,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精神矍铄。
襄楷大師最先迎了上去。他和鄭玄、荀爽是幾十年的摯交密友,如今荀爽已經作古,駕鶴仙去了,三位好友隻剩下了兩位,想起來讓人非常感慨。兩人雙手相握,搖晃了半天,誰都沒說話。
蔡邕這時也大步走了過來。當年他在江東避禍的時候,常常往返于北海和江東之間。每到北海,他必到不其城的南山拜訪鄭玄,兩人因此也算是莫逆之交。
“康成兄,一向可好?”
鄭玄眼含淚花,連連搖頭,“我能活下來,已是天幸了。今天能在這裏看到公矩兄、伯喈老弟,當真象是做夢一樣,死了也瞑目了。子幹呢?子幹可好?”
襄楷和蔡邕臉色一黯,神情悲戚。
“康成兄,你來得還算及時。”蔡邕慘然低歎,“子幹不行了,你還能見他最後一面。”
鄭玄眼眶一紅,仰首長歎,“十年不見,沒想到再見之時,竟是永決之日,子幹,子幹啊……”
這時趙岐、張臶、胡昭、張溫、崔烈、馬日磾等諸多大儒先後上來問候。
“子明(張臶)、孔明(胡昭),你們也在這?”鄭玄難以置信地指着胡昭說道,“孔明,你怎麽到了邯鄲?也是來避禍嗎?”
“穎川幾乎給董卓毀了,我沒地方可去,隻好到子明老弟這裏來躲躲。”胡昭大約六十歲左右,白發童顔,長髯飄飄,“當初司馬徽曾邀我南下荊州,但我不習慣南方氣候,沒有去。幸好我沒去,否則我此生恐怕再也見不到康成兄了。我這把年紀,還能活幾年?”
鄭玄連連點頭,接着他拉住馬日磾的手,非常遺憾地說道:“翁叔,自從黃巾禍亂天下後,我就再也沒到關中給老師掃過墓,老師一定怪罪我了。”
馬日磾臉色黯然,心裏隐隐作痛。關中如今戰亂疊起,自己連祖宗陵墓都不能保全,十分慚愧。
鄭玄和陳紀、楊奇等諸多好友一一打過招呼後,在衆人的簇擁下,拜見長公主。
長公主執弟子之禮,先行拜見。鄭玄大驚,連道不敢,不顧長公主的極力阻止,恭恭敬敬地給長公主行了大禮。
“康成兄,這位就是大司馬、大将軍、晉陽侯。”襄楷指着李弘介紹道,“你、我和諸位老友能再次相聚于邯鄲,都拜這位大将軍所賜。”
李弘極其恭敬地以弟子之禮拜見鄭玄。
鄭玄急忙還禮,眼睛裏盡是驚疑之色,“大将軍比我想象的還要年輕。在徐州的時候,陶大人屢屢提到你,對你贊不絕口。今日一見,果然……陶大人說,你披散着一頭長發,非常顯眼,一眼就能認出來,果然如此。”
李弘不好意思地笑笑,再次躬身施禮。鄭玄這次沒還禮了。
趙岐拍拍李弘的後背,示意他不要再誠惶誠恐地行禮了,接着他笑着對鄭玄道:“康成老弟,當年你受大将軍何進之邀到洛陽,待了一天就跑了,這次受長公主之邀到邯鄲,你不會故伎重演,明天早上就走人吧?”
鄭玄苦笑,“邠卿兄,這次不走了,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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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植病情越來越重,常常昏迷不醒,他自知時日無多,隻要能支撐,他就口述一些經學和國策方面的心得讓弟子記錄。
長公主、李弘、張溫等人天天來探視,盼望着他能好起來。
今天鄭玄的到來,突然刺激了盧植,他竟然奇迹般地坐了起來,和諸多碩儒追憶往昔的情誼,探讨今日的時事,非常興奮。
李弘趁着衆人談興正酣的時候,悄悄走出大帳,找到了黃達。最近一段時間,盧植的生命随時可能逝去,李弘非常擔心,特意讓黃達日夜伺侯在盧植身邊。
“子兼,我看盧先生的狀況非常不錯,是不是病情有好轉?”
黃達神情無奈地搖搖頭,“大将軍,我已經盡力了,我能想的法子我都想了,盧大人已經油盡燈枯,到了大限了。”
李弘心裏一沉,猶不甘心地問道:“冀州最好的醫匠你都請來了?”
“大将軍,黑豹義從拿着你的軍令四下延請,冀州稍微有點名氣的醫匠都給你請來了,沒有了。”黃達攤開手,大聲哀歎道,“我已經派人到兖州東平國去找華陀先生了,這是我們最後的指望了。”
“華陀?這人的水平怎麽樣?”
黃達一臉欽佩地說道:“他是一個神人。我老師當年跟在他後面學了三個月,結果就成了冀州最有名的醫匠。”
“你既然知道這個人,爲什麽當初不告訴我,不派人去找?”李弘不滿地埋怨道。
“大将軍,你這就冤枉我了。”黃達急忙解釋道,“華陀先生雖然家在豫州沛國的谯縣(今安徽毫縣),但他一年難得在家待幾天。他一年四季周遊四方治病救人,居無定所,根本找不到他。我的老師雖然跟在他後面學了三個月,但也走了三個月的路,從冀州一直走到揚州。平時要找他,比登天摘星星還難。”
“那你怎麽知道他現在在兖州的東平國?”李弘十分懷疑地問道。
“一般發生災疫的地方,都有華陀先生的影子。這次兖州瘟疫主要的爆發區就是東平國,我估計華陀先生有可能在那裏,不過我也不敢肯定。上個月是瘟疫最嚴重的時候,我不敢派人去,這個月初瘟疫剛剛有所緩解,我馬上就派人去找了。按時間推算,應該有回音了。”
“這麽說,盧大人還有救?”李弘高興地問道,“華陀先生能醫好盧大人嗎?”
“我不知道。”黃達老老實實地說道,“我覺得,盧大人的日子不多了。”
李弘面色一冷,沖着黃達吼了一嗓子,“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讓我高興高興?”
黃達吓得一縮脖子,小聲說道:“如果能找到華陀先生,下官馬上告訴大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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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燕的捷報最先送到邯鄲。
張燕率軍以迅雷不疾掩耳之勢直殺平原郡的郡治所在平原城,攻占了連接黃河南北兩岸的五個渡口,徹底切斷了兩岸之間的聯系。
北疆軍的攻勢非常猛烈,駐守平原城的青州軍抵擋不住,在劉備的别駕從事簡雍的帶領下,守了五天後,撤到了黃河南岸的高唐城。
北疆軍随即占據平原城。
現在王當和孫親各率一支大軍,正在平原郡的北部攻打餘下的六個城池,估計本月底到十二月初,可以完全控制平原郡北部。
平原太守劉備的主力大軍當時不在平原城,到濟南國會合田楷的軍隊攻打黃巾軍去了,結果讓北疆軍占了一個很大的便宜。後來劉備匆匆率軍返回,望着滔滔黃河和對岸強悍的北疆軍,隻能仰天長歎,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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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良遵從李弘的軍令,一路緩緩推進。
夏侯惇聞訊後,雖然自知不敵,但還是帶着三千人趕到發幹城固守待援。顔良一陣猛攻,把夏侯惇打跑了。
十一月中,曹操率軍趕到東武陽,和夏侯惇會合。兩軍随即對峙于東武陽。
顔良急書李弘,是不是立即打下東武陽?
此時李弘已經和曹操的治中從事毛玠商議妥當,他急忙命田疇和毛玠一起趕到東武陽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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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郃的攻擊非常順利,他占據了頓丘和衛國後,一面陳兵于黃河北岸,和濮陽城遙遙相望,一面分兵黑山,威懾河内的張揚。
張揚擔心遭到北疆軍的突襲,不和黃巾軍打了,撤回了朝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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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戰事順利,這也在李弘的預料當中,隻不過麴義用一個月時間打到聖水河,還是讓李弘非常意外。
李弘立即回書麴義,一是犒賞大軍将士,二是命令麴義停止進攻。今年的仗,打到聖水河爲止。
我們打得太猛,太兇,會逼得公孫瓒發狂,後面的仗會越打越慘烈。如果在大雪來臨之前,我們不能拿下薊城,大軍還是要撤回涿城過冬,所以這仗不要打了,免得白白受損。
北疆軍占據涿郡後,停止不攻,會對幽州其它郡縣産生巨大的威懾力。在未來幾個月裏,漁陽、右北平等郡縣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是支持北疆還是支持公孫瓒?遼西、遼東的烏丸人知道我們打來後,會不會趁機響應我們,從公孫瓒的背後展開攻擊?公孫瓒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會不會真的挾持或者軟禁劉虞?如果公孫瓒從劉虞手上搶走了權柄,幽州肯定内亂,支持劉虞的幽州人和支持公孫瓒的幽州人可能要打起來。即使幽州什麽事也不會發生,但他們的軍隊越來越多,糧草也越來越緊張,最後還是要不戰而潰。
我們的目的是要和公孫瓒決戰,要徹底消滅公孫瓒,要用最短的時間穩定幽州全境,所以請雲天和子龍等諸位大人務必想得更周全一點,更細緻一點,最好能在薊城一戰中解決所有問題。如果把公孫瓒逼到遼西、遼東,我們就麻煩了,幽州的仗就有得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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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玠帶着田疇趕到了東武陽。
田疇笑容滿面,禮數很周全,但說出來的話很難聽。
大将軍和袁術大人的關系一直不錯,而且袁術大人這幾年也幫了大将軍不少忙,所以大将軍很難拒絕袁術大人的懇求。言下之意,這東郡我打定了。
曹操呵呵一笑,心裏狠狠地詛咒了李弘幾句。現在形勢對他非常不利,他隻能咬牙忍了。袁術聽說李弘出兵了,立即指揮大軍迅速占據了陳留全境。袁術的手下大将劉祥更是帶着軍隊直撲濮陽,準備和北疆軍隔河相望,互相支援。
“兖州刺史金大人何時能渡河南下?”曹操問道。
“大概明年春天。”田疇笑道,“兖州很亂,北疆要派兵保護,要運送糧草到兖州,所以必須要等到明年春天,黃河解凍開河之後。”
曹操要的就是這句話。
“好,我率軍撤過黃河,等待刺史大人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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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